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除了被你弄骨折的手臂还能哪疼,我真想跳起来狠狠掐了这无辜无知的少女!
她终于意会,灵巧的手指又往我手臂摸去,忽然又猛地一扭,又是“咔嚓”一声,移位的骨头复位了。我觉得自己真像供孩子玩耍的娃娃,拆分自如。
“你叫什么名字?”她随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那名丫鬟一同帮我淋着水,不安分地问道。
“秦可恩……”前一秒还笑容灿烂的笑脸,下一秒立刻阴沉如同臭水沟,接着我的脸华丽丽挨了一巴掌,疼得特别特别的妙不可言。她咬着牙,红着眼看着我,放下那只扇过我的右手,又举起了另一只手准备向我这未被殃及的右脸华丽丽扇来。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我已感觉到头昏眼花,眼冒金星,牙龈一阵腥甜味涌上来。我脑海里顿时一堆鱼泡泡吐出,一行王八下着蛋飘过。一个姑娘家下手真狠,不去抡金刚真他妈有点可惜了,我总算能体会到何为一个馒头引发的一场血案。
下回哪个王八蛋再问我名字,傻x才回答秦可恩。
“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她如冰霜的眼直勾勾盯着我,这直勾勾的表情可像极了那铁皮冰箱。
“秦肯。”我咬着牙清晰地把肯字的发音加重,但表情依旧呆滞。勤恳,我恍然看到了当年教室里贴在墙上的励志大字,老娘还发奋呢。
她愣了一下,重复了一遍:“秦——肯?”
真的,我真的很想怨毒地还她两个巴掌,可是我只是默默而又乖乖点头。什么叫受制于人,什么叫寄人篱下,我一直深知。
她还是心存疑虑,“你和秦政国那老贼有何关系?”
秦政国那老贼仇人还真多。我迷茫:“秦政国?”其实我也不知秦老爷叫做什么,也谈不上装得多么逼真。
她叹了口气,“错怪你了。”即使我是秦可恩你他妈也错怪我了,我只是穿越而来的一个无辜受牵连的呆子。“你想让我如何补偿你?”她虽说很不情愿,可还是故作大方。
我很想说,我能扇回你两个巴掌么,可是我只是无神地看着她,说了句:“我饿了,也渴了。”
她又噗嗤一笑,“好,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去。”说罢走过了屏风,她脸变得真是比变天还快,门吱呀响了,然后还有那少女清脆而又欣喜的声音:“大哥!”
听得一声淡淡的“恩”,然后又听到那少女惊呼:“大哥,秦呆子还在洗浴……浴浴浴……”
那声音越来越弱,天然而成了回音特效。铁皮冰箱已经绕过了屏风走了进来,在我身后的那名丫鬟乖巧地招呼了声“公子”后绕过浴桶也走了出去,接着听到了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他冷冷道:“秦肯?”
我不禁怀疑他从头到尾都站在门口偷听我们的谈话,连带那两个嘎嘣脆的巴掌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可随后我就发觉我的注意力不对,低头看了眼自己泡在水里的两团,再抬头看着他,他已经换上了另一身干净清爽的长袍,脸上仍然没有摘掉面具,只是换了另一块比较平易近人的款式。
又把视线往他腰下移去,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这么看来,这铁皮冰箱真是xing冷淡。
我很淡定地转了个圈,背对着他,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换作旁的女子,大概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要求对自己负责到底了。挂在屏风上的一套衣裳长裙从天而降盖在了我头上,身后那铁皮冰箱发话了:“穿好后跟我去个地方。”
我扯下头上的衣裳,捂在胸口久久没穿。身后也久久没有动静,我忍。又过了半分钟左右,我再忍。最后半分钟,我忍无可忍,板着脸,“我要穿衣服了。”
“恩。”
这回换上比较乖巧的语气:“我要穿衣服了哦?”
“恩。”
“我要穿衣服了!”呆子也是有脾气的。
身后还是“哦”一声,再呆的我也有些怒极攻心,忍,忍,“好看吗?”
“磨蹭。”语气仍然如冰泉般冰冷,只是我忽然觉得,这是一位衣冠禽兽假正经,明明就是想看还死不认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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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如何见鸡行事
总之无论我使用了什么法子在铁皮冰箱面前穿好了衣裳,打了马赛克也好,瞬闪了也罢,我最终还是穿上了,还穿得特别有范儿,赶着去哪选美似的,然后连泡脚水都没来得及泡,就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穿过长长的雕花水榭廊子,伴着荷香阵阵,碰到了迎面走来的端着莲子羹的少女,她一边换着手端,换出来的手又赶紧捂着耳朵龇牙咧嘴:“烫死我了。”抬头看见我们,疑惑:“秦呆子不吃东西了吗?”
“吃。”
“不用了。”
别以为说吃的是铁皮冰箱,说不用了的是我在客套,那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便是他很无情的冷冰冰地说了句不用了,然后我便空腹跟在了他身后走开。后面还传来了那少女空前绝望的声音:“那我岂不是白白挨烫端粥来了!”
我真不是想让你浪费那片心意,真的,我不介意一边端着吃,一边走。基于前面的冰箱镶嵌了轮子似的走得飞快,我咽了咽口水跟着。
这个府上规模也不算小,与秦府无异,都是奢侈的各种大小园林庭院参差错落,进来的时候飞檐走壁,感觉没什么,出去的时候绕着大大小小的青石小道才绕出了府邸。看来,这也不是小户人家的别院。
出了府邸,才发现那飞檐下的大牌匾上的两个金碧辉煌大字:贾府。
府门前,他莫名其妙停下,凑上前来,我呆呆往后退,他又朝我迈出一步,我又退了一步,看得府门外两个专心蹲着守门的大石狮子都觉得非礼勿视。他直勾勾盯着我,终于冷冷道:“别想太多。”
我很受打击地乖乖站在原地,让他宽大而又有些粗糙的练武之手携着没了血腥的松香带过我的脸颊,然后撕开了还贴在我脸上的人皮面具,这才转身走开。
我真是想多了。
对于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呆子,他的步伐有些残忍。走在街道上,那些商品琳琅满目,我还想着能够多瞧一眼,至少证明我来过,可压根没这机会。
前方一个书生模样的青衫男子怀中抱着一本卷宗,边埋头疾步走路,口里还因着自己的冒失而念念有词:“抱歉,请让一让,抱歉。”从铁皮冰箱身边风一般经过,视线却在那一刹那正好落在了我身上,原本已经走过的身子又往回退了了一步,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惊讶:“可可,是你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前几个月不是跟你娘去荆州了吗?”
铁皮冰箱闻言停在了前面三步开外的地方,直勾勾望着我,我再看了一眼,真的是直勾勾,我于是面不改色呆呆说道:“啊?可可豆?”
书生抓抓脑袋,脸微微有些红,完全没留意我的茫然自顾自拉起了家常:“可可啊,我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又不配合“啊”了一声,铁皮冰箱还在盯着我,身上发出的信号已变红,这让我很纠结,这书生似乎没有放我离开的意思:“伯母怎样了?你是跟伯母一起回来的吗?刚到吧?在哪安顿?我让娘给你们送一只鸡过去,路途劳累要补补身子,你看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你是哪位?”蓦地一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身边经过的路人带着笑瞥了眼这穷书生,他原本因兴奋而微红的脸更红了,低垂着眼也不再敢直视我的脸:“对,对不起啊,小生误把小姐当作一位故人,多有冒犯。”
说罢,低头走得比先前更快了。轻呼了一口气,铁皮冰箱已经转身走去,看他方才那冷冷清清的模样,那位穷书生若再废话,很可能也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如同之前那只路过的癞蛤蟆一样。
为了避免方才的事再发生,他加快了步伐走着,我也只得小跑着跟上,很快他便将我带到了一家唤作百花楼的春楼,这名字起得还真是俗气。百花楼前的姑娘们甩着手绢儿凑近他而不得,不知是被他那散发出的杀气杀了个回马车,还是看到了他身后的我。
我大抵能猜到了他的意图和我即将的用途,这里的老鸨走了过来,长着所有电视剧里上演的老鸨模型,粗大的腰肢,狡诈的脸,手里挥着一条大红色手绢儿。
铁皮冰箱跟老鸨交代了些什么,那老鸨朝我这边看来,就像看着一坨肉,频频含笑点头,只差没一手指戳过来看肉有没有弹性,新不新鲜而已,但大抵就是“这肉很新鲜,满意吗”,老鸨相当满意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而货到了,没见到交钱。交代完毕,他只是小声在我耳边说了句“见机行事”,便不再看我一眼径直从我旁边离开了。
多么笼统的话,鸡是很多了,怎么行事。
若是之前,我大概是需要立刻跟上他的步子,但我想,如今我已经不需要跟上。这里,很可能就是我之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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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眠觉分为主动和被动
老鸨很着重的目测了我的胸围与臀部的圆润程度,满意地点头:“秦肯是吧,以后跟着我你就叫……”老鸨迟疑了一会儿,精明的小眼陷入了迷糊状态,大概是楼里姑娘太多,花名用得差不多了,她一时半会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名儿。
我就呆呆地站在那,望着楼里络绎不绝的客官们搂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走上楼,心想,这真是比呆在秦府更糟糕的事,在秦府,我想何时睡觉都得,而在这里,别人想何时让我睡觉都得。
察觉眼皮有些乏,我道:“我想睡觉。”听了这话,老鸨忽地用力拍着手掌道:“以后你就叫做睡莲。”
我感觉那手掌该是很疼,便顺从的点头,我只是想快点睡觉,管它是睡莲还是夜来香。
老鸨的小眼睛闪着狡诈的光芒,她带着我走上了三楼的一间厢房,推开,一阵刺鼻的烟尘呛进了鼻内,我闭上了呼吸,老鸨却丝毫不在意,回头挥着手里的帕子朝楼下的姑娘喊道:“你们两个,对,就是你们两个丫头,快上来伺候着睡莲姑娘,对了,杏儿呢,今晚叫她来睡莲的房间教她基本的礼仪和接客之道。”
很快,两个丫环模样的女孩儿便拿着抹布走了上来,前前后后打扫了三遍,又将新的干净的床垫与被褥拿来铺好,才端正站在门边,老鸨这才满意点头,也许是想跟我熟络熟络,就拉着我的手一屁股坐在单薄的床上,冲着我谄媚地笑:“莲儿啊,今年多大岁数了?”
看着那深陷下去的床,我深表同情,老鸨,你有考虑过木床君的感受么。说起岁数,我顺口答道:“十九。”
老鸨一脸受惊,两手压扁着双颊:“天啊,莲儿啊,你可真大了。”
我不作声,只因为我意识到这并不是秦可恩的年纪,从她这脸蛋来看,也就十五,十六岁罢了。见我不作声了,老鸨以为我受了打击,赶紧拉过我的手老妈似的轻拍:“莲儿啊,没事,你的生意绝对不会比杏儿差,放手干。”
这还能拿来比赛?有人说过:爱拼才会赢。悄悄环顾四周一眼,这楼里恐怕是没有爱吧,那也只能有淫,而没有赢了。
不小心就脑补了一下跟老鸨口中杏儿的对话,“杏儿啊,看看,看看,我今儿可是接待了十五个贵公子呢,你呢,唔~”没事这么恶心自己一把,我没来由就觉得空腹已填,勿念。
对于她口中的那杏儿我没兴致,只是冲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我睡个觉,可以么?”
老鸨连连点头,松开我的手:“好,你好好养身子,晚点我吩咐杏儿来指点你。”老鸨扭着粗大的腰很快退了出去,这里的待遇倒是很好,我想终归是拖了秦可恩这张脸的福分,在古时候,女人真正就是靠脸吃饭。
这么想着,又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日,门外有人敲门,我于半醒半睡中说了句:“阿蓝,进来吧,以后不用特意敲门。”接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门打开,进来的人却没有说话,我发觉跟平日里的情况不大一样,以往阿蓝总会唤着我起来梳头发或者吃点心,一阵空前的寂静后,我心里凛冽一颤,阿蓝死了。
这里并不是秦府,我不知为何还会那么习惯于在秦府的日子,习惯于阿蓝照顾的日子,我理了理情绪,坐了起来,木然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那名女子,她应该就是老鸨口中的杏儿。
她几乎是我有生之年看过的最美的一位姑娘,天然微蹙的愁眉却仍不失了明眸的风韵,眼角边的泪痣恰到好处的点在了动人的位置,白而不苍的肤色,轻盈薄亮的双唇如同刚洗出来的水蜜桃,让人见着想轻咬一口。她见我终于清醒,方语调温软地开口:“新来的睡莲?”
声音也真是动听,婉转如莺歌。
我眨眼,“恩”了声作为回应。她没有计较我的冷淡,问我:“你可知自己来这需要做些什么?”
我继续摇头,半秒后又点头,我的确不知该做些什么,又知道能做什么。她微蹙的眉更添了新愁:“琴棋书画可有哪一样擅长?”
这回我真正的摇头,秦可恩大概是会一些的,然而我却真正一窍不通。她只是苦笑:“罢了,你的这张脸已足够。”她看了看门外,忽然凑过来,轻轻在我耳旁说道:“记住,你要接待的客人是指定的,并不是谁你都得去接待。”
她悄悄说完,从我身边离开,又坐了回去,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却又已经发生过了什么,我发愣只用了0。01秒,就大概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或许与我一样,同样是个被作为武器用的傀儡,是个被卖到这来潜伏敌人的间谍。
间谍相见,两眼泪汪汪。本该如此,我却仍茫然点头:“明白。”
她一笑嫣然,隐隐透着些许苍凉:“从没见过像你如此的女子,也不知你是被吓傻了还是真呆。也好,呆一点好。”她顿了顿,又自顾自问:“为何妈妈把你叫做睡莲?”
我想,杏儿,你在这那么闲,老鸨知道么?老鸨若是知道杏儿来这只是与我聊些没用的东西,她一定会气得不行。我如实提醒:“我想睡觉。”
她很快意会了,噗嗤一笑,煞是动人:“原是如此。”
起身绕着我简陋的厢房转了一圈,摇头:“你还有什么需要购置的东西都跟妈妈说,不用客气。”
我想问,这里有姨妈纸么,这是个我最为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