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按照您的命令,那几名‘Redcap’的成员在凌晨已经都到了。不过……”
“不过他们现在无所事事,正在四处转悠,对吧。”看着一脸无奈的古斯塔夫,克尔斯滕左手撑着下巴笑道。“没关系……,待会儿再让那几个精力过剩的家伙集合吧……你这边的工作先进行起来。对了,让我的女佣给我泡一杯Amber庄园出产的咖啡过来。”
穿着精致的印度丝绸睡衣,克尔斯滕慢慢的走向大理石装饰的浴室,用从纯金水龙头流出来的纯天然泉水洗一个舒爽的晨浴对于即将要展开一天的忙碌的女人来说是个不错的开始,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真吃力的揉揉眼睛,从舷窗外照射进的阳光让长时间昏睡的他一下子无法适应。房间虽然经过了打扫,但是依然有一股淡淡的类似铁锈的味道——鲜血的味道在四周弥漫着,地面上一级给有了随处乱丢的纱布和用完了的输液袋。但是无论怎么打扫,那斑斑血迹还是无法清洗掉。
“你醒了吗?孩子。”年轻的护士小姐脸上挂着微笑说道:“你都昏迷了整整26小时了,特达嘎上校在你身旁守了整整一宿,刚刚大夫给他几片安眠药让他下去休息了。”
“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位上校先生为我们两兄弟作了这么多事情……,我到现在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向他说过……”真看着狭小的舷窗外那片蓝白相间的天空有些怅然地说道。
“没关系,特达嘎上校他是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我向他并不是为了获得别人的感谢而去救助别人的。”护士小姐将已经送进来的餐盘端到了真的面前说道“要向上校先生致谢的话,先把早餐吃完再说吧,你输了那么多的血给你弟弟,现在应该非常虚弱。”
“对了,我弟弟呢?!他怎么样了?!”一提起羽,真急切地向护士小姐询问道。
“他现在状态良好,虽然还没有醒,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就在隔壁,如果想去看他的话,就先把早餐吃完。”护士小姐感觉自己有些像哄骗小孩子进餐的母亲了。
由于时间紧迫,蓝岭号并没有搭载太多的食物,所幸乘客们或多或少的自带了一些干粮,船上倒不至于出现食物紧缺的现象。
面对平时并不怎么喜欢的燕麦糊糊,真老老实实的全部吃完了,一方面是因为急于想去探视弟弟,另一方面长时间的昏迷确实令他非常的饥饿。大失血后的他现在还只能吃些流质食物,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口燕麦糊糊,真挣扎着想要下床,他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到隔壁去了。但是才恢复一点体力的他还是被护士小姐按住,开始接受身体检查。
“你这里还真舒服,全自动恒温空调系统,直径至少150公分的百乐(Baccarat)水晶大吊灯,全套的路易十四时期的象牙白办公家具,连每个边角都镶嵌上了精美的鎏金铜质花边,墙上都是华丽的烫金花纹贴纸,梵高的《夜间咖啡店》,《向日葵》,《加歇医生肖像》。拉菲尔的《巴尔达萨雷。卡斯蒂里奥奈》,《拉。福尔纳里娜》……上帝!你怎么连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和《最后的晚餐》也搞来了?!”看着卡尔。古斯塔夫处长的奢华办公室,巴鲁克。叔本华队员发出了自己的惊叹。虽然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收藏狂,但是这间办公室与其说是豪华倒不如说是给人震撼。
“有渠道就是了,那些政治犯你以为都是清汤白菜?”古斯塔夫有些得意地回答道,论个人资产,他绝对是“Redcap”的首富,对此他有绝对的自信。
“那个家伙以前就是出了名的雁过拔毛,鱼过脱鳞……现在摊上了这个肥差,他不大捞一把的话,估计会下红雨吧。”斯鲁顿。康德队员头也不会地说道,同一时间手中的飞镖也脱手而去“20分的三倍区……GAME OVER。”
“我倒不习惯这种奢侈呢,太舒适了……,这种环境会让我的身体生锈的。”宾兹。霍恩队副朝嘴里丢了颗黄豆望着窗外不紧不慢的说道:“尤其是外面的那种风景……,古斯塔夫,你这里经常有这种表演吗?”
“那个啊……”顺着宾兹。霍恩的眼神,古斯塔夫毫不在意的瞟了一眼冷冷的说道:“色鬼,要看就趁现在看个够吧……,过一会儿就要运走了,以后可没机会了。”
“叮——”清脆的琴音响起,弗朗兹。冯。李斯特(Franz。Von。Liszt)队员轻轻的敲击着琴键,眼睛紧紧地闭着享受着斯坦威(Steinway)钢琴发出的独特中音,虽然他的家里早就有了一架产自维也纳的上品贝森多夫(Bosendorfer)钢琴,但是斯坦威对于钢琴音色追求可以说是近乎变态的,每一台斯坦威在出场之前都要经过苛刻的检查,以确保每一架斯坦威钢琴都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声音。从音色上说,斯坦威的声音很难用语言来表达,就他个人的感觉是一种雍容华贵,极具帝王气质的声音。每当人们第一次听到斯坦威的声音,无不为其高贵的气质所折服。斯坦威的钢琴低音浑厚无比,中音温暖而宽厚,高音明亮而华丽。但是就中音来说,斯坦威是最出众的,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和表现力,不过他认为最有杀伤力的还是斯坦威那种天生的帝王气质。
“目的地是——生物基因研究所那边吧。”陶醉良久之后,冯。李斯特那特有的磁性声线响了起来“还特意放些舒缓的曲子……想的还真周到……”说罢,冷冷的瞟了一眼靠在沙发满不在乎的古斯塔夫。
操场上的高音喇叭放送着舒缓的音乐,身着白色医服的大夫开始“工作”,囚徒们不分男女,均脱guang了衣服在操场上跑圈,一些身体孱弱者很快就被拉出来放到一旁。一些医生皱着眉头使用各种仪器检查这些“劳动牲口”,一位医生甚至拿着游标卡尺测量一个中年男子的鼻子宽度。
医生们对自己的工作显得非常尽职,平常的时候,新到的犯人们必须站成五排,在被按性别和年龄分开之后,然后从集中营医生身旁走过。这位默默地用手势指向左或右。瞬息之间,几步路就决定了生死。集中营医生命令“有工作能力的人”向右,让老、弱、病人向左。如果这种淘汰时间太长,凶犯累了,那么剩下的受害人就只有一个方向了:向左,去死。
今天不行,今天挑选出来的并不是去做劳动力的,而是成为本土一些研究所的“实验材料”,“急需物资”。虽说只不过比那些老弱的犯人多活一段时间罢了,但医生们必须仔细的精挑细选,确保没有合格的实验材料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如果有遗漏的话,那么成为实验台上的“天竺鼠”(某些“科学家”的原话)就会是医生本人。
由于工作带来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一些年轻的新来医生的桌子上都有瓶酒或者兴奋剂,他们用这种方式鼓励自己工作,这样当起法官来就比较容易了。一些经验老到的医生则显然有一颗清醒的头脑,向右,向左,向右,向左……他们的手做着死亡判决时,他们会有时轻吹着小歌剧或华尔兹舞曲的口哨。
“那么,我希望尽快将货物运输到本土的实验室,要知道,我这里的材料严重缺乏……特别是年轻的……”
“我知道了,巴卡斯博士。您大可放心,我们这里正在筛选合适的……你就等着接受货物吧……”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没向你的晋升表示祝贺呢,恭喜了。”
“不客气,一切都是萨拉议长阁下对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提拔和栽培……,我们就谈到这里吧,相信下一次的面谈我们会更加愉快。”
“我对此非常期待。”通讯器画面上的老人消失不见了,红发女子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和上了年纪的人谈工作真累啊……”这是通讯器的画面又闪亮了起来。
“对于突然给你的这项任命,你是怎么看的?克尔斯滕小姐?”吉尔伯特。狄兰达尔议员带着神秘的微笑透过通讯系统的荧屏对另一头穿着白色衬衫以及马裤,正在悠闲的喝咖啡的红发女子发出独特的祝贺。
“我非常乐意向阁下您解惑,阁下。我想说的是这是一种……宣泄。”克尔斯滕微笑着放下咖啡杯回答道:“这是萨拉议长在向我的老师宣泄他的不满,用将我晋升至地球圈内党卫军最高负责人这种嘉奖来宣泄对他的不满。”
“不是肯定你的功绩吗?”Februarius(二月)的黑狐依然保持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越来越多疑的萨拉议长仅仅为了肯定我那微不足道的功绩,就做出这样大的越级晋升?”克尔斯滕嘲弄似的微笑着,虽然天气已经越来越闷热,但是那抹微笑却带给别人彻骨的寒意“这是一箭三雕啊,不愧是坐上议长宝座的人,居然想出这种招数。”
“警告卡纳利斯局长和顺带拉拢你这是其中的两只鸟,还有一只呢?”
“他想通过这种手段来让我明确立场,在军队和国民中树立我和克莱茵派是不共戴天的死敌——这种印像。接受了这个职务后,更能体现出他对我的信任和栽培,如果我日后有任何的异常举动,那么之后将会给国内的民众留下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叛逆的印象。到了那个时候,国防军完全可以用大义的名义来镇压我。”克尔斯腾缓缓的呷了一口咖啡说道:“这道任命里面还有一丝慌乱的味道,一想到萨拉议长的慌乱,我就真的很想笑呢。我可不是他之前的那些对手,不是愚蠢得让人吃惊就是正直的近乎迂腐,所以才可能会被他轻易的打倒在地。”
“他太心急了,对全面失败的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的想象加剧了他拉拢一切可以为之效力的人才的渴望,而这种渴望以及你出色的表演又使他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你锁在地球上。你和他所有的对手都不同,可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比他更残忍,比他更狡猾,比他更卑鄙,比他更狠毒。”
“这也为我们提供了机会,不是吗?阁下。”
“确实……,绝佳的机会……”两个人再一次相视而笑,那种诡异的笑容不由让人联想起两只刚刚突袭鸡舍成功的狐狸……
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在接下来的大清洗中丢掉性命,不过总是会有新人来接替他们那些没站好队的不幸前辈,政治游戏的规则决定了那些职位永远不会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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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在护士小姐的搀扶下蹒跚着来到了羽所在的监护舱门前,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这扇门的另外一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是他的半身。他期待看见从死亡边缘回来的弟弟,又害怕看见遍体鳞伤的羽。
护士小姐看着神色不停变换着的真,误以为这个少年是过分激动或者身体削弱的无法打开厚重的舱门,冲着发愣的真微微一笑,将舱门打开了。
监护室大致布局和普通舱房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医疗器械多一些,医护人员则要四处忙碌,实在抽不出更多的人来,所以这里充其量也只有弗兰肯斯坦大夫和一位护士小姐而已。
弗兰肯斯坦那削长的身体恰好挡住了病床上的羽,听到身后传来那老旧舱门打开时那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大夫不由得转过身来望了过去。
由于大夫移动了位置,真终于可以看见靠在舷窗边上那张小小病床上的羽了,由于已经醒了,换上了一身蓝白相间的病装的羽靠坐在床上,护士小姐坐在床沿边上端着一小碗燕麦糊糊,将一勺燕麦糊糊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凉之后,送到羽的嘴边慢慢的灌下去,而羽则艰难而缓慢的将食物咽下去,明显过于宽大的病服下隐隐约约的显露出紧密包扎的绷带。
但是当真的目光转移到羽的脸上时,他突然一惊!缓缓张开的嘴里原本想要安慰弟弟的那些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羽苍白而清秀的脸上多了一条刺眼的白色绷带,将那对如同红宝石般美丽的双瞳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我本来想迟些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我就通知一下吧。”弗兰肯斯坦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去面对真的目光,扭着头向真通报着诊断结果:“虽然性命保住了,而且伤口的愈合速度以及身体的恢复状况都比预想中好的多,但是……他的头部受到剧烈撞击,淤血快压迫住了视神经,导致他暂时失明……”
“怎么会……”真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如果不是护士小姐搀扶着他,他恐怕马上就会瘫倒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真勉强噙住眼泪,喃喃自语道。之前获救的那一丝喜悦早已消逝不见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勉力提高声音道:“大夫,你刚才说过,这是暂时性失明,那么……”
弗兰肯斯坦面对着真拿几近乞求的目光,不忍的摇了摇头,向真说道:“他刚刚才从死亡线上回来,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再来一次手术。而且……,这艘船上的设备和剩下的药物实在无法提供足够的资源来进行手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至少现在你弟弟实在是没办法接受手术,只有到了卡潘塔利亚或者PLANT那里的大医院在进行手术,既安全,成功几率也更大一些。”
弗兰肯斯坦走到真的身旁,轻轻的拍拍真的肩膀:“你现在所要做的是尽快的康复起来,如果连你自己都一直虚弱不堪的话。那么,你担再多的心也派不上多大用场。”
真默默地缓步走向羽的床沿,在护士小姐的帮助下坐了下来,握住了羽的右手。
突然被别人握住右手的羽,有些慌乱。但是那熟悉的温暖和触感。即使看不见,他也知道是谁。
“没关系的……,大夫说了,只是暂时的,……我一定会陪着你的……”由于羽实在无法开口说话,真通过心灵感应,默默的安慰着失明的弟弟。
“……我不会就这样消沉下去的……,爸爸,妈妈,真由他们还在看着我们……,我一定会好起来……然后和哥哥一起活下去……”羽在脸上做出微笑的表情的同时,也在心中回应着兄长的呼唤。
弗兰肯斯坦安静的逃离了监护舱,还有一个事实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在现在说出来。暂时失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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