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镣皇后
作者:小孩你过来
☆、第一章
第一章、来历不明的宫女
贯虹八年,陌氏王朝皇帝陌奕宗御驾亲征,鏖战数月,攻陷犹如顽石一般的钰国,再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班师回朝。
皇宫之外锣鼓喧天,皇宫之内歌舞升平,欢庆至深夜还未停止。
夜入三更,宫闱偏门从里侧悄然开启,一辆轻装马车缓缓驶入。
马车虽简陋,驾车人竟是御林军左护卫长,可见坐在车中之人来头不小。
然而,无一人知晓此人乃何方神圣,只知晓翌日晌午,后宫新进一名宫女。原本这等变化甚是平常,但引人议论的是,此女为何脚戴镣铐?莫非进宫不到一日便得罪了哪位妃嫔?
太监、宫女好打听,此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入各宫各殿。
后宫以岚皇妃为首,她才不关心什么奴才之流,酸溜溜地问道:“皇上昨儿个召哪个贱人侍的寝?”
皇上正值青壮年,打仗数月却不能沾腥儿,这一回宫,脚边不知趴着多少谄媚的狐狸精,昨晚肯定跟饿狼似的。
太监近前一步,附耳道:“回主子,据奴才打探,皇上昨晚并未召见哪位妃嫔,但是……在那个戴脚镣的宫女的房中停留片刻。”
“什么?!”岚皇妃拍案而起,“那你还杵在这儿作甚?还不快去把那贱女人给本宫查个底儿朝天!”
太监得令离去,赶忙召集人手彻查该名宫女的背景。
然,调查整整一日,居然连这名宫女的姓名都未查到。
要说这宫女入宫需经过严格筛选啊,不合理,太不符合规矩。
无奈岚皇妃那边儿逼得紧,太监唯有冒然地会会此女。
来到脚镣宫女居住的小筑,发现她正拖着脚镣打扫小院儿。
太监轻咳一声示意贵客驾到,不曾想,女子并未理会,撂下笤帚,关门回屋?
哎呦嘿?他可是岚皇妃身边的大红人,哪个奴才见到他都得点头哈腰,再满脸堆笑地尊称一声亮公公!
“把门打开!别不知好歹,杂家奉岚皇妃之命前来探访!”
门板被拍得哐哐作响,猝不及防间,门开了。险些晃小亮子一个大跟头。
“说。”
宫女约莫十七、八的年纪,秀眉紧蹙,神态沉稳。
小亮子不客气地打量她……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娇小可人,不过眼神儿可够凶悍的,似乎一语不合就会被她抽上两巴掌。
“岚皇妃乃是后宫之主,知道吧?”
“不知道。”
“……?!”小亮子以头抢地尔。
“那你知晓什么?姓氏名谁打哪来?”
“我是谁问陌奕宗去。”
“你你你,胆敢直呼圣上尊贵的名讳?!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杖打五十!——”
一声令下,几个小太监手持木杖上前,然,正欲将宫女架出屋门,御前大总管王公公喝声制止。
小亮子顿感大事不妙,赶忙跪地迎接。
王公公气势逼人,虽是位高权重,但年纪绝不超过而立。
“杂家就知晓你们这些小混蛋闲不住!日后倘若再敢欺负刚入宫的新人,杂家轻饶不了你们!滚!”
听罢,小亮子与一干小太监立刻屁滚尿流地爬走。
待脚步声走远,王公公敛起盛气凌人的态度,面朝女子微俯首,悄声关切道:“花响将军,没伤着吧?”
“没有,有劳。”女子面无多余表情,摊手请入。
伴随哗啦啦地脚镣声,女子移到桌边,揉了揉红肿的脚踝。
脚镣属于锁具的一种,材质坚固极其笨重,并且,两腿之间的链接很短,就连迈步都很艰难,主要拿作防范犯人逃跑之用。
王公公正准备说点什么,她忽然捂住嘴,抱着痰盂干呕不止。
见状,王公公匆匆起身给她递上茶水漱口。
她瘫在桌边,嘴唇泛白,脸色发青。可是还未等到顺上一口气,又开始吐。
“依杂家看啊,你就莫要与圣上犟了,还不是苦了自己和孩子?”
此女,人称花响将军,乃是战败国之钰国的主帅之一,在此次战役败北之前,曾以百战百胜的战绩名扬四海。
要不说人有走眼、马有失蹄呢。她真的未曾想到,陌奕宗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会使出那等阴损招数将她擒获。
待将她生擒活捉之后,陌奕宗便于当晚在军营举办庆功宴。也不知道是陌奕宗禁欲太久所致,还是因为此女的态度过于嚣张,具体情况王公公真不知晓,也不敢乱问,总之就是如今的局面,身怀有孕。
在军营重地发生此等暧昧之事,乃是忌中大忌。王公公与皇上朝夕相伴,觉出皇上对此女有些好感,于是斗胆献上一计——首先在三军面前斩首一名假的花响将军,再将真的花响将军悄悄接入宫闱。待入宫之后,陌奕宗找几日与她独处,自当她就是一名受到皇帝临幸的宫女,从而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诞下龙种。
“暴君!……”
“哎呦算我求您了!你别再嚷嚷这几个字了行不?!如今你们钰国已被吾皇连锅儿端了,你国领土已归吾朝所有,战俘是吾朝的兵,女子自然也要成为吾皇的女人,何来愿不愿意?都是应该应分的!”
她嗤之以鼻,轰赶道:“没事走吧,乏了。”
王公公从袖口中取出一个信封,道:“杂家刚跟‘玉霞尚宫’打过招呼,想必你的新身份已经誊写在案,内容在信封里,请你尽快记牢才是。”
尚宫为女官职称,玉霞尚宫在宫女之中,地位最高权利最大,主管内殿大小事务。
王公公见她眉头拧成弓,知晓她不耐烦,但是还要叮嘱两句,毕竟她腹中怀着当今圣上的子嗣。
“还有,后宫与战场不同,自有一番生存之道,日后说话办事必须谨慎,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她无谓地扯下嘴角,揶揄道:“杀我?方才若不是你来得太是时候,那几个太监的脑瓜估计都被我拧下来当球踢了。”
“……”王公公不由打个冷颤,这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他跟随御驾侍奉左右,亲眼见证这小丫头在战场上的野蛮劲儿,绝不输于铮铮硬汉。
“哦对了,你现今身怀有孕,因此在饮食方面……”
她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摔落一地,怒道,“若再不走,就别想走了!”
一想到自己竟会给陌奕宗怀上孩子,恨不得开膛剖腹!
王公公倒抽一口气,溜边儿靠墙夺门而出,唉!脾气暴躁、傲慢无礼,真搞不清皇上看上这疯丫头哪一点?!
…………
同时,她反锁屋门,拖着脚镣爬山床,若有所思地抚了抚小腹……气归气,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孩子必须保住,因为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在这索然无味的宫闱之中,所以不能失去活命的筹码。
但愿,她可以顺利诞下龙种,从而令陌奕宗对她放松警惕。
想到孩子他爹,她不由微微眯起冷眸……陌奕宗,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千万别让我找到脱身的机会,一旦让我回归战场,势必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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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一定要以封建社会的三观阅读此文,否则女主略微倒霉(⊙﹏⊙)b
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9点或者下午2点加更,日更不间断,勇敢跳坑儿!
【不要走开,11点还有一更!】
下一章,皇帝登场!
☆、第二章
第二章、针尖对麦芒
火红夕阳掠过红墙碧瓦,每当黄昏将至之时,也是嫔妃们“獐头鼠目”之时,趴窗沿儿,望殿门儿,无不期盼迎来皇帝的临幸。
陌氏王朝存在于多国时代,原本疆土并不丰厚,直到陌奕宗登基,就此开启陌氏王朝最辉煌之篇章。
陌奕宗二十岁继位,历经八年南征北讨,将一面面胜利的战旗,插在邻国皇旗之上。如今,他仅于二十八岁的年纪,已然成为中原地区不可撼动的霸主。
在百姓心中,他是天之骄子;在嫔妃眼中,他是睿智英俊的冷酷帝王。不过说起冷酷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几乎整年在外打仗,若是成天惦记繁衍生息那点事儿,估计国土只剩下芝麻粒儿大小的面积。
“圣上,夜已深,宣哪位妃嫔侍奉?”王公公王德才毕恭毕敬地问道。
陌奕宗一边批奏折,一边漫不经心地动动唇,道:“她吐得还厉害否?”
一路走,一路吐,他都快看吐了。
“回圣上,花香宫女还是老样子。”
花香?陌奕宗笔尖一顿,这新名字起得太过柔美,与她那驴脾气完全不搭边儿。
“叫她安生点儿,否则脚镣接着加粗。”
昨儿晚他好心好意地去看她,刚迈进屋门,她竟然把一整盆热水全泼在他的身上。倘若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非把她扔湖里,捞上来,扔湖里。
“圣上,您如若希望她的日子好过点儿,今日先去看看岚皇妃?”王德才伺候皇上二十余载,二人在私底下,无话不说关系甚好。
“不,朕不希望她的日子太好过。”好吧,他昨日前往她的住所逗留片刻,确实也没安什么好心。
男人斗女人,那叫恃强凛弱。女人斗女人,那叫公平竞争。
就让那些在战场上待得太久的女子,重新学习如何做一个女人。
“所以今晚儿圣上您要去?……”
陌奕宗撂下毛笔,径直走出御书房。
王德才心领神会,搬起圣上尚未批完的奏折,亦步亦趋。
……
抵达小筑,陌奕宗唯恐“花香”宫女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因此命王德才在不远处候着,独自敲响屋门。
“朕数到三,若再不开门,日后就别想要门儿了。”
房门在他眼前敞开,她面无血色,显然刚吐过。
他刚欲迈入门槛,她伸手推拒,直言不讳道:“别以为我不懂后宫里的那点儿破事,你成天往我这儿跑什么?怕我死得不够难看?”
“朕的女人皆是知书达理,你以为跟你一样粗鲁野蛮?”他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从她的肩头挤过之际,余光中闪过一个人影儿,看那人的穿着,肯定是哪宫派来监视“花香”的太监。
王德才捧着奏折后脚走进,点亮油灯,擦净桌面,随后退到屋门外守候。
屋门关闭,只剩他二人面面相觑。
陌奕宗并未搭理她,歪在可坐可躺的罗汉床上批阅奏折。
她则是把他当成污浊的空气,躺在枕边酝酿睡意。
可是这刚躺下又想吐,于是弹起身,面朝痰盂干呕。她看向不远处的茶壶,正想下床去取,笨重的脚镣摩擦到磨破的脚踝,她不禁倒抽口气。
“水,茶壶拿过来给我……”
“礼数懂吗?说请。”
“我不让你碰我、你还碰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讲礼数?!”
“你是朕的手下败将,弱者没资格与强者讨论礼数。”
她磨磨后槽牙,总有一日,她也要把这耻辱的脚镣拷在他的脚上!
陌奕宗见她气得小脸涨红,却依旧不肯在言语上服软,正想着与她就这样熬下去,无奈她再次孕吐,他唯有捏着茶杯上前。
她心里还憋着气,一巴掌将茶杯打落在地。
粉碎的瓷片,伴随脆响散在他的脚边。他神色愠怒,捏起她的下巴,道:“花响,朕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终有一日,朕要让你心甘情愿地臣服在朕的脚下!”
“好啊,那就看我俩谁先等到心中所想的那一日。”她愤愤地甩开头,“不过前提是,你不会在一怒之下砍了我的脑袋。”
陌奕宗一笑置之,还挺会给自己的臭脾气铺后路的。
“那可保不齐,反正你的小命攥在朕的手里。”
“倘若我一无是处,你不会把我留到今日,我们心照不宣了,怎样?”
“别,还是说开了好,除了子嗣的问题,你指的是宵云国之战吧?”
宵云国位于陌氏王朝的北面,国如其名,高耸入云。虽然宵云国领土不大,但是在地势上占尽优势,并且拥一个陌奕宗想要的断塞关隘。
既然是断塞关隘,自然不止陌奕宗一人觊觎,钰国花响将军曾率兵攻打宵云国,虽说最终未能拿下关隘,但是导致宵云国兵力损失过半,战到后期,索性封死城门拒不迎战。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作战经验是避免弯路的法宝,这一点毋容置疑。
“我可没说你想从我嘴里套话,是你不打自招。”她谄笑。
“爱说不说,大不了让你们钰国的降军打头阵。”
“打呗,既然他们选择苟且偷生,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似笑非笑地问:“如此说来,你活着又是为什么呢?”
她一翻身,背对他躺下,道:“在等杀你的机会,所以你最好少到我这儿来,以免被我下剧毒。”
“呵,你在后宫无钱无势,甚至连个可信赖之人都没有,朕倒想看看你可以买通何人替你弄来毒药。”
语毕,他推门离开。王德才见皇上心定神闲,首先进屋整理奏折,顺便看了看蒙头大睡的花响将军,随后追上陌奕宗的步伐。
“圣上,她今日似乎表现不错?”
“没动手而已。”
“没动手……也算好现象,呵呵。”
“帮她弄些止吐的东西,明儿一早送过去。”
“是,”王德才迟疑片刻,方道,“有句话儿,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朕知晓你要讲什么,她毕竟是练家子出身,该防还得防。”
“圣上英明,您是万金之躯,所以您只要与她见面,奴才这心里不免七上八下。”
陌奕宗驻足,正色道:“作为将帅的基本准则是,当技不如人之时,可以坦荡荡的认输,也可以宁死不屈,试问心里真的服吗?答案当然是不。然,让她通过偷袭或暗算等伎俩取得最后的胜利,她首先过不了自己那关。”
王德才颇为受教,又道:“可是您就由着她胡闹也不是事儿啊,您是九五之尊,她不知感恩反倒处处给您添堵,奴才……实在看不下去。”
“你没觉得她很有趣吗?”陌奕宗莞尔一笑,道:“相信朕的预言,她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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