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大人是转给贵人们看富贵病的,咱们乡下人生的都是贱病,他没见过,也是有的啊。”
村长今天觉得特别丢脸,所以说话一点情面也不留:
“得了吧,分明是你想讹文达家的银子,才装病。我看你是有病,不过是懒病!贪病!
还不赶紧给我滚,不然罚你们全家打扫祠堂。”
打扫祠堂可是一个累得要死的活,还没钱拿。
何婆子和舒文展、黄氏,吓得赶紧滚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景王妃的耳朵里。
当时景王妃正在牧无忧的房间里,听完后不由感叹,“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亲戚?”
牧无忧不以为然的道:“谁家没几个糟心的亲戚呀!”
这话说得景王妃神情一怔,想到了什么,表情颇有几分不自然。
再说舒心,心情极好,原以为,奶奶装病这件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可谁知道,没到一个时辰,何婆子还真出事了。
何婆子回到家中,越想越气,银子没骗到,还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些都是老三媳妇和心丫头害的。
因此她坐在家中那张,几十年椅龄的小板凳上,破口大骂李氏和舒心不孝。
一时激动,动作幅度过大,仰面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到底是把老骨头了,这一摔,就把右手给扭着了,肿得老高,吃饭穿衣都不方便。
黄氏立即就把李氏和舒俊、舒心找来了。
然后,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你们也看到了,婆婆这次是真的摔伤了,要是你们有孝心,就拿出二十两银子来给母亲抓药吧。”
黄氏说完后,舒心能清楚的感觉到,一屋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氏和她的身上,如锐利的刀一般,狠狠地切割着她们。
李氏被黄氏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话,吓了一跳。
的确是扭伤了,也但也仅仅是扭伤,自己去山里采点跌打草药,敷上就可以了。
就算是请郎中开药,也不会超过半两银子。
其实李氏在来的路上,也猜到大哥大嫂,肯定会要她们出些钱。
只是没想到,黄氏竟然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能说出要她们给二十两银子的话来。
二十两银子足够买几亩地,一家四口再过上一年了。
还真以为她们家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舒心看到大伯他们几个贪婪的嘴脸,真恨不得上前,各给他们几记耳光子。
但那只是想一下的事情,眼下这个话可千万接不得,或者说不能这么容易的就接了,不然以后这种事还会不断发生。
舒心抬腿上前了几步,看了一眼黄氏和大伯父,便将目光停在了何婆子脸上:“祖母看样子行动不便了呀。”
何婆子一听舒心这么说,居然眼神慈爱地看着舒心点了点头。
舒心便一脸担忧的继续说道:“那不如这样,我在请文太医来诊治一番,开的方子我去捡药,再去雇个人来照顾奶奶,直到奶奶好了为止。”
“请奶奶放心,银子都有我家出。”舒心眼神坚定地说着。
何婆子她们四个一听舒心这么一说,便各自在心里估算起来。
何婆子想着:雇人来照顾我,也不错,老婆子我也过把当主子瘾。不过,还是得另外弄些银子。
黄氏想着:那银子还是没落到咱们手里呀,顶个屁用呀。
大伯父则想着:如果这次都不能让她们吐银子出来,那我这个大哥就太没有威信了,恐怕以后就更难让她们就范了。
而一直在一旁没发过言的舒淳,可是有着自己的心思的。
如果能坐在这里收到银子当然是好事,那自己就能从母亲和祖母那分几个银子去赌一把了;
而要是分不到银子,自己也绝对不会轻易得罪了舒心这个摇钱树的,以后自己再会去想办法从她那里搞到银子的。
这么想着,舒淳打算自己继续当隐形人,看他们几个演戏,而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好了。
何婆子挤出一丝笑容对舒心说道:“真是乖孙女,你这么有孝心,我听着都高兴。
只是我这病已经找过村里的崔大夫看过了,药也开好了。”
舒心满脸都是一副关心祖母病情况样子,仔细问道:“崔大夫开了些什么药,需要二十两银子?”
何婆子顿时哑了,她认识的草药都是几个铜板一斤的,想编也编不出来。
黄氏忙在一旁帮腔道:“老人家摔跤可不是小事,需要好好滋补,所以开的多是一些滋补的药,当然就贵呀。”
黄氏觉得自己的反应那是相当敏捷的,自己当下都有几分佩服起自己来。
可舒心又继续追问:“那大伯母可否给我看看崔大夫开的药方,我也好去省府送花的时候,依方子买回来。”
黄氏一听面上就有几分不悦了:“心丫头,你问这问那的,就是不想出银子是不是?那我们只好去找村长理论了!
别以为已经分家了,就可以对母亲不管不顾了,你们要是不愿意出钱给母亲买药,那我就去找老三,看看他是不是这是这样想的。”
黄氏现在又回归到了她原本的悍妇形像了。
大伯父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三弟妹,你们不要怪你们大嫂会这么说你们,你们也不想想,我们不仅要出钱给母亲看病,还要照顾她老人,家里地里的事情也得管着,可比你们只出银子的累太多了。”
舒心便道:“那好吧,不如我们请村长来,论论清楚。”
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等人才刚被村长训过,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就不想请村长。
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情他们占着理,也就同意了。
等了好一会儿,村长才到,气呼呼地道:“怎么你们家这么多事?快点说,我忙着呢。”
舒文展就将原委说了一遍,然后解释道:“舒艳年纪还小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也忙,所以我就想着请个人来照顾娘,怎么也得七八两银子。
这回看病的钱差不多花了四两银子,买药的钱大概会用到八两银子左右,伤筋动骨一百天。娘还得再养上一段时间,这二十两银子也要省着花。”
还真是省着算啊!八两银子都可以直接买个奴仆回来了,余下钱够你们一家子吃喝好几年的了。
舒心心里不禁冷笑道,知道此时李氏是不好开口讨价还价了,那就由自己出面来解决吧。
舒心装出一副似懂非懂地样子,看着大伯父说道:“大伯父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大伯父还是为我们着想了。这请个人来帮把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们当然是赞同的。”
“只是,临时雇人恐怕也雇不到好的,不如明天就直接请王婶过来帮着伺候奶奶好了。”
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显示没明白王婶是何方神圣,三个竟异口同声的说道:“谁是王婶?”
舒心没忍住扑哧一笑,道:“王婶是我们前段时间请来的忙帮的人,做事勤快、人又细心。”
舒心不等大伯父他们细想便又说道:“至于大伯父刚才说的大夫出诊的费用,我们也愿意摊一半,也就是二两银子。
至于给奶奶抓药的钱,我的意思是,我经常要去省城,哥哥也在县城读书,城里的药材肯定比咱们乡下的好。
因此抓药的事就由我们负责,当然,城里的药钱可能比乡里的贵,那大伯你只管把药方、和另外四两银子药钱给我们,余下多出的药钱就由我们担着。”
舒心扒拉着也那如玉雕般的小手算着:“我们一家等于一共是出六两银子,外加一个帮忙的人。
至于大伯你们摊的那四两银子药钱,扣除我们要给你们的二两银子,大伯你们只须给我们二两银子。祖母、大伯父、大伯母你们觉得如何?”
舒心一算完,满屋子安静得都能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舒文展和黄氏脑子里还在晕乎乎地转着,怎么心丫头算完之后,不但二十两银子没拿到,自家还反倒要给老三家二两银子?
黄氏气得一直狠狠瞪了舒文展几眼,便如泼妇般从椅子上跳起来喝斥道:“哟……心丫头还真是会算呀,怎么这二十两银子被你一算,我们反倒要给你们银子了?”
然后,黄氏忽地往地上一坐,拿手拍着大腿,十分有节奏地哭了起来,“哎呦,真是人有钱了就变坏哟。娘亲病了都不愿意出银子,黑了良心呀!”
黄氏摆一副泼妇哭街的架势,舒心不由得皱了皱眉,但却没让步,而是惊讶的睁大双眼看向祖母和大伯:
“那大伯母可是觉得我算得不对。哪里有问题,请大伯母只管指出来。但你要是没凭没据说我们黑了良心,我可就要请村长开祠堂,让全村人都来理论理论了。”
“好了。都给我闭嘴。”
村长已经听出个大概了,心里十分厌烦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的贪婪,可是也不喜欢舒心的强势。
在他看来,小姑娘就应当温柔腼腆,逆来顺受。这么有主见、凡事都不愿落下风,日后娶回家中肯定会生事。
尤其村长知道自家宝贝孙子对舒心的心意,心里也愿意结这门亲事。
心丫头这么泼辣可不行,因此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替不会教导女儿的李氏,管教管教。
他拧起眉头,各打五十大板,“文展你少胡扯,看个摔伤哪能要那么多的银子!
心丫头你也别小气,就算是分家了,你们也不能忘了孝道!而且你家的条件宽裕,就多出些力、多出些钱。
这样吧,王婶还是过来帮忙,李氏你们家再拿五两银子给文展他们。”
舒心一听就不乐意了,不过几次接触,舒心也基本清楚村长是个什么性子,喜欢别人言听计从,喜欢摆村长的威风,遇事就喜欢和稀泥。
如果直接反驳,村长肯定会生气,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便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不知村长您家一年要多少银子的花销呀?”
牧无忧的霸道
围住舒心家的这些人,都是家丁打扮,李氏顿时就紧张了:“这是怎么回事?”
舒俊忙拍了拍娘亲的手,安慰道:“娘亲不必担心,我们没做亏心事,什么人来了都不用怕。
你和妹妹呆在这儿,待儿子去问问缘由。”
说罢看了舒心一眼,要她安抚好娘亲。
舒心朝哥哥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那些家丁,总觉得衣饰很眼熟罘。
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蒋巡抚府的,上次在县衙堂审的时候见过。
这时舒俊已经找到了为首之人,居然还是熟人。
舒俊有礼地拱手了拱手,问道:“请问蒋管家,您为何令人围住我家?飚”
蒋管家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们从山上带下来的那个东西,我们怀疑不是树墩,所以想再看看,确认一下。”
原来是蒋管家回到巡抚府,向蒋巡抚汇报情况,自然主要是汇报舒心的反应。
但蒋巡抚比管家有见识得多了,虽然没有肯定树墩是什么东西,却能肯定必定是山珍。
这才有了蒋管家的舒家村之行。
舒俊听后心中又吃惊又紧张,但随即又想到,妹妹早就防患于未然,采取了对策,自己只要照做就行,实在不必惊慌。
于是,他极力压抑住慌乱的心跳,露出一脸吃惊的样子:“我们都已经劈了当柴烧了,不是树墩还能是什么?”
蒋管家闻言,怒火腾地就起来了:“姓舒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东西是从我蒋家山林里采摘的,你好生还给我们,什么事没有,
否则,给你定个偷盗罪,不单你童生的资格要取消掉,你和你妹妹还要坐牢!”
到这时候,舒俊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不卑不亢的地道:“是蒋管家你自己说,巡抚大人允许我等村民入山拾柴。”
此时周围围着许多村民看热闹,听到舒俊的话后,就嗡嗡嗡的议论开了。
村长已经派人挨家挨户,告知了村民,周围的山林,都被蒋巡抚出钱买下。
以前的山林是公用的,打猎拾柴,想怎么样都可以。
现在虽然说巡抚大人,允许大家进山打猎拾柴,可是到底是人家的地头,村民们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万一自己也遇到舒俊家这样的事怎么办?
老实巴交的村民可不敢跟官斗。
蒋管家听到四周议论纷纷,越说越离谱,赶紧抬手压下村民们的声音。
安抚道:“大家放心,巡抚大人公正廉明,爱民如子,绝对不会乱扣罪名,乱抓无辜。”
继而冷哼一声,“拾柴是绝对可以的!只是舒俊今日上山拾到的,我们怀疑不是柴火,而且山珍。
若是山珍,那自然就是我家老爷之物!我们要回来,是合情合理的!”
舒俊朝蒋管家拱了拱手,诚恳地道:“原来是我误会了,还请蒋管家原谅。
但是那个树墩,我们真的已经劈开烧了,若是蒋管家不相信,可以进我家搜查。
但是,我要求请村长来做个公正,因为当时村长也看过那个树墩。”
蒋管家一想,也有道理,便派人去带村长过来。
不多时,村长就来了来,一见又是舒家的事,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村长来了,舒俊就叫开了们,随便巡抚府的家丁四处搜查。
家丁们差点掘地三尺,可就是没找到那个树墩。
蒋管家怎么都不肯相信,忽然眼睛一亮,自以为识破了对方的诡计,指着小院子角落里的两捆柴火,得意洋洋地问道:
“有这种细柴火,你们还要劈开树墩做柴?骗谁呢?”
说完,斜睨着舒俊和舒心,等着看这兄妹俩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是叫他失望了,舒心只是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笑。
而舒俊则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道:“树墩是上午劈的,这些柴火是下午在来叔那里买的。
因为我家做香脂,以前是上山摘花的时候,顺便拾柴,现在不让进山摘花了,那我们就没有时间专门进山拾柴了。自然只能从别人手中买了。”
蒋管家仍不相信,叫了舒俊口中的来叔和王婶、翠儿对质,结果严丝合缝。
没有搜到树墩,又没有明确的证据,蒋管家只得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村民们见无热闹可看,又到了晚饭时间,便各自回家做饭。
舒心家也将大门紧闭。
李氏打发了王婶和翠儿去厨房做饭,带着儿女进了正屋,将门一关,板着脸道:“说吧,怎么回事。”
舒心笑嘻嘻地道:“娘你别生气,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将自己发现太岁,跟哥哥一起挖回来,下山时遇到蒋管家,以后怕蒋管家反悔,将太岁藏到一个秘密地方的事,原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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