“征儿,你口口声声说是饮了那茶水,才会神智不清,可还识得那端茶之人?”
“回母后,儿臣当时头痛欲裂,看东西也是有些模糊不清,哪里还会注意一名婢女的长相?还请母后明查!”
大公主李平冷笑道:“皇弟还真是会说话!先说是有婢女给你下药,又说是你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婢女的长相!怎么?本宫倒是不知道,你晋王爷什么时候这般的大胆了,无论是什么人给的茶水都敢喝了?再说了!当时可还有旁人看到有婢女送茶给你?”
“这!”晋王一愣,“六弟走后,那廊道里便只我一人,并无人看见。”
“这就奇了!这偌大的一个明王府,几时竟是成了冷宫了?外院的迴廊里竟是连个人影儿都瞧不见了?”李平的话分明就是暗指了这晋王说谎!
德妃的面上微怒,“大公主还请慎言!别忘了你自己的身分!”
德妃的话可是有些重了!李平自是咽不下这口气,怒道:“本宫注意什么身分?怎么?这种苟且之事他李征做得?本宫还说不得了?”
晋王妃则是冷笑道:“大皇姐的确是该慎言!王爷好歹也是父皇亲封的亲王,按理,您大公主的品级还是在王爷之下的!这般的对王爷没有规矩,的确是不成体统的!”
李平听了顿时是气闷不已!她是大公主没错,可是她却是并不得皇上宠爱的!这公主也是分了品级的!按理说,她是嫡出的公主,应该是超品,可是皇上却是偏偏只封了她一个正一品的公主,按理,身分还不及这在场的亲王妃们尊贵!因为这亲王妃,都是在超品的!
李平的脸被气的通红!双眼似是要将晋王妃给活剥了一般要给生吞下去!可是晋王妃却是不加理会,转头看向了亭外!
可是晋王妃刚才的一席话,却是让众人想起了这名大公主的一些个旧闻!说起来,大公主是要准备和亲的。可是她自己不肯,而且还看上了当时刚刚中了探花的镇西候的长子。要死要活的,非要下嫁给他!皇上大怒!本来是钦定了要她和亲的,谁知她竟然是大胆到公然抗旨,皇上大怒!可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能真的下令给斩了!便只封了她一个正一品的公主,然后,便将她匆匆下嫁了!听说,当时嫁公主的场面,虽说是礼部给办的,也算是说的过去,可是按照皇室的几位公主来说,她的婚事,是最为冷清的!
刚才德妃先是提醒了她要注意自己的身分,本来就是暗含了这个意思!你一个正一品的公主,哪里有资格来笑话超品的亲王?可是这李平仗着自己是嫡出的公主,在外面呼风唤雨惯了,哪里还想到了这一层?接下来晋王妃的话,倒是让她想明白了,可是同时,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想明白了!
这李平自然是恼怒至极!在众人眼里,她分明就是成了一个笑话!
皇后的眼中似是荡起了一阵涟漪,轻斥道:“好了!征儿,你再仔细想想,可还记得她有何特征?”
“回母后,儿臣只记得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服,其它的,真的是看不清楚,也记不起来了!”
晋王的回答,使事情再次陷入了一片僵局,而此时反观德妃和晋王妃倒是不急了!毕竟,这名女子可是明王的宠妾!若是此事真的张扬了出去,人有一张嘴,可是嘴有两张皮,到底会传出什么样儿的流言,那可就说不准了!指不定,皇后设计晋王不成,反而会引出什么明王不举,其宠妾才会红杏出墙的谣言来!
这样的话,皇后可就要重新的惦量惦量了!毕竟,他明王府这次也不是干净的!
皇后的眼中的涟漪似是更大了些,二公主李湘道:“母后,儿臣觉得此事再明白不过。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晋王,您想想,晋王对这明王府并不熟悉,即便是以前常来,也只是在外院与明王相谈,对这后院儿,哪里是知道的如此清晰?再者,晋王这样一个大活人进了后院儿,可是后院儿的奴婢们却是毫无所觉!甚至是直接就进入了水心院!母后,可见此人用心之毒!这分明就是想着将晋王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想着将晋王的声誉尽毁,才会使出如此拙劣的手段来!”
晋王妃也附和道:“二皇姐言之有理!母后,这明王府中奴仆成群,怎么会一个陌生的男子闯入了后院,而无人知晓?这明王府的奴仆们,难不成都是瞎子?聋子?亦或是废物?”
晋王妃说这话时,眼睛看向了明王妃。在场的人亦是听的明白,这哪里是在贬损明王府的奴仆?分明就是指责管理王府后院儿的明王妃是个废物!也变相的指出,此事就是明王妃所设计的!否则,怎么这偌大的一个后院儿,竟是没人瞧见晋王进来?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让他进来,才好捉住把柄的!
明王妃眼波一转,若有所思道:“母后,这晋王说是自己被人下了药,何不请了府医来看看?这种惑人心神的东西,若是常留存在王爷体内,怕也是不妥的,万一再伤了王爷,岂不是大大的罪过了?”
晋王妃的眼皮一颤!这明王妃明着说是为了晋王的身体好,实际上不就是为了查看王爷是否真的被人下了药?
贤王妃道:“二皇嫂此举不妥!这里毕竟是后院儿,若是请了府医,必然是要惊动外院儿的王爷和皇子们,如此一来,皇家的颜面还何以保全?还请母后三思!”
皇后微点了点头,“海宁言之有理。此举确有不妥!”
贤王妃眼睛瞄向了静依,“素闻平王妃是神医贺道子的高徒,何不请她为王爷诊上一诊?”
德妃的眼睛里噙了笑意,“如此也好!只是不知依依以为如何呀?”
静依笑道:“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此事,依依不敢推托。”
晋王闻言,身子一僵,看向静依的眼神一紧,这还是自静依回京后,他第一次见她!近三年过去,想不到她竟是生的更加地妩媚动人了!这一频一笑,皆是透着无上的风华,哪里是在场之人可以相比的?
晋王看到静依起身,她的裙衫微动,莲步轻移,已是到了他的身前。
皇后道:“来人,将王爷扶起来坐下。”
晋王这才被两名嬷嬷搀了,坐到了一张绣凳上。
静依命一位嬷嬷在晋王的腕上搭了一块帕子,然后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了晋王的腕上。
静依的手一碰触到晋王的腕部时,确切地说,是碰触到那腕上的帕子时,晋王的整个人的身子一僵!似是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暖流自那腕部传来!他低了头,不敢抬眼再看,怕是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而失了仪态!让人看出他对苏静依的心思!眼下自己麻烦缠身,还是莫要再生事端为妙!
虽然只是诊脉,可是晋王的心底里却是汹涌澎湃,如同是翻江倒海一般!他与苏静依每次相见的点点滴滴,瞬间便涌上了心头!静依的可爱、娴雅、聪慧、狡诈等等无数种样子的静依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强忍了要反手握住她的冲动!他竟是从来不知,自己对静依竟是这般的渴望和眷恋!哪怕只是诊脉,他都想着能多诊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自平王一家回京,晋王一直是刻意地躲避着不与苏静依相见,便是因为他隐隐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可是现在见了,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地站在了一起,他的心底里时而满足,时而懊恼,时而羞愧,时而奢望!短短的片刻之间,晋王的心底里却像是经历了无数个天堂与地狱的场景一般来回转换!让他心焦不已!
为他诊脉的静依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把了脉后,又看了看他的脸色,转身对着皇后福了福身道:“回禀母后,从大皇兄的脉相上来看,的确是被人吓了药,而且还是一种媚药。”
静依说着,侧了身示意大家看向晋王,“现在大皇兄的脸色仍是有些潮红,而且大皇兄的内力当是不弱,想来,是他一直在压制着那药物不在体内作祟,否则,只怕现在咱们根本就无法在此与他好好儿的说话。怕是他只会神智不清,甚至会有疯巅之症!”
“这般严重?”德妃一愣,面带焦急道:“那依依,可有什么法子为他解了这药性?”
“回德妃娘娘,眼下,还是请王爷回府吧。”静依说完,便低了头。众人也是听明白了这较为隐晦的话,这是指,要晋王回府找女人解了药性了!
亭内的众人脸色稍有些不自然,德妃道:“皇后娘娘,眼下征儿的身体内还有余毒,还是先让他回府吧。”
皇后的脸色阴晴不定,可是事关晋王的身体,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晋王妃,你便先扶着征儿回去休息吧。”
“母后,大皇嫂身边的那位婢女还没找回来呢?”明王妃道。
“这个不急!不过就是一名婢女罢了,难不成还比征儿尊贵不成?”德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明王妃急忙笑了,“德妃娘娘误会了。自然是大皇兄的身体最为重要!”
皇后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先回去吧。记得再找府医看看,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是!儿臣告退。”
晋王和晋王妃一走,众人的视线便落到了这名孙庶妃的身上。“皇后娘娘,您看这名孙庶妃要如何处置?”
“按理说这是明王府的家事,本宫不宜插手,明王妃,你以为呢?”
“回母后,这孙庶妃做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若是按照民间的规矩,自然是要沉塘的!可是到底也是皇家的人,依儿臣看,还是皇室的颜面重要些。这等污浊之人,还是直接杖毙吧!”
明王妃的话音一落,便听那孙庶妃像是疯子一般,竟是大叫道:“不!妾身是被人陷害的!皇后娘娘,德妃娘娘,你们要为妾身作主呀!是明王妃,是她嫉妒妾身得了王爷的宠爱,所以才会如此!是她给妾身下药的!如果不信,可以请平王妃也来为妾身诊脉便知!”
贤王妃轻摇了摇头,这个孙庶妃还真是看不清楚形势!现在这个时候哪里还是她如此多话的时候?越是如此,怕是皇后越是想要要了她的命!明王的身边怎么可能留有如此让他难堪之人?这样一段风流事若是传了出去,明王的名声怕是受损极重!孙庶妃,非死不可!
而静依则是细细地观察着地上的孙庶妃,总觉得她的什么地方,看着有些眼熟,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而大公主李平则是冷笑道:“真是不知所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平王妃千金之躯为你诊脉?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人带下去?”
孙庶妃大叫着,挣扎着,“不!我是被人陷害的!秦素素,你这个黑心的毒妇!你会不得好死的!你害死了这么多人!你早晚会下地狱的!你这个恶妇!”
明王妃脸气的有些扭曲了,“还不将这贱人的嘴给堵了!”
旁边的嬷嬷眼疾手快,赶忙从身上取下一块帕子,将那孙庶妃的嘴给堵了。在场的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个劲儿的暗笑!这明王妃是出了名的贤慧,现在却被自己府中的人骂作毒妇!这是何等的讽刺?
孙庶妃被人拉了下去,所谓的出路,自然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静依心中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好歹也是有品级的庶妃,与寻常的侍妾不同!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是躲不过明王妃的算计!今日之事应该是误打误撞吧。可是明王妃哪里会放过这个除去她的机会!最起码她活着,会危及明王的声誉,就算是明王知道了,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来人,到府内好好找找晋王妃身边儿的那位浅粉色衣服的婢女,然后再命人将她送回晋王府。”
“是!”
吩咐完这些的明王妃便突然道:“不是说平王也不见了吗?现在可找到了?”
“回殿下,刚才下人来报,说是王家的小姐也不见了。”
大公主李平一惊,“不是说去净房了吗?怎么就不见了?”
明王妃身边的嬷嬷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李平一眼,“启禀大公主,奴婢们也不知道,只是跟着她一起出去的婢女回来禀报说是找不到王家小姐了。”
“人呢?”李平高声喝道。
王茶身边儿的小丫环被叫了过来,“启禀大公主,小姐说是有些身体有些不适,要在园子里的亭子里吹吹风,怕您等了着急,便让奴婢回来禀报一声,谁知奴婢刚找来这里,还没等奴婢禀报,另一名跟在小姐身边儿的青儿便急急跟了过来,说是只给小姐拿了一方帕子,不想竟是找不到小姐了。奴婢心急,便央了守门的嬷嬷,这才进来禀报的。”
皇后神色平静道:“无需如此大惊小怪!许是看到哪里的景致好,多留连一会儿罢了。”
“回皇后娘娘,可是奴婢们将整个园子里都找了,就是不见小姐的影子呀!”
李平此时有些急了,这个王茶可是跟在自己的身边儿长大的,自然是不能出什么事?否则,她如何向她的亲生父母交待?再说了,她自己对这王茶也是喜欢的紧,是真心的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养,可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
静依看到李平一脸的焦急之色,不似作假,想来,她也是被人利用了吧?
皇后看到李平着急,神色也带了些担忧,“那便都去花厅等消息吧!这地方到底是污秽之地,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德妃听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仍是保持了良好的仪态,不动声色的和众人一起离开了这水心院,再度回到了宴会时的花厅。
没有人看到,众人离开后,自那寝室的床下,被一个黑衣人,拽出了一名婢女,那婢女已经是昏迷不醒,看那一身浅粉色的衣裳,可不正是晋王妃派人寻找的丫环?
黑衣人在那婢女的身上轻点了几下,然后便跃上了房梁,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直盯着那婢女出了水心院,似乎是才含了一丝笑意!若是静依在这里,定然是会认出这名黑衣人,可不正是元熙身边儿的无伤?
众人到了花厅,明王妃派了人去寻找平王和王家小姐。厅内的几人各怀心思,谁都不语,只是静静地喝着茶!明王妃的神色有些不太好,时而偷偷地打量一下皇后,生怕会被责怪!
德妃看了一脸平静的静依,心中暗道,这个丫头的定国倒是极好!若是她的儿媳能有这丫头的一半儿定力,她也是要偷笑了!
“这明王府还真是有趣,好好儿的几个大活人,竟是说不见便不见了!说进了哪个院子,便能进去了。明王妃,看来,你还是要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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