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赵如烟开心的捧着这一篮子花,弯弯睫毛一笑。
“喜欢吗?”耶律隆绪轻轻抚过蓝花瓣,眸色也被染成了幽深的紫蓝色。
“喜欢。”赵如烟拿起一朵花闻了闻,道:“在我的家乡,这种花学名叫迷迭香,别名
海洋之露。”
小手拔了拔水滴般的花朵,随即捧起耶律隆绪的脸,对上他那双有些疑惑的眼眸,声音愈发轻柔,“迷进香的花语,你给的承诺我不会忘记。请你永远留住对我的爱,回想我,思念我。”
赵如烟手里紧紧捏着花儿,将头埋进耶律隆绪的颈窝里,嗅着那轻柔的香味,压往心底翻涌的恶浪。
让她再当一次驼鸟,只要可以再享有这个怀抱一天也好。
一天……也好……
回到他们暂时居住的渔村,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鱼儿烹饪了一桌子好菜,备好水酒,唤门外依偎着看夕阳的两人进来用晚膳。
“隆绪,你看那鸟儿飞得高么?”赵如烟指着天空上一只鸟儿,问他。
“高。”耶律隆绪点点头。
“才不高。在我的家乡,比那鸟大几千倍,重几倍的大铁块,随便就能飞得比它还高。还有啊,我们那里的汽车速度,比最好的千里马还跑得快呢!还有还有,坐着飞机,从辽国到大宋,只要一个多时辰哦!神奇吧?”赵如烟呵呵的笑着说。
“……神奇。”耶律隆绪吃惊的感慨。
这几天,赵如烟最爱做的事,就是跟耶律隆绪说她在现代的见闻。从她穿越到大宋开始,中间还穿插很多奇怪的语言。
耶律隆绪像个好奇宝宝,认真的听着,不时发出惊叹。
他当然听不明白,赵如烟说的‘穿越’是什么意思?更不可想象,这世界上还有‘汽车’、‘飞机’那么奇怪的东西?
他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不过赵如烟说有,他就相信她。
只是在耶律隆绪看来,赵如烟就像是天上的仙子,她说的那些现代术语,犹如神仙说的话一样,遥不可及。
“香儿。”耶律隆绪突然打断她兴致勃勃的话。
赵如烟转头看着他,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好似怕她跑了飞了似地,刚才还笑意融融的俊脸上,都是担忧和一丝不易见的惶恐。
赵如烟宛尔一笑,“隆绪,我不是什么天上的仙女。我只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一抹游魂,”见他眸色更急,她张臂缠住他的脖子,露出诡异的笑,“哼哼,我是专门来纠缠大帅哥的女色鬼哦,你这下被我缠上了,就永世不得翻身。怕不怕,啊,怕不怕啊?哈哈……”
说着,她又伸手哈他痒,耶律隆绪初时一愣,让她得了惩,反应过来时,那只小手已经扯乱他的衣衫,再回击过去,笑声荡得远近,终于平覆心底的不安,最后大手一用力,将她圈在怀中。
就是一抹魂儿,他也要好好掬在心里,不能让她溜了。
“香儿……忆香……”
耶律隆绪埋在她颈间低低呢喃,这一声声轻唤,更胜过任何言语。
他仰起头,轻吻下她的额头,赵如烟的粉腮霎时一红,她跟耶律隆绪相处这些日子,最亲密的动作不过是拥抱,还没让他这样吻过她。
她刚想推开他,耶律隆绪却直接捧住她的小脸,凝视片刻,认真地吻上那两片花儿般甜蜜的唇瓣。
望着那一对相拥缠绵的壁人,鱼儿躲起来偷偷的笑。
“来来,尝尝我今天新研制的泡菜鱼片,香辣可口,回味悠长!”在那日之后,赵如烟也去厨房帮忙,常常秀出自己在现代烹饪书上看到过的几样好菜。
“嗯,好香啊!”鱼儿嗅了嗅,忍不住赞叹。
“味道不错。”耶律隆绪已动手吃了一块。
“好吃。”鱼儿吃完后跟着点点头。
赵如烟拍拍手,笑得灿烂无比。接着又端出香葱鱼汤,油炸鱼块,黄金鱼丝……满桌子美昧,都是她最近闲来无事的成果。
“隆绪,我们家乡的俗语,要抓住男人的心,一定要先抓住他的胃。”那日后,她不再说她那个世界的事,全情投入到美食事业中。在差点毁掉灶台,烧坏了一口大铁锅后,终于做出了精品。
耶律隆绪吃的赞不绝口,每顿都要添上几大碗饭,为此赵如烟特别有满足感。
现在她怀了身孕,在没把孩子打掉之前,绝不能去找杨勋,免得他担心。
于是,做菜、烹饪,跟耶律隆绪打情骂俏,成了赵如烟现在的生活主题。
“喝酒,喝酒!”耶律隆绪在院子里石桌上,吃了满满一桌子菜,又喝了点酒,已经有些醉醺醺了。
恰逢这时候,天忽然间飘起了细雨,赵如烟扶着他,轻声道:“隆绪,下雨了,我们进屋去吧?”
耶律隆绪睁开惺忪的睡眼,浑身酒气直冲鼻间,赵如烟不由得眉头一蹙,他呢喃道:“我不进去,我要继续吃菜,喝酒!”
赵如烟哄他道:“那我们回去喝?”
耶律隆绪打了一个酒嗝,孩子气的问:“你不骗我?”
赵如烟笑得纯真,合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娇艳:“嗯。”
耶律隆绪看了只觉得失神,心头有一阵悸动。
赵如烟扶着他往屋子里面走去,只是耶律隆绪身材高大威猛,一只胳膊架在她的肩膀,直累得她气喘吁吁。
推开门,将他扶到床上,耶律隆绪往床上一倒,将赵如烟一带,只听赵如烟“啊”的一声,整个人已经覆在耶律隆绪身上,正欲起身。
只听‘吱呀’一声,那屋子的门被人用力的踹开,杀气,寒气,笼罩而来。
一声暴戾的吼叫声响彻云霄:“你们在做什么?”
耶律烈收到线报,说他们暂住在距离关外不远的一个小渔村里,他火速起程,马不停蹄的赶来,没想到——居然看到他们……
是报应么,是么,是么?
耶律烈怒发冲冠的站在门外,黑衣铮铮,蔼蔼夜色在他周身披上一层寒霜,刚毅的脸线条绷直。
他立在那里,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胸膛微微起伏着,直到呼吸越来越粗重,双目也变得猩红,他沉痛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向赵如烟。
赵如烟面无愧色,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视若无睹,从耶律隆绪身上起来,到铜盆里拧过一条巾布,覆在他的额头上。
门口的人在冒烟,耶律烈目光犀利的看着她为其它男人做亲密的举动,气得浑身颤抖,握剑的手青筋爆凸,终于像爆发的野兽,沉痛嘶吼:“啊……啊……啊……”
悲恸欲绝的嘶喊久久回荡,刺破夜空。
赵如烟心颤了一下,冷笑:耶律烈,他也会痛么,他会了解背叛的滋味?想起那日她从病床上起来,赶到侍妾府却看到他跟诺丽在床上缠绵,那股恨又深了几分,这个男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过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他那样无情心狠之人,不会了解什么是爱,不会。
赵如烟背对着他,蓦然咬住下唇,耶律隆绪已经被耶律烈的嘶吼惊醒过来,不过醉意仍旧朦胧,他看着赵如烟微微颤抖的背影,一把抓住她的手,嘶哑道:“香儿,别怕。”
赵如烟朝他淡淡一笑:“有隆绪在,香儿不怕。”
耶律隆绪唇边绽放一朵烟花般的笑容,她信赖他,这让他有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香儿?隆绪?她竟然让耶律隆绪这么亲密的喊她的名字。
耶律烈怒气冲冲的走进房间,一剑劈碎了四方桌。只听“啪啦”一声,那碎裂的木桌像是他碎裂的心一样。
“赵,如,烟!你竟然敢背叛本王!”他咬紧钢牙,怒目瞪着她。
赵如烟脊背一僵,她不由得冷笑道:“大王真是言重,如烟不过是一介战俘,北院王府里的女奴而已,和大王无半点瓜葛,更别说背叛这么大的罪名。”
耶律烈气极,声线颤拌,指着她的背:“你……”便再也说不出半字。
赵如烟挺直了脊背,她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让耶律烈恼怒,她明明犯了错却不承认?还要和他划清楚关系?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在冷热中煎熬,一会是冰天雪地的寒冻,一会是烈焰大火的炙烤。
赵如烟倔强的背影无声的诉说着她的抵抗和不服。
空气中蔓延着浓浓的火药味,赵如烟如芒在背,只觉得耶律烈如剑的目光似乎要将自己凌迟。
可是她无所畏惧,她又没有错,为什么要怕他,向他低头?
她不要卑微的活着。
“你不是说你恨契丹人吗?我们辽国的兵马打败了你们大宋,强占了你们的城池,屠杀了无数个汉人,你不是因此恨本王吗?为什么还要接受耶律隆绪?他可是辽国的皇帝,你恨辽人所以不接受本王,那他呢?”耶律烈双手握紧了长剑,质问她道。
他输给了杨四郎,他怪只怪他比他提前遇到她,他们在大宋相处了十年,从小青梅竹马,情意自然比他要深厚许多。
可是耶律隆绪呢?论身份,他是君,他是臣;论时间,他跟他几乎是同时认识赵如烟;论敌对关系,他们都是辽人,而且手握千军万马。
为何她连耶律隆绪这个辽国的皇帝都能接受,唯独不肯分一点爱给他耶律烈?
“他跟你当然不一样!”赵如烟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她当然知道耶律烈介意什么?可是她也没有说错啊,耶律隆绪的心机怎么比得上耶律烈这个城府极深的北院大王?
他虽然是皇帝,却是个傀儡皇帝,身不由已。
辽国对宋的政策,以及阴谋陷害杨家的诡计,都是他跟萧太后做出的,耶律隆绪根本就不知道。
就算他知道了,参与意见,恐怕耶律烈也不会允许。
耶律烈现在在辽国的地位,说的好听是摄政,不好听就是架空皇权。
赵如烟从小在皇宫长大,对这样的奸佞之臣是甚为反感的,更何况她还跟耶律烈有那样的血海深仇?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是恨辽人,但也恩怨分明。
只恨那些陷害杨家,陷她于不仁不义的别有用心之人。
“你这么维护他,本王就杀了他!看你还怎么维护他?”耶律烈被嫉妒蒙蔽了理智,手中长剑长驱直入,直直对着床上的耶律隆绪刺去。
似感觉到那浓重杀气,赵如烟一个回头,清冷的水眸中映射着耶律烈愤怒扭曲的五官。
蓦地,她双眸瞠大,“住手!”
她费尽气力一喊,只觉得面上刀光剑影闪烁,刺得她睁不开眼晴,赵如烟只张开双臂,像是保护自己雏鹰的母鹰般护在耶律隆绪前面。
耶律烈手中长剑眼看就要刺在赵如烟的身上,他眼眸一睁,手中长剑往上方挽出一朵剑花,最后插在地板中。
该死的,她不要命了么?胸腔内火焰徒然高涨,赵如烟此举更是激怒他。
耶律烈蹙紧剑眉,凌厉的目光直直射向她的脸上。
赵如烟也正视着他的眼晴,他愤怒,她冷漠。他像火,她像冰。
两人就这样不甘示弱的对视,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局面很僵直。
赵如烟看了一眼床上醉醺醺的耶律隆绪,今晚他喝了不少酒,估计不是耶律烈的对手,更何况耶律烈不可能只身前来,他一定带了他的人马,即便耶律隆绪是皇帝,他的亲兵也未必肯听皇帝的话。
万一耶律隆绪因为他跟耶律烈起冲突,耶律烈一怒之下真杀了耶律隆绪,拥兵自重,自立为王,那可就麻烦了。
赵如烟深吸一口气,冷静的望着耶律烈:“耶律烈,一切都是我跟你的私人恩怨,与他人无关,你莫要迁怒于他人?!”
第129章【手打VIP】
“好,既然是我们的私人恩怨,那本王问你,你是真的要和本王撇清关系么?”耶律烈眯起眼眸问。
赵如烟皱了皱眉,云淡风清道:“大王真是抬举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介战俘,怎敢攀上大王的高枝?”
“好,很好……”耶律烈嘴角抽搐,眼里闪过一抹阴狠:“你可不要后悔!”
赵如烟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感到不安,以耶律烈的个性,必定不可能轻易的放过她。
耶律烈眸光一凛,高扬起下巴道:“既然你和本王没有任何关系,本王这就将那杨四郎千刀万剐了去。”
四郎?!
赵如烟心下一震,眼眸瞠得圆大,果然,他竟然卑鄙的用杨勋的性命来威胁和挽留她?
“你!”她气愤的瞪着耶律烈,一时间没了主意。
这时候耶律隆绪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头还有些晕沉沉的,听到耶律烈的话后,眉宇间褶皱更深:“香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杨四郎已经被他掳走。”
赵如烟目光犀利的看着耶律烈,摇摇头:“隆绪,他这个人阴险狡诈,狠毒无情,不是你能看透的。”
耶律烈挑了挑剑眉,讽刺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挺了解本王的。”
赵如烟咬牙:“我恨你!”
耶律烈冷笑:“你恨本王也好,怨本王也罢,于本王而言,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赵如烟只觉得心口一颤,他的意思就是说他根本不会在乎她任何感受,在大辽他可以为所欲为。
她闭上眼眸,只觉得头晕眩的厉害,那一字一字就像是铁锤敲打在心扉上,疼痛不止。
耶律烈勾唇道:“赵如烟,你等着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吧,哼!”
说完,他潇洒的一个转身,就将那两人留在屋里,冷风阵阵,赵如烟只见那袍角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
她是知道耶律烈性子的,他绝不是危言耸听,说到必定做到。
四郎是她这辈子最在乎的男人,何况她欠他们杨家的,他们大宋欠他们杨家的,一辈子都还不完,她不能再让杨勋因为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大王恕罪!”赵如烟突然向耶律烈低头,此时的她已经不剩任何的尊严和骄傲。
耶律烈心中一软,脚步硬生生的停在门槛处。
耶律隆绪见赵如烟如此委曲求全,拿过长剑,欲要冲出去,跟耶律烈较量一番。
赵如烟使劲朝耶律隆绪摇了摇头,耶律隆绪只得恨恨的别过脸,气愤的双拳紧握。
他知道她最在乎的人就是杨四郎,而耶律烈竟然拿杨四郎来威胁她,这不是逼着她向他求饶吗?
耶律隆绪恨只恨自己没有用,身为皇帝竟然连心爱女人都保护不了,居然要委屈她向耶律烈卑躬屈膝。
耶律烈站在风中,风声猎猎,黑衣铮铮,他眯着眼眸望着前方,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赵如烟只觉得悲愤交加,怒火攻心,头昏得厉害,竟是从床上直直摔了下来。
“香儿。”耶律隆绪心痛一喊。
赵如烟摆摆手,示意她没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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