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装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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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装突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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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无意中听老兵提起肖玉林,个个呲牙咧嘴,所说这位肖连长人送外号“政治狂魔”,嘴巴出了名的大,说白了就是啰嗦,一件事能让他掰开了再揉碎,分成几个小点,每个小点再分成数个小点,再分不分完全看情绪,然后逐条逐句地开始讲道理摆事实,从吃过晚饭开始谈心,能一直讲到半夜十二点。
  肖雨心有余悸地提过,有一次点名,居然从八点讲到了半夜,天寒地冻的,大伙直挺挺地站了四个多钟头。
  几件轶事一出,新兵们如畏虎狼,凡是能离肖连长远点,谁也不肯往他身前凑合,生怕惹恼了这位政治狂魔,被他拽进办公室谈心。


12 紧急集合

      时光飞逝,转眼睛就是一个多月,新兵们每天早出晚归,慢慢适应了军队的节奏,队列变得整齐,体能开始飞涨,对军队的了解越来越多,习惯了严格纪律的束缚,被条条框框关久了,似乎没有开始那么难熬了。
  就初始前,肖雨歪倒在自己的床上,貌似不经意地说:“最近要开展夜间科目训练,你们一个个都有点准备,多练练怎么装行囊。”
  叶飞太明白什么叫夜间科目,不过他已经学会了少说多干,不当出头鸟,该知道的时候,班长自然会说清楚。
  这天晚上刚吹完熄灯哨就开始查铺,二排长查得很仔细,翻开每个人的被子看一看,张大庆没脱袜子被他发现,立即挨了一顿批,勒令其脱光了再睡。
  叶飞暗暗奇怪,平时查铺也没这么多事啊,啥时候查铺查过穿不穿袜子?虽然觉得不对劲,可他也没往深处想,和平时一样闭上眼睛,几乎立即进入梦乡。
  就在将睡未睡的节骨眼上,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肖雨一个跟头从床上跳下来:“紧急集合,快!”
  我X!叶飞这才知道今儿个查铺为什么这么怪,摸到衣服就往身上套,他不断地对自己说:别着急,别着急,一件件穿……
  说是这么说,其他人一个个飞也似地跑出去,剩下他自己能不着急吗?
  等叶飞冲出门外,走廊里早就没了人,紧赶慢赶,跑到门口还是被四班长逮了个正着:“跑什么跑,抓最后五个,都给我站住!”四班长笑得那叫一个开怀,就像逮的是兔子。
  前面已经逮住了俩,加叶飞正好三,这下叶飞急了,他还没因为室外科目拖过全班的后腿呢!
  走廊里咚咚一阵猛跑声,又窜出来好几个,后面来一个,四班长放一个,几个呼吸的工夫,居然又堵了七八个。
  总算不是最后五人之一,四班长一放人,叶飞赶紧往队列里跑,赶上个尾巴钻进队列。
  五班长站在二排的队列前,压低声音指挥:“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一、二、三……”战士们用和训练时一样的洪亮声音报数,还没报几声,肖雨厉声制止:“停!这是紧急集合,紧急集合的时候,把声音放到最小!”他这一说,大伙才发现所有班长都把声音压到最低,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报数!”肖雨重新命令。
  这一次所有人都压低了声音,习惯了用最响亮的嗓音嘶吼,突然改成这样,不少人都不大习惯。
  整队完毕,五个被四班长逮住的“尾巴”站在队伍最前面展览,排长二话不说大手一挥,所有的班长立即钻进队列,挨着个检查,什么裤腰带没系的、裤子穿反的、鞋穿反的、扣子扣错的、没穿袜子的等等,有一样搞错就会被揪出队伍。
  叶飞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差点被抓住为的不就是把衣服穿好么?
  每个班都有被揪出来的新兵,全连一共七八十个新兵,居然揪出四十几个,特别是跑得最快的,基本一个不拉。
  一排长看都不看一眼:“光跑得快有什么用?衣服都不知道穿,冻死你们!带回!”
  第一次紧急集合落幕,一排长对结果很不满意,于是从那天起,每天熄灯后又多了一项训练。
  紧急集合分短哨轻装选手和长哨全副武装,集合的时候不准开灯,有几回,战士们把邻床战友的衣服裤子塞进了背囊里,不管不顾地冲出宿舍,留下找不到裤子的战士干着急,最后没办法,只能穿着衬裤跑出去集合,没少闹笑话。
  大概是班长排长们也想睡个好觉,从此以后每天熄完灯之后都会迎来排长的查铺,查完马上跟着就是紧急集合。没几天大伙就总结出了规律,为了不被四班长捉住,大伙绞尽了脑汁加快速度,有的趁查完铺赶紧把衣服套上,有的只穿一只袜子,把穿袜子的脚藏在被子里。
  军官和班长都是过来人,新兵的小动作都是他们当初玩剩下的,瞒得过谁?只是不愿意太计较罢了。但是没多久,早上起床吹的就不再是起床哨,而是紧急集合!
  谁能穿着衣服睡一晚上?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天天有紧急集合,最少一次,多的时候一夜四五次。好在熟能生巧,紧急集合的次数一多,大伙总结出一套规律,用的时间越来越短,出的错也越来越少。
  一天早晨,肖连长心血来cháo提前起床,吹完起床哨之后挨个班走了一遍,走到六班的时候,发现起床哨吹完了几分钟,六班居然还有个新兵赖在床上不肯起来,顿时火往上撞,当场骂了六班长一通,接着紧急集合的哨声又一次响起,所有人打好行囊冲出宿舍集合完毕,肖连长一句废话没有:“带回,衣服全脱,等哨……”
  所有人跑回宿舍脱光了衣服,打开行囊钻进被窝,等集合的哨声再响,再集合一次。
  整整一个早上,就在这样集合——带回——再集合中渡过,累得大伙身心俱疲,没有不骂那个赖床新兵的。
  到此……这事还没完,当天中午,排长很淡定地说:“中午听见紧急集合哨,除了六班之外,所有的班都不用动,老实睡觉。”
  哨声整整一个中午都没停,紧挨着六班的五班听得最清楚,每一次听到轰隆隆的跑步声经过,叶飞都会忍不住同情地咧咧嘴。
  起床的时候,六班最后一次集合结束,背着行囊返回宿舍的六班战士累得个个两腿打飘,说不上血的教训,但绝对够得上泪的教训。胳膊再粗拧不过大腿,从那以后,没有任何一个新兵敢在哨声吹响后赖在床上不起来。
  叶飞偶然发现,全基地似乎只有二连始终不断地进行紧急集合训练,其他连队要么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要么隔三差五小打小闹应付差事。
  大伙都晓得肖连长这人是个与众不同的怪人,只是谁也没想到他整人的办法这么有杀伤力,从此,新兵们对这个总是满脸笑容的连长畏之如虎。


13 差别待遇

      军营里的通讯受到严格限制,每个人的通讯时间限制在15分钟之内,而且必须有军官在场旁听,理由是防止泄密,不过信可以随便写。
  有军官在场,新兵们不得不把满肚子没处发泄的劳sāo重新咽回肚子里,只拿些不疼不痒的话还应付家里的询问,天知道新兵们多想和家人说说班排长们是多么的“惨无人道”。
  这条毫无建设xìng的规定简直气炸了所有人的肺,早在两个世纪前就已经实现了全球即时通讯,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写信这么原始的交流方式?
  新兵们的个人终端早就在上飞船之前上缴,如今是肉在案上任由宰割,半点浪花也休想翻得起来。
  叶飞好不容易排到了一次通讯的机会,先是给白羽鹏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俩人隔着两层代沟,实在没有太多好说的,白羽鹏除了语重心长的说教,就说不出点别的,两人只说了半分钟就挂了电话,唯一的成果是从白羽鹏那里得到了白烨的联系方式。
  叶飞迫不及待地拔通了白烨的电话,仅仅一个多月的分别似乎有几个世纪那么久。
  电话接通,光着膀子的白烨出现在屏幕里,惊诧地瞪大眼睛:“叶飞?嘿嘿,你小子,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我!”白烨手里扯着一条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脸的惊喜。
  叶飞撇撇嘴:“我哪是才想起你,是根本没时间打电话,呦,你那儿条件不错啊!”从背景上看得出,白烨住的是间设施齐全的宿舍。
  “那当然!”白烨自豪地咧开大嘴,“我们住的都是单人宿舍。”
  “飞行员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叶飞感慨万千,狭窄的五班满满当当挤了十个人,白烨一个人住的宿舍,至少有三个五班那么大。
  白烨得意洋洋:“那当然,哎,我说你怎么样?也不和家里联系,这都一个多月了,老头子都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你还成不?”
  叶飞勉强牵了牵嘴角:“听你的意思,你们能随便打电话?”
  “那当然,业余时间,想干什么都成。”白烨实话实说,突然意识到叶飞话里的意思,顿时脸sè一变,“怎么?你们不行?”
  “当然不行。”叶飞苦笑,“我到这儿这么久,就不知道什么叫业余时间。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切,你忽悠谁啊,都是天军的部队,哪能差这么多。”
  “我忽悠你,有人给钱么?对了,你猜我上铺是谁?”叶飞卖了个关子。
  白烨一愣:“这我哪知道,我认识?”
  “不光认识,还挺熟。”叶飞嘿嘿坏笑,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最熟悉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
  “猜不着赶紧的,直说。”白烨不耐烦地说。
  “是姜宇飞。”
  白烨腾地跳了起来:“我X,他怎么在你那儿?”
  “我哪儿知道!”叶飞直接用白烨的话还账。
  白烨愣了一会,又颓丧地坐下:“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想再找他的麻烦,反正,反正……她心里也没有我。”
  叶飞轻叹:“你和她联系过吗?”
  “没有。”白烨苦笑,“联系了又有什么用,还不一样是没有结果。”
  “这可不像你的xìng格,不想再争取争取?”
  “争什么啊,女人是要花时间陪的,你说我离家这么远,哪来的机会?”白烨一扫之前的兴奋,满脸苦涩。
  飞行员是天之骄子,可飞行员一样是**凡胎,一样有七情六yù,谁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血气方刚的,哪能没个念想?
  一直以来,军人的爱情和婚姻就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悲剧sè彩,“嫁给当兵的等于守活寡”一类的言论层出不穷,更可怕的是话说得难听,偏偏还一语中的。
  叶飞自己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但是同班的战友中有一个叫做廉学兵的,到部队不久接到了女友的信,高兴得他嘴都合不上了,可没看几句,他的表情就凝固了,一米仈jiǔ的大个子,一个人窝在床上掉抹眼泪,让人即辛酸又无奈。
  廉学兵不是连里第一个因为当兵而被甩的新兵,更不是最后一个。
  不仅新兵,军官也好不到哪儿去。
  二连的王副连长是个结婚不少年的人,看模样,王副连长同样是个上尉,大概三十出头,看起来却像四十好几,媳妇曾经来基地住过几天,说实话,长相实在拿不上台面,瞅那面像比王副连长还要大上许多。
  新兵连过半的时候,王副连长调走了,好像是主动申请,调到土星环的边远矿区驻守,临行前肖连长请他给全连的新兵讲几句,王副连长很深情又很无奈地讲道:“土星矿区难得回家一次,可是在地面上,同样回不了家,又有什么区别?而且边远地区待遇高提升快,在那多干几年,回来我就能挑个好地方……”
  牺牲、奉献,这样空洞的字眼对十八岁的叶飞来说都是唱高调,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却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才是军人。
  叶飞十分佩服这位王副连长,但佩服归佩服,同样因为这件事,让他对部队更加没有好感——为什么军队这么没有人情味儿?难道就不能让王副连长的家属随军?
  叶飞不知道该怎么劝白烨,最后还是白烨自己先恢复过来:“别说没边的事了,咱们哥俩好不容易通次电话。,等啥时候有时间了,我看你去。”
  “还是算了吧。”叶飞扯出个笑容,“我们这儿陆战队和飞行队尿不进一个壶里,刚来那天,我们就合伙揍了开飞船的一顿……”
  “真的假的?”白烨压根儿不相信。
  叶飞心说你哪知道他是怎么折腾我们的!
  瞅瞅和自己示意时间的二排长,他点了点头:“行了,我这儿时间到了,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有机会就给你打电话,你也别给我往回打,挂了。”
  “喂喂……”白烨诧异地挠头,“这就挂了?才讲几分钟啊。”
  他哪知道,叶飞身后还排着半个班的人呢,哪能占着电话一个人说个没完?


14 枪

      挂断电话,叶飞老老实实地立正站好:“排长,我打完了。”
  二排长一脸地不可思议:“你朋友是飞行员?还是咱们天军的?”
  “是!”叶飞满心的愤懑,忍不住报怨,“我俩一起体检,早知道我填志愿时也填飞行员就好了。”
  二排长理解地笑了:“都一样,飞行员也是兵,也得从头开始训练,除了环境好点,头几个月也跟咱们差不多少。”
  叶飞不知道该说什么,抿住嘴不说话,二排长和谒地说:“回去吧,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你将来的成就,不一定就比飞行员差。”
  这是安慰么?现在的待遇就一个天一个地,还有什么成就不成就的?
  叶飞失落地离开,心中难免对自己当初不加考虑的冲动而悔恨,可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往前看了。
  二排长是个很和善的人,即使在训练中也不像另外两个排长那样严厉,不过也许是因为相貌的加分,新兵们对他的敬畏并不下于其他任何人。
  令叶飞奇怪的是一排长负责队列,三排长负责体能,其它科目各有安排,唯有二排长什么也不负责,似乎就是个闲人。
  但是可能吗?新兵连的人手都是临时抽调,一个萝卜一个坑,二排长的位置交给谁不是当,哪怕调个老资格的军士也能把这一摊撑起来,有必要安排个闲人吗?
  新兵连的课程表每周一换,侧重不同,前期的队列越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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