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漫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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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漫游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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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知道,现在只有阿昭了。

一想到这个,我立刻脑袋发昏,闭上眼睛放软身体,向后倒过去。

我要睡觉了。

沿着溪流向西走,因为想到那天的事而笑出来,即使是会危及到性命,却还是觉得它们很可爱并且会因为想到它们而变得心情好,我果然是喜欢动物多过人类的啊。

说起来那天似乎见到过一个构造很有前途的山谷啊,那是暴露在月光下独自静谧的一片,从我身处的幽黑密林的罅隙里看出去,如同梦境。

今天可以去看清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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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新人

师叔走了。

那天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跳下树去,很干脆的走掉了。我还坐在那里想他说的话,并没有注意他的去向,以为他是要回去的。等到我回去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他了,直到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看见,饭桌上只有达叔和我两个人。因为中午的事,达叔有点躲着我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屋子里就变得安静。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我是没什么,正好背书了,就是不知道达叔一天到晚都闷在哪里。

安静的过了几天,我背完达叔给的《药草辨识》,去找他要别的。不过转了一圈下来也没看见他在哪。院子里空荡荡的,因为这两天天气不太好,达叔把药草都收起来了,平时搁东西的架子也收起来放进屋子里去。

我站在那儿什么都看不见。不由的心中一慌。

达叔,也走了么?

手脚慢慢变得冰凉,我知道是站久了的缘故,关节都跟冻上了一样,硬邦邦的,心也凉凉的,血流的很艰难。很不舒服。

达叔,是我表现的太凉薄,所以才不声不响的走掉了么?

那,我不这样了,还会回来么?

停!……等等……

深吸一口气,已夜的凉风冲进来给我醒醒脑子。我动了动腿,慢慢走进屋子里去,一边笑自己,怎么想成这样,又不是没不在过,以前给别人看病的时候,也有很晚才回来的情况,如果去别的村子,加上翻山的话,还会夜不归宿呢。真是的,这是怎么了?

书放到书架上去,我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天色暗了呢,静悄悄的像艺术照片,由光影勾勒物什的轮廓。

犹豫着要不要点灯,以前从来没有点过,都是抢在看不清之前上床睡觉。尽管达叔磨了好多次,我还是不干,直到阿昭来了,这个屋子里才终于亮起了守夜的光。在我看来,那个昏黄的色调,很容易让人掉进忧郁的氛围里面去,我很害怕会想起现世的事情,而且万一我胡思乱想到认为现在的事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离开家回不去了,那我不是要哭死。

又走出来,院子里还是有点亮的。天上有月亮,衬的周围的天幕越发深蓝,火星离得不远,发出红色的光芒。这时的天很干净,那么大一块地方就只有它们两个在。

磨蹭了半天,我还是进去点上了油灯。闭着眼睛跑出来,我就这么坐在院子里,背过身子不敢去看屋子里漏出来的光。

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一盏灯也怕成这样。

抱着头蜷在院子里的不知道哪个方位,我尽量团的紧一点以免热力散失的太快。现在这个可怜的模样,我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又没有什么事,为什么心里这么不舒服?

又转念,达叔,你跑到哪里去了啊,快点回来吧……我很想进屋去睡啊……外面那么冷……

迷糊之中我觉到有人说话,“……这里……换个地方……”又有很多脚步声踏来踏去。我脑子还未全醒,半睁着眼睛想站起来,立刻引起了好大的动静,一阵风拂面而来,然后我颈上一痛,彻底陷入黑暗。

颠簸,颠簸的厉害,我从床上滚下来,一只胳膊压在下面,疼醒了。反复呼吸换气,头脑清醒之后,我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还是个相当豪华的马车,按我的想法来看,能够用得起这种程度的马车的人,身份一定很高,不知为何现在是我待在这里面。身上觉得滞塞,麻木,这个感觉所表示的就是行动受制,另外口不能言。莫非是传说中的点穴?

看来我是处在被绑架的阶段,运输中。刚才那个把我弄醒的颠簸,让我待着的这个马车停下来,一个人掀起帘子看我一眼,又迅速放下来。是在确认我的情况吗,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外面响了一会儿讨论声,很快安静下来,又响起修理的声音,也没用多长的时间,马车又开始动了。

现在有空好好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才发现师叔那天说的话,等同于一个掀起门帘的动作,告诉了我在我平静生活之外还有我所没有想到的事情,危险,陌生,还有失忆(当然这该是其他人的想法)。也或许没有多糟,看这个马车的豪华程度,像阿昭那一样被家族接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万一是绑架呢?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能够很快处理突发事件并且不会导致纷乱。还有刚才看我的那个人,骨节很大,练家子,眼神淡定,看我就像看一个茶杯,而不是被点穴的小孩。

所有我能看见的动作里面,没有能反应对方身份,立场,以及对待俘虏的态度的东西。

当然武士这个基本信息还是看的出来的,还是个对我没有好处的信息。

最要命的,是他们刚才的那个查看。

我是小孩,没有练武,被点穴,也就是说不会自己逃跑。这样的情况下还要看一看我,对方的意图,是谨慎,还是我之前想的那个人情味。哪个都不是好事。

谨慎不必说。若是人情味,在能够隐藏自身身份的程度上,还不会冷冰冰,这个就是素质了。就像计算机,无论多高精,能够进化出智能的那种,才是最难搞的。

我挣了挣,还好马车能够稍稍颠一点,我终于翻过来,不用保持刚才那个痛苦的姿势。看来点穴也不是说一动不能动的,虽然刚才那几下弄得我很难受。

仰面躺在车厢里,身体随着颠簸晃来晃去,跟做按摩差不多,一直努力思考的脑子也要停下来了。也许我可以睡一觉,他们既然只是限制我的自由,那么应该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伤害我。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被弄出了马车,现在是躺在一张床上。我转头,嗯,能动,大概人家也知道点穴点久了不好。

然后我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床边一个凳子上,双手环抱着一把剑,这个姿势使他胳膊上的肌肉轮廓隔着衣服的布料凸出来,令我觉得他很有存在感。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看起来也不是莽夫那样子,倒是显得安静,身上的力量收敛的很好。从我的角度,看见的是他的侧脸,那个眉骨很低,眉毛又浓,是个憨憨的模样。

察觉到我醒过来,那个人只瞟了我一眼,不过又转头对着我,似乎是很仔细的把整个床都扫描了一遍,才又重新变回到之前那个门神的姿势。

屋子中央的桌子旁边也坐了一个男的,年纪比床边这个要大一点的样子。我并不太会判断别人的年纪,只是觉得他周身那个气质比较沉稳,少了一点那种很直接的力量性,像一棵扎根很深的大树。他坐的位子斜对着窗户,是要把握好窗外的动静吗?不过为什么不是正对着呢?

相较于这两个的安静,门边倚着的那个就要活泼多了,并且脸也是最年轻的,甚至还有些白。他看见我在床上转来转去的看,也不出声,只一径望着我笑,手里捏着一根穗子不停的在晃。

因为门是斜对着床头的,我这样扭着看很累,于是我就干脆爬起来坐在床上好让自己舒服一点。不料头一晕,我竟不能控制自己的重量,直直朝前倒下去,看着就要栽到地上去了。旁边那个男的不出所料伸手扶住我,把我往后一拦,免得我再掉下去。

我闭上眼睛,晃了晃想靠到后面去,又怕折到脖子,只好坐直了等血快点流。

现在我的样子,大概就像入定老僧,只不过形体不太对。我太小,像个嫩头葱。

所以效果应该是滑稽的。

这样很好。我需要在这些人不会防备的情况下才能够思考,我现在太敏感了,一点点干扰都不能存在。

运气转动大脑,我憋了好一会儿还是一片空白,不行,身体的虚弱程度,已经到了影响到大脑运作的地步了。我到底是睡了多久,或者是被点穴的时间太长了?

“……嗯……喂,”我睁开眼睛,爬过去推一下床边的那个人,“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那个男人全身绷紧,怀里的剑随之稍微改变了一下倾斜度,迅速睁开双眼,眼里忽的一亮,那个目光钉在我身上的效果跟一把小刀差不多。

几乎在他产生反应的同时,因为虚弱而变得加倍敏锐的感知让我猛地往后一缩,这个超出我目前能力范围的动作立刻让我眼前一黑,脑袋发蒙,耳朵里传来一波一波的疼痛。我再次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本来向后倒的趋势改变,成了向床里面倒去。

这次人家没有来管我了,我的头就这样磕在了床板上。半途插进来的新鲜痛感与之前的那个搅在一起,让我晕晕乎乎爬不起来。

“……沈先生……”

“她……怎么了……”

“……老是……发晕……不好……”

几个声音忽远忽近的响着,连绵成一片一片的云,我想挥开但是没有用,眼前雾茫茫的,连身体的触感都渐渐远去,搞得我一时分不清楚自己是躺着还是坐着。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他们一群大男人不知道如何照顾小孩,所以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了吗?

以前看书的时候,遇到这样笨手笨脚的男人,总觉得很可爱很有男人味,不过一旦被笨蛋照顾的对象成了我,那可就不好玩也不可爱了。

我叹气。要不要告诉他们我应该吃点东西来补充体力?不过我现在也没力气跟人家说话的啊。

晕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一把勺子凑到我嘴边上,不知道什么味道的东西流到唇上,我懵懂张开嘴,任它自己灌进来。

吞一口,再吞一口,慢慢尝出来,大概是甜汤,还有些糯糯的,不要是糯米才好,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消化不了。

能尝出味道来,就是说知觉在恢复了,不过刚才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啊,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弱呢,比之前被丢在山洞里还要严重,并且在那里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变化,这次却是直接昏过去了,就像,嗯,就像被掐掉电源的电脑,那个关机的过程被省略了。

莫非跟被点穴有关?达叔说过我气血太虚,现在被点穴,那个弱弱的气血说不定是被斩断了,所以才会弄成这样狼狈的吧。

这么想的时候,触感也渐渐清晰起来,有人按着我的肩膀,大概是要我睡一会儿。我挣了一下,睁开眼睛,看见斜上方俯身的那个人脸色一变,手里的劲道缓了缓,我顺势歪一下肩膀,往后一缩坐起来。

“我想坐一会儿,才吃了东西,躺着的话不好消化的吧。”

声音还是有点轻,我闭了闭眼,后靠到床帐上,再定神去看这里的人。

屋子里多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端着盘子站在一边的店小二,另一个就是现在坐在我旁边的貌似大夫的男的。加上本来就守在床边的那个人,我现在只觉得闷得慌,“那个……能不能让开点,你们这样堵在这儿很闷啊……”

床边的男子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恰到好处的表现了他的诧异,随后一个漂亮的起身转开,翩翩然站到一边。那个动作真叫一个优雅,我不由得想他是不是练武之人,还是练那种乘风踏云的潇洒轻功的。

“姑娘神智已清,看来并无大碍了。”他慢悠悠的说道,“只是体虚气弱,近日不可进食油腻腥荤之物,以清粥调养即可。”

“还要吃一点盐,和糖。”我想了想,把达叔平时注意的地方说出来。

“哦,看来姑娘也颇通医理。”那个男的又挑眉,说出来的话倒是跟达叔当初的一样,只是他这一张年轻倜傥的脸,可是比达叔那时的样子好看多了。

“还行吧。”我觉得说这种废话真的是很无聊,正好又瞟到刚才守门口的那个人晃到窗口那里,倚着窗台看着我,面上笑意混着好奇,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我便回他一个笑容,顺便向大夫表示谈话结束。

少年笑容一滞,眼神飘到一旁去。我顺着他看过去,正对着那个大夫,他还保持着挑眉的样子,不过嘴角也弯起来一点,一副吃惊又好笑的模样。

我不解,难道是我随便对别人笑这样太开放了么,可我现在也不过是小孩子吧,应该还不至于让人想到那种事的呀。

“沈大哥有何感想啊?”那少年的声音似乎实在调笑,只是我就不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了。

大夫回头瞟了少年一眼,又看着我,眼中笑意盈盈,不过我觉得好像是好奇更多一点,“自然是值得。”



我还在想他们在说什么,沈大夫弯腰过来,眉眼弯弯,还摸了摸我的头,道,“好好休息,我们要赶很远的路,嗯。”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被这样的人这么亲昵温柔的对待,真的是很舒服啊,我的脑子都装浆糊了,只有呆呆应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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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边的人

待那沈大夫和小二走掉之后,屋子骤然宽阔起来,除了那少年在窗户那里冲我笑,其他两个人几乎保持着与之前一样的位子没挪过。

我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把两条腿放下来,晃一晃,帮助血液循环。

少年走过来,也挨着我坐在床边,又对旁边的男人说,“二叔,我守这儿吧,你闷到人家了。”

那二叔眼神瞟去看坐在桌子旁边的那个人,见他未有表情变化,才“嗯”一声,转去门外。而少年被二叔冷顾,也没有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拿着手里的穗子搔我头发。

噢噢,原来做主的人是那边的大叔啊。

只这么想了一下,少年的穗子搔到我鼻子上来了,我吸了一下鼻子,偏开脸,“痒。”

“嘿嘿,你叫什么啊?”收手,少年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令我噎了一下。我好像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一样,看了看自己的手,想想在山里的时候,好像确实没什么人拿我作小孩子待过。村人大概是当我千年妖怪,而阿秀虽说对我颇有照顾,却是当我作心智未开的精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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