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在脚下延伸。
不过好景不长,毕竟是没训练过的新兵,开始几圈还没什么,跑得多了,大伙的身体素质逐渐分出了高下,体力好的还没什么,体力差的已经开始气喘吁吁,甚至开始掉队。
班排长们厉声呵斥,将掉队的家伙赶回队伍里,这才跑了几圈啊?有些人咬咬牙冲回了队列,有些人却死活不肯再跑,钻出队伍一屁股坐下就不肯起来。
每到这时,几个班长就会一起冲出来,七手八脚地把新兵推进队伍里:“跟上跟上,还是不是个男人!”
渐渐地,叶飞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腿也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队列中呼出的白气连成一片,等到队伍停下来,叶飞的心脏几乎从胸腔跳出来,肺里更是火烧火燎,说不出的胀痛……
他还算是好的,张大庆好不容易坚持到最后,一张娃娃脸累得惨白,像刚出锅的馒头一样混身白雾升腾。
不久之后连里组织洗澡,大伙才发现娃娃脸下面连毛都没长,这才恍然大悟——他哪是长了张娃娃脸,根本就是个毛孩子!
喘着粗气慢慢走回宿舍楼外,排长沉着脸站到队伍前:“瞅瞅你们半死不知的什么样子,这才跑几圈?班长回去都给我好好cāo练……”
排长说了什么叶飞一个字没记住,他只想着赶紧回宿舍再补上一觉,哪知道回宿舍之后一大堆事等着办,收拾床铺,收拾个人卫生,忙得溜溜乱转,哪还有补觉的时间?
早饭前,肖雨拿着一张纸回了宿舍,端端正正地贴在门后。叶飞用超过2。0的视图瞄了一眼,顿时惊呼:“课程表?”看下今天的rì期,上午两节条令两节队列,下午两节政治一节队列最后一节是体能。
“什么什么?”大伙闻言一起凑了过去,一个个目瞪口呆,一齐看肖雨。
这是学校么?
肖雨一脸高深莫测:“发什么呆,赶紧收拾!叶飞,你和刘志强打饭,一带一,明天叶飞带姜宇飞。”
叶飞瞪了姜宇飞一眼没说话,肖雨眼睛一瞪:“听见没有!听见了说是!”
“是。”叶飞满脑子都是那张莫名其妙的课程表,纳闷儿条令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饭后集合带到学习室,值班员向上尉报告人员情况,上尉坐在讲台上嘿嘿贼笑:“你们都没想到进了部队还得上课吧?”
叶飞心说这不废话么,学习怎么可能被白羽鹏送到这儿来?来当兵的,又有几个在家时是乖乖宝?好勇逞强的倒是占了一大半儿。
“我叫肖玉林,是你们的连长,由我来教你们条令课。”说完挥了挥手上的小红本本,“开课之前,先调查一下特长,一排长。”
“到!”赵光武长身而起。
“开始吧。”
“是!”一排长赵光武端着个玻璃板似的平板电脑,挨个问新兵有什么特长。
叶飞搜肠刮肚,也没想出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很快一个被问到的新兵报告自己有厨师等级,随后又有个新兵报告自己有驾驶证,叶飞顿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等待着询问。
一排长问到叶飞时,叶飞腾地站起来大声说:“我是赛车手。”
“什么?”赵光武诧异地追问,“赛车手?”
“是,我有D级赛车执照。”叶飞信心满满。
一排长回身瞅瞅肖玉林,他搞不清赛车执照和驾照究竟有什么区别,不过看这小子这么兴奋,似乎很厉害。
肖连长不比一排长了解得更多,十分镇定地指示:“先记上。”
“是!”一排长随手写了几笔就问下一个人去了,叶飞讪讪地坐下,满心的失落:这就完了?夸两句能死啊,你们知不知道赛车执照多难考?
等一排长统计完成,肖连长翻开红本本:“现在开始上课,我讲课的时候都坐好,什么时候我说记再动笔写。不是记完就拉倒,凡是记下来的内容,回去全都背下来!现在开始讲课:所谓条令,就是是规定军人职责、军队内部关系和rì常生活制度的法规……”所谓的坐好,和学校里的坐好完全不是一回事,要求上身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椅子的后三分之二不能坐,屁股只能坐个椅子边儿。
肖连长讲得不紧不慢,他并非照本宣科,每说一条都要讲解几句。
讲到军人宣誓的时候,肖连长说:“宣誓的时间一般是新兵连开始后的一个半月,最晚不超过九十天。简单地说,宣誓的同时要授衔,宣誓之前你们还不算是军人,只有授衔之后你们才正式成为一名军人。当然了,远不是合格的军人。”
他似有深意地话题一转:“要是谁查出来隐瞒了疾病,或者在家里犯过事查到我这儿,授衔之前可以把人送回原籍。如果有谁说我就是不想干了,连里可以打报告说这个新兵就是不愿意留在部队,也可以把这人送回家。当然了,送回去之后怎么处理部队管不着。说句难听的,现在谁偷着跑了,顶多把你找回来批一顿,但是授衔之后就是部队的人,如果跑三次以上,累计达到三十天,可以送去劳教一到三年。咱们有专门的军事监狱,劳教完了回来,还得接着把剩下的兵役服完。”
原本昏昏yù睡的新兵们听到这儿,顿时来了jīng神,叶飞眼睛瞪得像铜铃,想走就得趁授衔之前啊!
不过没多久,又全都泄了气。
一节课上完,肖连长合上了小红本:“都挺困的啊,一排长,带队出去跑几圈,清醒清醒再回来!”
“是!”
轰隆隆地把所有人带出去跑了两圈,肖玉林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谁还困,自己站起来听课,清醒了再自己坐下。”
接下来新兵们不断的起立和坐下,还有些直接被班长揪出来——他们只有站的权力,没有自行坐下的待遇。
叶飞感慨万千,这他X的,比学校上课严太多了,要是上学时老师这么看着,哪能有考不上大学的学生?
他上学时养成了习惯,一上课听讲就想睡觉,整整五十分钟的时间,叶飞比任何人站起来的次数都多。
好不容易熬完两节课,剩下半个上午是队列!三个月重新学会走路,新兵期要过的头一关就是队列!
负责授课的是一排长赵光武,从最简单的立正少息开始。
赵光武身材修长,倒算个帅哥,可新兵里喜欢他的人几乎没人,原因无它,队列实在太遭罪了。
上学时的体育课上多多少少都接触过这队列方面的内容,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拿立正来说,并不是笔直地站在原地就可以,而是要求身体微向前倾,以前脚掌着地;手也并非平伸,而是空心扣在腿边;两条腿必须夹紧……
五班长每次说到立正要领的时候,总会把两腿夹紧说成两档夹紧!
大伙想笑又不敢笑,谁能长两个裤档?后来肖雨也不知道怎么意识到了这个口误,可是养成了习惯,即使注意改正,仍然总是说错,每次他都自嘲地笑得很开心。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的要求多如牛毛,考虑到全身上下每一点细节,连眼睛往哪儿看都有要求。
用这样的姿势站着,整个人绷得像根上紧的弦,看起来确实充满了阳刚的力量,可坚持一分两分还可以,时间再长,脚底就像针扎一样疼,混身的肌肉又酸又胀。
班长们总是前前后后的走,挑挑这个的胳膊,那个的腿,稍有放松都能被发现,只要有一个偷懒,全班都要一起受罚。
大伙一听这话全不乐意了,凭什么他一个犯错都跟着吃瓜落啊?班长很不屑地说了一句话:“你们是个集体!”
再抗议,加罚十分钟。
所有人立马偃旗息鼓。
新兵训练头一天,所有的训练仅仅是走个过场,可仍然令所有的新兵叫苦连天——后来大伙才知道,这一点点训练真的是很简单很容易!
有一天突然把所有人拉进走廊,背靠墙一连站了半个小时,美其名曰站军姿,一动不动地站满半个小时,叶飞的两条腿几乎失去了知觉,一抬腿差点摔倒,颤抖的腿筋又酸又胀,僵直的膝盖不会打弯,小心翼翼地活动一会儿才能缓过劲儿来。
简直是从内到外的折磨。
新兵们对军姿的排斥毫不掩饰,班长则异常喜欢安排新兵站军姿,打饭到吃饭之间的十分钟间隙就是雷打不动的课外军姿时间,风雨不误。
站军姿最累的不是身上,而是两只脚,时间长了,大伙的脚底板上也早就长出厚厚的角质层,学得机灵不少的新兵等着班长离开身后,马上放下脚根稍作休息,咋时候过来了,马上再抬起来。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知道哪个班长灵机一动,新兵再站军姿必须站在台阶上,这下脚后跟下空空如也,不得不用两只脚掌轮流承重的办法减轻痛苦……
如此两个月,新兵们能像木桩子似的冒着朔风大雪,站上两个小时一动不动一点,鹅毛大雪能在身上落上厚厚的一层。
再往后……嗯,没有往后了,时间久了,军姿这种痛苦的姿势成了习惯,站军姿好像也不那么难以承受。
齐步跑步一二一,正步踢腿带出风。
军姿只是队列的一个方面,齐步跑步正步各有要领,跟着一二一的口令,每天平均要走上几公里。
队列的束缚太多,因而是叶飞最讨厌的科目,另外两个和他一样厌恶队列的,应该算是刘志强和李阎山这两位难兄难弟。
他们俩是同乡,不知道是不是和当地的某些习惯有关,两个人居然同时犯左右不分的毛病,左右不分也就算了,多练几天就能改过来,可他们俩走路还都顺拐!
队列里出错的新兵要喊报告,每次班长下达向左转或者向右转的口令,响亮的报告声里至少有两人中的一个。
走队列的时候一是左脚二是右脚,必须用眼角的余光注意战友的摆臂,以便调整自己的脚步,二人的身高在班里处于中上,李阎山听到一出左脚,可摆是也是左臂,紧挨着他的姜宇飞跟着摆左臂迈右脚,从他往后所有人的步调全乱了套,不知道到底是该跟着口令走还是配合战友的动作走。
肖雨差点没为他们俩愁白了头发,甚至一度将二人调到队伍末尾,以免干扰其他人,不过很快就被二排长制止——顺拐可以改正,但不能让士兵的信心受挫!
二排长金跃明高高大大,在三个排长里个子最高,在所有军官里也排得上号,但他的脸形比例失调,远不如另外两个排长帅气,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偶尔还有点口吃。
大概过了半个新兵连,刘李二人才完全改正了顺拐的习惯,为此全班上下同时松了一口气。
训练不止学会那么简单,和学校一样要考试,不过在军队叫考核。
室内课考核算个人成绩,室外课的某些科目算的是集体成绩,特别是队列这种地配合要求比较高的科目,一个人出错,就会连累全班。
想把仈jiǔ个各有心思大小伙子训练得像心有灵犀共同进退,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不过队列培养的除了纪律xìng和服从xìng,相互间的配合也勉强可以算一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二连的队列训练进度总比其他连队慢几拍,九个班长挠头,负责队列训练的一排长更是火光,明明很简单的科目,却总是完不成预定目标,不得不想尽办法多要几节课才能勉强跟上训练进度。
扯远了。
半个上午的队列虽然只是简单的立正和转来转去,可严格的队列纪律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着每个人的身心,午饭时最不能吃的新兵也忍不住多吃了半碗。
饭后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大伙一回宿舍,全都扑到床上倒头就睡。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也有讲究,吹哨午睡必须上床躺着,睡不着也不准干别的;若是午休则愿意干嘛干嘛。
刚到新兵连的一个多月还能睡床,后来新兵们惹恼了班长肖雨,怒火中烧的肖班长从此取消的新兵们睡床的权力,说来也巧,第二天正好赶上叶飞打饭,等他收拾完食堂返回宿舍时午睡的哨声早吹过了,一开门,八个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睡得那叫一个又香又甜。
大伙实在太累了,不能上床,干脆脑袋底下枕一只鞋直接躺在地上睡得喷香。叶飞躺地上拱进去,拽只鞋垫脑袋底下,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那时训练正紧,不仅身体疲惫,紧张的气氛搞得大伙的神经绷得像即断的琴弦,但凡有时间休息,马上就能睡死过去,躺地上算得了什么?
午休养足了jīng神的新兵们迎来了下午的政治课,没睡饱的叶飞连打了几个哈欠,总算jīng神了一点儿。
肖连长jīng神熠熠在白sè的黑板上写下天军两个字,然后画出几个分支,第一条写上海军:“天军最早只是一个兵种,地位远远不如陆海空三军,2068年天军dú lì成军,至今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年的历史,现在的天军由四个部分组成,一是舰队,天军的绝对主力,因为和太空战舰最像的就是海军战舰,所以咱们天军的舰队完全可以说是从海军延伸出来的。”
说着他写下航空兵三个字:“二是舰载航空兵,是抽调了陆航、海航和空军最顶尖的飞行员组建的jīng锐部队,这个就不多说了,一是接触不到,二是你们的保密权限不够。”
肖连长最后写下天军陆战队和其他两个词说:“陆战队是天军的地面战斗部队,人员数量远远比不上空军的伞兵,更不能和陆军相提并论,主要负责战舰的安全保卫,通俗点说陆战队就是战舰上的保安。战斗部队的要求高,在坐的所有人新兵,最后能有五分之一进陆战队就算不错了。”
他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有人把陆战队说成是天军的伞兵,其实是把陆战队和轨道突击队混为一谈,轨道突击队是陆战队里最jīng锐的部队,编制上短小jīng悍,是全军战斗力最强的jīng锐部队之一,也是全军部署速度最快的部队,从接到命令到抵达全球任意地点的最短时间是七分半钟。有的新兵可能想说,我就想进突击队!我先要夸你有志气,但是,想进突击队很难!你们的班长排长,包括我在内,根本就不够格!上面也绝不可能把突击队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