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宫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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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宫阙-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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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仪把要摆宴和写帖子的事说了,笑了笑,“姐妹几个里,属姐姐的字好,只能烦劳姐姐了。皇后娘娘也说了,让姐姐协理。至于皇上究竟有哪几位师父,我和皇后的意思都是不要惊动皇上和礼部的人,免得有人说咱们闲话,就按皇上往来的书信就是了,明天就找人给你送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敏舒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是我太心急了,要不也不会惹恼了她。我也是个俗人,不像你想得那般云淡风轻、与世无争,只知道琴棋书画诗酒花。我想跟你们争个高下也没什么不对的,你要觉着我虚伪,也没法子。”

“原先觉着,可你这一番话后,倒不觉着了。”蕊仪唇角微微翘起,只是带了些冷意,“争也没什么,可是你们伤了我亲近的人。”

“你也会为一个奴婢伤心?”敏舒神情一动。

蕊仪淡淡地一笑,“她可不是一般的奴婢。”她顿了顿,抬起头,“我无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既然是皇上的吩咐下来的差事,总要同心协力,办得体体面面的。”

敏舒叹了一声,自嘲地笑道,“办体面了,也是给皇后脸上增光,要是办砸了,受责罚的只会是咱们。好在不是什么难事,出不了岔子。代我谢皇后娘娘恩典,她肯给我这个露脸的机会,我感激不尽。”

“姐姐谢错人了,该是我才对。”蕊仪行至门边方道,半转过身子看着她,“若没有了姐姐你,皇后就要盯上我和昭媛了。姐姐可以嫌我俗气,也可以看不上我们韩家,可是姐姐也要晓得,没了我和昭媛,你也一样没有安生日子过。”

刚出了集仙殿,就看见自己宫里来的步辇已等在阶下,而鱼凤也已在前等候。鱼凤向她轻点了点头,指了袖子一下,显然已经得了。蕊仪笑了笑,打赏了几个宫女,这才上了步辇。

“可容易寻到?”蕊仪含糊地问道。

“娘娘所记不错。”鱼凤心领神会,也不多说,转而说起萱娘刚派人送来的消息,“皇上还在袭芳苑,王宝林亲自给皇上做了几个小菜,很得皇上喜欢,看样子今夜皇上是要留了。”

“去饮羽殿。”蕊仪吩咐道,抬辇的脚下一转,已奔饮羽殿去了。

此时正是好时节,蕊仪身子也大好了,抬辇的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甫停下,就听得里面比往日热闹,进了里院,见着几个捧着绸缎布匹的宫女和尚服局的掌宝迎面而来。客气地受了她们的礼,蕊仪望着她们的背影微微苦笑,看来存勖又赏了蕊瑶不少东西,和她宫里的赏赐相差无几,只是更加花俏些。

“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蕊瑶正让棋芳修着指甲,看她进来,也不起身。

“皇上去了袭芳苑,一个人闷得慌,来找你说说话。”蕊仪笑了笑,看向棋芳,“从前我帮她剪过,就交给我吧,你去给我们弄些甜汤来。”

“快去。”蕊瑶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让她坐过去,“皇上怎么又想起去袭芳苑了?虽说丽娘是你的人,可若能留住皇上,又何必劳动他人。她万一有了,咱们就两厢为难了。”

“外面的人说起咱俩,嘴里每一句好话,还是先避风头,别太引人注目了。”蕊仪和善地笑笑,蕊瑶也不再是凡事只凭一股子意气行事的鲁莽丫头了,懂得忍耐了,她行事起来也便易了许多,“今日来,有件事想和妹妹商量。”

“瑶光殿那位又为难你了?我早就说过,她容不下咱们。其实也是的,有咱们在,她定过不了安生日子。只要咱们当中有谁诞下皇嗣,她的位子也就坐不稳了。”蕊瑶轻道,眉眼间很是得意。

蕊仪无声一笑,轻揉着指尖关节,“说的正是这个,德妃一失势,听她那口气,立刻就盯上咱们了。咱们和德妃虽不能说是唇齿相依,但也是系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没了她,咱们行事也多有不便。”她安抚地笑了笑,很是无奈,“我想着,还是要先放她一回,大姐和满月的仇容得日后再报不迟。”

“只要以后能让她们连本带利地偿还,什么都值了。”提起蕊宁,蕊瑶神色微暗,“你有别的法子了?”

蕊仪点点头,握过她的手,为她涂丹蔻,“德妃之长在于示弱于前,皇上都说她温文尔雅,可是她也有两个无法改变的地方。一来她野心大,可却没有能够承载她野心的东西,无儿无女的,没有持仗。二来就是自傲,多读了些书就目下无尘,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愿低头。这两个地方随时都能害了她自己,咱们犯不着先动她,而且不光如此,咱们还得向她学如何示弱。”

“先让宫里的闲言碎语退一退也是好的,可你不能再被她哄得信了她。你特地过来看我,就是怕我不答应,又闹起来,是不是?这回可要把心放肚子里去,她们俩闲得慌,就让她们二人闹去,咱们还是得知礼。要不日子久了,皇上就真到别处去了。”蕊瑶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那瑶光殿那位又该如何?”

“有件事,不,也许是个天大的秘密。”蕊仪让她附耳过来,她轻声道,“你只管留意着她和申王之间的动静,想必能有所获。魏王临行时说的想必也不是全然的捕风捉影,还有申王也隔三叉五地给瑶光殿里送东西。擒贼先擒王,若是此事能够坐实了,旁的手段也就省下了。”

“凭申王的胆色,真想不到。”蕊瑶面色一凝,郑重地问,“如今可是在宫里,他们管天借了胆不成,你可拿的准?”

“申王不奉召不得进宫,想抓他们的把柄的确不易。可以前的事就难说了,就说既然不在晋王府的魏王都知道,那就一定还有人知道些什么。再说我第一次看他二人同席,那时皇上和太尉大人都在,他们之间看起来也确有些异乎寻常,那绝非寻常叔嫂所能有。只是那时我怕自己多心,就没有说出来。”蕊仪压低了声音,最后一只丹蔻成了,她又轻道,“若是查下去,也许就能查出些东西。”

“听你这么一说,也确有些不同寻常。”蕊瑶回想着在魏州的时候,蕊宁常接她进府,也见过那么几次,只是当时一味地不喜梓娇,恨不得压根不要见到她,自然懒得深究,“如今进了宫也没什么,若此事属实,像刘梓娇这种见了便宜就恨不得一头撞上去的,给些机会,难保她还装的住。”

只要搬开了梓娇,李继潼也就完了,她们韩氏所诞之子嗣才能更加稳妥。蕊仪又想到了另一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魏王告诉我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若是日后朝廷乱了,他大可学那乱世枭雄。若是那时天下大治,他也可以皇长子的身份把持朝局。好在他出身差了些,对皇上的孝心又重了些,不能做那全然狠利、无君无父之人,不然日后必是心腹大患。”

“魏王?等成了事,再想不迟。”蕊瑶笑了,把十指指尖放在面前,很喜欢这均匀而如水般仿若流动的颜色。她假作漫不经心地看蕊仪一眼,也不知到那时她们的约定还做不做得数。

正文 第一四零章 仿信

抱歉,

实在抱歉,

这几天赶期末论文,回来实在太晚,为了全勤,只能先把字数凑上来,不过大家放心,霜霜会熬夜赶工,大家明早刷新一下就可以看到正常的更新了。字数会超过显示的订阅字数,不会重复收费,其实是文超所值,请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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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无风,红烛上的烛焰直直地向上燃着,暖暖的映着内殿里桃粉色的幔帐,让人忍不住有了困意。蕊仪放下手中针线,让人进来服侍梳洗,她一如往常地就寝,殿内不留一人,只留了值夜的在殿外廊子里。

待殿外脚步声消逝,蕊仪幽地睁开眼,披了件外裳,来到纱帐外小桌旁坐下。小桌上留着一盏宫灯,灯罩只两只拳头大,灯火幽暗,平日里只是为了起夜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她就在这灯火下铺平了那张泛黄的信笺,抹了几遍又研了磨,提起笔好一会儿无法落下。

那些往来信件她在王府中时是见过的,无非是先问候几句,再嘱咐些圣贤之道,仿上一封不难,且定可以以假乱真。只是这字迹又该如何?对林家的记忆不多,就是事发那日的也只想起了只言片语,更不用说林康的笔记了。

这封信一定要写,而且丝毫不能耽搁。韩元暗室中的一番话若属实,韩家当年实属被逼无奈,那要置林家于死地的就是李存勖,而林康又恰恰是蒙冤被害,那李存勖也就成了害她林氏一门的元凶。

她不愿意相信,也无法相信。从回宫那夜她便心神不定,总在李存勖不留意的时候偷偷看他,他会是一个弑师的人么?她长在韩家这样的世家,自认是经得住事的,朝堂上、内宫里的阴谋诡计使一些人成了刀下冤鬼并不全然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只要施计者有其心志,存的并非单纯的害人之心,不伤及无辜,也说不准是件好事。

假若林家真是做了有碍一统天下之宏图大业之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存勖如此做也并非就是全然的错。她重重地叹了一声,可是林康一介文臣,又不曾结党勾连外臣,身家性命和富贵荣宠都只系在他和老晋王身上,如何能碍着了他。何况犹记得梦中林夫人曾说过,林康没有儿子,心里头一早将他当了儿子看待,又如何能害他。

手中的轻巧羊毫仿佛有千钧重,这封信或是说宴请名单中林康的名字就是试金石,蕊仪暂且放下笔,努力地回想着,试图从那些飘零的记忆中找出一星半点的头绪。

是了,她身子一颤,林家的笔体她幼时定然学过。那时她刚到韩家,韩元考校他们兄妹几个的功课,曾皱着眉看着她的字,让她改临别家笔体。如所料不错,那时所写的就是林康所传了。

在旁的纸张上写了几个,她暗暗点了点头,着手在那泛黄的信笺上写了起来。落成后,她上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了枕下。两三日内,这些令她无法安枕的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她要等的只是时机成熟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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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蕊仪起身梳洗之后就领了人去了瑶光殿,在殿前候了半个时辰,梓娇才召她们进去。梓娇一袭凤袍,看着她慵懒自得,让人奉上茶点,笑道,“她打算什么时候把帖子送过来?还得让皇上过目,得早些送来。”

“只要把那些信件拿过去,还不是一个晚上的事。皇后若是不放心,就叫个人去看着。”蕊仪笑道。

梓娇点头,看向蕴溪,“别人去我不放心,蕴溪,你这就去集仙殿,等德妃的帖子写好了,立刻带回来。”

“蕴溪姑娘去恐怕不好,皇后请听臣妾一言。”蕊仪上前去,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为梓娇擦手,“皇后让蕴溪姑娘去,别人见了只会觉得皇后不放心德妃姐姐,甚至有意为难她,谁会知道皇后心里想的只是皇上的差事?不如派个不起眼的,只要用心办事,出不了错。”

梓娇想了想,抬眸笑看着她,“你心里既然有人选了,不妨说出来。”

“现成的人选就摆在眼前,不就是福儿么?她原本就是德妃身边的人,能再到旧主子面前听一次差,是她的福分。她知道德妃姐姐的喜好,服侍得自然比别人好,旁人看了只会说娘娘体恤德妃姐姐。”蕊仪明眸一转,轻轻一笑,“姐姐见去的是自己人,也能放心,差事也能办得更好,不是么?”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梓娇脸上乐开了花,立刻吩咐蕴溪,“立刻传本宫懿旨,福儿到集仙殿听差,明日回来复命。”

“可是……”蕊仪面上有些为难,趁着蕴溪没出殿门,赶忙道,“不如让福儿把那些信件一块儿带去,省得到时又生出借口来。”

“这……恐怕还得问问赵喜义。”梓娇本想着赵喜义很会见人下菜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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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无风,红烛上的烛焰直直地向上燃着,暖暖的映着内殿里桃粉色的幔帐,让人忍不住有了困意。蕊仪放下手中针线,让人进来服侍梳洗,她一如往常地就寝,殿内不留一人,只留了值夜的在殿外廊子里。

待殿外脚步声消逝,蕊仪幽地睁开眼,披了件外裳,来到纱帐外小桌旁坐下。小桌上留着一盏宫灯,灯罩只两只拳头大,灯火幽暗,平日里只是为了起夜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她就在这灯火下铺平了那张泛黄的信笺,抹了几遍又研了磨,提起笔好一会儿无法落下。

那些往来信件她在王府中时是见过的,无非是先问候几句,再嘱咐些圣贤之道,仿上一封不难,且定可以以假乱真。只是这字迹又该如何?对林家的记忆不多,就是事发那日的也只想起了只言片语,更不用说林康的笔记了。

这封信一定要写,而且丝毫不能耽搁。韩元暗室中的一番话若属实,韩家当年实属被逼无奈,那要置林家于死地的就是李存勖,而林康又恰恰是蒙冤被害,那李存勖也就成了害她林氏一门的元凶。

她不愿意相信,也无法相信。从回宫那夜她便心神不定,总在李存勖不留意的时候偷偷看他,他会是一个弑师的人么?她长在韩家这样的世家,自认是经得住事的,朝堂上、内宫里的阴谋诡计使一些人成了刀下冤鬼并不全然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只要施计者有其心志,存的并非单纯的害人之心,不伤及无辜,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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