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昏迷的非花奇迹的醒来,身体还有力气,与她以往的睡姿不同,她现在窝在一个男人怀里,还有衣服全无,与他的肌肤相贴,他们就像连体婴儿,不分彼此,亲密无间。
猛的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单离,她脸色更白,坐起时更是清凉,挥手打开层层纱帐,她拣起靠床最近的衣服盖在身上,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耗干了她的力气,她又倒在了他的身边,眼中所望,他睡的沉,连呼吸都几乎全无。
全无?非花骤然睁大眼,以他的警觉性,怎么会那么久没有反应,难道他出事了,抬起千斤重的手,她抚上了他的鼻间,还是没有呼吸。
手触的鼻间也一片冰凉,像是结了霜,仔细看他的脸也雪白透明,他就像身处冰天雪地里一样,冻的生机全无。
手再没有力气,无力的垂在他的脸上,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心中汹涌,记忆前她受的伤,可以要了她的小命,现在她经脉通畅,毒性消失,只有病后的虚弱,内伤外伤全好,她遇到了神医,而这个神医有可能眼前,这个冷漠的单离。
他又救了她一次,救的气息全无,心中一痛,她启说着沙哑的话,“醒醒,单离。”
单离没有醒来,她也不再唤,转望着床顶的图案,眼睛红红的,她在等待,等待身体的复原,现在,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他。有一种冲动,她想叫出隐在暗处的人,可是,她不确定,那些他的亲卫,会不会听她的命令。
一秒都嫌长,等到非花能动弹的时候,已是二个时辰之后了,她缓缓起身,拣起所有的衣服穿上,耳朵敏锐的听到一个不寻常的重重呼吸声,只有一声,也够了,非花勾起唇,有些讽刺的笑了,“出来吧,不用躲了。”
黑衣人从角落闪出,一向冰冷的脸,有些微红,他竟被美色所惑,乱了呼吸,这在敌人间,可以致命,心中不觉羞愧,翻身跪倒,他冷冷的请安,“皇妃安好。”
听到他的称呼,非花悠然的神情,有了裂缝,她被叫成皇妃,还真是好久前的事了,这人一定是宫里的暗卫,嘴角抽了抽,她忍住要反驳的冲动,轻轻转身。
发未绾,病弱时的柔,美丽脸庞的娇,她站着让人无法忽视,“他现在的情况严不严重?”
暗卫恭敬答着,“皇子并无大碍,只要昏睡三天,会自然转醒,皇妃只要好好休息,三天之后,也一样痊愈。”
暗松了口气,她没气力站着,软倒在桌前的凳子上,手抚着额,尽量让自己清醒些,“去准备些甘露,要是有圣水的话更好。”
昏睡的人,进不了食,只能饮甘露来维持生机,希望这些能帮到他,让他在身体在最好的状态下恢复。
无处风波
暗卫应了声消失了,非花撑着桌面,望着窗外斜射起来的阳光,暗叹一声,现在取甘露难上加难,要取高山上的圣水,更是棘手。可是,只有这两样,才难维持昏睡人的营养,三天下来,他才不会成为一个干枯的废人。
现在她很肯定,房中还有人,这种暗中监视的感觉,很不好,她皱了眉,对着窗外淡然问着,“跟我来的那个男子去哪里了?”
暗中如她预料的冷声回答,“皇妃,他在隔壁睡下了,现在还没有醒。”
非花站起,走向门外,脚步还有些虚浮,走的却是直身前进,没有停留,临出门时,她还是回了头,轻轻吩咐一问,“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背后传来是的回答,她回头,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在她身后,缓缓的关闭,她没再回头,转向了隔壁,推开那紧闭的门,入眼让她无奈。
李益正坐在地上,头倚着坚硬的桌角,睡的悬乎,还打着小小的呼噜,偶尔小嘴还咋吧几下,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她的到来,他还是没醒,只是翻了个身,这一翻就要头着地,非花一软声,接下了他的脑袋,让他倒在她怀里,坐在地上,很冰凉,难以想像,他醒的那么安稳,手抚向他的额头,很烫,他不是醒着了,他是半睡半昏,她现在没力气把他弄上床,只的拍着他的脸,“李益,快醒醒。”
李益在她怀里噌了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睡了过去,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非花摇摇头,手抚上他的鼻子,“再不醒来,你就不能呼吸了。”
李益呼吸困难,终于幽幽转醒,惺忪的眼里全是委屈,还泛着泪光,“姐,我要睡觉。”
非花笑了笑,移开了手,拍拍他潮红的脸,“想睡觉就躺回床上去,盖着被子睡,什么时候喜欢靠着桌角睡了,起来,快点。”
晃晃晕呼呼的脑袋,李益在非花怀里同去噌了噌,“姐好软好香,我不要回床上去睡。”
要不是看在他病了的份上,非花绝对会赏他几个耳光,面色一寒,她捏住了他脆弱的耳朵,“快点起来,再不起来,我把你耳朵揪下来。
李益呼着痛,才慢慢爬起,晃着身子爬到床上去睡了,非花替他盖好被子,李益嘟着嘴,“姐,我饿了。”
非花点头,“我去叫人送吃的上来,你给我乖乖躺好。”拖着虚弱的身体,她又出了门,走下楼,因为在正午,厅堂座无虚席,很热闹,小二也忙的脚不沾地。
非花缓缓而下,多数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让她皱了眉,站在阶前,看着走过来的小二,清冷的吩咐,“麻烦你端些吃食到丁字房。”
小二迭声应答,小眼睛还在非花娇美的身段间,流连了一回,就跑去准备了。非花再次上楼,关上门,阻绝所有好奇的眼神。
床上的李益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她倒了杯桌上的茶水,隔了夜没换,早已凉透,里面的茶叶,让水浸的沉黄,入口苦涩,非花喝了一杯,就不再喝,凉茶最苦,她不喜欢,凉进心的感觉,她更是排斥。
外面传来小二的敲门声,她轻声让他进来,撇眼过去,发现端来饭菜的不是原先的店小二,却是一个身穿华服,珠玉半身,眼神淫邪的公子哥儿,带着垂涎的笑容,他坐在非花对面,“小美人,我们一起用膳吧,这几个菜都是客栈的招聘菜,各样都很赞,保准你吃了还想再吃。”
又是纨绔子弟,非花对这些人多有反感,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要是平时,她绝不会轻易饶过,可现在,她身体还没有复原,没心情惩罚一个找死的人。
手抓了桌上的小杯子,她暗运内力,一个坚硬的瓷杯,就化成了粉、末,非花扬着清渺的无辜笑容,手一摊,灰飞烟灭,“是吗?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吃吧。”
男子吓的面无人色,身体直哆嗦,霍然站起,差点绊倒凳子,看着非花像是看到地狱勾魂使者,美女很重要,他的小命更重要,连忙摇手,“小姐,您自己吃吧,在下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拱手说完,他连滚带爬的出去了,还很不小心有撞到了门槛,跌了个脑投地,爬起,他又飞快的离开了,他敢肯定,这是他今生跑的最快的一次。
撑起桌面,非花一步步走向门边,砰的把门关上,身体倚着门软滑了下去,嘴角流出了血。强运内力的她,再次内伤。
脸色惨白,她苦笑一声,用袖子抹去那腥甜的血迹,抓着门角站起,一步一走重走回桌边,抚着缓缓坐下,桌上盘中的饭菜,缕缕清香扑鼻,色泽鲜明,如他所说,是招牌菜,上面有两双筷子,还有一壶酒。非花打开酒瓶盖,酒香还有让身体炽热的媚香,同时钻入她的鼻身体。她皱了眉,把酒放到一边。
好不容易有喝的东西,却是被下了料,非花特别烦躁,扬声叫醒李益,她没力气过去,摇醒他。
兴许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非花只喊了一声,李益就醒来,爬下了床,见到桌上的四菜一汤,就扑了过来,抓了块肉就放进了嘴里,一口吞下,“呜,好吃。”
非花用筷子挡住李益油腻的手,低斥,“用筷子,谁教你拿手抓东西吃的。满手的油。”
李益讪讪的拿了非花手上筷子,端了那碗米饭,拔了口饭,才缓不过气来,“姐,我太饿了,见到那么好吃的五花肉,当然要先吃了。”
非花也用了些,大部分都被李益消灭了,吃完最后一口饭,李益满足的摸着肚子,一下子精神好了许多,身体也暖了,才望着非花,“姐,你伤好了,那么快,那个人真的很神,姐你认识他么?”
非花放下筷子,沉思着该怎么回答,要是以往,她会回答不认识,现在回答,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良久,她点头,“见过几面。”
李益听了疑惑,见了几面就能给非花续命丹,真不是一般的好心,也没多想,他站起身,“那我去谢谢他。”
非花摇头,“不要去,他三天后才能醒来,你去道谢他也听不到,你也得风寒了,现在回去床上躺着,别严重了,我还要照顾你。”
李益嘟囔两声,还是回去睡了,身体虚弱,他也感觉到了,临睡沉前,他脑子还在转着非花的话,要睡三天,真不是一般的好心。
耽误三天,可等不等,可坐在桌前的非花,望着床上睡着的李益,眼中浮过挣扎,他的经脉也不能拖,三天的时间,他的身体也可能会恶化,她没听过这种病症,更加凶险,那么一个是救她的人,一个是她想救的人,她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两个人的脸,在她脑中打着转,她的心乱了,脑中又再闪过那副地图,她看了之后,就毁掉了,路线她早已熟记于心,心月教几乎设在天旦国边缘,到达那里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月,两个月太久了,以李益的散漫性格,半年都到不了,半年后。瞳孔一缩,半年的时间太长,他等不起。
恼怒于什么圣女,把孩子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她就那么笃定她的孩子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她的神智,被病体残噬了,趴在桌上,昏迷过去,近在咫尺的两间上房,三人都命在旦夕,一个意外,很可能就魂归异处。
天色渐暗,又是夜降,房里没有人点灯,伸手不见五指,李益幽幽转醒,吃饱了肚子,他又盖着被子睡了半天,现在他已经全好了,至少表面上好了。
翻身下床,他明眸寻找着非花的身影,落在桌上睡着的人儿身上,他移步过去,倾身仔细看非花,气息微弱,皱了眉,轻轻的把她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怎么又昏倒了,不是病好了。”
桌上的托盘还没有撤走,李益肚子又饿了,拿起盘子就出了门,到房外时,见到隔壁紧闭的房门,犹豫几下,还是敲了门,见没人应他,他自己开了门,吱呀一声,他感觉到了杀气一现,瞬间又隐没,晃了晃脑袋,他歪着头再感受一下,什么都没有,一定是错觉。
房子除了精致的摆设之外,没什么东西,他投向那张落了纱帐的寝床,隔着纱帐,他在黑暗中还是看清了,气息全无。
他一惊,非花只说三天后会醒,可一个死人怎么醒来,走近纱灯前,掀了罩盖,拿起一旁的火折子,他点亮了烛火。让室内更亮些。
掀起纱帐,他更是肯定,床上的人,毫无生机。他不是有续命丹,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李益想不明白,正要摸摸他的脸,看看有没有温度,却听的冷冷的声音,“主子需要休息,请你离开。”
李益吓了一跳,原来这房中还有人,连忙缩了手,“你主子怎么了,要不要紧?”
黑衣人站在原地,清冷的目光,一片寂静,面无表情,“主子没事,公子还是离开吧。”
李益摸摸算子,还是起身,“那你好好照顾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托盘就走了出去。
那黑衣人的压迫感,他喘过不气,还是逃的好,出了房门,长吁了口气,客栈现在已经开始歇业了,没有多少人,李益看到一个贼眉贼眼的小二,正往上瞧着非花房的方向,他也跟着他瞧,什么都没看见,嘀咕,“小二哥,你瞧什么。”
顶枕头
小二瘦瘦小小的,穿着同样的青布衫,肩上披着一条干净的毛巾,人长的也不影响市容,就是他那双眼睛,有些不敢恭维,色眯眯的,带着暧昧。
他正看楼上看的入神,心里也在勾画着**的画面,根本没有瞧见李益下来,被李益一拍一叫,三魂丢了六魄,唬的就跳离三尺远,双手交叉,作了个防备的姿势,“哪个不要命的敢打老子。”
李益脸一沉,他可没打他,他就打个招呼而已,看小二一定是做了亏心事,才会惊慌失措,他眼睛一转,一溜烟闪到台阶的暗处,声音故意弄的鬼鬼的,“我乃冥界判官,你生前作恶多端,本该下十八层地狱,念你有悔过之心,你一一道来,本官酌情帮你调到十七层。”
客栈只点了一盏夜灯,照不亮这偌大的厅堂,小二四处张望也没看到人影,信以为真,扑通跪倒,对着声音的方向就是磕头,“判官爷爷,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小的就有时候多赚了些外财,小的也很无奈呀,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出生的牛仔,全家都靠小的一个人过活…。”
李益捂着嘴偷笑,小二的反应取悦了他,咳了咳,他继续沉着嗓子说话,“废话少说,刚才你为何只盯着楼下,你意欲何为?”
小二再磕头,已有了泣音,“判官爷爷,我错了,今天那上房的姑娘下来,堂里有家公字看上了,给了小的十两银子,小的财迷心窍就答应了,让那位公子帮小的上去送饭,小的猜,那位姑娘现在一定被玷污了。”
李益一听,玩笑全无,这小二起先只是看着碍眼,现在看着,只想踢他,他闪身出来,对着他的身体,就是一脚喘飞,怒声骂道,“好小子,竟然敢打我姐的主意,今晚就不能让你再在世间逍遥,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清白的姑娘受害。”
小二被踢出老远,只觉气血翻腾,爬起来时,眼睛一片模糊,指着李益颤抖不止,“你不是判官,你半夜装鬼吓唬我。”
李益昂高头,眼睛狠狠的瞪他,“判官才没空理会这种小人,你有我收拾就行了,哼,今晚非得教训你。”
“你要在我的客栈里教训谁?”凉凉的声音响起,一盏盏明灯照亮了厅堂,客栈门大开,门外站了两排整齐的青衣护卫。
声音就是从门口传来的,随着众人的肃穆站定,尽头慢慢踱来一个摇头折扇的公子,一身浅紫衣袍,上面朵朵缥缈祥云,精致华美,在夜色中散着迷离的光芒,衬出他渺渺脱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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