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胆子小,才不敢去惹那宝贝儿子。
轻咳了两声示意他们夫妻注意一下影响,凌厉的目光扫视全场,方公公已经将所有编好号码的签都发了下去,旋即沉声道:“呵呵,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随便你们表演什么。不知抽中第一签的是哪家的公子跟哪家的小姐,都站起身让朕瞧瞧。”
顺着夜皇的目光,伊心染也转过脑头,朝着男宾区跟女宾区望去,这一望不禁让她眯了眯眼,啧啧,左边站起来的男人她认得,右边站起来的女人,她却很是陌生。
女的穿着一身深兰色织锦的束腰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柳腰束住。虽然简洁,却是尽显清新优雅,脸上薄施粉黛,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左边插了一梅花白玉簪,右边别了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迈着细碎的莲步走到太安殿中央,平静的接受众人的打量。
此女,赫然就是礼郡王府素有舞仙之称的水仙郡主。
“她是礼郡王府的水仙郡主。”似是知道伊心染在想什么,夜绝尘在她的耳畔轻语。
伊心染点头,怪不得那水仙郡主身上有着非凡的贵气,想必自幼府中家教就极严,才将她培养成现在这般。
走出来的男人是令狐世家的少主令狐天郎,穿着一袭深褐色的锦袍,行走间广袖流摆,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幽冷的气质更是能牢牢的将人的视线吸引住。
四妃之一的淑妃便是出自于令狐世家,她在宫中多年立于不败,手腕就算不高,却也不弱,否则断然没有今日的成就。令狐世家在前些天的世家排名中犹如黑马般冲了出来,再加上宫中有淑妃娘娘坐阵,家族也是水涨船高,直逼锦城中的其他世家。
在如此敏感的时期,令狐世家受到的关注,倒也别样的多。
尤其,随着令狐世家冒出头,不少家族都希望能与之攀上关系,结亲似乎成为不二选择。因此,在夜绝尘所掌握的情报里,前去令狐世家说亲的媒人,真可谓是要排成长龙了。
这位相貌堂堂,又极有手段的令狐少主,似乎对所有人都很客气,很亲近,但其实他对谁都不亲近,仍就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因而,不管是夜国皇室,还是其他家族的人,对令狐天郎会选择谁结亲,都抱有极大的兴趣。
“皇上,九儿想的这办法可真有趣儿,没曾想同时抽到一号签的竟然是水仙郡主跟令狐家的少主,缘分这东西真奇了怪了。”看到两人同时站起来那一瞬间,轩辕皇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令狐世家本来就是他们最为关注的一个对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令狐世家的少主跟皇亲结上亲,那样以后指不定有多少变数。
相对于轩辕皇后的担心,后面坐着的淑妃对礼郡王府的水仙郡主可是相当的满意,那礼郡王虽然手中并没有握有多大实权,但他在朝中的根基也不可小瞧,对她令狐世家而言,只有好处多多,断没有害处。
淑妃娇笑着,暗中递了一个眼神给令狐天郎,温柔似水的目光看向夜皇,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令狐天郎是她的亲侄子,她要是这个时候开口,难免会让人怀疑她的用心,认为她是巴不得与礼郡王府结亲。
“皇上所言有理,既然如此,不知水仙郡主跟令狐少主想要合作表演点什么呢?”这两个年轻人,都是有才有貌的,夜皇还真有点儿担心,他们要是看对眼了可怎么办。
不管从哪里出发,他都不希望令狐世家与礼郡王府攀上关系,那会让多年来维持的平衡被打破。
水仙郡主跟令狐天郎一前一后走到殿中央的舞台上,从头到尾两人的目光都没有接触,但伊心染眼睛可尖着呢,她发现水仙郡主不时用眼角直瞄令狐,而令狐也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倒也隐晦的在打量她。
别说坏人姻缘会遭天打雷劈,这两人要是真瞧对了眼,她还真就得把他们拆散了,谁让她这人护短。
让她家父皇母后忧心的人,她可是会想方设法拆散滴,说白了令狐天郎若是真对水仙郡主多看几眼,那也是淑妃示意的。别以为,她没有瞧见淑妃暗地里朝令狐天郎猛递眼色。
“令狐少主还挺有绅士风度的,本王妃倒是知道水仙郡主擅舞,不知道令狐少主擅长什么,本王妃可真是期待你们的表演呢?”俏皮的眨了眨眼,伊心染悠然的将头轻靠在夜绝尘的肩上,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对于那些胆敢觊觎她家男人的女人,她也毫不客气,理直气壮的瞪回去,她不介意坐实她善妒的凶名。
“水仙郡主擅舞,在下不才就为水仙郡主伴奏吧。”令狐天郎迎上伊心染含笑的眸光,笑得颇为温和。
只是那笑,瞧着挺不讨喜的。
“有劳令狐少主了。”水仙郡主对着令狐天郎点了点头,转过身子看向夜皇,柔声道:“皇上,请允许水仙暂时退下,到后面换身衣服。”
她是穿着宫装的出席晚宴的,这身衣服并不适合跳舞。
“准了。”
“谢皇上。”
水仙郡主退下之后,按照令狐天郎的要求,小太监递上一支箫给他。
不一会儿,水仙郡主就换了一套水蓝色的舞服出来,头发高高的盘起,露出纤细白晳的玉颈,对于众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她连眉头都不曾微蹙一下,显然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
“水仙郡主可准备好了。”
“嗯。”
两人点头示意,箫声渐起,舞台中央的水仙郡主踏着箫声的节奏,踩着乐点,跳起了水袖舞。
舞蹈,是通过有节奏的,经过提炼和组织的人体动作和造型,来表达一定的思想感情的艺术。需要极其丰富的感情,以及扎实的基本功,否则是跳出能感染人的舞蹈的。
伊心染的目光没有错过水仙任何的一个舞蹈动作,甚至入微到她的每一个面部表情,不得不承认此女对得起舞仙的称号。她的舞,表现力极强,极富感染性,每个动作都尽善尽美,几乎挑不出瑕疵,哪怕是她的面部表情都表现得相当的到位。
然而,舞虽美,但却缺少了灵魂。
一舞作罢,掌声如雷,是为水仙郡主几近完美的水袖舞鼓掌,也是为令狐天郎那柔弱,秀雅的洞箫声鼓掌。箫属于管弦乐器,也分为几种不同的类型,尺八和闽箫的音色浑厚,玉屏箫的音色尖细,琴箫的音色秀雅,洞箫的音色清亮秀美,稍显柔弱。
“夜绝尘,你会吹箫么?”果然,古人才华横溢,但凡是好人家出生的公子小姐,几乎个个都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随便拉一个出来,也能令人眼前一亮。
她倒是不曾想,令狐天郎吹得一手好箫。
“本王比他吹得好。”夜绝尘霸气的道。
“那我怎么没听见你吹过。”对于某王的自恋,某王妃表示深深的理解,懒得多问。
“你没要求过。”
抚了抚额,敢情错在于她,“回去后,吹来听听。”
“好。”乐器里面,还真找不出几样是他不会的,不说是特别的精通,但也绝对不是那种祸害人耳朵的级别。
对此,某王是相当的有信心。
伊心染喜欢吹笛子,夜绝尘会吹箫,他们倒是可以试着合奏一番,想想挺有意思的样子。
“哈哈,好,跳得好,箫也吹得好。”夜皇爽笑出声,紧接着底下就满是附和之声,“水仙郡主,令狐少主,先退回座位上坐着,从刚才那如雷鸣般的掌声来看,朕觉得你们两个有望获胜哟。”
“谢皇上吉言。”
两个谢了恩,退下舞台。
这样的晚宴,饶是各国使臣再怎么无聊,都不敢随意的插什么话,毕竟轩辕皇后举办这样一场宴会,他们并没有在受邀的行列,是他们自己向夜皇递的折子,说要奔个新鲜。
哪怕从头到尾都是看客,他们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呆着,谁让他们不是今晚的主角呢?
继水仙郡主跟令狐天郎之后,工部尚书,吏部侍郎,兵部尚书的女儿与相府二公子,南宫少主,欧阳少主先后上台合作展示了各自的才艺,赢得的掌声与叫好声比起第一组上台的两人,的的确确是逊色不少。
毕竟,水仙郡主的舞,很难超越。
怪只怪,谁让抽中第一号签的是那么厉害一个女人呢。
“凤灵丫头都长这么大了,不知是哪家公子要与你这丫头合作。”夜皇看着站起来的英姿飒爽的凤灵,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出身将门之家,性情爽毫,拳脚功夫不输男儿,小的时候就很是调皮,不然夜皇也不会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凤灵给皇上请安。”一袭淡紫色长裙及地,群脚上一只蝴蝶在一片花丛中翩翩起舞,身披蓝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不似闺阁女子那般雪白细致,而是泛着健康的小麦色,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帼国不让须眉的英气。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插着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倒与她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
凤灵说话声音很是清亮,完全没有女子那般娇态,她本就生得美,要是不开口说话,身上穿的衣服倒与她很是相配。她这一开口,倒是让她身上的衣服与她的性情背道而驰,没能体现出丝毫的淑女气。
旋即,伊心染就捂着小嘴,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不知战王妃在笑什么?”凤灵性情耿直,倒是不怕得罪伊心染。
虽然,战王夜绝尘真的是个令人万分惧怕的家伙,但在某王杀人的眼神中,她还是坚持把话问出了口。
“凤灵小姐别误会,本王妃笑倒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以你的个性,穿这样的衣服难免会不舒服,有损你浑身的蓬勃的英气。”
“战王妃你真是我的知已。”
伊心染话落,场中不少人都神色变了变,不曾想这凤灵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向伊心染的眼神就跟看到知已一样,“要不是父亲要求,我才不会穿成这样,手脚都不活动。”
从小,她就喜欢武刀弄枪,不喜欢做女红,才不喜欢打扮得这么淑女,的确如伊心染所说,太有损她的英气。
要不是每次参加宫中的宴会,她都必须穿成这样,难保她穿这样的衣服,不会摔跤出丑。
“呵呵,凤灵小姐真性情,本王妃喜欢。”俏皮的眨了眨眼,伊心染看向囧着一张老脸的凤大将军,显然他没曾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当众接自己的短,脸色有些不好看。“凤大将军,在凤灵小姐心目中,您可是大大的英雄,她自小习武多半都是因为崇拜你。与其用深闺小姐的规矩束缚着她,常年戴着面具生活,娇柔作做不讨人喜欢,倒不如让她尽情展现自己的真性情,如此还有上门提亲之人,想必凤大将军必定会喜欢那样的乘龙快婿。”
对上伊心染真诚清澈的眸子,凤大将军仔细想了想她的话,可不真就是那么个道理,以往倒是他钻了牛角尖。
他生平,可不就最是讨厌那些娇柔作做的女人,他竟险些将自己的女儿也调教成了那般,真是不应该。
“战王妃所言有理,老臣受教了。”
“不敢当,凤大将军是位好父亲。”
“多谢战王妃称赞。”
“皇上,凤灵除了舞刀弄棍别的也不会,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一段剑舞。”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她一样都不会。
要说以前,她心中难免还有遗憾,经过今晚心里倒是什么也不觉得了。
战王妃说得对,没有什么比做真实的自己更重要了。
“既然凤灵小姐要表演剑舞,本候就为你伴奏。”轩辕思澈慢步上台,柔柔的微笑,好似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很舒心。
“搞了半天,原来是小澈子跟凤灵小姐有缘,有意思。”
“这可不是承了皇嫂吉言么。”轩辕思澈转身,对伊心染拱了拱手,一派温文有礼的模样。
“思澈,你要用什么乐器替凤灵伴奏呀。”夜皇颇有几分不怀好意的道,他觉得这凤灵配轩辕思澈貌似还不错。
凤萧是夜国的大将军,战功彪炳,为人忠厚,在军中很有威信。要是他的女儿嫁入敏郡候府,倒也妥当。
“回皇上,思澈准备击鼓。”
“好。”夜皇豪气的扬了扬手,一旁伺候着的方公公立马吩咐小太监将一面大鼓搬上了台。
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凤灵,整个人显得利落而干净,眉宇间英气勃发,手中握着长剑倒也显得威风凛凛,真像那么回事儿。
富有节奏的鼓点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凤灵的身影在舞台上灵活的舞动起来,一朵朵既柔又刚的剑花在她的手中,耍得行云流水,极富有灵动之气,脚下的步子每一下都踩在节奏上,一段舞下来,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许是,看惯了寻常的舞蹈,这以鼓为伴奏的剑舞,引起的各鸣竟然不输之前水仙郡主那一场水袖舞,获得掌声也是相当的热烈与响亮。
“哈哈,凤灵丫头这剑舞耍得好,朕瞧着就挺好。”
“谢皇上夸赞。”凤灵收好长剑,脸蛋泛着粉红,晶亮的凤眸里飞扬着自信与满足。
“父皇,小澈子的鼓也打得不错。”
“都好都好。”夜皇嗔怪的瞪了伊心染一眼,这丫头在这样的场合也不知道给轩辕思澈留一点儿面子。
小澈子小澈子的叫着,也是轩辕思澈脾气好,不然指不定要成为冤家。
一轮接着一轮的男女合作表演在继续,伊心染靠在夜绝尘的肩上都险些睡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竟是说不出的可爱。
虽然今晚的宴会,各个世家中的小姐也有份出席,但她们都毫无意外的没有拿到标有号码的签,皇室并不希望世家与世家结亲,那样会让两个原本单独存在就很难搞定的世家,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之后更难搞定。
因此,各世家家主心如明镜,纵使心中百般不愿,倒也不敢直接拂皇帝的面子。
毕竟,他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夜国的领土上,不至于闹到那种无法收拾的局面。
除了世家中的小姐不能嫁到其他世家中去之外,官家的小姐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因此只有那些受邀的名门千金,有望嫁到各世家中去。
她们的家族,或许有些影响力,有些势力,但还没有强大到令皇室忌惮的地步。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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