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降下。
“赫伯先生,这是一种出卖朋友的可耻行为。”“中华民国第六任总统”蒋十分愤怒地对美国最后一任驻台大使说。尽管美台断交已经无法避免,但没想到美国人会这么快关闭大使馆。
“抱歉,先生。”赫伯连以前常挂在嘴上的“总统”一词也给省略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希望你们明白,失去台湾,意味着你们将永远失去消灭共产党的机会。”
“先生,请别激动。我也许会是美国最后一任驻中华民国大使,但我绝对不会是美国最后一位驻台官员。”赫伯劝慰老弱的蒋,“中共目前是我们的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我们的伙伴,合伙人,甚至股东。但绝不会是朋友!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就收起这一套吧。没有美国,党国的光复大业照样可以获得成功!”蒋信誓旦旦,然后拂袖离开会客厅。
赫伯悻悻离开了总统府。
凯迪拉克轿车沿着凯兰格兰大道急驰而去,美国在台湾协会接管了所有事务。
蒋经国并没有回到卧室,而是到了总统办公室。
一位老朋友已经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他远比其所等之人老态龙钟,但神情却十分活跃,眼睛放射出斯拉夫人特有的豪爽与激情。
“尼古拉。”老人兴奋地叫道,尽管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老朋友了,“尼古老?弗拉基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您好。”(注:有的史料译为“尼古拉?维拉迪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
“巴维尔,看来你说得很对,美国人是靠不住的。”蒋操着流利的俄语说,“我需要您回到莫斯科,我派一个心腹与您同去。请您争取见到罗曼诺夫。”
“好,我马上准备动身。”老人站起来十分激动,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我当年的提议是十分正确的,中苏两国瓜分欧亚大陆,可是令尊却倒向美国。那不过是孤悬在大洋之中的一个大岛。”
“现在的形势下,我不敢妄论什么‘谋大洲’。”
“我明白,尼古拉。你们需要寻找一股新的力量来弥补美国佬的出卖。”
“一切拜托了。您非常清楚我对您的信任和倚重。”蒋说着紧紧地握住老人的手。
“放心吧,尼古拉,我对您的支持和忠诚仍然像在乌拉尔重型机械厂一样。”
“谢谢您,巴维尔?德米特里耶维奇?菲京。”
两个小时后,一架中华航空公司的波音客机飞离台北国际机场的跑道。机上搭载着两位特殊的乘客,也搭载着半个世纪前一个斗志昂扬的青年的希望和问候。
当巴维尔?菲京带着老友的希望和心腹到达莫斯科时,街头人们欢庆远东击溃韩国军队侵略的热潮还没平静。菲京在求见罗曼诺夫的路途上,惊异地发现,一架架来自中国周边的外交专机正陆续到达。
朝鲜的、越南的,蒙古的,还有印度的。
地球仪前,罗曼诺夫向政治局的同志们伸出了肥短的五指
当朝鲜发起“江山”作战后,罗曼诺夫突然发现了一个十分有利的形势。对于崛起的中国,他突然有了进一步的大战略。
“我以前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对中国的战略。”他大声地说,“但是现在,在解决美国人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在我们的努力下,印度已经拒绝了美国人结盟的请求,而被美国抛弃的台湾,也准备倒向我们。”
他说着,便将五根手指攥到一起。“用中国话讲,这叫‘五指擒龙’!”
第三节 新的威胁
总算摆脱了荣誉与美色的盛宴,已经升任空军大校的伊戈尔穿着普通的空降兵常服,戴着蓝色的无檐软帽,来到克里姆林宫。休假了三天,应该有重大的任务正等着他。
罗曼诺夫没有在办公室里接见他的英雄,而是不同寻常地把伊戈尔叫到西边的冬季花园。
一番繁文缛节后,最高统帅略带悲伤地说:“莫斯科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
伊戈尔惊异地发现一向给人以乐观、坚定的罗曼诺夫竟然会表现出这种伤感,但他没有安慰自己的领袖,只是随口而出:“冬天对我们来说总是好事。”
“也许吧。”罗曼诺夫说着习惯性地用右拳击打在左手心中,“话归正题,我要派你去朝鲜。”
“去朝鲜?”
“对。人民军正展开对韩国的进攻,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取得进一步胜利。”
“可是……”
“可是什么?”罗曼诺夫没想到对方竟然无意接受。
伊戈尔犹豫了一下,然后立正回答:“报告罗曼诺夫同志,我想回到美国前线。”
罗曼诺夫听后,笑了笑。满脸的肥肉松开来,呈现出奇特的笑容。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说:“美国的事就交给维拉迪米尔大将他们吧,你就安心去平壤。因为那里可能出现更严峻的考验等着我们。”
“更严峻的考验?”
“是的。”罗曼诺夫点点头,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人民军越过停战线,攻击韩国。美国人不可能坐视不管,一定会派兵增援。我已经责成科西金同志组织一个军事顾问团,由卡西亚诺夫同志率领,你将率领第10空降三团一同前往,接受军事顾问团的领导。”
“我们要直接参战吗?现在全师战斗力还没有得到恢复。”
“不,这是个泥潭,我们要尽力避免陷进去。你们师进驻朝鲜主要是象征性的。”
“是,我明白了。”
“鲁斯兰,在荣誉方面,你已经登上了最高峰。”罗曼诺夫突然神情严峻地说。
“这都是在首长您的英明指引下……”
“这些俗套的话就收起来吧。”罗曼诺夫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是个布尔什维克,是个马列主义者,应该很明白,表象总是比本质更好看的。”罗曼诺夫始终显示出一副严肃的态度。
“苏联越来越接近胜利。可是你想到没有,我们面临的威胁却越来越大。”
“威胁?”
“是的,威胁,新的威胁!针对苏联和我们的威胁。”罗曼诺夫刻意强调“我们”一词。
“首长,您是指中国吗?”
“不,不全是。中国只是个外部威胁,打倒美国后必然与中国敌对。但是国内也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敌人,新的威胁正在浮出水面。”罗曼诺夫说着停顿了一下,他紧锁双眉,脸上的肥肉突然抽动起来,“而且,这些敌人就在……”
他浑身已经剧烈颤抖起来,神情十分痛苦,以致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他便瘫倒下去。
伊戈尔大吃一惊,急忙扶住沉重的最高统帅,并大声呼叫:“首长,您没事吧?快来人!叫医生,罗曼诺夫同志出事了!”
远处的保镖和警卫很快就赶过来。
伊戈尔把了一下罗曼诺夫的颈动脉。首长气喘嘘嘘,浑身不断战栗,但脉搏尚强。伊戈尔不禁松了口气。
拉西莫夫少将也赶过来。“出什么事了?”少将焦急地问。
“首长昏倒了。”伊戈尔回答。
“快,把罗曼诺夫同志抬进屋子里。快叫医生!”
就在这时,医生加莉娜?亚历山大德罗芙娜?若斯卡娅和护士抬着担架赶到。若斯卡娅检查了罗曼诺夫后说:“可能是疲劳过度引起的。快送医院,做进一步调查!”
大家便纷纷行动,把罗曼诺夫抬到担架上,走向克里姆林宫的医院。
拉西莫夫将军突然拉住伊戈尔,说:“鲁斯兰,马上到总参谋部向科西金元帅报告。”然后便跟着大家奔向医院。
伊戈尔只好同意,正待返身去红军总参谋部办公室,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伊戈尔同志,罗曼诺夫同志没事吧。”
原来尤里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跟前,差点把自己吓一大跳。
“报告大将同志,应该没什么事。”伊戈尔赶紧立正报告,“若斯卡娅同志说可能是疲劳过度引起的。”
“那就好。”尤里平静地说,他的声音永远那么阴沉,即使是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里。然后他循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目送尤里的离去,伊戈尔心中充满疑惑。突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然后他感到头昏脑胀,有些目眩。伊戈尔坚强地忍住,晃了晃脑袋,才稍稍感到些许舒服。不过很快,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就消失了。
科西金接到伊戈尔的报告后却十分平静。
“你不用担心,罗曼诺夫同志可能真的太操劳了。”他说着把新任命的文件递给伊戈尔,“你放心去朝鲜吧,做好你的军事顾问。”
“好的。首长。”伊戈尔只好这样回答。
“还有件私人的事,我想跟你说一下。”科西金微笑着说,“柳达总是在夸奖你。”
伊戈尔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有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她明天就回基辅了,有空去送她一下吧。反正你们可能后天才出发。”科西金拍拍年轻的大校的肩膀说。
“是,首长。”伊戈尔严肃地立正回答。
“哎,这不是任务,你自己处理就行了。”科西金始终微笑着说。
尽管心中颇多疑问和担忧,但伊戈尔并没有太过于在意。离开克里姆林宫后就前往卡西亚诺夫上将的办公司报告。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并不知道巨变正在酝酿,不仅还自于苏联内部,也来自于外部敌人。
九月三十日,“江山”作战已经进行了整整七天了。朝鲜人民军的进攻似乎陷入困境,三个步兵师和两个装甲师并没有像世人所预料的长驱直入。相反,他们被韩国七个陆军师死死地挡在汉城北方远郊的防线前,停滞不前。战争开始时,南方的所有恐惧正慢慢地消溶,没有多少会为汉城的安危担忧,因为人民军似乎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而且韩国的预备队已经集结完毕,对北方的反攻部队正枕戈待发。
青瓦台的总统府里,到处都充满了盲目的自信。在苏联纳霍德卡的失败似乎从没有发生过,韩国人似把刚刚在釜山上岸的崔永哲上将和他的残兵败将忘得一干二净。
“三天攻入汉城?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已经整整七天了!”全焕总统得意万分,“我们已经准备好大反攻,历史上最伟大的胜利正在到来!”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麦克格伦将军提醒我们,要注意停战线的右翼。”驻韩美军司令戈德曼?里维斯中将认真地转达了来自美国的担心。
“北方已经投入了五个主力师,不大可能有足的够的兵力从东部发动新的进攻。”韩国陆军参谋长金东浩上将满不在乎地说。
“就算北方集中兵力进攻我们的右翼,那里的地形就够他们受的了,何况我们已经部署了两个步兵师,组成两坚固的防线。”全大总统满怀信心。
“总统先生,我认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里维斯虽然已经光杆司令一个,但还是清醒地认识到右翼的危险。
“将军,用不着担心北方的进攻。”金东浩指着地图笑着说,“我军第3、第5装甲师已经集结完比,加上已经进入出发阵地的第6、第12、第14步兵师。只要反攻时间一到,就完全可以对敌人发起全面的反攻,打到平壤!”
“对,里维斯将军。现在应该是北方的独裁者担心才是。”韩国总统意气风发,“我已经可以听到胜利的号角了!”
号角的确吹响了,嘹亮、激昂。
“同志们,进攻,进攻,再进攻!”白明洙次帅在无线电里高叫着,“为了无尚光荣的主体思想和伟大的金日成同志!”
朝鲜人民军剩余的三个精锐装甲师和四个步兵师,分成东部、中部、西部三个集群,从金化到高城地区出动,在夜幕的掩护下,向南发起了突然袭击。
这才是“江山”作战的真正重拳,后人将其称为“次帅的左钩拳”。在西部仁川—汉城方向实施大规模的正面佯攻,投入大批远程炮兵和步兵,摆出以硬碰硬的架势。然后在敌军集中力量准备决战之时,突然从东部发动突然袭击,给敌人猛烈一击。就像一把夺命的镰刀,从一侧割向韩国。
没有炮火突击,没有飞机轰炸。人民军的坦克和官兵克服山区地形的种种艰难险阻,气吞山河,一口气突破了韩国军队右翼脆弱的两道防线,狂飙突进,一天之内直下春川和束草两大城市。而后东部集团继续沿着滨海公路,直指东部另一重要城市江陵,中部集团则并入西部集团,杀向横城和原州,插入汉城的大后方。
第四节 集合号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北京天安门广场上,伴随着和缓有力的《检阅进行曲》,响起阵阵震天动地的呼叫。
十月一日上午九时举行的这一次阅兵仪式,具有非凡的政治意义。当下之时,中国周边烽烟四起,战事勃兴。年轻的共和国正面临着越来越明显的战争威胁。
中央军委主席检阅完毕后,激昂澎湃的《解放军进行曲》奏响,分列式开始。
三军仪仗队身着华丽的军礼服,护卫着军旗首先通过天安门前的检阅台。随后就将军方阵……
随着电视直播画面显现出第十五空降军的方阵时,指战员们不禁发出一声声羡慕的赞叹。
“瞧瞧人家十五军,就一个字帅!”有人用充满羡慕与崇敬的口气大声说。
“是啊,要是我也是那方阵中的一员,该是多么光荣啊!”有人紧跟着附合。
“瞧你这样,也想进人家王牌的十五军?”
第二十空降军第119旅旅长李敬先上校听到同志们这些话,也只是笑了笑,继续观看电视直播。
“十五军又怎么啦?不就是一个王牌的名字嘛!”一声充满不屑甚至鄙夷的反问从官兵们中间蹿出来,“是驴是马拉出来遛遛。正步踢得好又怎么样?仗打胜了才是爷们!”
李敬先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三营营长苏卫。
“没错,仗打得好才是王道。”
“不就身材长得齐一点嘛。”
手下的战士也许是在附和自己的营长,可他们摩拳擦掌的神情却清楚表明他们对胜利的欲望。
李敬先把目光移回电视机。
第十五军是模范部队,是精锐,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可他所在的第二十军,不过是普通的二线空降军。可是二十军军部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我们是阶梯!”十五军大部分军官都是从二十军升迁过去的。但是在十五军面前,二十军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兄弟,虽然也有人说二十军算是空降兵教导部队。
十五军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