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了?”
她说,这里是她的家,她当然要回来。
这句话,安了夜绝尘的心,让他脸色好看了些。
只要在她心里,这里是她的家,是不是就说明,他有机会将她留在他的身边,谁也抢不走她。
“也没去哪里,就四处闲逛。”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儿像丈夫在查妻子的岗?
“以后没我在身边,不许逛到这么晚才回来。”
“谁敢打我的主意,我打得他亲娘都认不出来。”挥舞着小拳头,伊心染神气的扬了扬眉。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夜绝尘你很鸭霸知道吗?”
“我的霸道,只针对你而已。”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当然。”
伊心染翻翻白眼,懒得理他,“你的脸皮还能更厚一点儿,自恋狂。”
“你手里拿着什么,好丑。”像是一个面人儿,不,是一头很丑的猪,油头粉面的,难看得要死。夜绝尘瞅着伊心染,好像在说,“你怎么就这么个欣赏水平。”
“二师兄猪八戒,你不知道吗?”
夜绝尘你丫的竟然敢用鄙视的眼神看我,果然把这个送给你最合适,我让你笑话我,我让你嘲笑我的欣赏水平。
“二师兄、、、、”夜绝尘低喃出声,哪里怪怪的,这丫头莫不在拐着弯骂他吧。
“我挑了好久,送你的。”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伊心染双手捧着猪八戒递到夜绝尘的眼前,态度诚肯。
仿佛,她真是精挑细选,弄了这么一小礼物送给夜绝尘。
“没诚意。”
“我怎么没诚意了,你别看这个礼物小是小,轻是轻,可它真的是最适合你的礼物,我真没骗你。”
“我不要猪头。”夜绝尘瞄了一眼伊心染捧在手里的猪八戒,打心眼里不喜欢,甚至厌恶。
那固执又带着点儿别扭的模样,有种萌萌的感觉。
伊心染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以防自己扑上去抱着他,狠亲一口。
囧——
她真要亲了下去,估计就是一辈子也洗脱不了的污点了。
“谁说我送你的是猪头了。”
“就是猪头,你要换一件礼物送我。”
“不要,这就是我送的礼物。”
前厅里,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起来,忘了时间,也忘了地点,幼稚得令人笑得肚子疼。
厅外,六个丫鬟捂着肚子,笑趴在地上,管家韩忠也不由得嘴角狠抽,他家王爷就算是小时候,也不曾这么好玩过。
王妃威武,实在是太厉害了。
“再说一次,我不要猪头,猪头怎么就适合我了。”夜绝尘瞪着伊心染,两人都不曾发现,他们的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一高一低,明显就是夜绝尘半揽着伊心染,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就会吻上对方。
“猪头就是适合你。”
“不适合。”
“适合。”
“不适合。”
“你不是二师兄么,西游记里面猪八戒就是二师兄,所以送这个给你,特别的适合。”伊心染双手插腰,大吼出声。
她最是讨厌听到柳依依叫夜绝尘二师兄,听得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她就是要让夜绝尘以后听到‘二’这个字,就烦。
噗——
没等夜绝尘在伊心染的大吼声中回过神,厅外围着看戏的一众丫鬟集体笑趴在地上,尤其是琴棋跟书画,两人面部都笑得扭曲了,肚子都要笑得抽筋了。
原来,王妃说的要送人,是送给王爷的。
只是,西游记里面,大师兄是孙悟空,二师兄可不就是猪八戒,柳依依就喜欢称呼王爷二师兄。
敢情,王妃那是记恨着柳依依,才会挑了这么个礼物送给王爷。
可怜的王爷,躺着也中了枪啊。
俊脸黑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夜绝尘凌厉的视线扫到厅外,冷声道:“全都去练武场思过,没有本王的允许谁敢离开一步,本王就废了谁。”
他的笑话是谁都能看的么,可恶。
“王爷,王妃是吃醋,柳小姐总叫王爷二师兄,要不王妃怎么会挑了这么一个礼物送给你。”琴棋捂着肚子,一张脸笑得通红,顶着伊心染刀子般的瞪视,说完就跑了。
在她身后,其余的五个丫头也跟着跑了,韩管家跑得慢,掉了尾。
“我才没有吃醋。”
她只是脸皮薄,说不得才会脸红的,才不是因为夜绝尘的注视红的脸。
仔细回想一下,的确只有柳依依叫他二师兄,伊心染会把他跟猪八戒划上等号,都是因为那个死女人。
靠
黑着脸,夜绝尘在心里记恨上了柳依依,还是早点儿把她嫁出去的好,免得下一次还不知道伊心染要把他跟什么划上一个等号。
“小醋坛子。”
郁积了整个下午的怒火,在琴棋那句‘王妃是吃醋’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泛起甜蜜的泡泡,只想静静的抱抱她。
“我没吃醋。”
“那你脸红什么?”
夜绝尘一步步靠近伊心染,伊心染一步步往后退,一直退到桌边,无路可退,又羞又愤的叫道:“我那是被烛光映红的。”
她这是脸红个什么劲儿,气死她了。
“是么?”
“当然。”
“那我检查一下。”夜绝尘长臂一揽,一手环着伊心染纤细的腰肢,一手托住她的脑袋,俯身吻住她水润的唇瓣,细细描绘她的唇形,甜美的味道令他欲罢不能,渴求更多。
伊心染瞪大双眼,清澈的水眸里倒映出夜绝尘在她眼中,无限放大特写的脸颊,他、、他他、、他在亲、、亲她、、、、
她的初吻、、、没了、、、、
他的唇,凉凉的,气息炙热滚烫喷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让她失神忘了有所反应。
他的吻,轻若浮云,柔似春水,灵巧的舌滑进她的唇间,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勾缠着让她退无可退,狠狠的跟他纠缠在一起。
每当伊心染觉得自己掌握了他的节奏,很快他就变换了节奏,让她捉摸不定,仿佛踩在云端,四周都软绵绵的,就那么吊在半空,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只能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担心自己会摔下去。
夜绝尘幽深的黑眸染上情欲的色彩,只是亲吻她,都能点燃他身体里灼热的渴望,恨不得能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与他融为一体。
半瞌着的双眸注意着她妩媚妖娆,像是涂满了脂胭的小脸,如此勾人的她,只能呈现在他的眼前,谁也不能看见她动情的模样。
感觉到她呼吸困难,夜绝尘渐渐放慢了节奏,引导着她回吻他,张嘴呼吸。他不舍得离开她的柔美的唇瓣,但又不得不离开,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夜绝尘下巴轻抵在她的肩头,声音低哑,“小笨蛋,张嘴呼吸。”
大脑极度缺氧,有那么一瞬间,伊心染甚至认为,她会在夜绝尘的亲吻里晕死过去。
好丢脸。
“你、、、、”
无力的趴在他的胸口,伊心染重重的喘着气,耳朵根子都红透了,整个身体像是要烧起来,难受得不行。双腿虚软,她不知道离开夜绝尘,自己会不会摔倒在地。
“染儿,你真甜。”
“、、、、、、、”
“染儿染儿、、、、、”夜绝尘一遍遍轻唤她的名,温暖的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似抚摸又似安抚。
仿佛有电流在伊心染的身体里流蹿,让她莫名的有些害怕,甚至不敢抬头与夜绝尘对视,他的眼神好烫人,像是要吃掉她一样。
“染儿,我抱你回萱月阁睡觉。”
在她没有点头之前,他是不会碰她的,再说,她还小,夜绝尘不会做任何会伤害到她的事情。
“夜绝尘。”
“怎么了?”
“夜绝尘。”
“我在。”
伊心染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打横抱着她,出了前厅夜里微凉的风,吹到脸上让她滚烫的小脸有了几分凉意,“你是不是亲吻过很多的女人?”
她的初吻,夜绝尘夺走了。
可他要是吻过很多的女人,那她岂不是很吃亏。
想想,伊心染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咬着粉唇,模样很是委屈。
“我只吻过你。”
低首,浅吻她光洁的额头,夜绝尘思绪飘回几年前。那时,人人都觉得他跟南荣浅语是一对儿,他也那么认为。
但他,除了牵过南荣浅语的手,再也没对她做过任何事情。
“骗人。”没吻过别的女人,那你吻技那么好,都吻得她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我会骗天下,唯独不骗你。”夜绝尘深吸一口气,柔声道:“我只牵过南荣浅语的手,从未吻过她,哪怕是她的额头。”
“那你、、、你的吻技还那么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伊心染又羞红了脸,埋在夜绝尘的颈间做起鸵鸟来。
“那是男人的本能,不用学的。”
扬了扬眉,夜绝尘如此解释。
伊心染嘴角抽抽,张嘴咬住他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去你的男人本能,她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女人的本能。
难不成,女人的本能,天生就是被压的那个。
嘶——
“以后不准用亲过我的嘴巴去亲别人,否则我就割掉你的嘴巴。”
“好。”
“也不让别人亲你的嘴巴,所以你要防着女色狼。”伊心染想起上次宫宴,那些如狼似虎盯着夜绝尘的人。
就怕,他没有那心思,别的女人也要倒贴上他。
“我的嘴巴只给染儿亲。”
“我才不亲。”
“那我亲你。”
“、、、、、、、”
吻她会上瘾,谁让她太甜美。
、、、、、、、、、、、、、、、、、、、、
山坡上,一黑一白两道颀长的身影高居马背之上,眺望着山下那片波光粼粼的湖水,细碎的阳光打在密集的树叶上,投下寸寸斑驳的阴影。
“楚离,怎么会有朝廷的军队在这里扎营?”
粗略的看了看,至少有近三千人的军队将雁不归,团团包围了起来。
“似乎雁不归中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前些日子战王夜绝尘无意中进了林中,遭遇到一场刺杀,出来之后就下令将整个雁不归都包围了起来。”西门楚离对这片树林不了解,只是听住在附近的人说起过。
“事实上呢?”
“你猜猜看。”
“快说,你知道我有必须进入雁不归的理由。”夏候景晟冷着一张脸,现在雁不归外面有那么多朝廷的人看守着,他想无声无息的进去,根本就是不可能。
“我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好像是长公主提议到这附近骑马,并且还在湖边烤了鱼吃,后来似乎是战王妃误入了雁不归,战王夜绝尘跟他的两个好友以及长公主都进入了雁不归寻找战王妃。”
夜绝尘将这个消息压得死死的,几乎没有任何消息走漏出去。
他也不过只是碰巧,得到了这一手的情报,当时他到过湖边,发现大批战王府的暗卫在寻人,湖边的确有烧过的木柴,还有吃剩的鱼骨。
锦城里,人人都在传,战王夜绝尘独宠战王妃,南国来的九公主在夜国百姓心目中的形象,那早就传开了。
和亲队伍到锦城那一天,伊心染闹出来的一系列笑话,至今走进茶楼里,说书先生都能说得绘声绘色,笑得人直呼肚子疼。
私底下,人们都称战王妃为‘麻烦王妃’。
可见,她的那一日的形象,有多么的深入人心。
“后来,他们真的遇到刺杀,一天一夜之后,战王抗着两个好友回到战王府,调集人手四处寻找战王妃与长公主的下落。”
“那林中真有一个神秘组织,莫不是这些年在里面失踪的采药人不是死了,而是被、、、、、”夏候景晟不是第一次进入雁不归采药,他知道林中阵法密布,但他的目的只是采药,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进雁不归的腹地。
除了一些凶猛的野兽,他不曾遇到过一个活人,只见过一堆堆的白骨。
林中珍奇的草药很多,倘若那些采药人没有死,而是被人控制或者利用,万一要是他们聚集在一起,利用那些药草制毒。
想到那样的后果,夏候景晟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
“夜绝尘带着人找了很长时间,总算是找到重伤的长公主和战王妃,带回王府之后,所有的消息都被压了下来,对外只说他出城遇刺,闹出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抓刺客。”
以夜绝尘在夜国的威望,他说的话,没人会质疑。
“一直没有抓到刺客,夜绝尘将此地围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抓刺杀他的刺客,根本没有人怀疑过什么。”西门楚离指着站在湖边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男人,朗声道:“那也是个一战成名的少年将军,是个行军布阵的行家,只可惜雁不归里面的阵法他破解不了,夜绝尘这才迟迟没有带人进去,就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能为自己属下的生命着想,难怪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追随他。”
“你想进雁不归,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想让我跟战王夜绝尘合作。”
“要不怎么说景晟你聪明呢?”西门楚离摩挲着下颚,接着又道:“夜绝尘的身手不弱,他的身边高手如云,你虽然精通阵法,能够出入雁不归,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里面那群不知道人数,也摸不清底细的人到底有多少。他们现在都可说已经被夜绝尘逼到没有退路,你现在独自进去,万一他们见人就杀,你不是很倒霉。”
夏候景晟沉默,他只想独善其身,不想跟朝廷的人扯上关系。
那个少年将军,昨天傍晚时分找过他,他没见他。
“你只是替他们带路,进去之后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就可以离开,以后不再深交就是。”拍拍他的肩膀,西门楚离也不强迫他。
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他能体会的。
尤其是,夏候景晟对朝廷,对皇室的厌恶,早就到了远非他所能想象的地步。
“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在意的人想想。不是我乌鸦嘴,只是假设一下,你要出了事,你要她怎么办?”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耸了耸肩膀,西门楚离闭上嘴巴,突然想到什么,又道:“我觉得你跟昨天咱们遇到的那个丫头真有缘,你又救了她一次。”
“只是扶了她一下,谈不上救。”
“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千金,生得相貌平平,偏偏每一次跟在她身边的丫鬟都生得那么俊俏,压过她的风头,她居然也不生气。”
“你连人家的丫鬟都不放过。”
西门楚离一怔,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是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
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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