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女子身着淡蓝色的长裙,领口,袖口都用银色丝线勾勒出精美的花边,裙边则绣着几朵百合花,胸前是白色锦缎束胸,清风扬,裙摆随风摇曳,俏丽的容貌,浅浅合宜的温婉笑容,似一株百合给人清新、高雅的感觉……
女子的容貌是极美,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丽质天成都不为过,然而比起夜绝尘身边见惯了美人儿几人来说,这个女人算不得顶美的。
远的不说,就在他们认识的里面,也能找出三四个比画中女子更出众的。
只是,偏偏只是看着画像,就仿佛能瞧见真人似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女子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
清新,高雅,尊贵不凡,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轻轻的微扯嘴角,也能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你们都没什么事吧。”夜绝尘就站在伊心染的身边,她的异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看着默默发呆的她,他并未出声打扰,对摊在面前的画像虽然也是疑问重重,但他百分之百相信伊心染。
“没事。”
“王爷,属下几个没事。”
“王爷,奴婢也没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要不是夜绝尘开口,他们打定主意伊心染不出声,他们也就继续保持沉默的。
在这里,最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就是他们了,与其想破脑子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静待伊心染想明白了给他们一个详细的解说。
“难道这幅画像上的女子才是皇贵妃?”半晌,轩辕思澈终是没有夜绝尘的耐性,伊心染的淡定,憋不住开了口。
其实就算他没开口,南荣陌晨也忍不住要开口了,有事情弄不明白就憋着,还要各种猜测,就像放了一只小猫在心里,挠得浑身都不舒服。
“她不是。”
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听在耳中极为不真实。
原本轩辕思澈问出这话也没指望能得到看到画像就出神,久久没回神伊心染的回道。
突然听到她说不是,怔愣了好半晌才缓过神,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这幅画上的女人比起前面那个,有六七分相似了。”
“呃……”
夜绝尘这话成功让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都看向了他,显然有点儿被吓到。
“本王倒是越发好奇,最后等待咱们的是什么,相信下一次再看到别的画像,定然是南国的皇贵妃无疑了。”
南国皇贵妃乃是伊心染的亲生母亲,也曾是南国最尊贵,仅次于南皇的人,比起一国之母的许后都更加的有威望。不过,虽说她是伊心染的母妃,是他女人的母亲,哪怕爱屋及乌,夜绝尘对皇贵妃都应该怀有敬意,不过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在某王没有真正接受一个的时候,天王老子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有个问题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南国的皇贵妃,怎会有血月城有所牵扯。
难道,相传身世成谜的南国皇贵妃,出自血月城不成?
否则该如何解释,摆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切。
在夜绝尘掌握的情报里,自皇贵妃死后,伊心染从原本最受南皇宠爱的九公主,一下子变成连洒扫宫女都敢欺负,打骂的对象,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刁难,他就恨毒了南皇,恨不能杀了南皇。
连带着皇贵妃,也被记恨上了。
要说皇贵妃倘若当真出自血月城,想必出生不会低,按照血月城的规矩,她是断然没可能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的,不但有违血月城的规矩,更是有损她的自尊与骄傲。
夜绝尘相信,能生出像伊心染这样女儿的皇贵妃,不是没有脑子的无知妇人,她又怎会在明知南皇不但有皇后,更有后宫佳丽无数的情况下,还毅然决然的下嫁了呢?
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现在的伊心染,对于她名义上的母亲南国皇贵妃,的的确确是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住在她女儿身体的,早已是另外一个灵魂。
她有的,不过仅仅只是幼时,较为模糊的零碎的记忆。
即便是凭着血脉亲情,伊心染对皇贵妃也没有太多的执念,夜绝尘是她最亲近的人,或多或少也都能感觉到一些她的情绪。
因此,本就有些记恨岳母大人的某王,除了满心的好奇之外,实在没有其他别的心思。
“除了咱们身处的这座凉亭之外,放眼望去除了湖泊河流,就是秀美的青山,还有漫天飞舞的桃花,连间屋子都没有,摆在面前的路有那么多条,哪条路才是对的?”
“落澜说得对,能不能找到下一幅不是眼下要讨论的,先想想怎么离开才是。”
“你们两个说得都有理,问题是怎么离开。”南荣陌晨摊了摊手,痞子似的又耸了耸肩。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山洞中那幅壁画前,根本没有离开那个山洞。”伊心染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她魂穿异世,记忆尚未苏醒,睁开双眼已是身在花轿之中,虽然那时的她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留了下来,顶着南国九公主的身份嫁给夜国战王夜绝尘。
她知道,她的人生,再也没有平静的可能。
身体主人所有的记忆,在她占据她身体的时候,这个九公主身上所背负的责任,也就冥冥之中成为了她一生都推脱不掉的责任。
那时的她,因为亲手射杀了打小陪着自己长大,情同亲姐妹的陈缈缈,那是她心里解不开的死结,伴随着一场车祸,她更是潜意识的选择了选择性失忆。
将自己所有的锋芒,都隐藏在了内心深处,成为所有人都不能触碰的伤。
初临异世的她,虽然小白,但却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她知道一旦她背上南国和亲公主的身份,那便意味着,那是一个麻烦的开始。
从她开始建立唯爱经典,手中握有嬷嬷给她,隐藏着南国龙脉之谜的项链,再到她决心要帮兄长伊律瑾登上南国皇位,她就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去想,不去管,便不会发生的。
她只怕,真正发生的时候,她会无力保住她在意的人。
一直以来,伊心染都认为,她体内封印着的那股神秘力量,乃是因为南皇喂她吃下的那颗保命丹。
要知道,南国九公主是拒绝和亲的,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要南皇收回成命。倘若没有南皇拿出的那颗保命丹,南国九公主早就死了,而伊心染估计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走进这处山洞,看到洞内的东西,伊心染突然有一种,她也许命中注定会卷入这场纷争的诡异认知。
以前总觉得她是莫名其妙穿越来的,现在想想,也许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画像上的两个女人虽然不是我的母妃,但她们跟我母妃必然有脱不了的关系。”
“若非是出自同一个家族,相貌不可能会如此相似,要说她们没有血脉关系也说不通。”
伊心染看了夜绝尘一眼,反手握了握他的手,又道:“在未被吸入壁画之前,那里的机关阵法倒是难不住我,冥冥之中就像有人在为我引路,执着的要将我引到那壁画前一样,可是在这里,那种感觉消失了。”
“九儿,相传南国皇贵妃身世成谜,虽有南皇为她安排了身份入宫为妃,但其实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世。”
“思澈你的意思是……”
话落,司徒落澜也看向了伊心染,秦风,冷冽等人也睁着眼望着伊心染。
“我认为,皇贵妃会不会出生于血月城的哪个世家?”不怪轩辕思澈有这样的怀疑,就是夜绝尘也有过这样的猜测。
“她并非出自血月城,而是来自乌蓬大陆。”
一石激起千层浪,夜绝尘话音未落,立马就万众瞩目了,便是伊心染也抬起眸子,略微错愕的望着他。
“是乌蓬大陆来的……。”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瞬不瞬的望着夜绝尘,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的?”伊心染挑眉,她知道可不是凭空猜的,而是有真凭实据的。
“推算出来的。”
“呃。”
“染儿,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只是没想到我的猜测会得到你的证实。”
“她手腕上的手链跟母妃交给我的项链是同一种材质,东方雾显然从来不曾发现那幅壁画的秘密,母妃出自血月城的几乎就不可能了。”
刚知道除了飘渺大陆之外还有乌蓬大陆存在的他们,震惊过,错愕过,却也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既然由东方氏先祖建立起来的血月城都是源自于乌蓬大陆,那么南国皇贵妃出自乌蓬大陆也就不足为怪了。
心思那么一转,也就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别的先不管,咱们想办法破阵再说其他的。”
“王妃,现在我们又该怎么破阵,之前是眼睛,接着是心脏……”
想到他们被吸入壁画之前,一个个全都把夜绝尘给想猥琐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破阵的办法,竟然是要一男一女,同时用手碰触那女子的心脏位置。
想到夜绝尘一人伸手过去没有丝毫变化的壁画,就不得不惊叹那布在壁画上的阵法之精妙了。
“应该在手腕上。”司徒落澜低喃,紧接着一个个都伸出手去碰画中女子的手腕,结果奇迹没能发生。
伊心染跟夜绝尘站在他们的身后,看得嘴角直抽抽,很想别过脸去说不认识他们。
丫的,太丢脸有木有。
“破阵之法要真那么简单,还要你们干嘛。”夜绝尘没好气的开口,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成功扑灭了他们的积极性。
“尘,你有办法?”
“表哥。”
“王爷。”
看到几人期望的表情,伊心染很不给面的捂着肚子笑出了声,直觉这些人要么太可爱了,要么太腹黑了。
果然,听到他们的叫声,夜绝尘的脸,‘刷’的一下就黑透了。
然后一把把凌厉的眼刀直甩向几人,看着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才罢休。
“让我来。”
“染儿。”
伊心染给了夜绝尘一个安心的眼神,走到画像前,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滑在画中女子腕间的手链上。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又一次被吸入画中,再次睁眼来到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大殿。
大殿的风格不像飘渺大陆所有,比起血月城更加的古老而精致。
大殿的正前方,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不同的是画像上画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容貌皆是倾城绝色。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明睐善眸,一袭浅蓝色锦裙,随风摇曳,温柔高贵又不失英姿飒爽,隐隐的还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上位者气息。
此女以花为容,以月为貌,以凝脂为肤,以弱柳为体,似聚汇所有的词汇也形容不出她的美丽,单看容貌忽略本身气质的话,足有九分与伊心染相似。
两个人站在一起,若说她们不是母女,都很难让人相信。
站在女子身边的男人一袭火红的锦袍包裹着颀长、挺拔的身躯,袖口用金色丝线勾勒出翱翔的苍鹰,随着风轻扬着,黑发柔顺地自然垂肩,像一道顺流而下的瀑布般。
那双深邃而狭长的单凤眸柔情似水的望着身侧娇美的女子,眸底满是宠溺与疼惜。
“这是南皇?”
“南皇年轻时候长这模样?”
“他不是南皇。”
“对,他不是。”
伊心染夜绝尘对视一眼,心下皆是一沉。
【V220章】 南国皇贵妃4
浓雾中兜兜转转一两个时辰之后,东方雾总算是找到了一处进入山洞的正确入口,沉着脸带着黑衣青衣走了进去。
“王爷这里是……。”
即便两人是东方雾的贴身侍卫,生来的使命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东方雾的安全,同时也是东方雾最亲近,最信任,最得力的心腹,却也是从来不知道,在天涯谷中还隐藏着如此神秘的一处地方。
常年跟随在东方雾的身边,无论大小,也无论隐秘,很多的事情东方雾都是交给他们去负责,极少会对他们隐瞒什么。
这里,东方雾却是从未曾提起。
走进山洞,黑衣刚想开口问,站在他身侧的青衣就赶紧扯了扯他的袖袍,不住的朝他使眼色。
不管他们再怎么受东方雾的器重,尊与卑,主与仆,就是他们要死命遵守的,不可违背。
既然主子不愿对他们说的,又何必开口问呢?
那非但是给主子找不痛快,同样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里是只有东方氏王族嫡系子孙才能来的地方,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入这里。”
幼时的东方雾也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哪怕在他接手血月城城主之位后,他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
许是对他的考察够了,他的能力也得到了祖父的认可,而同时他也是东方氏王族的嫡系血脉,因此从祖父口中得知了这个地方。
每一个走进这处山洞的王族嫡系血脉,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跪在东方氏列祖列宗的画像前立誓,除非在血月城面临不可化解的危机时刻,不允许带领族人踏足这个地方。
祖父离开之后,每年他会抽出时间,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上香祭拜。
每次来这里,别说是随身带着暗卫,就是黑衣青衣这两个贴身侍卫他都没有带在身边。
不为别的,只因这处山洞对于整个东方氏一族,整个血月城都太过于重要,容不得有丝毫闪失。
现如今,东方雾已经感觉到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也由不得她再犹豫不决。
乌拉司瀚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动作,身边的人也没有异动,可是天柱台上伊心染跟陈凤娇的那场比试,他必然是知道一些什么。
否则,他的表情不会那般古怪。
东方雾做事一向不喜欢听凭感觉,不过这一次直觉告诉他会大事不妙,他也就不得不多想一些。
藏在天涯谷中,有天然阵法环绕的山洞,虽说的确是无人知晓,然也不排除有万一。
综合种种现状,东方雾有理由怀疑,乌拉家族的少主有可能知道这处山洞的存在。
倘若所料不差,乌拉司瀚必定会一探究竟。因此,逼得东方雾也不得不冒险非进入山洞不可。
伊心染跟陈凤娇交手时使用的那些剑招,东方雾越是想得仔细,脸色就越是惨白无色。
当初跟着祖父来到山洞里的他,看着壁上一幅幅雕刻着奇妙剑招的壁画,整整花费了一年时间苦心研究与学习,结果愣是什么也没有学会。
刚开始看的时候,以他的聪明才智,记住画中的一招一式根本毫不费力,可是不管他记得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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