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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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猴神-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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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里取出了信:“这就是光义留给我的那封信,请看。”

我接过了信,小心翼翼将信纸自信封之中抽了出来。信是用英文写的。

以下,就是板垣光义写给耶里的信。

第十五部:板垣光义极其怪异的死亡耶里王子先生:

我是板垣光义,谢谢你的帮助,给了我那么大的方便,使我能在你的宫殿之中,进行了彻底的寻找。我的想像没有错。当年,曾见过灵异猴神的那位王子,的确在回来之后,留下了他的记录,而我也找到了他的记录,经过了详细的研究之后,确定了灵异猴神的存在,也肯定了灵异猴神的确有著极其怪异的力量,可以给住何见到他的人以三个愿望。

本来,我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应该立即通知你,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分一个或是两个愿望给你,可是当我确知可以见到灵异猴神之后,人总是贪心的,我对我自己的许诺,起了悔意,而且我看你一直不信人可以有实现三个愿望的可能,所以我在经过考虑之后,单独去会见灵异猴神。

结果,我见到了灵异猴神。

在见到了灵异猴神之后,我的确可以得到三个愿望,但是结果却意想不到,不但你绝对无法想像,连我自己也无法想像,而且,就算我详详细细说给你听,你也一定不会相信。

我曾经因为未遵守自己的诺言,而骗过你一次,不想再骗你第二次,所以我也不想对我的遭遇,再作任何解释,只是可以告诉你一点:如果你对灵异猴神真的有兴趣,你可以到日本来找我,我在日本的地址是……,我们见面之后,我会告诉你如何和灵异猴神会面的途径。我不会等你太久,如果你决定来,请快点来,因为在看到了自己之后,对我的一切生活、思想,发生了极其重大的影响,我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

最后,我对自己的失信,致以极其诚恳的道歉。                                                                                  板垣光义 敬上

我迅速地看完了这封信。

这封信带给我的震惊,无可比拟。因为,几百年前的那个王子,见到了所谓“灵异猴神”,毕竟只是古老的传说,可信程度极低。

可是,板垣光义的信,却清清楚楚说明,他曾见到了灵异猴神。

板垣光义还肯定地说,灵异猴神有能力使人实现三个愿望。

当然,更令我惊诧的是,板垣光义的信中,也有“看到了自己”这句话,这句话,普通人不能理解,除非这个人真的“看到过自己”!

我看到过自己,在那间怪异的房间内。

健一看到过他自己,也在那间怪异的房间内。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大良云子来。

云子一直坚称“那不是我,是另一个女人”,那是不是说,她也曾看到过她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时,我不禁感到了一阵极度的寒意。

我不知道建一看到他自己的情形怎样。至于我自己,那只是一瞥间的印象,虽然极其深刻,足以令人永志不忘,但也不构成甚么特异的事件。

然而,云子的情形却不同。她如果看到了她自己,那另一个“她”,会活动,会做她不敢做的事,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有两个大良云子,而两个大良云子是从一个大良云子分裂出来的!

早在铁轮的住所之中,看了第二卷录影带的时候,我就曾和健一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健一提出的是“精神分裂”:一个人的精神分裂为A、B两方面。当时我有一个十分怪异的概念是,云子的情形,是连身体也分裂为A、B两个的。

如今,我已经更可以肯定,我的这种设想接近事实。

然而,如果这是事实,那太骇人了!试想,每一个人,事实上都有著性格上的A、B面,一面显露,一面隐藏,但始终是一个人。如果因为人性上的A、B面,而使人的身体也一分为二,这实在是难以想像的一种可怖情形!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并不是在思想、精神上的分裂,而是身体上的分裂。那情形就像是复制一样,一个人外形一模一样的复制品,但是在感情、思想、性格上却全然不同,本来隐藏的一面性格,进入了复制体之内!

我一面想,一面背脊之上,不由自主冒出了一股冷汗来。冷汗甚至还向下流著,像是一条有许多冰凉的脚的虫,在我背上蠕蠕爬行。

这是一种甚么现象?甚么力量使这种根本不可能的现象出现?

这完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张大口,想要大声疾呼,可是事实上,除了急速地喘气之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用力挥著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我的思绪紊乱,样子也一定怪得可以,以至耶里望著我,现出十分惊诧的神情。过了好一会,我才渐渐镇定了下来,能发出声音来了。

虽然我发出的声音,听来是如此乾涩,不像是我的声音,但是我总算能发出声音来了。我道:“你一定一收到光义的信,就立即到日本去见他了?”

耶里听得我这样讲,陡地呆了一呆。我这个问题,全然是情理之中。如果是我,见到了这封信,就一定要去找光义!

可是我一看耶里的反应,就知道我料错了。果然,耶里苦笑了一下:“为甚么你曾那样想?”

我道:“光义见到了灵异猴神,这个猴神对人可以赐给三个愿望,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难道你一点不受诱惑?”

耶里伸手在脸上抚摸了一下,像是这样就可以抹去他脸上显露出来的那种疲倦和苦涩一样。

“我没有去日本,也根本没有将这封信放在心上,因为我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有这样的事!”耶里解释著,又一再重复:“我根本不相信!”

我摊了摊手,对一个根本不相信有这种事的人,光义的信,当然没有意义,耶里对光义的信这样反应,也很自然。

可是,我却知道耶里终于到了日本,他在日本还住了相当长时间,因为他的日语巳学得不错。而他在日本,又干了那么多古里古怪的事情,甚么使他改变了主意?

我心中在这样想著,还没有发问,耶里已自嘲地笑了起来:“你一定在奇怪何以我后来又去了日本,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作了一个请他继续说下去的手势。耶里叹了一声:“人生很难逆料,在我收到信的时候,一来,我根本不相信有甚么猴神可以叫人实现三个愿望。二来,我也根本没有甚么特别的愿望,我的生活过得极好,别无所求。所以我根本将这件事完全忘记了,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一直到将近两年之后──”

耶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望著我,现出了一种极其深切的悲哀来。

我可以料得到,耶里在那时,一定是生活上遇到了甚么不如意的事。人到了不如意的时候,就会容易想到要神力的帮助。如意之际,以为自己的力量,可以顶得住天,耶里只怕也不能例外。

“我爱上了一个女子。”耶里说得开门见山:“我不必形容她是多么美丽和多么值得人去爱,那……不必要。总之,我一定要得到她,我要娶她为妻。可是,她根本不爱我,不论我如何追求她,用尽了一切我可能使用的方法,她都无动于衷,我简直要发疯了。那时,对我来说,生命的唯一的意义,就是得到她。”

耶里略停了一停。我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头。他的叙述虽然简单,而且讲的又是多年前的事情。但是从他那种悲苦的神情、焦促的语气来判断,我还是可以深刻地体会到,当时他爱那个女子,爱得多么深。

“我在经过了将近半年的追求而一无所获之后,”耶里的声音由伤感变得平淡:“我忽然想到,如果有甚么神,可以赐给我愿望的话,那么,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要她爱我,像我爱她一样!”

我“哦”了一声:“你需要一个愿望!”

耶里的面肉抽动了一下:“当时,我的精神状态极度痛苦,当我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事实上,我还没有想起光义给我的那封信,和他在信中所说的一切。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痛苦得全身都在扭曲,我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跪了下来,十指缠扭在一起,我用最真诚的声音,向我所不知道的神发出我心中的呼叫声,我嘶叫道:“给我一个愿望,给我一个愿望,我要她爱我,像我爱她一样!”

是不是真有过神明听到了耶里心底的呼叫,没有人知道。

而耶里在近乎绝望的情绪下,身子发著抖,声音发著颤,不住地在祈求他可以有一个立即能实现的愿望之际,陡然之间,想起了板垣光义,想起了灵异猴神有关可以赐人三个愿望的传说。

耶里仍然跪著,但是身子巳不再发抖,也不再号叫,他开始想,想光义的那封信。

他本来完全不相信有这样的事,但这时,他为了要得到那女子的爱,任何再不可信的方法,他都愿意试上一试。何况光义说得那么明白,灵异猴神可以给人三个愿望。

耶里跳了起来,找到了光义的那封信,立刻办旅行手续。像他那样地位的人,办手续十分容易,而光义又留下了十分详细的地址。

当他离开印度的时候,他曾向他所爱的女子道别,声言再回来,就能娶她为妻,但是那女子。却只是回报他一阵笑声。

耶里充满了信心,以为一到日本,根据那地址,找到了板垣光义,根据光义的指示,回到印度,见灵异猴神,他就可以得到三个愿望了!

然而,耶里到了日本,却并没有见到板垣光义。

一个驻守乡村的日本警员,靠著自修,会讲一些简单的英语,耶里跟著这个警员,在一条两旁全是枯草的小道上走著。

那时,正是深秋,枯草呈现一种神秘的紫红色。生长在热带的耶里,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草会有这样的颜色,而深秋的凉风,吹来也令得他有点寒意。那条小径,蜿蜒向前,像是没有尽头。

耶里至少问了十次以上:“还有多远?”

那警员在耶里每一次发问之后,总是停下来,以十分恭敬的态度回答道:“不远,就快到了!”

耶里有点不耐烦,他拉了拉衣领,问道:“我是来见板垣光义先生的,请问,我是不是可以见到他?”

耶里自从根据光义留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市镇之后,就一直在向他遇到的人说著同一句话,这句话是他学会的第一句日本话。

几乎每一个人,听到了耶里的这句话之后,都以一种十分讶异的神态望著他,这种神态,令得耶里莫名奇妙,也莫测高深,不知道他要见板垣光义先生,有甚么不对头的地方。

一直等到他遇上了当地一位小学教员,那小学教员才告诉他:“啊,你要见板垣光义先生?板垣先生就住在学校附近,可是他……他……”

那小学教员的英语还过得去,可是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同样现出了那种古怪的神情来,耶里这时,反倒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道:“请你将板垣先生的住址告诉我,我会找得到。”

那小学教员却道:“我看你还是先和当地的派出所联络一下才好!”

耶里十分奇讶:“为甚么?”

小学教员有点犹豫:“还是先联络一下才好,真的,你是外地来的,不明白当地发生过的事!”

耶里还想再问,小学教员已热心地告诉耶里,派出所就在小市镇唯一的街道的中心,很容易找,然后,连连鞠躬,满面含笑,倒退告辞。'。电子书:。电子书'

耶里呆了半晌,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所以只好先向派出所去。耶里走在街上,身后跟了不少好奇的儿童和少年,向耶里指指点点。耶里可能是在这个小市镇中第一次出现的印度人。

耶里走进派出所,派出所中只有两个警员,一个完全不懂英语,年纪较轻的那个会一些英语,耶里又重复著那句话:“我从印度来,特地来看板垣光义先生,可是一位教员却提议我先到这里来,不知是为了甚么!”

耶里在这样说的时侯,尽量想表示轻松,可是那年轻的警员一听,神情却变得十分严肃,立时和年长的那个,迅速交谈了几句,年长的那个警员,也变得严肃起来。

耶里虽然听不懂他们交谈些甚么,可是他也可以肯定,一定曾经有甚么极不寻常的事,发生在板垣光义的身上!

他在焦急地等著答案,两个警员又商量了好一会,才由年轻的那个道:“板垣光义已经死了,是在半年前死去的!”

耶里陡地一呆,尽量回想著光义和他见面时的情形。光义的神态确然古怪,但是他的健康情形,决不像分别了一年多之后就会死去的人!但是警员又没有理由胡说,耶里在那一刊那间,只感到极度的失望。他是充满了希望来见光义的,可是光义却死了。

耶里那时的脸色一定极其难看,也极其悲伤,所以那年轻的警员提议道:“你一定是板垣先生的老朋友了?要不要到他的坟地上去看看?”

耶里这时,心情极度混乱,他其实并没有听清楚那警员在提议甚么,只是道:“好!好!”

那警员又道:“板垣先生死了之后,由于他唯一的亲人在东京,而且事情又有点……有点……怪,所以我们是立即把他葬了的,我是少数参加他葬礼工作的人之一。”

耶里这次,倒听清楚了那警员的话:“怪?他死得有点怪?”

警员的面肉不由自主抽挡了一下:“是的,死得很……怪……很怪。”

耶里望著那警员,一时之间,弄不明白甚么样的情形才叫作“死得很怪很怪”。他还想继续再问,那年长的一个警员,却大声叱责了年轻的警员几下,年轻警员现出相当委屈的神情来,没有再说甚么,只是道:“我带你到板垣先生的坟地去!”

耶里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跟著那年轻的警员离开了派出所,不一会,就离开了市镇,走在那条两旁全是枯成了赭红色秋草的小径上,而且走了将近四十分钟,还未曾到达墓地。

耶里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光义“死得很怪”是甚么意思。

不单是耶里当时不明白,当耶里向我详细地叙述著经过,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不明白光义“死得很怪”是甚么意思。

我和耶里曾经有过协议,我可以在半途打断他的话来提问题。

由于我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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