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厨娘- 第54部分

白飞雪的身子一直在颤抖，这种毒就像是可怕的千年寒冰，能够将人的身子冻住，看来她或许撑不了多久了。

皇甫高毅将她扶起，运功，将内力输送到她体内，希望能够保护她的心脉不被侵扰。

可是，刚刚输了一点内力，她便一口血吐了出来，皇甫高毅慌忙收了手。

那支箭一直插在她的后背上，皇甫高毅不敢轻易去拔。

可是，接近天黑了，如果再找不到神医，只怕到了夜里，就更难找到人了。

皇甫高毅找来棉被盖在白飞雪身上，又拧了一条湿帕子，将她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她虽然昏迷着，不过脉象还算是稳定，皇甫高毅已经别无他法，只能静静等待周雄能够把神医找回来了。

屋子渐渐黑了下去，皇甫高毅将油灯点燃，夜里的气温比白天低，白飞雪趴在铺了稻草的木床上，整个人冷得不行。

皇甫高毅只好脱下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她压在被子上，然而，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茅屋本来就透风，皇甫高毅只好紧紧抱住她，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来让她取暖。

直到夜深了，周雄依旧没有回来，白飞雪开始模模糊糊地说话，看来是病糊涂了。

皇甫高毅仔细去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得清楚。

“快，快救人。”猛然听到屋外有些声音，皇甫高毅起身，开门，周雄正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外面回来。

“老夫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这是要老夫的命吗？”那白胡子老头嘀咕道，见到门口正满脸焦虑的皇甫高毅，便赶紧往屋里走。

一番望闻问切，白胡子老头摇了摇头。

“怎么样？”皇甫高毅迫不及待地问道，然而白胡子老头却表情凝重。

“她所中的这种毒老夫见过，不过……”白胡子老头说道这里突然皱了皱眉。

周雄意识到这件事似乎有些难办：“若是要取什么珍贵的药材，在下愿意奔走效劳。”

“唉，这种毒只有老夫的师父才能解，当时他原本留有药方，可是如今几十年过去了，那张药方早已丢失，就算你愿意奔走，老夫也无能为力。”白胡子老头转身，走到门边看了看，又说道：“天色已晚，今日你们就留在这里，明日一早，你们还是另访名医吧。”

皇甫高毅却走到那白胡子老头身后，从腰间拔出软剑，架在他脖子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她救活，否则，你就等着身首异处。”

“年轻人，不要为情所困。这种毒十分罕见，相信下毒的人是想要让她必死无疑，既然别人有心下这种毒，你去找他，说不定能够寻得到解药。”白胡子老头说道，这一点，皇甫高毅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那面具人早已逃脱，况且现在白飞雪身上的毒正在不断地向全身蔓延，即使飞龙将军抓到面具人或者他的同党，只怕也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皇甫高毅问道，那白胡子老头只是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周雄的走到皇甫高毅面前，示意他收起剑：“大夫，如果您真的有办法，就救了我家夫人吧，我周雄感激不尽。”

白胡子老头回头看了白飞雪一眼：“医者父母心，我又岂会见死不救？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要担些风险。”

“请说。”皇甫高毅收回剑，客气地说道。

“若是能够将她身体里的毒血逼出，再换上别人的血，或许就能够救她。”白胡子老头说道，皇甫高毅和周雄皆是一惊。

“这……将毒血逼出倒是不难，只是，要换上别人的血……”周雄有些怀疑，这种方法闻所未闻，究竟是否行得通都是未知之数。

“这不是问题，用我的血。”皇甫高毅丝毫也没有犹豫，那白胡子老头点了点头。

转而又说：“其实，也不是人人的血都可以拿来用，必须先取一些血，试试看彼此会不会排斥。”

“那我也试试。”周雄说道，跟着白胡子老头一起去取用具。

很快，他们便开始验血，结果是皇甫高毅的血于白飞雪的血能够吻合。

在周雄的帮助下，白飞雪和皇甫高毅纷纷服下麻沸散，换血正式开始。

其实将皇甫高毅身上的血输送到白飞雪的身体里并不难，难就难在要掌握好输血的量，并且要即使止血，否则，极有可能他们二人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整个过程耗费了两个时辰有余，主要是白飞雪身上的箭必须拔出，又要将毒血从伤口处逼出来，才能重新输血。

天蒙蒙亮的时候，周雄帮白胡子老头擦了一把汗，终于完成了换血，只等他们二人苏醒过来了。

黑色的毒血被周雄拿去倒掉，带血的棉布用了整整一脸盆。

周雄小心翼翼地守候在两人身边，让白胡子老头先去休息。

又过了许久，周雄不知麻沸散的功效是不是已经散去，只是依旧不见他们二人醒来，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几个时辰后，白飞雪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隐约感觉自己周身都在疼痛。

她轻轻哼了一声，周雄意识到她已经醒了过来。

“太好了，没事了，毒已经解了。”周雄高兴得过了头，差点被桌脚绊了一跤。

“我……我这是在哪里？”白飞雪问道，头脑有些模糊不清。

“这是神医的住所，你中了毒，是皇上……对了，皇上……”周雄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皇甫高毅身边去看，他却没有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是不是病人已经醒了？”

白胡子老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葫芦，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醒了就好，看来，这换血解毒法是成功了，来，快将这个服下。”白胡子老头将葫芦放在白飞雪手里。

“这是……”白飞雪有些脑袋里一片混沌，完全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是固本培元的玉露，用了好几种滋阴养血的药物精制而成，你先将这些喝完，我再去准备一些。”白胡子老头说道，眼里满是欣喜。

白飞雪似乎有些明白了，乖乖地服下了白胡子老头配的药。

“我……我好像有些事情，忘记了，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白飞雪问周雄，她只是隐约记得自己被绑架了，再后来就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周雄将一切都说了一遍给白飞雪听，白飞雪却觉得喉头一紧，哑然无声。

原来皇甫高毅做了那么多，为了将她救回来，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不管不顾。

换血……在这样的医疗水平下，几乎不可能成功，然而他竟然也可以为了那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机会来救她。

如果说，当初离开皇甫高毅，是因为看不穿他的真心，那么现在呢？

如果他不是真心，有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命也不顾？

白飞雪让周雄扶着她走到皇甫高毅身边，他的脸色惨白，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皇甫高毅，你听着，我不准你死，你必须活着，给我好好地活下去！”

107　一直爱你

白飞雪多么希望皇甫高毅能够睁开眼睛看看她，哪怕只是一眼，告诉她，他没事，一切正常。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都错了，皇甫高毅非但没有醒过来，反而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因为听见她的呼唤，而有半点反应。

他的样子像是一株枯萎的花，而她在等待那一株花开。

“其实皇上应该没有大概，有我在这里守候就可以了。”周雄说道，可是，他却看错了白飞雪。

“我不累，我就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我要亲眼看着他醒过来。”白飞雪就这样坐在皇甫高毅身边，一直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放手，他就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周雄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安慰的话他从来都不会说。

白飞雪就这样看着皇甫高毅昏迷的样子发呆，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心头重现，有时候，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头脑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差不多到用膳的时间，周雄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了进来，然而，白飞雪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吃点儿吧，皇上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他的牺牲不是白费了吗？”周雄说道，白飞雪却突然转过脸来，目光狠狠。

“你说什么牺牲？他不会牺牲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白飞雪说道，她心里的坚定周雄不会明白。

“是周雄用词欠妥，皇上乃是万金之躯，一定不会有事。”周雄怕惹白飞雪动怒，毕竟她大病初愈，元气大伤。

白飞雪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不，你没有错，不过，好歹还是用点膳吧，万一皇上醒过来，你又昏了过去，怎么办呢？”

周雄这句劝说似乎很奏效，白飞雪停下了冷静地思考了一阵，终于缓缓起身吃东西。

她不知道皇甫高毅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但是，她希望，皇甫高毅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雄也变得有些疲劳，然而白飞雪却依旧精神，她告诉自己，皇甫高毅一定会醒来。

直到傍晚时分，晚膳被送进屋子，皇甫高毅依旧没有一点儿反应。

白胡子老头给他把过脉，他的脉搏强劲有力，按理来说，应该早就苏醒，可是，却依旧昏迷。

白飞雪尝试着给他喂一些水，然而，他水送到他喉咙里，他却没有吞下去的意识。

这一切让她突然想起了“植物人”这个词，如果皇甫高毅继续昏迷下去，那么他便极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他的手依旧暖暖的，白飞雪尝试着和他说话：“皇甫高毅，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

“皇甫高毅，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挡那一箭吗？”她突然轻笑一声，笑容有些勉强：“对不起，我对你说了一个谎，其实，并不是因为你皇帝的身份，而是……我一直都爱着你。”

依旧没有人回答……

“皇甫高毅，这难道不是你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吗？我再说一次，你就睁开眼睛好不好？”白飞雪像讨好一个小孩儿一样地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皇甫高毅，我爱你，我不想你有事，你醒来吧。”

眼泪滴在他手背上，他的手指似乎动了动，却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我求你……我求你了，你醒过来吧。”白飞雪几乎是在哀求他，可是刚才他微动的手指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绝望。

“皇甫高毅，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没有谋害太子，我相信那不过是个意外，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白飞雪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面颊，他明明是只是睡着了而已。

“皇甫高毅……”

这一晚上，她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话，直到她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昏睡在了皇甫高毅身边。

她是被一个可怕的梦境惊醒的，睁开眼睛，皇甫高毅依旧沉沉地睡着。

心底突然升起一些害怕，这样的害怕，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想打些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刚一起身就发现身上正披着一条毛毯，她知道，这条毛毯一定是周雄替她披在身上的。

她多么想替她披上这毛毯的人，是皇甫高毅。

只是……

天气越来越冷，白飞雪静静看着窗外，天空阴沉沉地，似乎快要下雪了。

她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毛毯压在皇甫高毅的被子上，希望他能够觉得暖和一点儿。

“皇甫高毅，我知道，你一直想带我回宫。好，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就跟你回宫。”白飞雪小声说道，皇甫高毅却依旧没有醒来。

白飞雪近乎绝望了，她正准备去找大夫，刚一转身，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这可是你说的，跟我回宫，不许耍赖。”

皇甫高毅……

白飞雪慌忙转身，见皇甫高毅正坐在那里，精神奕奕地看着她。

“你……你……”白飞雪哑口无言，皇甫高毅的样子，不像是刚刚苏醒，还有他说话的语气……

太不可思议了，白飞雪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就在你睡醒之前不久。”皇甫高毅说道，表情带着一点点得意。

“好啊，你竟然敢骗我？”白飞雪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却猛然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回过头，皇甫高毅竟然摔在了地上，龇牙咧嘴。

“你没事吧？”白飞雪走到皇甫高毅身边，轻轻将他扶了起来：“你才刚刚醒来，身子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你现在太虚弱了，还是躺好吧。”

白飞雪扶着他坐下，不想皇甫高毅却突然之间抱紧了她：“别走，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不能反悔。”

“我只不过是想刺激刺激你，让你早些醒来，那些话，岂能当真。”白飞雪说道，目光在他脸上游移。

谁知，皇甫高毅竟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把白飞雪反锁在怀里。

她的力气太大，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你力气怎么那么大？难道你刚刚是假装摔倒？”

听到白飞雪的话，皇甫高毅抱着她的手突然一滞，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夫人。”

“你又骗我，你竟然又骗我？”白飞雪一把将皇甫高毅推开，这男人，竟然设了一个又一个圈套，而她竟然傻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踩进他设下的圈套。

“不，这不是欺骗，只是你一直不说实话，我想知道你的真心。”皇甫高毅的眼神突然弱了下去，整个人都有些激动：“别骗你自己了，你明明是爱我的，明明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要拒绝你自己呢？”

拒绝自己……

白飞雪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在拒绝自己，她一直觉得，她和皇甫高毅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即使能够回去，也不会和从前一样。

他们之间真的多了太多的东西。

“你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他突然握住白飞雪的手，没有再霸道地揽她入怀。

“好啊，你先摆平豫州的事情，坐稳皇位，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白飞雪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皇甫高毅却被她迷惑了，好久没有见过那样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他喜欢看她笑，她笑起来太美好，让他看得失了神。

周雄和白胡子老头早就已经知道皇甫高毅醒了过来，知道他们夫妻俩有些矛盾，所以一直不敢露脸。

“都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皇甫高毅说道，周雄和白胡子老头才从门后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