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点头,他也想娘亲,“那我明天一早就去请安,今晚爹爹回来,我是见不到娘亲的。”
非花神情一凝,“为什么驸马在,你就不能看望公主?”
李益一脸委屈,“因为爹爹很小气。”
非花,“…”
风起云涌
李益在落雨院一泡就是一个时辰,日升日落,云起云涌,外面下起大雨,这在南海是常见的天气。
只是今天,非花润泽的唇勾起诡异的弧度,雨在海中也是禁忌,海啸海浪,只要一个打过去,哪怕是铁做的大船,也得震三震,何况这下的一点都不温柔的雨,连番打击下,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船的影子。
但愿他们没有延误她的要求,只要在雨前赶上岸,一切都还来得及,不过,能生还的也怕没有几个,因为深海有王者。
非花眼底满是寒意,有什么真怀疑她本身就冷血,让人去抢青鱼的人,也是个罪孽很重的人。
青鱼不但口感鲜嫩,香甜可人,本身的价值不容忽视,营养很丰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通活脉络,长期食青鱼的人,即使先天是个脉络闭塞的人,也会慢慢打通,经脉本身很柔韧的人,吃了会让经脉更加稳固柔韧,这青鱼对习武的人来说,无疑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就会遭人窥视,南海因为这鱼,几度成为天堂与地狱的所在,上天堂的人,卖了青鱼,一夜暴富,下地狱的人,有了青鱼,遭人抢夺,一命呜呼,见怪不怪。
本该波涛汹涌的南海,五年前,深海中有了神秘的存在,青鱼全部被他们掌控。一时间所有的势力都对准了,那些不知死活的海盗。
结果总是出人意料,传言大战苦斗了七天七夜,南海湛蓝的水,经过大战,变成了深红色,海底尸骸遍布,腥味在南海中久飘不散,令人欲呕和恐惧。
去过的掌门,武林名者,德高望重的人,无一生还,经此一役,所有的门派更换了新血,武林盟主更是一个从未露过面的十岁小童,处处都百废待兴,。惨烈之极。
从那以后,新上任的盟主,发出武林令,谁也不能在未经允许下,再到深海挑衅,否则后果自负。
没人敢驳盟主的绿令,南海得以表面的平静,至于是不是真的平静,就不是人云赤去的事了,也没人去追究个人的爱好不是。
非花是残忍的,因为她为了李益的经脉,很有可能牺牲更多的人,她的选择,对那些争夺青鱼的人来说,太过冷酷。
晚膳没有让非花等多久,天完全黑了的时候,就分了两拔人进了落雨院,一拔人是专门伺候李益的贴身小厮,一拔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同时赶来,迎了非花与李益,去了那奢华的主厅。
青鱼宴是最贵重的宴席,皇上来了,也不能摆齐一长桌,今天奇迹出现了,全式的青鱼宴,飘香满室,令人垂涎。
李益欢呼下,扑向那香喷喷的全鱼宴时,一股难以遮掩的苍凉,在她胸臆间,凶猛的添满,奢华的享受,背后葬送的何止,一个两个的生命。
驸马的脸上有些难看,公主也少有的没起身迎接她的儿子,桌上恐怕也只有李益,毫不知情的,吃的尽兴。
李益喜欢吃青鱼,这在府中不是秘密,南海的人都偏爱鱼,也都知道青鱼的可贵,或许做全鱼宴的人,早已心中有数。
非花坐在她的位子上,面无表情的夹了面前的鱼,厨娘的手艺很好,鱼香绵绵,久久不散,非花却尝到了腥味,再好吃的鱼,也变的无味。
驸马首次正视,微低头规矩用膳的非花,少有的发言,对这个绝美无害的人,“姑娘觉得这青鱼味道如何?这可是小府特意为了姑娘而准备的,姑娘可要多吃点。”
非花轻放下筷子,对着驸马微弯身,再起才回答,非常的清淡无波,“多谢公主驸马的盛情款待,非花受之有愧。这是非花吃过的最美味的鱼了,南海青鱼名不虚传。”
回答的滴水不漏,要是她无知的,说着青鱼的美味,还可以原谅,可她偏偏说青鱼的来历她清楚,清楚还要让驸马府犯险的人,真是该死。
一个用力,他手中的银色雕花木筷,就有了裂痕,清脆的咔嚓声响后,他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齐口断裂,没有木屑,只是比利剑还锋利的缺口,让人胆寒。
主厅一片静谧,丫头仆妇都缩短缩小了呼吸,室中落针可闻,非花面无改色,只是低了眼睑,没谁能看透她的心思。
正吃的高兴的李益,被断裂声吸引,见是驸马折断的,他有些后怕,又有些疑惑,“爹爹,你没事在餐桌前练什么蛮力,要是没有筷子,您怎么吃鱼,好不容易有那么多的青鱼来着,。不吃完太可惜了。”
公主脸色骤变,回头喝向低着头发抖的小婢女,“杵着做什么,没看见驸马的筷子断了呢,还不快去添置一双过来,什么事都要吩咐,你的眼睛有何用。”
被公主一顿暴喝,小婢女吓的抖的更厉害,忙跪下求求饶,“奴婢该死,公主驸马息怒,奴婢这就去拿驸马用的筷子。”
磕完头,她又慌乱的爬起,跌跌撞撞的向着厨房奔去了,背影说不出的害怕与战栗。
公主娇小的手,抓了驸马的大手,从那手中拿去了断筷,恢复她轻松的笑容,“你看你,平时野蛮也就算了,到了饭桌上还不消停,这要是吓着非花了多不好。”
驸马没去紧握那断筷,放下了手,脸色还是略寒,在公主面前,他还是能克制,不然非花就不是好端端的坐着了,剑眉微拧,他眼中所见,非花的镇定让他也恻目,正如公主所说,她绝不是普通人,“抱歉,一时太过有力,你们继续用吧,不用顾忌我。”
单离自始自终都没有发话,作为一个不被正视的人,不发话就不会有事,他深知此理,原也没想过要在驸马公主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今晚的青鱼宴,驸马咄咄逼人,难道是非花强求的?照理说非花不是那么功利的人,也没有嗜吃青鱼的癖好,她这样做太过没有道理。
单离不找麻烦,他选择低调,不代表别人会忽视他,驸马对非花的深沉已经也然与胸,对这个同样面不改色的单离,一样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转而面向单离,也不唐突,就是想问出他的来历,“少侠名为非离,可是非花小姐的兄长?”
单离放下筷子,正然相对,气势不高不弱,就是平韵之间,刚好可以压过驸马放出的气场,“在下不是非花的兄长,在下是非花的夫婿,在下与非花,在驸马府中叨扰已久,正想向驸马公主辞行。”
驸马脸上已不是一般的难看,看向无辜的眨着眼睛的公主,非花即是有夫之妇,公主还留她做什么,难道他的儿子,要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
公主冷不丁被驸马瞪了一眼,要圈一红,可怜的模样就显了出来,嘴嘟,意当场耍起无赖来,“我不管,嫁人还可以休嘛,非花就要当益儿的娘子,明明益儿这次出去,带回来的就是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见过无理的,没见过那么无理说成有理的,李益非常赞同娘亲的话,夹了片澄黄的鱼,就放进了非花的碗里,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非花要做我娘子。”
驸马和非花单离三人,同时僵住,两母子的笑话还真冷,没点幽默的成分,嫁给谁是在办家家酒,你说娶谁就嫁谁。
身为当事人,非花没去澄清,澄不清的事情,只会浪费口舌,选择默认,让他们争个够好了,做完了她想做的,趁着空隙,她溜走就是了。这都是无关痛痒的东西。
驸马的筷子很快就取来了,婢女彷徨的站回原地,气息都絮乱了,也不敢大气的喘,差点没憋晕过去。
驸马是了崭新的木筷,主厅的人又开始正常用膳,都是承受力很强的人,吃饭什么的,不管有没有心情,都能吞咽。
承受心不强的人,如李益,他不明白,当然也吃的下,在他看来,有非花在身边的日子,吃野菜盛饭,他也很快乐的。
他的确是最快乐的人,有公主驸马护着,还有非花牺牲良知,为他争来的全鱼宴,所以他吃到一半。
猛的吐出一口血,喷洒了半桌青鱼宴时,众人变色,只有非花轻轻的放下了碗筷,用着手绢优雅的擦着嘴角,不让一丝的油腻,乱了她的迷离唇色。
公主大惊失色,没想到好的鱼,也会让李益吐血,而且是黑血,连忙绕到李益身后,扶着他要垂下的身子,“益儿,你怎么了?”
驸马首先怀疑的就是非花,凌厉的眸子已不是冷寒所能形容,那是极端的冰,带着无匹煞气,拍桌而起,直指非花,“说,你对益儿做了什么?”
单离也霍然站起,快步绕到非花身后,脸色凝重,却是不惧驸马的气势,“驸马少安毋躁。一切等察明再断言。”
以非花的性子,早已把李益当作亲人,怎么会对他下手,这一切一定是误会,目前也只能尽量稳住驸马的情绪。
不笑倾城却倾国
所有的近卫抽出了腰中的青剑,青光闪烁间,妖娆肃杀,寒意渗人,迅速把非花与单离团团围住。
只要看到非花与单离,轻举妄动的话,他们就会拿着剑,对非花他们进行武力的抵制。平和的气氛,荡然无存。
在单离全身戒备之时,非花连站起都不曾,还是仔细的擦着唇,她吃食很规矩,唇瓣上根本就没有留下油渍,她只是想擦去,那隐隐的血腥味罢了。
驸马的质问,非花没有马上回答,耳边是公主失了分寸的摇着李益的声响,李益在吐出一口血后,就昏过去了。
听着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室内也只有这种不安的声音,非花嗤笑一声,在单一的声音中,特别的清晰刺耳,双手并起,她的纤手,夹开顶在她颈项的剑尖,被这森寒的剑,抵着还真是不舒服的事情。
“非花不懂驸马的意思。”声音还是不急不缓的,在这大惊失色的一群人中,特殊的让人害怕。
驸马也心中冷冽一瞬,如果刚才她是应对得宜,那现在只能说她,不让须眉的沉着,与她为敌的话,还真是挺困扰的事情,如果她不能收为己用,他也绝不能放虎归山。
走过李益的身旁,他倾身把向他的脉博,如果只是中毒,还有生息的话,他都能救回来,所以他并不是太过担心。
只是手触向那脉络的一刻,他脸色煞白,眼前一黑,也差点昏撅过去,经脉絮乱还不止,还有些经脉不通,照脉相看来,根本就是已经枯死。
青鱼的确可以活跃脉络,只不过,活跃脉络的时候,它的药性比较大,以他们内力高深的人来说,吃下几盘青鱼没什么大碍,身体也能负荷。
可关键在于,李益的经脉好几处都快枯竭,根本就不畅通,加上他猫吃青鱼,病发提前,才会吐出失去意识。
这些是巧合,还是非花的刻意,已经不用他再想,厉眼扫向一干近卫,“把剑放下,全部退出主厅。”
近卫悄无声息,一瞬间退出主厅,毫不停滞,可见平时受的训练很到位。公主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心情平复后,也冷静了不少,“夫君,益儿怎么了?”
驸马把李益的手,放在桌上,放缓了语调,“你自己看看,我也说不准,益儿这次遇到大劫了,原本术士所言,我还不信,现在我终于信了五成。”
公主也把出李益的近况,一时六神无主,“怎么办,怎么办,益儿他要死了么,经脉怎么说枯就枯了呢,难道益儿远游时,没有喝过水?”
没有喝过水,也还有流动的血液,公主的话,明显已经失去常识了,经脉就算一个已死的人,也可以完好几个月,要是没喝水,经脉就枯了,谁都不相信。
非花没有再笑,主厅只留了她们几个人,还有小梨小雨,她分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按理说留下的婢女,也该是公主房里的,为何是派来临时伺候她的人。
驸马见李益的面色只是苍白,没有青色或紫色,说明他没有中毒,他吐出只是经脉絮乱所致。
寒意的眼瞥向一直,站在远处的小梨,“扶王爷回房。”
小梨不是手撑着李益,而是直接打横抱着,向着李益的房间走去,非花直觉想要跟过去,却被驸马单手拦住,“小雨,请非花小姐回落雨院。”
他隐隐猜出,这事件的主谋不是非花,没人会蠢到,去恶化原本胜算在握的隐疾,她这样做,可能是为了让他们提前知晓。
不是她,并不代表她没有到参予,他是不会再让非花接受,陷入生死交战中的李益的,转身他再望向,声称是非花夫君的单离身上,眸子直视那双,现在露出微微邪异的深眸,“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既然你们是夫妻,那你也和非花小姐一同去落雨院吧。”
单离苦笑一声,现在这种情势,他实在没有心情,跟他道谢,谢他的成人之美,把他们一起送往落雨院,不是为了让他相聚,而是为了一起监控,他们已一送到落雨院,就是插翅也难逃。哪来的情意相绵。
非花没有为难小雨,望着小梨消失,在她的背间,看到李益的眼睛紧闭,心中黯然,也只能全靠他的父母了。
率先走向她的落雨院,她现在还逃的出去,一进落雨院,等他们布下天罗地网,她的一根头发,可能都飞不出去。
可她没有选择现在逃走,她当初敢进来,现在就没有途失踪的道理,做了就要做到最后,等待就要等待结果。
云袖下,她的手,微微握起,圆润的指甲,贴着冰凉的手心,也再往里戳去,有时候自残,不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挺直背,她也没注意放出什么震慑人的气势,只是平淡的,走过一干武艺都不平的人身前,太过平淡,看不出深浅。
她的背后,单离也跟的轻松,女子都不怕,他这个大丈夫,要是缩首缩尾的,就太点男人丢脸了。
如果他真有变色,也只是怕不能保全她而已,这个凡事淡然,惹事生非的非花,已经让他提心吊胆了。
驸马背着手,虎躯有些僵直,心中生出后起之秀四个字来,后浪推前浪,他这个中年人,是不是马上就要被那些优秀之辈,迅速超前了。
单离和非花进《文》了院的正门,门就在《人》他们身后,沉闷的《书》关起,把他们困于院《屋》落中,非花转身回头,簪头划出优雅的弧,晶亮的眸中,望着徐徐关上的厚重石门,有一瞬间,觉得她的世界黑暗了。
黑暗中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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