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成长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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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长手册-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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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颜等着他的下文,结果萧彻言简意赅,当真就没了下文,她哭笑不得,只好自己发问:“那该怎么说?”

“如果殿下认为那群刺客是因为要刺杀您,所以连累了静舒,那也可以说其实他们针对的是太子殿下,您也不过是被连累的罢了……所以说来说去,难道要把罪责推到太子殿□上吗?”

萧彻的表情始终如一,说完这番话后,他又皱了皱眉:“微臣口无遮拦,请殿下责罚。”

楚颜心知他是在开导自己,便笑了起来:“说得很有道理,何罪之有呢?”

夜风吹在身上,因为是夏夜,所以也不觉寒冷,她隐隐听见了林子外围传来的马的嘶鸣,忽然一顿,依稀之间想起了什么。

在 她成为太子妃以后,曾在永安宫的书房听顾祁说起过,儿时的他被赵容华逼迫着读书习字骑马。而在一次围场骑马的过程中,赵容华吩咐牵马的太监松了手,年幼的 顾祁因害怕而哭了出来,岂料那马被他的哭声惊扰,竟拔腿狂奔起来,以至于他因重心不稳而坠马,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多月,这才下得了床。

那 时候的他低低地笑着,说了这样的话:“只是到最后我都没敢告诉父皇是母亲逼我去学马的,因为知道若是父皇得知此事,一定会盛怒之下迁怒母亲,所以宫中上下 都以为是我不甘落后,不顾自身安危,非要逞能骑马,因此才受了伤。只是说来也可笑,从那以后,我就对马厌恶到了极致,再也不愿意骑马,也从不曾参加过宫里 的围猎活动。”

想到这里,楚颜一下子僵在原地,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顾祁不光骑了马,还骑过两次,并且两次都是因为她。

第一次,朝华夫人去世,他从宫里来到赵府接她,骑马带她去了城外墨河边上的六王爷那里。

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

她听见自己有些就急切地问萧彻:“太子殿下能骑马了?”

萧彻一怔,倏地把视线移了过来,似乎很震惊的模样,半晌才问:“殿下知道……太子殿下惧马?”

他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模样也很慎重,似是怕走漏了风声。

顾祁是当今太子,更是未来的国君,他的喜好和厌恶尚且不足为外人道,更别提内心的恐惧了,否则一旦有心之人知道了,就相当于掌控了他的软肋,所以他惧马这件事情素来只有萧彻和秦远山知道。

萧彻沉默了片刻,才说:“殿下惧马,却并非不能骑马,只是每回骑马过后的几日里,都会食不下咽,反胃恶心。”

楚颜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难怪,难怪他上次回宫以后几日都没有见她,再和她一起用膳时,总是看着她吃,自己却不怎么动筷子。

难怪她那几天总是看见万喜送清粥去他的书房,她还以为是他忙于政事,所以想要宵夜,结果竟是正餐都难以下咽,所以只能喝点粥……

夜风似乎骤然变得寒冷刺骨起来。

楚颜明明是坐在火堆边,却觉得那风刮在脸上有种剜肉的痛楚。而更令人吃惊的是自胸腔深处却升起一阵莫名的滚烫气息,一点一点蔓延至四肢百骸,将她整个人淹没其中。

“你们……你们多久到的江州城?”她艰难地问。

“微臣昨日天刚亮时赶回了宫里,把遇刺的事情告知了太子殿下,殿下立马带兵启程,昨夜就到了此地。休整了不到两个时辰,一直到刚才找到太子妃殿下之前,太子殿下一直带人在城内搜寻。”

萧彻又一次难得地说了这么多话,楚颜终于再难说出一个字。

从京城到江州,明明按照普通人的速度,需要一天一夜,可那个人不眠不休地只用了一个白昼的时间赶来了。

他明明不能骑马,明明对马厌恶至极、畏惧至极,一旦骑马,后面的几日都会忍受这种难熬的苦果,可他偏偏明知故犯,还一骑就是这么久。

楚颜的喉咙像被人堵住一般,想喘气,想说话,却最终像缺水的鱼一样张着嘴,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

他是个傻子么?

堂堂一国太子,为何非要亲自来救她?派兵来不就行了,为什么以身犯险,还做那么多受罪的事情?

她自打来了这个陌生的朝代,就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软弱无能的卫萌,而是崛起之后的赵楚颜,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毫无牵挂毫无拖欠的前提上。

他做这些是来扰乱她的心神的吗?

楚颜心神大乱,这样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低低地笑出来。

“我欠他不止一点点啊。”她怔怔地盯着刺眼的火光,眼角有些湿润,声音也仿佛是无奈的叹息。

这下可好,她不止欠了秦远山背上那一刀和庙里那一劫,也欠了顾祁太多太多。

萧彻的声音从火光上方传来:“殿下,欠字何解?若是付出的那个人心甘情愿,接受的人又怎会拖欠什么?周瑜打黄盖,黄盖何曾让周瑜趴下,又何曾打回来过?”

楚颜低低地笑起来,被这样一个萧氏冷笑话逗乐了,终于伸手拭去了睫毛上沾染的湿意。

可她不是周瑜,她对她的黄盖可不是全然信任,更不曾交付过半点真心,所以如今接受起他毫无保留的好来,才会觉得更加歉疚。

这样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林外传来了马蹄声,片刻之后,顾祁的身影出现在了林子里,显然是一到树林边缘就避之不及地下了马,步行入林。

萧彻回头一看,赶忙迎了上去,却并没有见到秦远山的身影,于是眼神一暗:“殿下没有找到秦大人?”

“我到那城隍庙的时候,远山已经被人带走,剩下的刺客虽被我们的人悉数包围,却全部咬破齿间的药囊,自尽身亡……”顾祁的声音有些苍白,哑然片刻后,才又恢复了沉稳,“既然黄顒其已经叛变,江州已经不宜久留,我们先行回宫,然后再派兵剿灭拜火教的叛徒。”

他走向楚颜,于融融火光中朝她伸出手来:“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周瑜和黄盖的比喻略基情,大家请无视。

☆、第111章 。不可动心

小院里偶有莺啼;一轮冷月照疏影。

忽然一只白鸽扑闪着翅膀落在院子里,音邵急忙走过去从它爪子上取下传书,因那戴银色面具的男子不在,她迟疑了片刻;便打开纸条自己看了起来。

十九,速速率领部下绕淮河一带进京;注意隐蔽行踪,切勿耽搁。

署名只有两个字,示刃。

恰好在此时;面具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视线先是落在那只啄食的白鸽身上;随即又注意到了正拿着传书发呆的音邵,眉心一蹙;冷冷地问:“是谁准你私自看的?”

音邵吓得手一松,那纸条轻飘飘地滑落在地,而她手足无措地说:“我是见主公不在,怕王爷有什么急事要吩咐你,所以才——”

说话间,面具男子已然走到她面前,弯腰拾起了那张纸条,也不再理会她在解释些什么,径直与她擦身而过,走回了屋。

砰的一声,她转过身去,却只看见一室亮光都被关在屋内。

音邵喃喃地念着“十九”二字,原来十九是他的名字。

她像是不知疲倦的小鸟一样,哪怕一再被拒之门外,也毫不气馁地迎难而上,下一刻就走到门边轻轻地叩起门来:“主公,我们明日就要去京城了吗?”

门内坐在桌前的男子原本就皱起的眉头蹙得更紧,没有理会她,只把那纸条捏得皱巴巴的,然后扔进了纸篓里。

“主公,你睡了吗?”

“……”

“主公,你今天还没有沐浴净身啊!”

“……”

“主公——”

这一次,门倏地开了,十九站在门后,森冷的目光像是要把门外的人千刀万剐:“你能消停会儿吗?”

音邵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冷漠与杀气,咧嘴一笑,开心地说:“主公,我去给你放热水!”

她倒是兴高采烈地转背走了,站在门口的十九却面若寒霜地没有动,等了将近一刻钟,再次看见音邵回来时,他想好了要说的话。

音邵一怔,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站在这儿等她,于是又灿烂一笑:“主公,你一直在等我?”

十九没有再嫌她烦,而是静静地看她片刻,才问了句:“值得吗?”

音邵反问他:“什么值得吗?”

“跟在我身边半年了,一个人唱独角戏唱了这么久,你觉得值得吗?”

音邵歪着头无辜地笑道:“为了报恩,当然值得。”

十九没有拆穿她所谓的报恩,只是问她:“那你跟了我半年,对我有何了解?”

音邵想了想,笑眯眯地说:“你是个杀手。”

“除此之外呢?”

“你戴着面具,总是不让人看见后面的那张脸。”

“除此之外呢?”

“你使刀的时候用左手,使剑的时候用右手。”

“还有呢?”

“唔……”音邵想了很久,才笃定地说,“你的名字叫十九。”

“……”就这么两个字,忽然激怒了他,原本没那么冰冷的眼神霎时冷若冰霜,下一刻,门砰的关了,一句毫无温度的话从门后传来,“我希望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在我杀了你之前,早日滚的越远越好。”

音邵笑眯眯地回答他:“第一百二十九遍!”

门内传来了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

“别忘了热水放好了,去晚了就凉了哦!”音邵转过身去,前一刻还笑盈盈的面容垮了下来,带着点沮丧的意味。

虽然他说了一百二十九次要杀她,从来都没有真的对她动过手,但是这也代表她已经被他无情地拒绝了一百二十九次。

她抬头看看江州的冷月,就要入京了,届时他再也不可能接受她了,那她就彻彻底底要和他分道扬镳了……真遗憾,她不能亲口跟他说再见了。

莫十九站在门内没说话,拳头从墙上移开的时候,太阳穴隐隐跳动了几下。

那个姑娘终于还是走远了,但他知道她没有真的走出这个小院……她真该走得再远些,越远越好,远到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他不过一介傀儡,连自己的面目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好?

他不配的。

下一刻,他倏地扯下脸上的面具,狠狠地砸向墙上,面具落在地上以后好端端地转了两圈,又停在了他的脚边。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终于冷静下来,又重新将它拾起,擦拭干净后再一次戴了回去。

要回京城了,这张脸终于要见到它的主人,实现它真正的价值了。

******

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进入城门的那一刻立马传令下去,命齐王世子顾明安率一万大军围攻江州,务必将秦远山救出,活捉江州知府黄顒其,并且将拜火教一网打尽。

“大军先围困江州,你让暗卫队先行潜入城中,探查清楚远山的位置,若能救出再好不过。若是没能救出,先不要打草惊蛇,对敌时对方拿远山做人质,你就先依他们,直到救回远山再作打算。”

顾祁的意思很明确,不管怎样,先保住秦远山。

太子回宫了!

这消息传回宫时,新入宫的七个姑娘们把休息了两日多的精神拿出屋子好好抖了抖,然后十分自觉地坐在梳妆镜前悉心打扮了一番,尤其是……沈辛和崇筝。

太子协太子妃同回永安宫之前,首先经过了宣华门,很多人都在那里等候,见到两人时都是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请安。

再一次见到熟悉的皇宫,楚颜百感交集。

曾经觉得这些雕栏玉砌都充满腐朽死寂的气息,可如今大难不死,再回故地,却忽然萌生出一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不管再怎么嫌弃这里,可是今年过去,她其实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此处当做了自己的家。

还有那群不怀好意的人,看上去也顺眼许多——毕竟和刺客们比起来,他们确实可爱得多。

楚颜的视线慢慢地划过那一众宫人,却在经过其中两个人的时候停住了,她脚下一顿,忽然没能跟上顾祁的步伐。

顾祁原本与她一同走着,也没有理会周围俯身行礼的人,这下发现她停住了,边回头问她:“怎么了?”

楚颜倏地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浮起一抹笑意,摇摇头:“没什么,继续走吧。”

顾祁把手臂微微向她靠来,她会意,笑盈盈地挽住了他,像是真正的恩爱夫妻一样与他一同在这宫道上行进着。

可是眼里的神情却和经过宣华门时大不相同,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冷静。

到底身上流淌的是帝王血液么,还是迫不及待就宠幸了别人?

她注意到沈辛的衣着已经与其他秀女不同,看那华丽程度和发间缀的珠花,恐怕怎么着也已经是个侧妃了。

江州的兵荒马乱还历历在目,他的焦虑与担忧也那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可在她因为他受难之时,他在宫里做什么?翻云覆雨,尽享其乐?

走进了永安宫,踏进了正殿,楚颜回头吩咐正欲跟进来伺候两人的沉香:“出去吧,把门关上。”

沉香一怔,随即俯身:“是。”

殿门一关上,大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祁有些诧异:“怎么了?有话要说?”

楚颜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子边上,替他倒了杯茶,又递给他,示意他喝下去。顾祁有些好笑,接过茶来一口饮尽,眉眼温柔地说:“何事这么神神秘秘?”

何事?他还问她何事?

楚颜以更加温柔的眼神望着他:“殿下可还记得我临走之前跟您说的那句话?”

“哪句?”顾祁明知故问。

“难怪,原来已经忘了,我还说怎么殿下会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呢。”她弯起唇角笑了,自己也拿了只杯子,斟了杯茶,凑到唇边啜了一口,“忘了也好,那句话本就是臣妾失言,哪里能要求殿下为臣妾守身如玉呢?”

她遗憾地把杯子放下,起身欲走,岂料手腕一紧,身后的人已然将她拉住。

顾祁低低地叹口气:“昨日还哭得那么可怜,今天又成了发威的老虎,难怪书上都说女子善变。”

楚颜眼神动了动,回过头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殿下就不善变了吗?明明答应了我在我回宫之前不许变心,可这宫里难道不是多了个侧妃吗?”

顾祁一怔,恍然大悟她这是在闹什么,立马正色道:“我没碰她。”

楚颜眨眨眼:“妃都封了,就算没碰,那也是打算碰了,迟早的事……我是不是该感谢殿下严守诺言,真的等到我回宫以后才打算宠幸她?”

他失笑:“此事并非我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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