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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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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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虚与伪蛇,秦邵臻竟心生一种胸口被毒蛇紧匝匝缠绕上恐惧感。

眼前的女子怎么能是他的钥儿,怎么可能是曾经为了他生生忍下所有的折磨,至死也不悔的申钥儿。

贺锦年听到“倾尽一切”这四个字时,突然感到好笑,为两个人的孽缘感到啼笑皆非。

百年前,秦邵臻屠了她姚氏一族几千的人,在祭坛上下咒,让姚族彻底灭亡。

百年后,她却用倾尽一切助他回大魏,辅助他登上皇权之巅,最后惨死在颜墨璃和申氏一族的算计之中。

而他,百年前灭了姚族后,却爱上了她,她方有机会诱他跳下龙淹潭。

百年后,他终于一切如愿以偿后,却倾尽江山换取她的重生。。。。。。

她向来爱憎分明,尤其是在感情上,她一清二楚,从不模棱两可,可她和秦邵臻的感情就象是一团乱编一气的麻绳,在这些绞成一团的丝线中,有无法割舍下恩、有撕心裂肺怨、有至死无法排解的恨、更有生死相依爱!且每一条丝线皆是坚韧如北寒之地千年乌丝。

对于她的笑,简直如一颗夜明珠在黑暗中猛然爆裂,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秦邵臻怒极反笑,太多的情绪无法排解,在这幽闭的空间中,他甚至觉得连一双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他后悔了,不应该听从东阁,他应在一开始就彻底抹去她所有关于重生后的记忆,既使她褪去一身的光芒,平凡地伴在她的身边,他也甘之如饴!

更不会有如此痛入心扉的对执,强行在他心中钉上一根永远也拨不出的倒刺!

他彷惶的摸索到了冰冷的剑柄之上,死了全身的力气握住后,来不及思忖,一剑直指贺锦年的胸口,心中无助的狂忿倾泄而出,“你不是申钥儿!”剑呤声不断中,秦邵臻已敛尽情绪,凤眼轻挑地斜睨,“申钥儿既便是女扮男装,亦是顶天立地,她当得起世人的膜拜。而你,不过是个水性杨花,无情无义的贺锦年,你是不是担心我秦邵臻守不住大魏,给不了你要的?所以,你宁愿以luan童之身伴在顾城风的身边?”

原来一个男人若谈笑风生般地不急不徐讥讽时,既使寥寥数语,可以比一个女人的谩骂伤人十倍。

而那冰冷的剑锋,既使在昏暗的岩洞中,依然发着森冷的寒光。

他对她持剑相向,让她忆起前世中他拿着火红的烙铁,一脸狰狞地走向她——

贺锦年的唇边的笑从容绽放,此时,她觉得连多说一句也是多余,她转身便离开。

但是,若她肯再看他一眼,定可以看到,那不断的剑呤声,并非是他指剑相向,而是他的手颤抖得太历害,根本控制不住手中的剑。

“申钥儿,你太无情!”他双眸突变,赤红如血,俊容战栗,再也控不住崩离出来的怒!恨!怨!妒!大声嘶吼,“你还要怎样折磨我,你还要怎样撕裂我才安心!我欠你一条命,我倾尽了所有还清了债。就算是你对我的感情全部抵清,就算是一切重来,为什么你不选择我给你的一条更好的路,看到你顶着luan童之名身侍顾城风,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贺锦年指尖轻微一颤,如一根老化的轻弦,轻轻一触,便如同不堪重负一般,戛然而断,随着秦邵臻的剑吟之声悠悠振颤,竟让人心生一种雨后初霁的畅快之感,思绪亦如潮水找到了出口般突然畅通的,她缓缓转身,笑如春风,“秦邵臻,与顾城风四年相伴,我如沐春雨,他给我爱里不含一滴的污垢!我的声名,是有人处心积虑用污水泼在我的身上,强加于我luan童之名。这世间,没有人不爱惜自已身上的羽毛,可我不会因为它被人泼了污水,就把它拨光,那些污言秽语弄那些流言蜚语中恐怕也有你秦邵臻的份!别否认,广阳镇的灾祸这里面难道就没有你的谋算?你算计了申剑国,算计了田敏丽,最终的目的是在算计了我!”

“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是我。。。。。。”秦邵臻眼睑急收,浓密的睫毛闪烁着,脸色飒白,黑发雪颜在微弱的光线中极为显眼。如此反复呼自语几声后,他突然反转手中的剑,握着剑尾,将剑柄指着她,“好,既然你认为我算计了你!那就当我欠你的!好。。。。。。好!你不是一心要帮顾城风么?好,好!剑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语声直至最后,嘶哑痛苦,剑锋刺进他的掌心,鲜血从他五指中溢出,他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秦邵臻,你我各不相欠吧!”她轻声一叹,前世今生的纠缠如两条毒蛇紧紧绞住灵魂,让她已不愿再分清究竟是哪一种情绪居多,只想悉数放空。

她亦不愿再想着借用东阁之手来恢复自已的术法,此刻,她想回到顾城风身边,一起面对困境。

空气突然沉静下来,静得两人皆能清晰地听到血一滴一滴从他的指尖溅到地面之上,她看着他,那双眼眸没有丝毫的光彩,从内到外全然是平静。

秦邵臻看着她转身离去,凤眸氤氲弥漫全然是苦痛之色,他一动不动,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没入黑暗,方轻轻扣响身后的石头,石室应声而开。

迎面而来的血腥之气令得东阁赤眸微微一眯,视线便落在冰冷带血的剑峰之上,了然一叹,“皇上,既是此,那奴才就着手准备施法!”这个天然的谷口,其实是法阵的中央,从这个中心点,呈放射出去的八条通道,无论走哪一条,最终都会绕到这个地方,除非知道法阵的唯一生门,否则很难绕出这里。

所以,既便有一天苍月发现这个秘道,也无法进入大魏,最多不过是封住广阳镇到燕京的通道而已。

“好!”秦邵臻紧咬了牙,既似衔恨,又似隐忍,深黑色的凤眸望向黑暗深处恍若琉璃,已不见哀恸之色,他收剑入销,迅速回身。

“皇上——”东阁惊骇,双足一软,砰地一声,膝盖重重击在石地上。

秦邵臻低下头,却见黑色龙袍衣襟口明黄龙纹刺绣上染了一片血迹。

他掩住嘴,心里叫嚣着,她那般无情,为了仇了割下了两人百年的夙缘,他绝不能再为她损一分心神,恸一分的情,他反反复复地告戒自已,却只觉得咽喉一波续一波的腥甜,那血最终如关不住的闸门似的喷涌而出,溅在了布满青苔的石壁之上,红绿相掩,甚是妖娆。

“皇上,老奴求皇上龙体保重!”东阁重重一叩首,已是泣不成声。

秦邵臻阴阴一笑,口腔中的余血沿道嘴角蜿蜒而下,越过东阁,迅速隐身于石室之中。

☆、130 逆天,留住缘份(重写)

秦邵臻与东阁两人在秘道穿过层层关卡,约一盏茶时后,两人进入一间石室,石室里盈满一种诡异的芳香,那种香气不象是植物提练而成,而是带着一种动物烧烤余留下的气息。

东阁告诉他,那是莲灯里的油发出来的香味,而这种香油提炼自川西沼泽中的一种伏蛇,这种蛇代表着黑暗力量,这种蛇聚在一起时可以招引四处的游魂。

石室内中央放着一张白玉床,床的四周燃着七盏莲灯,将斗室照得蓬亮,在莲灯中央,一个紫色罗裙的女子安静地沉睡着,长发整齐地铺散在白色的玉枕上,消瘦的双手交叉于腹,胸口气息微弱而缓慢。

田敏丽一席素色锦裙,脸上未上妆容,她此时灵魂栖息在郭岚冰的身上,不知是因为最好的年华已过,还是因为灵魂是个近四十的妇人,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甚至连低垂的眼角已略显出细纹。

郭岚冰虽是郭家尚未出阁的嫡女,但早已不是青春妙龄的少女。

主要是因临出阁前,自幼婚配仕家未婚夫婿突然死于急病,郭晋方为了不得罪女儿夫家的人,硬推迟一年方为她寻找新的夫家。

一年后,郭岚冰满十八岁,玫瑰开得最艳时分,大魏朝局变得复杂,秦邵臻带着十万兵马回大魏,朝臣各分两派,申氏一族倒了,郭晋方掌了兵权,在这节骨眼上,郭晋方女儿的婚事倒成了他站哪一边的风向标。

虽然他在郭岚凤的劝告下,悄然站在了秦邵臻的阵营,但为了谨慎,既不敢轻举妄动提出将女儿许配给尚未婚配的秦邵臻,又断不可能将女儿嫁给秦邵栋作侧妃,一来二去,郭岚冰的婚事最后给耽搁了下来。

秦邵臻登基后,大魏皇太后倒是有意于郭家,可惜新皇以为先皇守孝为名不肯纳妃,这一等就是三年。

如今的郭岚冰虽出身名门,却也是个二十二岁的老姑娘。

田敏丽听到动静,转首见一个身形极为高挑男子,一袭黑袍加冠,柔合的光线下,皮肤带着一种淬玉似的白,越发显得面貌俊俏,正是大魏的皇帝秦邵臻,站在他身后一臂之遥躬身而立的正是东阁。

田敏丽也不起身见驾,只是微一颔首,转回首,看着沉睡的女子,脸上神情纹丝不动,可她的全身却仿佛笼罩了一层欲死之气。

秦邵臻眼角都未曾扫向田敏丽,走到玉床边,看着那昏睡的女子那苍白消瘦的脸,声音沉沉,“东阁,还要多久才能施术?”

这个问题东阁已回答不下十次,但他依然谨声回答,“回皇上,还差两天零三刻!两天后的子时便可施法!请皇上放心,老奴一定不负皇上所望!”原本的计划只是替申钥儿打开灵慧穴的封印,现在多添了一道清除贺锦年记忆的术法,幸好一开始,他已做好两种准备。

东阁言毕,看着秦邵臻滴血的手指,轻声道,“皇上,请让奴才为您处理伤口,待后日申夫人施法时,游魂剧增,不宜见血!”

秦邵臻不语,只是静静地伸出手,让东阁为他处理右手掌上的剑伤。

田敏丽疲备的眸光始终定在申钥儿身上,开口问道:“借命之人是否入了法阵?”

东阁是方外之人,一生几乎极少撒谎,闻言后,脸色微微一红,呐呐间,秦邵臻定了定神,眸中尚泛着怜惜未褪,淡淡开口,“已经入阵了,只待莲灯开启钥儿的封印,钥儿就可以借有缘人的命舒醒。”

东阁自始至终不敢对田敏丽明言,因为田敏丽如果知道贺锦年就是重生后的申钥儿,难保田敏丽控制不住感情就去寻找贺锦年,一旦她知道贺锦年未必肯灵魂互换,回到申钥儿的肉身,那她就一定会拒绝与东阁的合作。

所以,秦邵臻建议对田敏丽只说,申钥儿昏睡是命格被田敏丽的古灵巫术耗尽,要她舒醒过来,唯有找到与申钥儿命格相同的人,接续她的命。

东阁借用洞中天然纵横交错的融洞摆下禳星之阵,让申钥儿坐阵南斗之位,以七星莲灯围绕其身,贿赂其命,只需燃烧七七四十九时辰后,申钥儿灵慧魄的封印将会被开启,便会有一刻钟时的清醒。

只是申钥儿的魂魄只余灵慧魄,既使短暂的清醒,也不过是痴傻之人。

而困在阵内的贺锦年将会不知不觉被引回北斗之位,也就是方才那空旷的阵中心。

届时,田敏丽就会借用古灵巫术之法,隔空让贺锦年的魂魄离身,东阁则施法,强行将贺锦年的元神归位,回到申钥儿的躯体之中。

同时,他将用上古遗族札记下册记载的术法,抹去申钥儿记忆中所有关于贺锦年的一切。

东阁小心翼翼给每一盏莲灯添加金黄色的油,看到田敏丽抚着颈脖,便好言相劝,“申夫人,你不必守在这,你连续两次施术,老夫建议你还是休息几个时辰,以免届时体力不续!”

田敏丽摇摇首,表情如庙里木胎泥塑一般,“东阁,她醒后,未必肯让我近她分毫!”

东阁添好油后,一边将剩余的收好,一边宽慰道,“申夫人不必困扰,以后慢慢来,血终究浓于水!”

田敏丽脸上泛起了一丝近乎嘲弄的表情,“先生不必掩掩,本夫人答应先生要求之时便做了最坏的打算。灵魂互换虽让本夫人得了自由之身,可惜拿这些无用的身体来施古灵巫术,必遭反噬。”

田敏丽自幼修行古灵巫术,自幼曾受过百蛊磨练,所以,既便广阳镇三千百姓的死后冤魂亦无法近她之身。但郭岚冰的身体却是个平凡之身,在她招唤恶灵开启古灵巫术中的灵魂转换时,这个平凡我身体必承受不住阴灵的邪气,一旦入身,到了冬至之寒之日,必受反噬而亡。

先不论别的,就是这莲灯之芯,就是提炼自人的尸体,俗称尸根。七星莲灯用尸芯点燃后,加上灯油由川西沼泽的伏蛇所提炼,暗含黑暗气息,必会引来无数的游魂争相膜拜。

莲灯自会护住申钥儿,秦邵臻是九五之尊,而东阁就异人,天生异瞳,这些游魂根本就不敢近身,唯独她自已,虽然胸口戴了东阁的护心镜,但她也感觉到阴寒阵阵。

“夫人放心,有老夫在,老夫应承过的,向来是作数。”

田敏丽并不回话,显然对东阁的承诺并不以为然。

两天后子时。

经过四九个时辰,莲灯吸引来的游魂已近千,足够田敏丽施法,让法阵中央的贺锦年灵魂脱体。

东阁镇守天罡之位,以便田敏丽的古灵巫术结束后,马上超渡这些游魂,以免突然数千个游魂从同一个地方窜离,引起风云突变。

贺锦年经过一天一夜的行走后,身上备用的火炬和鳞粉已全部耗光,羊皮袋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但她没有放弃,在接下来的摸索中,渴了、饿了,都可以在经过的路上找到食物,这些水和食物皆非天然,而是有人刻意留下来给她,她知道她再一次陷入东阁的法阵之中。

之前的困惑终于解开,为何两天前她进入这个谷口时,感应不到身后秦邵臻的气息,答案就是因为法阵的原因。

当所有的洞门都合闭,将她困在逼仄阴暗的谷口时,她并不惊乱,盘膝于地上,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呼吸均匀而缓慢,一点一点地自已沉静下来,感应着四下潜在的变化,半个时辰后,时光仿如将她带进一种水状的心境。。。。。。

时间变得很漫长,在沉浮中,她感受着我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感受着天体的移动、日月星辰的转变!

当新的一天来临,

当雨渐渐停息,云层散去,天空开始放晴,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

时间一点一点地融化,夜幕降临。

她仰首望天,竟看到有一颗星星正一眨一眨的闪着亮光,是北斗星。

她眨了眨眼睛,眸光如水波荡漾,心中默念:

碧落之上的灵魂,如果今日失去了我的记忆,请你帮我珍藏好么。

当有一天,你看到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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