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云香的特殊爱好,嘉和公主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毕竟,她想管束也管束不了,儿子大了,她只有好好保护他不要受到伤害,至于其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母亲开始参考他的提议,楚云香喜从心来,反握住娘亲的手,道:“娘亲,这个美人恐怕有些棘手,跟府中的其他美人不一样。”
嘉和公主挑了挑秋水一般的眼眸,不语,只是静听楚云香接下来的话。
“我要的是,楚玉郎!”
嘉和公主刚端在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洒在鞋面上,疼的楚云香子里哇啦的一通乱叫,听得伺候在外的丫鬟婆子一股脑的冲进来,看见小世子鞋面上的茶叶,个个冲上前想要帮忙拍掉,却被突然唬住脸的嘉和公主喝退。
嘉和公主是个何其聪明的人,看见自家犯浑的儿子,饶是再心疼,也不得不疾言厉色了,毕竟再不阻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恐怕幽云州里,下一个掉脑袋的人就是他了。
嘉和公主看着胡闹成性的爱子,扬起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楚云香俊俏的脸上,打的他扑腾一声跌坐在地上,本身脚面上被烫伤的楚云香正疼的直掉眼来,现在又被自家娘亲掴了一巴掌,一时间心里的憋闷和羞辱让他缓不过劲儿来,只是盯盯的看着从来都没有对他动过一根手指的母亲,怒火中烧!
嘉和公主扶着身边的软榻靠背站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你刚才说的名字是谁?那可是你表哥呀,你以前胡闹豢养小倌儿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乱lun?楚云香,你疯了是不是?”
“娘亲你才疯了!”楚云香捂着发热发胀的右脸,眼眶里闪着泪,指责道:“我是你儿子,你不帮我也就罢了,为何要打我?你从来都不会打我的!”
“就是因为从来没有打过你,才把你惯成了现在这副德行!”嘉和公主浑身发抖,道:“你知不知道楚玉郎是谁?他可是荣亲王的独生儿子,当今皇上的亲堂弟,更是被皇上一封诏书封赏的小王爷;你呢?你是什么东西?说好听点你是我的儿子,但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就你这样的身份还想去抢楚玉郎?还想霸占他?”
楚云香捏紧了拳头,看着母亲疾言厉色的神色,听着那一声声斥责贬低的话,这让从小就高傲的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最后,干脆站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怒瞪着母亲,吼道:“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总之,我一定要把楚玉郎弄到手!”
这话一说完,楚云香就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口走,眼泪却在转过身的时候掉下来。
世人都说楚玉郎如何如何,在说到这位不可一世的小王爷时,都或多或少的带着荣亲王的影子,大家虽然对楚玉郎的种种行为不看好,可在想到荣亲王时都会渐渐地包容他,甚至慢慢的也有不少人喜欢他;可他就实在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做了荒唐事的自己就处处比楚玉郎低人一等?
楚玉郎是皇亲,是跟保定帝有血亲关系的兄弟;难道他就不是吗?
楚玉郎长得貌美,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难道他就不是吗?
楚玉郎聪明机灵,能够帮着保定帝破案,难道他就不可以吗?
为什么所有的人看见的人只有楚玉郎?难道就是因为他是荣亲王唯一的儿子,而他只是一个外嫁公主的儿子吗?
哼!母亲说楚玉郎如何如何,可是她又知道什么?
同样是跟他一路货色的人,他楚玉郎有什么节操可言!
想到这里,楚云香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一点,要是说以前他一心想要得到楚玉郎是因为他的貌美,那么现在他想占有楚玉郎,是因为他要彻底毁了这个被众人捧在掌心里的金饽饽!
嘉和公主看着儿子愤然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全身无力,待身体能动的时候,却又变的瘫软,噗通一声做回到软榻上,眼眶中泛着泪,将落未落;心里哀叹一声,这孩子这次恐怕是动了真心了!
……
楚玉郎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眼看着就是万灯高挂的时候。
嘉和公主一脸忧郁的坐在厢房中,听见丫鬟说楚玉郎到了之后,就忙用湿帕子擦了擦脸,又在那张本就颠倒众生的脸上擦了些胭脂,遮住不佳的气色,娉婷婀娜的出现在内堂中,老远就看见一个身着紫色勾花锦团的男子含着笑与身边的一名男子说笑。
嘉和公主远远地看着,不免有些看痴了,这时候,她总算是明白为何儿子一定要楚玉郎了,这样的一个男子,纤细柔和、温暖灵气,简直就像不可多得的璞玉,莹润光华,自成一抹靓丽的色彩。
乔羽正在和楚玉郎逗趣,两个人的手在椅子下面悄悄地牵在一起,你掐我一下,我戳你一会儿,正玩的不亦乐乎,突然察觉到附近有一束灼热的目光盯着楚玉郎看,敛紧那双幽深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在瞧清楚是站在不远处的一位美丽妇人的目光时,伸手扯了扯还在玩的楚玉郎,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后,楚玉郎转过身,在看向那位妇人的同时,灿烂的笑脸更笑的甜了几分。
“姑姑,你站这么远怎么看得清侄儿?”
楚玉郎的一声称呼让乔羽恍然明了,原来这个妇人就是嘉和公主啊。
嘉和公主被楚玉郎调皮的口气逗笑,由丫鬟扶着,仪态万千的出现在内堂里,站定在楚玉郎面前时,不免伸手摸着这小子垂落在胸前的黑发,瞧着那一眉一眼,淡笑着说:“细看,还是像你母亲多一些。”
楚玉郎嘟嘴,装作一副害怕隔墙有耳的模样,鬼嘻嘻的说:“这话可千万不要被父王听见了,要不然他一定会跟个孩子一样跟母亲斗好几天的气。”
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儿是个嘴甜的孩子,今日一听,却又被楚玉郎的调皮模样逗笑了好几次,嘉和公主一扫先才的闷气,拉住楚玉郎的手,朝着四下望了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楚玉郎似乎对于每个人的这个神态已经了若指掌了,回眸暗暗地瞪了一眼穿着男装的媳妇,无奈的看着还在寻人的姑姑,说道:“姑姑别找了,我媳妇说累着了,在别院里休息,过两天我带她来看你。”
嘉和公主似并没有不悦,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笑着拉住楚玉郎的手齐齐坐下,看着家仆已经将灯笼挂好,内堂中亮如白昼,便差着话题,说道:“你姑父这段时间不在公主府,希望你能在幽云州多留一段时间,等他到时候回来了你们还能见上面。”
楚玉郎并不以为意,只是随口说道:“这要看案子的进展如何,若是快了相信不久就会折回京城,但若是慢了,恐怕是要拖延些日子。”
楚玉郎正待与嘉和公主说笑,不远处楚云香腿脚不便的走过来。
嘉和公主看儿子走路一瘸一拐,就知道白天的那盏茶水烫得不轻,心里虽然心疼,但却后悔,如果这点疼能让云香明白过来,她定酬谢神佛。
楚玉郎虽然对楚云香没有好感,但奈何面子功夫一定要做足,便试着关心了一句,道:“表弟身体不适吗?”
楚云香还在跟母亲斗气,现今一听楚玉郎关心,立马笑逐颜开,搬了张椅子离的楚玉郎近了些,看着自己的脚面,无所谓的说:“没事,只是不小心烫了一下。”
“烫伤可大可小,还是有时间找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楚云香笑的极为温柔:“好,听你的!”
乔羽一直坐在一边沉默的看着内堂里相互寒暄的三个人,隐隐约约,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加上嘉和公主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侍卫,并没有什么话好对她说,玉郎跟着他们聊天也无瑕顾及她,在这公主府中应该很安全,所以乔羽找了个借口就走出去闲逛,只是没想到这公主府如此大,越走越深,越走越没底,当她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后园时,看见的就是一个长相貌美的男子在趁着夜色快要临了的时候,蹲在一大片花园里采摘夜露。
乔羽早就听闻这文人雅士用来泡茶冲水的清水都是采摘的露水,今日一看,果然是长了见识;少言淡漠的她难得主动走过去,靠近一个蹲在一片白兰花边的男子,躬下身,主动帮他将一扇花叶上的夜露倒进他手边的葫芦里。
男子没想到附近会有其他人出现,抬起头看向乔羽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就带着些敌意的站起身,蹙起眉心,转过身就要离开。
乔羽上下打量自己,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何遭了这样一剂白眼和冷漠;就在她万分不解的时候,那个男子又转过身,走到她面前,神色高傲、面色清冷的说了句:“刚才,谢谢你!”
乔羽睁大眼,不明白的挠了挠后脑勺,手中的长剑被她随意的杵在地面上,看着男子清高的面容,微微一笑,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男子摇头,答:“未曾相见!”
乔羽又问:“那你为何一见到我就如此厌弃?”
男子为之不屑一笑,道:“看公子面色端方,应是侠义之人;为何也心甘情愿的当了别人的男宠,成了这芙蓉园的一朵任人践踏的野花!”
乔羽侧着头,更加不明白了:“什么男宠?什么野花?”
男子见乔羽这般反应,似乎也是不明白的眨了几下眼睛,待攥紧了手里的葫芦时,终于又开口问道,只是口气要稍好了些:“公子不是小世子带回来的人吗?”
“我是延平王楚玉郎的侍卫,跟着王爷来查案,不是小世子带回来的人!”
男子惊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却是结结巴巴,又问:“公子当真不是这芙蓉园的人?”
乔羽很肯定的点头,“我是迷路了,到处乱走,看见你在这里采摘夜露,就想着靠过来问问路而已。”
男子彻底囧了,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声音小若蚊虫:“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乔羽竖着耳朵,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看着这片风景极美的白兰花院子,想到这座花园叫芙蓉园时,就颇为赞美的说道:“没想到嘉和公主还有这等雅兴,如此大片的白兰花,真是美极了。”
男子一听这话,嗤之以鼻:“公子还真是好骗,一大片花就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
乔羽:“我看你愤世嫉俗,怎么?你若不是喜欢这里,又为何在这里采摘夜露?”
男子脸颊一红:“我是无处可去,不得不在这里。”
乔羽挑眉,却看那男子自顾自的说:“一失足酿一生恨,若有来世,我愿成为尘土中最卑微的一棵小草,也不愿成为那娇艳美丽的花儿。”
乔羽瞧这男子颇为幽怨,不知该如何讲解,只是随了性子,说道:“来世是来世,今生是今生!要学会挣脱,不要逆来顺受。”
男子看乔羽,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公子不知我的苦,若我真的挣脱,那小世子岂不是天涯海角的寻找我、折磨我?”
乔羽一听这话,愣住了:“小世子?楚云香?”
男子嗤笑,看着手边的葫芦,咬牙切齿的痛斥:“是,就是楚云香!道貌岸然、皇室之光,其实却是个卑鄙好男色的畜生!”
乔羽怔住了,不断地回味着男子的话,然后,看向这大片的白兰花,又瞧了瞧极为俊秀优雅的男子,一脸呆滞,双眼放空。
男子看乔羽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公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乔羽:“楚云香好男色?”
男子:“是呀!虽然这件丑事被嘉和公主极力掩盖,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已经不是秘密了!”
乔羽手里的长剑震了震,“他真的喜欢男人?漂亮的?娇弱的?男人?”
男子低下头,苦涩的一笑:“你看看我,这就是答案!”
嗖地一声,乔羽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飞起,被她噌的一声拔出锋利的剑锋,就看阴冷的剑气划过之处,白色的白兰花尽数折断根茎,一朵朵的坠落在地,失去了最后的生命。
乔羽手背青筋爆起,脸色阴沉煞人,危机四伏,杀气四溢,看的人头皮发麻,胆战心惊!
跟着,一把抓起身边男子的手腕,看着男子受惊的眼神,阴冷的声音里,喋血的味道让空气都跟着浑浊起来,“干他娘!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敢打老子男人的主意?!带路,削了他的把子,要他这辈子再没兄弟,勃不起来!”
☆、媳妇是禽兽 050:玩死他们
男子没想到自己碰见了一个不要命的主子,吓得面色发青,手里的葫芦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花容失色、扶着心口娇喘连连。
乔羽提着她的长剑,拉着男子的手就要冲,但是拉了老半天,觉得手底下的这片肌肤极为冰凉,转过身看的时候,就看见男子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失措、惶恐、害怕几乎占据了男子美丽的瞳目。
乔羽自幼就有很严重的怜香惜玉之心,以前行走江湖,看见漂亮的美人都会从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怜惜;现在看见男子这般,更是倍觉心疼,一把松开男子的手,看着男子摇摇欲坠的娇弱身子,硬是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抱着男子的腰,勉强扶着坐在一边干净的地面上。
乔羽‘啪’的一声将长剑扔在地上,看着男子诚惶诚恐,提了嗓子,虽然声音不再阴沉,但却依然恐怖:“算了!告诉我回去的路,老子自己去砍!”
男子勉强忍着心里的恐怖,抬起眼看着乔羽,弱弱的喊:“……公……子!”
乔羽低头,迎上男子毫无焦距的眼睛:“别告诉我你连条路都不肯跟我指!”说完,又顿了顿,低声嘟囔:“又没伤你兄弟,瞧这副兄弟不勃的弱样!”
男子听出乔羽口中的鄙视,本来就好看的眼睛一红,睁大了黑色的瞳目,如玉的双手紧攥着手边的袖子,怒由心生、隐忍而又坚强:“你说什么?”
乔羽自知失言,脸一红,提起长剑不说话。
见乔羽不再言语,男子似乎也不再害怕,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看着好不容易采集的夜露尽数从葫芦中洒了出来,哧哧一笑,尽是无奈:“你说我不愿意为你指路,但是公子可知,万一你真的提着长剑去砍人,嘉和公主护子心切,她岂会让你得逞?就算公子武功盖世,伤了小世子,但你身为钦差大人的侍卫,大人岂不是会为了公子承担风险、惹了麻烦?”
楚玉郎此次前来办案,在均县的时候就对她说过,这幽云州里藏龙卧虎,是一潭子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