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峰仔细揣测着乔羽的问题,想了想,回答:“应该是凭空消失!”
“上京城门,自父王遇害之后就被下旨封锁,城中百姓一律只准进不准出,想要出去,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出去;李廷峰,命几个可靠地手下带上一小队帝皇军满城搜查,百姓问起就可直接告知真想,让大家帮忙一起找;再有,聚集王府上下所有家眷奴仆,我要好好问话!”
乔羽说完,就拧着眉心朝绍王府中走去;刚移了两步,身后就被楚玉郎抓住:“阿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在找阿宋吗?”
“阿宋?哼哼!玉郎,你不是想要知道是谁杀害父王的吗?就是唐宋,绍王爷!”
楚玉郎紧攥着乔羽袖边的手突然失去力量的滑落,他睁大眼睛看着乔羽,看着绍王府门口整装待发的帝皇军,陷入了深深的迷雾中。
是阿宋?怎么回事阿宋?
乔羽看出楚玉郎的挣扎,转过身,抚了抚他的脸,认真的说:“就在刚才,我还劝服自己有可能是着了敌人的道,误会了唐宋;可是他却凭空消失?光是这一点,我就敢肯定父王的遇害跟他有最直接的关系;还有夏侯青,他那晚来绍王府的路上遇见了太白楼的掌柜,根据掌柜回忆,最后一个见到夏侯青的人应该是唐宋;玉郎,你好好想一想,夏侯青消失整整一个月,京城上下无人不知,可他唐宋却只字未提,这是为什么?如果我的假设是正确的,那么夏侯青,很有可能捏在唐宋的手里!”
楚玉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夏侯青消失跟唐宋有关,父王的死也跟唐宋有关;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阿羽,你要怎么做?”
乔羽捏紧手里的长剑,几近咬牙切齿,面无表情的回答:“血债血偿!千刀万剐!”
☆、媳妇是禽兽 068:一群连毛都没长齐的混蛋
当日,在乔羽查出京城百姓口中的所谓的“流言蜚语”尽是出自绍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对唐宋产生了怀疑;兵法有云:若想攻其城,必先扰其心,攻城略地,攻心为上!
一招散布谣言,就将所有的罪过全部让一个凭空消失的人背上;不管他是不是冤枉,总之夏侯青是跟着楚玉郎混的人,小王爷已经改邪归正、浪子回头,可关东王乃是当朝老太后心尖上的宝贝疙瘩,更是在保定帝身边说的上话的人,大家不管是出于夏侯青以前的劣迹,还是对于空穴来风的捕风捉影,都一跟头栽进去,一口认定了夏侯青就是幕后黑手!
总之,流言蜚语越传越烈,最后干脆更有人将其说的绘声绘色,头头是道,简直堪比京城之中的刘快嘴;于是就有了保定帝大怒下旨,关押关东王府一众老小的委屈事件发生,因为夏侯青这个人很难捉摸,用保定帝的话来讲那就是城府极深的一个混蛋羊羔子,关东王府上下虽然被打入天牢,但奈何没有一个人能说明白他家王爷的去向和往日跟东蛮武士勾结的罪证,所以只能跟大理寺瞎耗着;乔羽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更加肯定唐宋是只披着人皮的幺蛾子。
夏侯青再聪明,也不可能隐瞒的滴水不漏;唐宋再筹谋规划,也不可能欺骗住全天下人的眼睛;这就是最大的诟病,也是最致命的马脚。
唐宋是四人中表现最老好的一个,但也就是因为太普通,才会普通的过于不平凡!
先是楚玉郎柳色馆中差点丧命,继而荣亲王金秋佳节名魂归九天,再接夏侯青神秘失踪,东蛮大军势如破竹;这一连串的状况,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扰乱了每一个人的心,大家都在为伤者、死者悲痛,都在为被铁骑踏破的大周江山哭泣,却忽略了藏在万万苍茫人海中的图谋者。
“血债血偿!千刀万剐”这样的字眼不是用来随便说说的,而她,也不是随便一说就可以应付过去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死牛性子,让乔羽已经忽略了心里的疼痛,看着楚玉郎那双颤抖的眼睛时,她虽不舍,但不得不做!
跟在乔羽身后的李廷峰搀扶着听见噩耗后已经双腿发软的小王爷,看着粉雕玉琢,跟个粉团团的小王爷一脸煞白,眼神诚惶诚恐,饶是他的男儿心,也跟着软的跟浆糊似的。
伸出手,轻轻地拢了拢小王爷身上的紫红长袍,小声安慰:“爷,这人心隔肚皮,有的人他面上和善,但其实内心却宛若豺狼猛兽,可有些人面如钟馗夜叉,其实心地善良柔软;王爷您自幼生于富贵之家,见多了身边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被美化过的,被人欺骗,那也是人生不得不遇到的几道坎!”
楚玉郎抬了抬眼皮,瞪李廷峰:“阿宋不会欺骗我,他不会!”
“怎么不会?!他是将老王爷害死的人,是把关东王藏起来的人,更是将整个大周天下带入地狱的人!”李廷峰铮铮男儿,最恨的就是背后使阴招,暗地里伸脚拌人的混蛋;要打就真刀真枪的拼,被人阴人,那是太监所为,是不齿之举,只最最下贱的yin人所为。
楚玉郎看着李廷峰那一脸愤恨的样子,虽然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还是不想听见别人说他的兄弟,到现在,他还坚持着阿宋的清白,因为他不相信阿宋会背叛他,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总是在他生气的时候给他当出气筒的阿宋,是最让他窝心的一个兄弟,他不会怀疑他,更不想去怀疑他。
楚玉郎眼睛一红,一把推开李廷峰的搀扶,小白兔发起威来那就是只暴走的的小老虎,力气也大了不少,硬是把身强体壮的李廷峰推搡的朝着后面退了几个趔趄,自己快走几步,一把抱住媳妇的手臂,藏在媳妇的怀里蹭了蹭脸,呜呜呜的抽泣。
乔羽知道唐宋跟楚玉郎的关系好,两个人且先不说一起长大,而楚玉郎也在无意之间早就将唐宋看成了血浓于水的亲人;现在让他听见这么残酷的现实,纵然乔羽已经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可是在看见楚玉郎的眼泪时,一腔愤恨之心还是软了。
她这个人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主子,再加上连日来的心头郁结,让她本来就刚毅发臭的脸更是硬冷了几分,想要开口安慰楚玉郎,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当着一棒子虎狼军兄弟的面看见自家相公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这心也是跟着一抽一抽,咧咧嘴,眼神尽量放的温和一些,劝说道:
“床头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连头都没磕的光杆子兄弟!”
其实,乔羽的意思很简单;江湖人么,身上和习惯上总是带着点江湖气息,若是想跟在一起成为拜把子的兄弟,在乔羽看来,那可是要焚香三根,滴血为誓,磕头为证,叩告苍天的;而楚玉郎跟唐宋的关系好,只是维系在从小一起长大,相互熟悉对方的简单层面上,哪里有一点正正规规的结拜称兄道弟仪式?所以,这样子兄弟没了就没了,背叛就背叛了,没什么好掉眼泪的。
想当初乔羽跟着莫雷一帮子人称兄道弟时,还在野外烧了三根芨芨草当做燃香,白开水用来当水酒,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划破了手指,一人滴了一滴血当做最重要的议事过程,这样一棒子粗爷们才抱在一起喊兄喊弟;像楚玉郎这种兄弟,乔羽自打心眼里就没有认同过,总是觉得这滴血酒没喝,就算不上走心的兄弟。
楚玉郎听见乔羽的话,就不是这么味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难道这个女人是想要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遭了劫,她会弃他于不顾?再想起先才乔羽对他说的那些话,其中的一句不正是乔羽说“如果有一天我必须要做出不得不伤害你的事情,你会恨我吗”?的这句话,楚玉郎就头皮发麻,眼眶里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乱,也忘了心里的悲痛,忘了阿宋造成的创伤,脑海里一直幻想着媳妇移情别恋,威武的压着比他貌美、比他会讨欢心的小倌儿乐呵,差点没憋过气去,咬着牙、瞪着眼,踢了踢蹄子,扬起他瘦弱的爪子,啪的一声,狠狠地拍在乔羽的心口,嘴巴跟着一瘪,差点没鬼嚎出来:
“乔羽!你他奶奶的!你要是敢跟老子在外面养野汉子,老子死都不会放过去!”
楚玉郎的一句话,引起身虎狼军的极大震撼,这就跟刮了七级大风一样,威武不屈的虎狼军什么场面没见过,可是在看见小王爷对着乔公子吼出的那声悲怆之音时,彻底在深秋的天空下,哆哆嗦嗦的差点没站住。
李廷峰瞪大了眼睛看着乔羽,深深觉得自家兄弟要相貌有相貌,要个头有个头,更恐怖的是还是个要能力有能力的混蛋;这可着实契合了当代女人们的胃口;再回头一看小王爷,漂亮、白嫩、灵气、娇喊,就跟春风中的小桃花似的,一颤一颤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玉透的小露珠;比得上牡丹花的妍丽,拼的了玉兰花的清纯,关键还有着丁香花的灵秀,如此美人在怀,乔羽那畜生还有心思涉猎其他美人?
咽了咽口水,李廷峰在心里给乔羽伸出了个大拇指,眼里盛满了满满的佩服;然后又将大拇指对准小王爷,掉了个头,拇指朝下,一股子倒霉样;娶了一个男女通吃的女人,何其悲壮!小王爷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乔羽被楚玉郎这一出子戏弄的手忙脚乱,看着虎狼军一个个的对着她评头论足,指指点点,她舔着嘴唇,眨着眼睛,轻轻地拉住楚玉郎的手,忍着心口上的疼痛,压低声音:“你这是又怎么了?”
“你是不说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吗?你飞呀、你飞呀!信不信老子在底下拿着弹弓把你射下来!”
乔羽眉毛颤了颤,声音依然低沉:“我不是那意思,玉郎!”
楚玉郎憋着嘴,瞪着眼:“那你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弹弓技术不好是不是?告诉你乔羽,爷是百步穿杨,想当年皇兄未登基,老子跟他打鸟玩,凡是带着翅膀的,见到爷那都跟逃命似的仓皇弃逃。”
楚玉郎从小身体孱弱,当皇亲宗室中的子弟们在校场中学习蹲马练剑的时候,他猫在床上摇骰子,当别人能把一把宽柄大刀耍的眼花缭乱的时候,他抱着美人亲的满嘴口水,当别人已经度过成年礼,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找来京城能够张铁匠,打造了一把镶金带银、镶嵌着颗颗绿猫眼宝石的小弹弓蹲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高高的扬起纤细的脖子打鸟玩。
也就是这一喜好,让他练就了普通人都没有的眼力劲;媳妇的长弓他拉不动,媳妇的大刀他抬不起,媳妇的棒子一挥,他就抱着脑袋窜着身子直往桌子底下钻,可要说他身上唯一的发光发热点,那就是这百发百中的功夫。
所以,他口中所自卖自夸的“百步穿杨”一点也没参假货,老王爷英雄,不管是马上功夫还是陆战、水战那都是牛人,楚玉郎就算是个瑕疵品,那也沾了点优势,把老王爷的眼力劲一点不漏的遗传上了。
乔羽无奈的叹息,看着楚玉郎那副愤恨的模样,实在是不知道他这是生的那鸟子的气,“好好好!你百步穿杨,你百发百中,老子一飞,你就能弹弓把老子射下来,玉郎,你牛逼,我错了!”
鉴于媳妇认错态度良好,楚玉郎抽了抽鼻子,硬是把眼眶中的泪憋下去,比乔羽这婆娘一闹腾,他再苦逼的心情也散了些,一心只想快点找到唐宋,他要问清楚,是不是真如媳妇所讲,是这小子背后阴他。
绍王府中,人影惨淡!
一群冷肃铁甲的虎狼军将大院团团围住,乔羽单手握着长剑,一脸正气逼人的出现在大伙儿面前,眼前,不管是前院得宠的丫鬟,还是后院给狗铲粪的低等奴才各个缩着脑袋跪在地上,乔羽刚刚站定,几名虎狼军就搬来了两张宽背凳子,楚玉郎毫不客气的坐下,看见媳妇错一步站在他面前,腰板挺直,威武高大!
乔羽是见惯了杀戮的人,用楚玉郎的那句话来说,这个女人的凶残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京城里都是些达官贵人,尤其是王爷府邸这样的高门槛,那守门的小瘪三都能对着一个七品县令耀武扬威,可就是这群跟着金蛋子混的王八羔子,见过了主子的金山银山,可就从来没见过流血杀气;现今乔羽一出现,眼睛还没敛起来,就已经有几个胆小的小奴才嗷嗷嗷的叫了几声,扑腾一声倒在地上厥过去了。
乔羽扫眼倒地不起的软蛋,招招手,虎狼军挎着大刀,披着烈烈生风的红色大披麾,就跟捡死老鼠似的将软蛋提留起来,扔到一边空地上,接着,拿着水桶的几员小将将刚打上来的井水劈头盖脸的往那软蛋子身上一浇,几个先才还快断气的软蛋被这凉水一击,喊着叫着从昏厥中醒过来,然后在对上乔羽望过来的清冷眼神时,都吓得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四肢匍匐着地,浑身上下打着冷战,滴着清水,不停地求饶。
见识到乔羽的面冷寡淡,又被她身上露出来的杀气一吓唬,本就跟惊弓之鸟的小奴才们干脆连求救都喊不出来,一个个跟跟抖筛子一样,浑身上下发颤。
乔羽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梨膏酥凑到嘴边,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小嘴虎狼军刚递上来的清茶,砸吧砸吧嘴,拉了拉站在身边李廷峰的腰带,压低声音,凑着小嘴,问:“你看我媳妇这样,还没开口就能把人吓死,她要提审,能行吗?”
李廷峰极为敬重乔羽,这练武的人身上都有那么一股子说不清楚的霸气和血气,而乔羽身上的霸气就是让所有心中有鬼的家伙在看见她的时候都害怕的只想求死,现今听见楚玉郎这样问,他笑了笑,凑到小王爷耳边,咬耳朵:“王爷放心,乔兄弟这是先发制人,此处无声胜有声!”
楚玉郎有点明白的点点头,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梨膏酥递到李廷峰面前,很大方的邀请他:“一起吃吧!”
李廷峰看了看乔羽刚毅的背影和快要被吓破胆子的奴才们,又转眼看着一脸无所谓,一身轻松的小王爷,着实觉得这对组合真是出乎意料的经典,心生佩服之际,接过小王爷手里黄橙橙的梨膏酥,填进嘴里,真甜!好吃!
乔羽看着已经个个脸色发青的小奴才,知道是时候了,抬了抬眼皮,“啪”的一声,就将手里的长剑杵在地上,双手带力的相互交叠放在剑柄上,修长的双腿微微岔开与肩同宽,硬朗的面部线条微微一动,一声低哑的声音就从嘴里说出来:“你家王爷去哪儿了?”
一众奴才早就被乔羽的架势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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