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画上的两个人都进行了一些容貌修饰,但是一眼便能看出来一个酷似巨象国皇帝完颜战,一个酷似水烈国皇帝水如天。
“这是怎么回事?”端木夜将画卷“霍”的卷起来,触电般把它丢在了案下。他通过这幅画,终于明白完颜战为何一夜中风,水如天为何会不惜得罪他这个七国盟主,一走了之。
不要说他是一国之君,碰上这种尊严尽失的事情,就是任何男人,一旦被逼迫在公众场合有了如此行为,还被人观瞻的话,都会觉得生而无味、再无颜见人了。
“陛下,微臣曾在一早派人调查这件事。可是画中的两个人不知道从何而来,又送回了哪里。而且其中参与作画的画师都戴着面具,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而且出了醉云楼之后就不知所踪了。画上也没有落款,无从猜测画作出于何人之手。”方小镜叹了一口气道,显然他在为对方布局的周密而大伤脑筋。
“难道醉云楼里面的那些人,都不知道那些人地来历,就放任他们去表演?”端木夜问道。
“微臣自己去过那家酒楼,不过一夜之间,那里面所有人都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方小镜有点懊恼的说道。
“蒸发了?什么意思……”端木夜的眉越颦越深。
“他们都消失不见了,上至老板,下至店小二,都不见了,而且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方小镜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诡异而毫无头绪的事情,这让他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
端木夜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头绪,那就是这样完美的整人方案,除了一个人能够轻松搞定,其他人都不可能设计出来。
只是潜意识里还是有点不甘心相信罢了!
她的设计难道达到了如此完美的程度?就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所寻?就真的无从着手去调查?
这个小女子的出招越来越狠辣了,越来越不留余地了!
有那么大的胆子、用这么毫不顾忌的手段,如此彻底的摧毁了两国皇帝的意志和尊严,让他们从此不敢出现在七国盟会上。
真是够高明、够毒辣、够让人震撼的。
锁定了目标之后,还有一件事困扰着端木夜。
那她所谓的在御王府一夜风流怎么解释?是自己的皇叔在帮着楚猫儿骗他,还是那个出现在醉云楼的神秘主持者,根本另有其人。
一边竭尽全力的思索,端木夜的手一边紧紧的握住那枚碧玉茶杯,不知不觉把以前的伤口都牵扯的痛了,才茫然放手。
他闭了一下眼睛,喉头滑动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尽量淡然说道:“好,让你的手下继续去查,就是把帝都翻个底朝天,都要找出线索!让朕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昨天夜晚醉云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小镜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悻悻的退了下去。
这个貌似俊美邪魅的少年帝王,实在行事狠辣、独断,言语犀利、思路敏捷、让人畏惧。
每次站在他面前,不管周围人多还是人少,每次都有一种莫名的威慑感,让方小镜觉得自己极不安全。
……猫儿玲珑……猫儿玲珑……猫儿玲珑……
一座宽阔的地下房间,空旷无他,只有支撑房顶重量的几十根石柱,三百名身强体壮的黑衣铁面狮子面具人,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房间中,他们如同三百座雕塑,在房间中精立不动。
一个银色狮面人静静站在他们面前,默默审视着这耗费了自己七年的成果,他们将是守护在皇上身边的死士。
七年来他们经历了残酷之极的地狱式训练。已经无情、无惧、无其它意念,生命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终其一生为皇帝誓死效命。
这种成功感,让带着银色狮子面具的人,心里极为振奋。
“今天我们终于可以进宫给陛下效命了,我请大家记住一点,那就是除了用生命保护陛下,用生命为陛下效劳之外,再无其它挂碍和想法!大家能否做到?”这个决绝的、冷厉的声音,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子发出来的。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众人便一起大声应答,第一个字在同一时间发出,最后一个字在同一时间落下“效忠陛下,誓死不渝!”
他们雄壮整齐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让年轻女子很满意,她身着和众人一样的黑色衣衫和黑色长靴,连武器都是一样的软剑,只是看上去身材纤细,个子也矮小一些。
她便是公主端木玲珑,端木夜的孪生妹妹,是他最忠实的捍卫者,为了他甘心隐藏在兄长光环之下的女子。
十六岁那年她就为他放弃了宫中优越的环境,而戴上了银狮面具,甘愿长居不见天日的密室中,为他倾尽心力训练三百死士。
如今七年时间已过,她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眼下是准备在哥哥面前展示这件秘密武器的威力的时候了。
山洞之上的平台上,端木夜静静的站在哪里,居高临下向下看去,背后跟着十几个侍卫。
今天傍晚,他是特地秘密出城来看妹妹的训练成果的。
三百死士,是他要在七国盟会上展示给六国国主看的一台好戏,不禁要征服他们的视觉,还要征服他们的心灵。
至于这台戏的精彩程度非常重要,他必须亲自把关。
对于这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妹妹,他还是满信任的。他知道端木玲珑这次会带给他足够的震惊。可是这种震惊他必须先体验一番,再送给六国君主去体验。
夕阳下的余晖中、城郊的山洞之外,三百死士在夕阳下精立不动,一双双毫无温度与表情的眸子露出面具之外,在他们面前,几乎连呼吸、心跳声都听不出来,三百人各个犹如钢铁浇筑而成的铜像。
带着银狮子面具的端木玲珑站在山洞封石之外,长剑所指,两个侍卫将封石开关启动,随着轰隆之声传来,洞中阵阵嘶嘶之声立即破空而出,显然其中藏有无数的凶兽,即将从洞中奔涌而出,冲向洞前的人,可是三百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这种训练他们已经完成过多次,早不再觉得新鲜了。
几个人奉命把点燃的火把丢进了洞中,火把中加入了大量的辣椒、硫磺等刺激性植物,让洞中顿时烟雾腾腾,顿时嘶嘶声更加大作、里面巨大的蠕动声也不绝于耳。
不一会儿,一条长约二三丈的褐色森蚺率先从洞中窜了出来,接着从里面接二连三的窜出一条条粗如树干,凶猛异常的森蚺。
森蚺是体型最大的蟒类,本来就具有攻击性,如今再受到烟雾的刺激,更加暴戾愤怒,几百条森蚺同行,犹如翻滚着地褐色河流。
那场面铺天盖地,那情形惊心动魄。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端木夜瞥了一眼下面的妹妹,本来想喊一声:“小心点!”可是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如果端木玲珑连这些巨蟒都无法面对,那么她就不配做他端木夜的妹妹,也不配成为他三百死士的队长。
现在,在他面前只有下属端木玲珑,没有妹妹。
看着里面奔涌而出的数十条巨蟒,端木玲珑握紧软剑,第一个迎着巨蟒冲上去,同时斩钉截铁地命令身后的三百死士:“杀!”
巨蟒本性凶狂,又受到烟雾所扰,一个个血红着眸子,恨不得把眼前的人一个个生吞活剥下去。嗅到人地气味,立即伸头猛咬下去,一咬不中的还要横尾去扫,或是甩尾狂卷。
恨不得把眼前的人们统统绞杀在自己庞大、长长的身躯下。
听到端木玲珑的一声喝令,三百座铜像瞬间复活了,他们各自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向着蟒群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一时间,遍地尘嚣漫卷,一团团蟒影乱舞、一片片刀光血影。
每一个战士身上都被蟒血染红,每一把软剑都在巨蟒身上做了无数次捅刺,每一条巨蟒都最后被准确无误的刺穿七寸而死。
一时间血腥味儿将山洞前的空气整个席卷了,看着地下一条条横尸的森蚺,端木玲珑把剑从最后一条扑出的巨蟒七寸上拔出来。
然后表情淡然的疾步上前,单腿跪地向端木夜大声说道:“巨蟒已经击杀完毕,共用时三分之一柱香,击杀巨蟒三百七十三条,无一漏网,我三百零一名死士无一人受伤!”
她竟然把自己也当成了死士中的一员,向哥哥宣誓着效忠。
看着经历了这场血腥搏斗的满身鲜血的死士,仍然向之前那样气定神闲,静静挺立。端木夜心里很兴奋。
“做得好,先在就随朕入宫!真正开始你们的使命吧!”端木夜心情很爽,纵声大笑道。
心里则冷冷地笑道:楚猫儿,纵使你剑法再好,朕也要把你留在天宇帝都,这三百死士便是围困你的铜墙铁壁。
端木玲珑内心很想被他夸奖几句,可是他竟然赞完一声做得好之后,就再没有下文了,这让她很难受。
七年的努力,七年的辛苦,七年的无偿付出,难道他就不会对自己有点特殊表示吗?
哪怕只是拉拉自己的手,或是象征性的吻自己一下,那样她就会很满足了!
但是那分沉重无比的失落,深深掩藏在银狮面具之后,没有人能够看出来。
于是只剩下一道无声的叹息,跌碎在山洞前的碎石上,被抛弃在这里被血腥味淹没,再无人问津。
等这些人走得干干净净了,冷月和司徒哲从某处的岩石下站了出来,他们两个望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开始接着夕阳的余光,从山石边跃下来,去检验那些地上横七竖八的巨蟒尸体。
每条巨蟒都长约二三丈,而且体质彪悍,牙齿锋利,水桶粗细,身上都有各种旧伤痕,一律都是软剑造成的。
“狐狸,照你看这些巨蟒是不是特意驯养,做平时训练之用的?”冷月扭头去问司徒哲。
听惯了韩啸天成天喊他狐狸哲、狐狸哲的,他便也学会了,但是比韩啸天更加省事,只是单单称呼他狐狸两个字。
好在司徒哲并不在意自己被称呼做什么,无论是什么对他而言只是一个代号罢了,何必那么纠结?
“这还用问,但看它们被集中关在这座山洞中,洞外这片地方又空旷平整杂草不生就猜到了!而且,那个女人训练的这三百个家伙,还真是不要对付!三百个人几乎同时跃出第一步,同时拔剑,同时呐喊,就连举剑刺入的姿势也一般无二。他们这些人一旦动起手来,一定难缠之极!”司徒哲一边感叹,一边心里惊骇。
冷月有点觉得他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抿着嘴没接口。
“你看这些蟒蛇的伤口,相当整齐划一,受伤之处都是一剑毙命,这说明他们出剑狠毒利落,动手便直奔致命之处下手,而且绝不和对手纠缠。恐怕咱们来天宇国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能控制这些人!”
司徒哲并不在意冷月的表现,仍然皱着眉研究着那些留在蟒蛇七寸上的伤口。
“不至于吧?我们会那么逊?我们这些人也算是独步武林各有所长,连这三百个家伙都摆不平?”冷月瞥了他一眼,很是不相信地质问道。他不明白这个狐狸哲平时不是满嚣张的吗,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没底气?
“他们的可怕之处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可怕在他们的群狼战术,一旦和他们交手,他们才不跟你讲什么武林规矩,江湖道义。不管对手多少,上来就是群起攻之。而且他们经过长期特殊训练,早已经和战友心意相通,三百个人一个心思,浑然一体,你怎么对付?”司徒哲喟叹了一声说道。
冷月终于也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禁也锁起眉陷入了沉思。
两人沉默了很久,突然一起跳起来,不约而同的喊道:“那咱们得赶紧去通知猫儿,叫她小心提防这些家伙!”
两人虽然来自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环境,有着不同的身份背景,又同样醉心于一个女子,难免平时有点小吃醋,小摩擦,甚至一言不合拳脚相向。
可是一旦发觉他们在意的女子会有事,那就无话可说,先一致对外,消除了威胁和隐患再说。
两人今天出了行宫,本来是负责到帝都的各处药店,给楚猫儿买化妆用的药材时,在路上瞥见端木夜带着一个小卫队,秘密出城,感到奇怪。便从后面跟了来,没想到竟然发现如此一个大秘密。
两人连忙匆匆跑回城,悄悄溜回行宫去找楚猫儿,想告诉她他们的这一发现。
结果门外的左右护法却守在外面,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两人辩解有急事,可是左右护法愣是不通融,两人无奈只得黑着脸在外面等起来。
等了一会儿,只见柳四和凤七还有秋水阁的一个好手方浩,在蒙昭国和风雅国和天祝国侍卫陪同下,从大厅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更加奇怪,怎么这三个人跟这么多国君的侍卫在一起,便急忙走上前问道:“柳四、方浩、凤画师,猫帅在大厅内做什么?怎么会这么神秘,连我们都不让进去!”
结果柳四和凤七方浩三人同时一怔,怔了片刻,不禁互相对视着得意地哈哈一笑,竟然没有说话,直接坐上一辆马车,被左右护法和几个秋水阁好手送出去了,后面还跟着一些三国的侍卫。
不过这些跟去的侍卫都换上了便装,神神秘秘的也不晓得究竟在搞什么。两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好继续等。
“阿月,阿哲进来吧!”楚猫儿在里面一声轻唤,两人急忙推门而入,但是一进入大厅不禁呆住了。
因为刚刚走了的柳四和凤七、方浩赫然在屋中坐着。
乔风抱着墨姬,楚猫儿抱着韩啸天,风和云则侍立在一边。
攸可爱和攸慕枫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柳四和凤七刚才和他们一起出去的那个叫方浩的秋水阁好手,一边看一边兴冲冲的议论:“哇,真的很像!”
“就是,他们就是站在一起,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也绝对分不出来!”攸慕枫也在一边一脸崇拜的看着楚猫儿赞叹道。
“切,两个小鬼,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如果是灵儿出手,就连他们最亲近的人都不会发觉的!”楚猫儿叹了一口气,显然又想起了秋灵儿和司徒情的事情有些郁闷。
冷月和司徒哲呆呆的指着柳四和凤七还有方浩一头雾水的问道:“他们三个不是刚刚出去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冷月叔叔,阿哲叔叔,你们都被猫帅姐姐的化妆技术给骗了!”攸可爱笑的很开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不解看着楚猫儿问道。
楚猫儿却只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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