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做什么买卖?亏得自己还想着一本万利,比如和那些穿越女一样折腾点什么菜呀小吃食等东东来卖,结果,这主意,胎死腹中!
上天够厚待她,连个场镇都这么原始落后!
“丫头,你叫嚷着要来镇上,想买什么?”杨大年心虚的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的十个钱,那是月娘塞给他的。想着女儿好不容易上一次街,如果有正当理由,当花钱的地方,也不能吝啬了。嘴上这样问,心里还是有点慌,万一女儿想买个什么,十个钱,根本就够不了!
摇摇头,没了半点兴趣。
“爹,我们回吧!”惆怅的再次看了一眼这条街道,那些打瞌睡的小贩们,激不起她半点兴趣!
这孩子,一大早非要上街,走了近二十里路,在街上逛了一个遍,却一个钱的东西都不买。来时,兴冲冲的,这会儿,恹兮兮的。都不知道,她一个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自己也好像没有什么一定要买的东西。算了,回家。
杨子森眼巴巴的指望着,妹妹上街,能买点什么好吃的回来,或者,肉!
吞了吞口水,望着两手空空回家的父子俩,失望的摇头。
“吃、吃、吃,你还是想着,怎么进正规学堂吧!”不用他说,杨子千都能知道那家伙心里想着什么。
“怎么进,我们家又没钱,连李家的私塾都没办法进,还能进什么学堂?”杨子森一方面,也想考个什么秀才举人的,一方面,却也知道自己家的家底,索性,都没去考虑这些事了。
“你?”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杨子千气恼极了。
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指望他当官,这么急巴巴的干什么。过一两年,条件好些了,再上学堂考个秀才举人什么的,有本事买下一些地,只要有免家里的税租这些福利就够了。
不急,不急,杨子千在心里给自己顺着气,没有再看杨子森一眼!
看两个孩子斗嘴,杨大年夫妇相视看一眼,心酸转身,各忙各的。
端午节,也就是一个名词而已。
杨大年在河边扯了两把艾草、苍蒲给挂在大门口。月娘说,大户人家像李家这类的也是要包粽子的。这时节,家里揭不开锅的大有人在,所以,普通人,也就闻闻粽香了事!
月娘心里,有点想包,但,一想到三小子要上学堂、大儿子快娶媳妇,处处都要钱,算了,算了,节约归己,还是省着点吃吧。
杨子千历来不喜欢吃甜食,像这个家,就算有本事包粽子,也是没钱买糖的,更不要说什么腊肉之类的了。与其去折腾,还不如煮一顿干饭吃了事。
“今年的雨水好,到处都是野草,路边土角的草都快封路了。秧子也发得好,特别是沙田,长势这么好,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挺到秋收!”饭桌上,杨大年照旧给家人说叨说叨庄稼。
大户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些小肚鸡肠的人家会在饭桌上东家长西家短的摆谈。而杨大年,却喜欢念叨地里的庄稼,再就是自家的家务事,或直接安排当下的活计。
野草好,放牛放羊养猪,都是好条件!
可惜啊,这个家,十个钱的家底子,这些冢畜家禽,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出现。
一说到钱,杨子千就把筷子当仇人咬!
钱找钱好找;人找钱,找死个人都找不到钱!
凭劳力卖苦力?
自己家仅有的一个壮劳力是老爹,就那几份地都够他整了,还能上哪儿去卖苦力!
大哥,没记错的话,今年是十三岁,还在长个的年纪,别挑抬太重,给压成矮子不长个儿,那她就罪过了!
小三子,除了会捉鱼,其他的靠不住!
能挣几十个钱的,也就只有二哥了。
隔三岔五的张木匠就来喊出门,想必,他的手艺过硬,生意不错,收入也应该多吧!
希望今年年底,张木匠能多给二哥一点,对,到时候,就买点小家禽来喂吧。
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来外水不富。
目前来看,这个家,是莫法有外水来了。只能按步就搬的种地,先把温饱解决了!
秋收后,小麦继续种田里。
明年,芋子出来可以种沙田了。
所有的家当算下来,到明年秋收后,几乎可以不饿肚子了。
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至少,在进步!
进步的,也不仅仅只有自己一家人。
就目前杨大年和月娘在李家寨子佃农人家的人缘来看,估计,下半年,田里种两季的不在少数!
听人在说,东家私下都在说,杨大年田里种两季,土整得不肥了,等契约期满,如果这些田不再续约,他的地都不好佃出去了。言外之意,还想涨租子。
白纸黑字写的东西,还盖了红印子的,李家还有脸涨租子,听得许多佃农女人吐口水骂娘!
她们一方面气愤东家的不义;另一方面,也在为秋后自己种小麦能否成功捏了一把汗!
这一点,杨子千倒不在意。
随便他想怎么样,还有四年契约才满期,涨租子,让他做四年梦再说!
她比较担心,当真大家都种两季,那么,肥料,后山的天然肥料肯定会紧缺!
至于水源,因着都是同一时节收割后再整秧田,也没人会提前下肥,这样算下来,砍竹子引水这一环节就可以省略了。
对了,听爹说野草长得好!
这,也是一宝啊!
------题外话------
最近两三章过渡,竹枝脑袋抓破了,都没写出感觉!不过,文中,也在为以后埋下伏笔,所以,亲们,还是可以看看的!
☆、第三十二章
农闲的杨老二家,不再修房,却干起了好人好事——全家总动员,连月娘都背着五小丫,上阵!
干什么?
杨大年和大儿子,一人一锄头,铲草皮!连带着一些草根都给铲出来了。
双胞胎在田边土角转悠,初了找能吃的野菜外,连一些杂草都给割回了家!
月娘就背着五小丫,隔一段时间,把草皮翻晒一下;再就是,把小的两孩子背回来的草往房角的粪坑里倒!
“月娘,你们家这是有什么新主意?”冯大嫂看这一家人这几天齐齐出动,轻声笑问道!
“他爹在说,下半年种小麦,估计肥料紧张,这不,能沤肥就先沤一些!”在冯大嫂面前,月娘从来没想过要隐瞒什么。
“这草嫩,现在就开始沤,到点小春时到也可以用了!只是,那草皮铲得这么干净、、、、?”冯大嫂想,总不至于当真是大路不平人人铲吧,草封了路,这杨大年还真心好!
“呵呵,太阳好,把草皮铲了,晒干烧了,当草木灰用!”月娘笑道,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四丫头说起。这孩子,比他爹都还像个庄稼人了。
饭桌上,那丫头说可以烧草积灰后,杨大年夜里就在月娘耳朵边念叨了几句,说这丫头,要是生个男儿身,这杨家,指不定会发达了!
就算是一个女儿,夫妻两早就当宝,这会儿,更是当眼珠了。
“呵呵,月娘,看看你家,大人孩子都齐心,你呀,好日子在后头呢!”冯大嫂听完,赞不绝口。
是啊, 人家一家都齐心过好日子,自己一家,却天天唱大戏。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
自己家,那掌家的老太婆,理不正,言不通,却一手遮天。
折腾吧,折腾,看最后要把一个家折腾成什么样才罢手!
一连几天,李家寨子大小道路上的草,被铲窃一空!
晒干了,杨大年集中在几个空旷的地方点燃烧了起来。
一时之间,七八个火源浓烟滚滚,在青山绿水之间冉冉上升,场面很是壮观,大有峰火戏诸侯之势!
不过,也有点环境污染的嫌疑,当然,这只是杨子千小朋友心里在内疚。
至于李家寨子的人,在看到烟火,看到野草烧成灰,再被杨大年挑来粪,一堆堆的垒在空地上时,大家都摇头感叹:这杨老二,脑袋空得很,这种积灰的方式都想出来了!
人家想出来,你想跟风都跟不上。四面八方光秃秃、一片泥色的道路,就是他们一家人的杰作,你还能怎么去积灰,除非再去铲一层泥起来!
想想后山,大树下的那些肥泥,到时,只有先下手为强!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也不能现在就动。
一家家的,在吃够了鱼腥草,抢摘了白槐花,再有翻遍了嫩蕨草,喝了腥臭的鱼汤后,终于盼来了谷子弯腰,泛黄。
盼望着,盼望着,立秋就快到了!
今年,打谷子,还可以借用杨大年家的拌桶用一用,想必,轻松快捷,只希望,能有一个好收成!
杨大年比谁都盼望着有好收成,特别是沙田。
算着,离去年的暴雨,还有几天时间,他每天,睡前看天,早起看天,就指望着,今年,千万千万挺到秋收!
“哥,你看,今年的雨水比去年是不是要多些?”杨子千低声问着大哥,他在石墙上写写画画的,记录不少!
“嗯,这上半年,比去年多很多。不过,最近却明显减少了。照这样下去,或许,沙田今年有望收获!”杨子木如同一个半仙,在墙上指指点点,掐指算道。
接下来的几天,每一次打雷,杨大年都特别紧张。
“雷公先唱歌,有雨都不多!”杨子千看老爹这高度紧张,甚是心疼,于是,出言安慰道。
“这孩子,像一个老庄稼,还说这话劝我了!”这些,都是千百年来,一代代传下来的农家经验。自己也是急糊涂了,既然先打雷,还怕什么。
果真如此,直到立秋,直到最先把拌桶搬到沙田,杨大年都还有一种如梦的感觉。
“这沙田,终于不长沙,终于正经的长了一回谷子了!”第一把开工,杨大年就激动的感叹了一句。
八挑毛谷子挑回坝子里,就算是晒干了,除了空的,半空的,也能出六挑干谷子。按照往年的经验,交租子余两箩,现在,就可能是余十四箩了。自己家,终于不再担心粮不够吃了!
温饱问题能提前解决,杨子千意外惊喜!
是不是,有些东西了,也能提前实行,比如说,买家禽,送三哥上学堂!
让杨子千意外的,还有打谷子帮忙的人,如当初来家里栽秧子一样多。
杨家的几份地,十来个壮劳力,三天时间,就解决完了。照例,杨家管饭,一个个的,吃得肚儿圆,同时感叹,自家婆娘真没有杨二嫂能干。单是一个鱼,她做出来的就是肉,自己家的,是腥臭,下咽都难!
当然,吃了杨家的饭,用了杨家的拌桶,秋收的速度,比往年,又快又省力,这感觉,太好了。
“什么?你去借都借不到?”王花儿看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的,拌桶今天罗家,明天王家,一天一家的轮流着扛去了,她家却没有这福利!
“人家有规矩,早就定好了,你中间去插一杠子,是让停一家呢,还是家家都停下来等你用完了再用呢?”杨大富被王花儿逼着去借拌桶时,就只是走过场的往小木屋方向走了几步,见王花儿转身进了屋后,他就往后山磨蹭了一会儿,算计着时间上差不多了,就回了自己的家。
兄弟这一年,人缘好,运气也好,看来,他家是要过起来了,这倒不错。
借什么拌桶,人家有规矩,自己家没去帮忙就算了,还去拖后腿,让兄弟为难,算怎么回事。所以,他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借!
“规矩?什么是规矩?你问问他,他姓什名谁?他和谁更亲?是那个破落户王家,还是那穷光蛋罗家?”王花儿的怒火,可以一冒三丈高了。这骂人,连带着邻居都一起骂了。
“行了,你这是打算把这李家寨子的人都得罪完吧!”四下瞧了瞧,好在,大家都在自家田里干得热火朝天,没人听到她的话,要不然、、、、杨大富摇头叹息!
“你那个兄弟,就是个白眼儿郎,喂不家的黄眼狗!”王花儿越骂,新鲜词越多,数落着历史“当初,是谁搭手把他拉到李家寨子来的?又是谁找表叔给牵头立约?生孩子时怎么就记得来找我了?咋不去找张三李四王麻子?房子垮了,有本事就不要进我的屋啊?、、、、”一桩桩,一件件,王花儿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杨大富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娘,你骂谁呢?”杨子强听不下去了,问道。
“谁,还不是你那六亲不认的二叔!”王花儿转身,恨声对儿子说。
“你都说他是我二叔了,这些事,你们不帮他,谁帮他?”杨子强不明白,当初,是娘不让自己去搬石头的,现在,怎么就无缘无故的骂起二叔,数落起二叔的不是了?
“你这个傻蛋,和你爹一个样,都是木脑壳!”王花儿听了儿子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我们帮他就该帮,那借他拌桶用一用,怎么就不行了。他们家,你以后,少去沾惹点,既然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最好,万事不求人,遇着事可千万不要再来找我!”
“找你也没用,人家一家人还是照样吃羹羹睡地铺!”杨子强小声嘀咕,埋头割谷把子。
“行了,行了,这打谷子,是我们两爷子在做,又不让你们俩娘母下田,多一天晚一天的,有什么要紧,赶紧的,回去晒坝子去吧!”杨大富难得硬气一回,安排王花儿的活儿道。
“要不是怕谷子立在田里生秧秧,我才懒得管你干十天半月,哪怕你干个二、三十天,都不关我的事!”骂完,转身回家。
果然,自己在她心目中,远不如一挑谷子重要!
杨大富苦笑,娶妻娶贤,看看,自己娶了个什么样的回来!
嘴硬,心更硬。对自己都这副样子,还能指望着对别人好?
当初,房子垮了,她做得太过了!
这会儿,兄弟没有借拌桶,一是自己没去开口,二,也确实是弟弟家有言再先,难不成,让人家去做一个言而不信的人?
弟兄希望弟兄穷,妯娌希望妯娌耸!
但是,看弟弟一家人慢慢的,要过起来了。他心里,却是很高兴的!
至于王花儿,人才脾气、为人处事,样样倒真的不如老二家的月娘!看搬来李家寨子这么久,除了东家那几兄弟家的女人;再就是她表叔娘蒋大嘴;走得最近的,还就是冯家的老太婆了。难不成,她还想学冯家老太婆,处处、事事都要当家作主?
算了算了,都在瞎想些什么,还是抓紧时间收割吧!
收了谷子,也学学老二,垒起坎种小麦。这一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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