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为首的盗匪头头眨巴眨巴双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竟然这么轻易就能夺回金丝保甲?!
四个盗匪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显然是都不相信火如歌方才所说的话。
眼瞅着火如歌解开了盘扣又重新系好,众盗匪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臭三八!敢耍我们!”盗匪们那个呕啊,眼瞅着飞进盘子里的鸭子又生生飞到了别人盘子里,他们能不火么!
“耍你们?呵,本小姐何时说过,要将这金丝保甲给你们了?既然你们知道本小姐能驭鬼还敢一路尾随过来,想必是有人强迫你们。如此,这东西的价值,定远远超过了它本身带来的效用……”笑语嫣然的说完,火如歌朝着四个盗匪又向前跨出了一步,拖长语调继续开口:“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本小姐不管他是谁,这东西既然到了我的手里,就别想要回去。”看到众盗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火如歌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起来。
“当然,本小姐不会白拿你们家主子的东西,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小姐要给你们家主子送一份大礼……”
正文 027 浪费可耻
“当然,本小姐不会白拿你们家主子的东西,正所谓礼尚往来,本小姐要给你们家主子送一份大礼……”
……
靖王府内院芙蓉厅内,一切如常,仿佛从未发生过陌生男子从天而降这种事一般……只要不去注意屋顶上那个遗留至今的窟窿。
闭着双目斜靠在卧榻上,慕容珩一手支在脑后,另一只手轻描淡写的搭在腿上,看上去好一副悠闲自得的惬意模样。任谁也不会想到,两日前的此刻,他正被一个叫做火如歌的女子以“大”字形绑在床柱上,口中还塞着一条令人有火发不得的布袜子。
宽大的暗紫色丝袍松松垮垮的罩在他精瘦却健壮的躯体上,勾勒出他那近乎完美肌肉纹理。即便是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子为之倾倒为之癫狂。
他面前,一名只着寸缕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曼妙的身姿、灵动的舞步以及那妖娆娇媚的眼神和微微上挑的唇瓣,无一不在向世人宣称,她是个天生的尤物!
当然,单单拥有过人姿容并非她得意的根本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她是无双王爷慕容珩看上的女人!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令她在京城立足,扬名立万!
但伴君如伴虎,而慕容珩,却是个比猛虎更凶残暴虐的人!
蓦地,就在此时,耳边琴音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响,紧接着“嘣”得一声,琴弦崩断,强行终止了那女子绝艳的舞步。
惊恐的扫了一眼面前仍旧维持着先前状态的慕容珩,女子与乐师急忙双双跪地,仿佛是在等待审判一般,深深的低着头不敢做声。
而他们二人面前,还有四个早已跪了不知多久的陌生背影。虽说这舞伶并非头一回来靖王府,可这四个人,却是头一回见。
小心翼翼的掀起羽睫扫了眼面前四个略显颤抖的背影,可就在她刚刚将目光收回时,却正正撞上了慕容珩那双泛着妖异幽蓝色的漆黑瞳孔。
顿觉后背被冷汗浸透,她想收回目光,可灵魂和身体却好似被他那双死黑的眸子给牢牢钉在了原地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惊惶的舞伶看了片刻,慕容珩忽而勾起了两片菲薄的嘴唇,只是那双漆黑如夜的双眸却令人完全看不透其中的深意。
并没有在舞伶身上做任何过多的停留,慕容珩略微偏头,睨向面前抖如筛糠的四个大汉,稍稍挪了挪身子,那双泛着妖异钴蓝色光芒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停留在面前的四人身上,似是这几人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感兴趣的。
沉默在靖王府内无限制蔓延开来,在慕容珩的面前蔓延开来。蓦地,他挑高了眉梢,身子一仰向后靠去,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青花茶杯边那写着熟悉字迹的长方形布条,随即状似漫不经心的用指腹在茶杯的边缘摩挲了一阵,好一会才张开两片薄唇,慢悠悠的开口:“金丝保甲,是被一个叫火如歌的女子抢去的?”
闻声微怔,四个盗匪同时点头,却完全不晓得这个薄唇噙笑的无双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心脏在胸腔内不可抑制的疯狂跳动,四个盗匪体内的细胞里除了忐忑,只有忐忑。
顿了顿,他将手从茶杯上抽离,继续道:“展风,本王乏了,这四个人你来处理……”
言罢,不待慕容珩起身,原本还忐忑不已的四个盗匪几乎是瞬间被恐慌冲昏了心肺,对他们面前这个喜怒无常却面若妖孽般的男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可展风却并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只一刀,便瞬间将这四个盗匪的喉管割破。灼烫的血液在一瞬喷薄而出,带着股浓厚的腥气,飞溅到跪在那四人身后的舞伶和乐师身上。
只觉鼻间猛然拥入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不待绝色舞伶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见到自己身上竟溅满了粘稠的红色液体,似乎还带着些许温热的气息,却会令人从头发丝一直凉到脚趾!
蓦地,慕容珩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停了脚步,就那么斜着目光朝舞伶与乐师的方向看了过来,以一种很是轻松的语气开口道:“还有这两人。”说完,他才拖着缓慢的步子踏出了屋内众人的视线。
不等那绝色舞伶与乐师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含义,两人便突觉脖子上一凉,紧接着,温热的鲜血立即染红了他们的身子,将他们身上的布料与皮肤黏在一起,一点点抽走他们身上所有的生命。
微眯着狭长的凤眼,慕容珩唇锋含笑,眼中却满是令人战栗的冰冷。
火如歌……当真好胆量!
就在慕容珩的脑中刚刚闪过火如歌那张傲慢不羁的脸时,后者正在全京城最大的酒楼得月楼大吃大喝,那叫一个逍遥快活。只是,逍遥快活的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完全不包括那个坐在她旁边面沉如水的云中阙,此时此刻坐在火如歌身旁的云中阙就好似一个超大号的摆设,除了会不断吸引女性同胞的心形目光以及男性同胞的嫉恨目光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用处。
云中阙一手支着下巴,一手不耐烦的用手指在铺着大红色云锦的桌面上敲出极富节奏的声响。那双溢满了狂躁怒火的金色眼眸时不时朝着火如歌的方向飞掠过去,同时伴之以“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响。
蓦地,就在此时,一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烧鸡脑袋直直朝着云中阙飞射过去,其速度之快,只能以浮光掠影来形容,因为一般人压根就看不到火如歌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轻描淡写的抄起手中的黑色檀木筷一夹,酱色的烧鸡脑袋登时停滞在半空中,随即在“啪”得一声脆响中,被心情很是不好的云中阙摔在了上好的大红色云锦上,愣是让一旁布菜上酒的小二哥看着一阵阵的心疼。
尽管小二哥心里清楚,眼前这两位虽然表面看去与钱财完全沾不上边,可在这京城内,还没有谁能得罪得起手段变态性格暴虐的靖王慕容珩。因此,这份儿罪也只能由他们自己个儿受着。若是一个不留神稍稍怠慢了这位姑娘,恐怕他们这京城第一楼得月楼迟早也要关门大吉。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差事他们得月楼倒也没少挨过,只是这次,“举世闻名”的无双王爷真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浪费可耻。”支着下巴,火如歌眼皮子也没掀一下,只是在吞咽的间隙里轻轻的吐出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对云中阙而言,已很是足够。
一听到火如歌那气定神闲事不关己的腔调,云中阙几乎是立即怒火中烧起来。正所谓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真真是恨不能现在就将火如歌这个臭八婆的嘴巴给封起来,然后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吃她的血肉和灵魂,好让自己能早日突破某个死老头加持的封印,从此睥睨众生!
尽管云中阙心中这么想着,可事实上,他也就只能这么想一想!
原因很简单,在被天雷劈了无数次,直劈着他连活动一下筋骨都觉得浑身酥脆后,他算是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的认清了火如歌这个臭婆娘的真实面目!可就算他想装聋作哑,火如歌又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因此,当尊贵的云中阙大人好容易学乖之时,却再次因了火如歌的恶趣味而陷入了遭殃受罪的怪圈中,永世不能翻身。
眯起双眸在云中阙那张棱角分明的英武俊脸上来回扫视,最后,火如歌红唇含笑,放下筷子,朝他凑近了几许。
目不斜视的瞪着前方,云中阙下定决心宁死不从!说什么也不想与面前这个与恶魔无异的臭八婆产生任何目光上的交流与碰撞。只是,他越是这样想,便越能激发火如歌无限的挑战欲望,可就在她盯着双唇绷直一脸黑沉的云中阙正要开口时,身后却赫然传来了一个颇有些倨傲的声音。
正文 028 妨碍感情联络
“爱妃,与陌生男人靠得太近可不好。”
说着,慕容珩迈着慢条斯理的步子径自坐到了火如歌对面,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两条细长的缝,乍看之下好似透着股淡淡的笑意。
仿佛没有听到慕容珩的声音般,火如歌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一旁的云中阙身上,脸上饶有兴味的神情依旧,似乎完全不曾察觉到,此时此刻,原本只有两人的圆桌上,已经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
抿紧了双唇,云中阙闭起双眼,完全没有搭理慕容珩的打算。而后者似乎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径直在火如歌一旁坐了下来。
见她有意忽视自己的存在,慕容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的样子,只是那双黝黑眼珠里飘出的钴蓝色光芒稍稍加重了几许。
眼瞅着慕容珩眼中的冷光更甚了几分,站在他身后的展风突然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表面上,他与这位喜怒无常、暴虐乖张的无双王爷之间同那些普通的主仆并没有多大区别。但事实上,他与慕容珩却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人。饶是如此,慕容珩对他仍旧存有着如山高如海深的戒心,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付出足够的信任。与其说他是个戒心极强的人,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
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将他那冰冷到极致的骨血捂热,能让他表现出一丝一毫人类应有的特征。
得月楼二楼大堂内因了慕容珩的出现而安静的可怕,倒不是因为没有人敢说话,而是因为这里所有的客人早就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内溜之大吉。要知道,得罪了圣上顶多是掉个脑袋碗大的疤,可若是一个不小心开罪了靖王,那便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生不如死。
蓦地,就在此时,一直将目光停留在云中阙身上的火如歌突然转向了慕容珩,娇俏的脸上璀璨生姿,似乎是刚刚才察觉到他的存在般惊呼一声:“呦,这不是靖王殿下么?”
唇角一阵抽搐,展风忍不住往火如歌身上多看了两眼。胆敢对慕容珩如此出言不逊还能活到现在的,天底下估计只有她一个!
似是丝毫不在意火如歌那副令人恼火的傲慢态度,慕容珩缓缓勾起菲薄的红唇,略微扬起了刀削的下巴,眼眸中冷光流泻,却透着股足以令人为之疯狂不顾一切的邪魅诱惑。
“请得月楼掌柜过来。”慕容珩的声线冰凉刺骨,简洁明确,与他那张魅惑狂狷的精致面容有着天差地别的反差。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由明快线条构成的人,但他的行事态度却简洁的让人喘不过气。
很快,展风带着战战兢兢的掌柜来到了他面前。
“小的是得月楼掌柜,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得月楼掌柜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有着一双小而圆的黑眼睛。站在慕容珩身侧,比坐着的他高不出多少。此刻,更是碍于慕容珩冰冷的威压而埋低了头,显得愈发矮小。
没有回应矮胖的掌柜,慕容珩从桌上擎起一杯酒,目光停留在莹润的翠绿色酒杯上,沉默半晌后方才缓缓开口:“真是好酒。”
闻声,掌柜微微一愣,不知是该接话还是不该接话,只得依旧保持沉默。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喜怒无常的无双王爷面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多少还是能拿捏个七八分的。
听慕容珩无端夸赞起得月楼的酒菜来,火如歌看向他的眸子里飘过一丝疑窦。眉梢微挑,她盯着他,可后者却好似并没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举手投足间都向外散发着无尽的优雅高贵,完全不像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顿了顿,慕容珩将酒杯放回桌面上,狭长凤眸里的光芒陡然变得凌厉尖锐了起来,几乎能在一旁的掌柜身上烧出两个洞。
被慕容珩这么一看,掌柜立刻跪倒在地,圆形的脸盘上早已布满豆大的汗珠,一副见鬼的惊恐样。
见状,火如歌一拍桌子,低吼道:“连顿饭也不让人吃的安生,慕容珩,你到底要闹哪样?!”
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质问一般,慕容珩的目光直直锁定在胖掌柜身上,两片薄唇微微翕动着,红艳动人的唇瓣里吐出的却是冰冷致命的言语:“酒菜太好,妨碍了本王与爱妃联络感情。”
言罢,几乎没有任何前兆,只见刀光一闪,胖掌柜那圆滚滚的身子已经倒在了展风的刀下。浓稠的鲜血从他喉管前方巨大的伤口中不断向外流淌而出,散发出厚重的腥味。混合着酒菜的味道,令人作呕。
胖掌柜那双圆而亮的黑眼睛死死的定格在慕容珩身上,黑色的瞳孔正在不断扩散放空,肥胖的脸盘因为过度的惊恐和疼痛而扭曲变形。
尽管展风的刀法举世无双,可那一刀却并没有立即了却胖掌柜的性命。
耳边充斥着胖掌柜努力吸氧的咕噜声,却显得格外具有讽刺意味。
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逐渐变得僵硬的胖掌柜,火如歌微微皱眉,却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便恢复成原有眉开眼笑的模样。
“王爷来此,莫不是只为了残杀一条无辜的人命?”
看到火如歌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展风再次倍感震惊。
能在如此血腥的场面之前做到面不改色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一个女人!
现在,他多少能够理解,为何自己那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子会偏生对火如歌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
“当然不是,本王只想知道,爱妃对这里的酒菜可还满意?”
“满意……”唇角掀得更高了一些,火如歌站起身,挑眉停顿了片刻后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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