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查不是唯一崩溃的人。弗拉德精神过度紧张以至于不能从铺位上叫醒。医生花了三天的时间让他重新醒过来,和佩查不一样,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归队。他就是不能集中精力。
比恩继续等待“疯子”汤姆也走上同样的道路,但是放下他的外号不说,但虽然他越来越疲倦,但是他看上去完全是健全的。相反的是,“苍蝇”莫洛在他的中队失去控制的时候开始大笑。安德立刻解除了他的任务,而且立刻让比恩负责“苍蝇”指挥的舰队。“苍蝇”第二天就归队了,没有解释,但是每个人都明白,现在他不会再被给予决定性的任务了。
而且比恩知道安德的警惕心越来越低了。现在他指令之间的停顿越来越长了,而且有时候他的命令不能很清楚地陈述出来。比恩就立刻将它们转换成比较清楚的方式,但安德从来不知道这里已经开始混乱了。但是其他人最后还是明白了,比恩才是控制整个战斗的人,而不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也许是他们看到比恩在战斗中是如何提出一个问题,并解释一下来提醒安德一些他需要知道的事情,但是比恩的话听上去从来不象在责备什么人。在这些战斗后会有一两个其他的孩子同比恩说话。没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把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或背上,再说几个字。“玩得很好。”“干得好。”“继续吧。
”“谢谢,比恩。”
他从没有意识到他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多少尊重,直到最后他获得了它们。
“比恩,关于下面的游戏,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事情。”
“什么?”
格拉夫上校有点犹豫,“今天早晨我们不能把安德叫醒。他曾经做过噩梦。除非我们让他吃否则他不吃东西。在他的睡着的时候,他咬伤了他的手——出了很多血。而且今天我们叫不醒他。我们能够拖延……那个测验……那样他就能够回到指挥岗位上,象平常一样,但是……又很不平常。”
“我准备好了。我总是准备好的。”
“是的,但是……看,要给这个测验加个定语,那是……没有……”
“它是毫无希望的。”
“你能够做的一切都很有用。任何建议都是。”
“那个设备医生,安德已经很久没有让我们使用过了。”
“敌人已经很明白它的工作原理了,所以他们永远不会让他们的舰艇聚集到能够引发连锁反应的距离。如果有大的质量聚集在一起,就可以守住阵地了。基本上,现在它只是配重。毫无用处。”
“如果你早告诉‘我’它们是怎么工作的话,那就会好多了。”
“有人不希望我告诉你任何事情,比恩。你能够使用每一小块的信息猜测出十倍于我们希望你知道的事实。所以他们很狡猾地在开始的时候不告诉你这些小块。”
“格拉夫上校,你知道我知道那些战斗都是真实的。马泽·雷汉没有在创造他们。
当我们损失了船只,实际上都有人死亡。”
格拉夫看着别处。
“而且那些都是真人那一点,马泽·雷汉都是知道的。不是么?”
格拉夫微微点头。
“你是不是不想安德能够感觉到马泽·雷汉的感觉呢?我不知道那个家伙,也许他象块石头,但是‘我’认为当他在批评安德的时候,他正在让他的……什么呢?他的苦闷……安德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安德在受到批评‘之后’比之前要疲惫许多。他也许不知道实际上正发生着什么,但是他知道在此之上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他知道马泽·雷汉确实对安德犯的每个错误而感到真正的烦乱。”
“你已经发现了溜到安德的房间的路线了吗?”
“我知道如何去听安德说的话。关于马泽的事情,我没有错,是么?”
格拉夫摇头。
“格拉夫上校,你大概没有意识到,好象没有人记得了——在战斗学校的最后的游戏,安德把他的战队全部交给了我。那不是一个战略。他是在放弃。他已经透支了。他正在罢工。你们没有发现那一点是因为你们让他毕业了。波让的事情让他彻底完了。我想马泽·雷汉的苦恼现在正对他做同样的事情。我想即使安德不是‘有意识’地知道他杀了人,他的内心深处也是知道的,那在他的心中煎熬。”
格拉夫尖锐地看着他。
“我知道波让死了。我看到他了。记得么?我以前见过死亡。如果你的鼻子被挤入大脑,并且失去了两加仑的血液,你是不能起来走开的。你们根本没有告诉安德波让已经死了,但是如果你们认为他不知道的话,你们就是傻瓜。但是他知道,感谢马泽,每艘我们损失的舰艇都意味着优秀人员死亡了。他不能承受,格拉夫上校。”
“你比你被确知的更有洞察力,比恩。”格拉夫说。
“我知道,我是冷酷的非人的智力体,不是么?”比恩怨恨地大笑,“基因被改变了,因此我就和虫族一样是个外星人。”
格拉夫的脸通红,“没有人这样说过。”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当我的面这样说过。你知我知。你看上去不理解的是,有时候你必须去告诉人们真相,然后要求他们去做你希望他们做的事情,而不是尝试欺骗他们去做那些事情。”
“你是说,我们应该告诉安德这个游戏是真实的吗?”
“不!你发疯了吗?如果在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如此混乱了,那么你认为如果他‘知道’了他被告知的,会发生什么?他会被吓痴呆的。”
“但是你没有痴呆。不是么?你应该指挥下一场战斗。”
“你还没有明白,格拉夫上校。我没有痴呆是因为那不是我的战斗。我是在帮忙。
我是在观察。但我是自由的。因为那是安德的游戏。”
比恩的模仿细胞活跃起来了。
“是时候了,”格拉夫说,“祝你好运。”
“格拉夫上校,安德可能会再次攻击。他会出来干的。或许他会放弃,或许他会告诉自己说,那只是一个游戏。而且我已经厌烦了,我不在乎他们对我怎么做,我做了。
跟着他做。当它看上去完全的不公平也全无意义的时候。”
“如果我答应他那是最后的一次,那会怎么样?”
他问的时候,比恩带上了他的耳机,“真的么?”
格拉夫点头。
“啊,很好,我不认为那会有多大的区别。另外,他现在是马泽·雷汉的学生,不是么?”
“我猜是。马泽说过要告诉他那是最后的考试。”
“马泽现在是安德的老师,”比恩沉思,“而你留在我这里。你不想要的孩子这里。”
格拉夫的脸再次通红,“没错,”他说,“既然你看上去什么都知道。我确实曾经不想要你。”
即使比恩已经知道了,那个词仍然很伤人。
“但是比恩,”格拉夫说,“事实是,我是错的。”他把一只手放到了比恩的肩膀上,然后离开了房间。
比恩呆在那里。他是最后一个那样做的中队长。
“你们在么?”安德通过耳机询问。
“我们都在,”比恩说,“今天早晨的练习有一点迟了,不是么?”
“对不起,”安德说,“我睡过了。”
除了比恩,他们都笑了。
安德带他们做了一些机动练习,作为战斗之前的热身。然后时间到了。屏幕被清空了。
比恩等待着,忧虑在撕咬他的内脏。
敌人在屏幕中出现了。
他们的舰队在一个行星的周围展开,行星就朦胧地出现在屏幕的中央。以前有过接近行星的战斗,但是那些时候,那个行星总是在屏幕的边缘附近——敌人的舰队总是试图引诱他们远离行星。
这次没有任何引诱。但是可以想象敌人的舰队难以置信的超多数量。他们总是彼此距离一个非常确定的距离,数千一群的船只沿着随意的,不可预知的,交错的路径移动,在行星的周围形成一团死亡之云。
这里就是母星了,比恩想。他几乎大声说出来,但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这是在“模拟”虫族在他们的母星周围抵抗的情况。
他们已经让一代人为我们的到来做了准备。以前的所有的战争什么也不是。这些虫族可以毫不在意地失去任何个体。所有的重点就是母后。就象马泽·雷汉在第二次入侵中杀掉的那个一样。而且他们并不想冒险让任何一个母后卷入战争。直到,现在。
那就是他们为什么在聚集。因为有个母后在这里。
哪里呢?
在行星的表面上,比恩想。他们的意图就是要让我们不能到达行星的表面。
那正好就是我们需要去的地方。设备医生需要质量。行星有质量。相当简单。
只是没有办法让人类舰艇的微弱的力量通过大群的敌舰,到达离行星近到可以使用设备医生的距离。如果历史上曾经教过相关的东西的话,那只有:有的时候敌对的某一方拥有无法抵御的力量的话,那么唯一明智的决定就是撤退保存力量以备下次战斗。
在这场战争中,无论如何,没有其他的日子了。根本没有撤退的希望。这个决定会让这场战争失败的,所以这场战争,在两代人之前那些舰艇被送出的时候,从开头武力就不够充分。那些送走这只舰队的指挥官也许根本不知道,然后,这里是虫族的母星。
没有个人的失败。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力量在敌人的防御上打出一个小坑。安德到底有多么聪明根本没有关系。当你只有一个拿着铲子的人的时候,你不能建造围海大堤。
没有撤退,没有胜利的可能,没有迟疑或者演练的余地,没有理由因为敌人而做什么,他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做他们做的事情。
在人类的舰队中只有二十艘星际战舰,每艘都有四架战斗舰。它们都是最老式的设计,比他们在早些时候的战斗中使用的那些战斗舰的行动迟缓。那是有理由的——虫族的母星或许是距离最远的了,于是那些现在到达的舰队肯定比其他的舰队出发得更早。
在最好的舰艇开始生产之前。
八十只战斗舰。对抗五千,也许有一万的敌人舰艇。根本不可能测定数量。比恩看到了显示器是如何不停失去个别敌人舰艇的轨迹的,总数是如何上下不停变动的。它们太多了,系统开始过载。它们不停眨来眨去就象萤火虫一样。
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很多秒,也许一分钟。一般这个时候安德回让他们全部展开,准备行动。但是直到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沉默。
比恩突然有一个想法。他知道那意味什么。他所必须做的就是按一个按键,那么战争的控制权就是他的了。他们已经把它献给他了,因为他们认为安德会痴呆掉。
他还没有呆滞,比恩想。他没有恐慌。他只是了解情况,和我一样完全了解。“只是”没有策略。只因为他不知道的就是这个战争的命运,一个无法挽救的灾难。他看到是只是一个由他的教师,马泽·雷汉设置的测验,一个不公平到荒谬地步的测验,唯一合理的行动方式就是拒绝去接受它。
他们都如此聪明,一直对他隐瞒了事实的真相。但是现在他们要引火烧身了。如果安德明白了那不是一个游戏,而是真正的持续到现在的战争的话,那么他也许会做一些拼死的努力,或者他的天才也许能够给这个难题得出一个答案,就象比恩看到的,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安德不知道事实,于是对他来说那就象那天在战斗室的情况,面对两支敌军,当安德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比恩的时候,那个目的,就是拒绝去玩。
有一阵子比恩有一种喊出事实的冲动。那不是游戏,那是真的,这就是最后的战斗,我们这场战争最终还是失败了!但那除了使所有人惊慌还有什么用处呢?
现在即使是凝视那个按下就可以自己接管整个控制权的按钮都是荒谬的。安德还没有崩溃或者失败。这场战斗是不可取胜的;甚至不该开始。那些舰艇上的人的生命不应该浪费在这样一个毫无希望的轻装突袭上。我不是佛里德里克时代的伯恩塞德将军。我不会将我的人送到无意识、无希望、无意义的死亡中去。
如果我有计划的话,我最好去控制它。我没有计划。于是无论是好还是坏,它是安德的游戏,不是我的。
还有个原因让他不希望就这样结束。
比恩想起了站在一个欺凌弱小者仰面朝天的身体前面,那个人太危险了,无法被驯服,他在告诉颇克,现在就杀掉他,杀掉他。
我是对的。现在,又来了,欺凌弱小者必须被杀掉。即使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我们也“不能”让这场战争失败。我不知道该如何取胜,但我不是上帝,我不能看到所有的事情。但也许安德也没有“看到”解决办法,但是如果有人能够找到,如果有人能够实现的话,那个人只有安德。
也许它不是全无希望的。也许还有办法到达行星的表面,把那些虫族赶出宇宙去。
现在就是要创造奇迹的时候了。为了安德,其他人将要做最好。如果我接管了,他们会非常的烦躁,烦躁到,即使我提出了一个能够有某种机会的计划,计划也不能实现,因为他们不会真正专心去做。
安德必须去试。如果他不去做的话,我们就全完了。因为即使他们原来不打算派遣另一支舰队来对抗我们,在此之后他们也“必须”派出一支了。因为我们直到现在为止,在每场战斗中都完全消灭了他们的舰队。如果我们这次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的话,没有破坏掉他们的反击的战斗能力的话,那么他们会回来。这次他们会研究出该如何自己研制设备医生。
我们只有一个世界。我们只有一个希望。
做吧,安德。
比恩的心里闪过了安德在他们作为飞龙战队头一天的训练中曾经说过的话:记住,敌人的大门在下方。在飞龙战队的最后一战中,当全无希望的时候,那就是安德采用的战略,派遣比恩的小队把他们的头盔按在大门的四周取得了胜利。糟糕的是现在没有有效的欺骗行为。
展开设备医生对抗行星表面以毁灭所有的东西,也许可以做这个诡计。你就是不能从这里到达那里。
现在该放弃了。游戏的时间该过去了,告诉他们不要让孩子们来做这些成人的工作。那是毫无希望的。我们做了能做的。
“记得么?”比恩讽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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