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璐/吴晓璐的母亲/薄夫人/薄梓墨,这一天下来经历的事情太多,各种画面在我脑海中翻滚,一时睡不着。
最后,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薄梓墨身上,他企图杀了康康,他最终救了康康,他说过他不回背叛他的妻子,他也说要和我结婚。
一桩桩,一件件,我觉得下一刻我的脑子都会被撑暴了。
太多的矛盾与纠结,让我想不明白,无从下手,我现在是该下狠心跟薄梓墨分手,不在有任何瓜葛,还是应该勇往直前的跟他在一起,就算是薄家一家都反对,也毫无顾忌。
为着他原来对康康的企图心,我跟他分手无可厚非,本来这段感情就建立在伤害与欺骗的基础上,分开理所应当,但是我现在不得不处于现实考虑,这么长时间,康康与我能安宁的度日,没有受到严亚宁的侵扰,薄梓墨甚至薄家的批护很重要,下一次开庭的日子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在此期间康康的抚养权其实是在严亚宁手里的,他要是上门来抢孩子,凭着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而且还有官司要打,若是没有了薄梓墨,这场官司我能赢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可真的要在一起吗?
我今天跟薄夫人说过的,决不会跟薄梓墨再有任何瓜葛的话声声在耳,要是真的决定在一起了,将来我要面对的,恐怕就是整个薄家。
那实在太过可怕,我并没有那样的勇气。
我侧过身子,落地窗外星光熠熠的,拿出手机来将今天录到的吴晓璐承认害的的录音放出来听一遍,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有了这样的主意,恐怕是真的被欺负多了,自然的就会生出反击的免疫力,她的这些话字字句句都能说明曾经我跟严亚宁的婚姻到底是为了什么结束的,更何况,吴晓璐还说了那么多对康康不利的话出来,我想有了这些,就算法官再怎么偏向于严亚宁,也不会将康康在判给他了吧。
要不然,哪里还有什么司法可言。
这么想着,我的心情好了些,脑中那些纷纷扰扰终究是都抛去了脑后。
一觉天明,身边早已经没有了那个小皮蛋儿的影子,看了看时间,我急忙起身下床,今天是我第一天去杂志社报道的日子,怎么能迟到。
尽快的洗漱完,来开衣柜发现昨天买的新衣服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衣柜里,想着着怕是胡叔安排小时工给我收拾好的,昨天跟薄夫人一番谈话后,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这些衣服,哪里还顾得上呢。
挑了一套白色的职业装穿上,画了个淡妆,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从未有过这般的感觉,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从而来提着新买的鞋跑下来,就听到康康的声音,“妈妈是个大懒虫,太阳公公都照屁股了。”
我被康康说的有些窘,但是还是嘴硬道:“谁让你起来不叫我的!”
“哈哈。”康康一脸坏笑的吃早餐,当然他身边的薄梓墨也是一脸的笑意,经过昨天我总觉得很多事情是不同了的,所以连看他的眼睛都不敢,只快速的坐下低头吃饭。
边吃边问康康,“今天去新的幼儿园,怕不怕?”
“不怕!”康康振臂高呼,然后特别得意的说:“妈妈,我现在也能玩蹦蹦床了。”
此前因为康康的病,这些东西当然是不回允许他玩的,这会听他说的开心,我虽心酸不已,但是还是交代他,“还是别玩了吧,小心不舒服。”
虽然现在恢复的良好,但是还是让我担心不是,不要玩了吧,别真又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真的吓坏人,我现在的胆子,是完全没有了的。
康康人精儿的很,抬眼就瞅薄梓墨。
薄梓墨正在给面包片上涂果酱,动作慢条斯理的,然后将涂着蓝莓果酱的面包片递给我,我低着头接,他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吃蓝莓果酱的。
“在妈妈看不见得地方可以玩。”薄梓墨说。
康康立马捂住嘴笑,小身子抖啊抖的,看着像个小猴子。
我抬头瞪向薄梓墨,结果他根本不惧,而是深深的直视着我,也就那么一瞬间,我又低下头来。
先这样吧,就这么先拖一阵子吧,等官司完了,我就带康康离开。
我在心里这么说着。
送康康去幼儿园,是我跟薄梓墨一起去的,康康一边一个拉着我们的手,那模样是真的快活。
幼儿园的园长认识薄梓墨,对康康自然很是照顾,送康康去这里,我很放心。
康康不哭不闹的跑进了幼儿园,倒是我这个做妈妈的,满脸的惆怅,这个熊孩子,就那么巴不得离开我啊。
“快走吧,要不你上班要迟到了。”薄梓墨提醒我。
“哦。”我急忙上车。
早高峰时段,路上堵的厉害,我一路看着窗外,到底在看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不想面对薄梓墨,是我说的,我们想要开始,他就得说出以前所有的事,在我面前坦白,现在他是真的坦白了,可我却退缩了。
像是走进了绕不出来的困境。
送我到杂志社的大楼下面,我说声谢谢就要开门下车,薄梓墨突然拉住我的手,“这几天集中安排了几个大手术,我可能没时间来接你下班,但是我跟胡叔说了,家里会安排车子来接你。”
“恩。”我答应着,能不见他,我心里还是很有些放松的。
他却还是不放手,我抬眼看他,他倾身过来在我唇角落了一吻,轻声说:“你今天真美。”
我有些不争气的红了脸,挣开他的手快步跑了。一路到杂志社,聂扬扬站在门口等我,看到我来也是露出的惊艳的样子,啧啧啧的说,“薄梓墨把你滋润的不错啊,看你这样子,谁能相信你有个快五岁的儿子,我见了都要流口水。”
我略有些不好意思,聂扬扬说起薄梓墨来总是这么一幅调调,实在让我无地自容。
有了聂扬扬的引荐,我第一天的入职之路比较平坦,主编看过我曾经写过的一些论文,语重心长又满含深意的说:“小何,你也知道现在纸质书的市场在急速的降低,杂志社不是那么好办,我们需要的可不是纸上谈兵的人,能写出畅销的东西,抓住新闻点的人,才是我们需要的。”
我明白主编的意思,现在杂志社都不喜欢我写过的这种呆板的学术论文的东西,而是更倾向于有轻松,活泼的内容,便是古玩文物这样的话题,杂志社还是可以发挥特长,在其中找到很多切入点。往直白的说,现在的杂志可不都朝着标题化,脸谱化的路线在走,耸动的标题,让人见了就会在心中升起要购买欲望的名人效益,这都是杂志现在最喜欢使用的模式。
“你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等过几天就开始正式主笔开始写稿子,小何,你是我拍板选进来的人,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
我立马站起来,立军令状似的说:“主编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的。”
主编看着我点点头,让我出去了。
我在座位离聂扬扬不远,但也不是紧挨着的,杂志社的座位安排是这样的,资历越老的越往里,也就是说像聂扬扬这样干了六七年的,都是紧挨着窗户的座位,而我这样刚刚入职的,无疑就是被安排在靠过道这一排的座位。
我不得不感慨真是个上千年的权利社会,连排座位都要论资排辈。
同时,也注意到,跟我同一排坐着的人,都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岁数小,满脸的稚气让人看着就觉得活力十足的。
午饭是跟聂扬扬在楼下的员工食堂一起吃的,其实我们这家杂志社根本还没有强大到有自己食堂的地步,只不过这栋楼背靠省报社,他们有食堂,我们这些人都办了高价一些的饭卡,在这里蹭饭。
“感觉怎么样?”吃饭的时候聂扬扬问我。
我说:“挺好的。”
其实这一早上,我是什么事都没干,只不过是看了几本上几个月杂志社出的文本,算是了解一下杂志社的主要板块,说白了,也不过是熬时间罢了。
聂扬扬看着我贼贼的笑,“觉得轻松是吧,嘿,你还别怕我吓你,跟你一批进来的人,最少有十个,可是你看着吧,不出一个月就能走掉一半,到最后要是留下那么一两个,都是大老张开了恩。”
大老张,是聂扬扬对主编的称呼。
聂扬扬这样说,我当然是有些惊奇,“怎么会?”
“你懂什么,这叫广撒网,都先招进来,能不能干活,不出半个月就能看出来,咱么这里一月一本的刊物,然后就是广告赞助的问题,有关系的,有背景的,能干活的最后才会被留下来,什么都不会的,把这里当养老的地方,来了只打算喝喝茶聊聊天的,趁早走了倒是干净。”
现在的大学生每年毕业那么多,个个都想有个好职业,杂志社这样的地方,更是挤破头,竞争怎么能不激烈。
我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我这个岁数还刚刚起步的,实在是没什么自信心。
聂扬扬拍了我一把,“你就放心吧,我总会保你的,为了你薄梓墨这样千年不露面的人都给我打电话来,声声恳切的让我照顾好你,为了讨好这么一位爷,我都不能让你有了委屈受。”
不知怎么的,聂扬扬越是夸耀薄梓墨,我心里越是难受,这种难受说不明白,可能是来自于我跟薄梓墨之间完全不平衡的关系地位。
下午。
我不在百无聊赖的翻看这杂志,而是不停的搜索资料,甚至查阅别的杂志社的刊物,脑子里想着,若是我是一个读者,我最想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古玩鉴赏杂志。
当年名评名家国宝级的古玩必须得有,这是保证杂志最基本的品质的东西,但是别的呢,现在的人投身古玩可不一定是对古代历史的喜好,对古玩本身的爱好,更多的还有投机者,说白了就是想一夜暴富的人,对于这样的一批人,我们是不是也该推出一些亲民的板块。
而不是一直这么高冷的做着高端的鉴赏杂志。
心里渐渐的有了苗头,我不动声色的开始在脑子里想着怎么去完成这件事,当然不是现在,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作为一个新人,还是不要太过早的暴露自己比较好。
口渴的厉害,这才记起这一天,都没怎么喝水。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忘了拿自己的杯子来,想着茶水间应该有吧,便往茶水间走。
在茶水间外我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听说她都二十八岁了,那么大岁数不回家带孩子,竟然跑来跟我们抢饭碗,真是的。”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那个聂前辈跟她关系好,一看就是关系户。”
“不知道结婚了没有,要是没有这可就是传说中的圣斗士啊,好怕怕。”
“你才二十一你怕什么?”
“怕嫁不出去啊,艾玛,我要是二十八还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哈哈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没听过啊?”
“可不入坟墓,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就是,就是。”
我收回了要走进去的步子,往后退了退,被人背后评说,我早有心理准备,且她们说的话并不是多么的难听,只是听到这些年轻小姑娘的顽皮话,总让我有一种时光如苍狗的感慨。
我到底是浪费了多久的时光的。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下班出来,我看到了胡叔站在车子旁边等我。
在聂扬扬调笑的眼神中,我都过去上车,胡叔原本话少,这一路我们没怎么说话,先是去幼儿园接了康康,康康活奔乱跳的跑出来,上了车就保住胡叔亲了一口。
那叫一个亲热。
原本说说笑笑的往家走,中途胡叔接到电话,脸色一下子阴郁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他。
胡叔有些为难,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说:“夫人在家里。”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时难看脸色的由来,薄夫人又来了,估计是昨天我最后又被薄梓墨拉了回去,让薄夫人知道了,所以今天便又来了,我低头苦苦一笑,这简直是不把我弄走绝不罢休的意思。
想想,这样也好,让我跟薄梓墨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也不错,最起码,不会让他跟薄家的人再一次矛盾激化。
想了想我给阿桓打了电话,并没有说我回不去薄家了,而是说我现在有了工作,康康也上了幼儿园,在赖在薄家不像话。
我话才说到一半,阿桓就问我在哪儿,他马上让车来接我。
康康问我,是不是舅舅。
我说,晚上我们跟舅舅住在一起好不好?
康康很喜欢阿桓,自然是说好的。
胡叔要给薄梓墨打电话,我给制止了,说薄梓墨这两天手术多的很,还是不要给他打电话的好,免得扰了他的心神,让人做手术分心。
胡叔知道薄梓墨的工作性质,所以还是歇了打电话的意思。
胡说对我说:“小少爷这些年其实艰难的很,那时候老首长生病,小少爷正上高中,何小姐,你知道小少爷是老首长一手养大的吧。”
我点头表示知道,薄梓墨的确说过他是由爷爷一手带大的。
“那时候老首长病的重,小少爷一声不响的就去报了医科大学,老首长那时候还说,小少爷重情意。这是瞧不得他生病呢。可是这生老病死的,谁能拦得住,老首长死后,小少爷就一直住在柳荫阁这边的房子里,就是夫人再怎么说,也没有搬去夫人现在住的那边半山别墅去。”
柳荫阁,是现在这个老式的高干小区的名字。
“胡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说。
胡叔摇摇手,看看在我后座儿童座椅上玩着游戏的康康,“我没有替小少爷说话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这些年,就是原来的菲菲,我也没见小少爷这么上心过,昨晚上我看着小少爷在你房门口站了一夜。你们的事,我不清楚,只是想跟何小姐你说,要是你真的打算跟小少爷在一起了,这么躲着夫人也不是个事,就是小少爷再给你撑腰,你自己不硬气,谁也撑不起你来。”
我满脸发烫,我知道胡叔的意思,如果我真的打算跟薄梓墨在一起,就不该这样见了薄夫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就该理直气壮的回去,表明我要跟薄梓墨在一起的决心,无论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最起码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