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叛的旗帜,最终于剑兰战役中倒在了自己的剑下。
除此之外,最初为了大不列颠而聚集在一起的同伴,到最后剩下的还有几位?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搜索记忆根本就寻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难道自己所坚持的一切,真的都是错误的么?
难道……在当初,自己选择拔出了“石中剑”的时候,就注定了现在这样,染血战场,手刃亲人的最终结果么?
【奇迹需要代价。作为交换的,应该就是你最重要的事物吧?】
梅林的话再次被忆起。
然后,阿尔托莉亚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的,错愕到了连身体都僵硬了的地步。
她似乎……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只不过是“等价交换”的法则罢了。】
桂妮薇尔的话似乎也在印证着提示着什么。
代价!
没错,是代价。
当初的自己,一直认为,拔出了石中剑,代价就是封印“身为女性”的这个事实罢了。
难道说……其实是自己搞错了么?
梅林口中的“代价”,并非是指她个人的幸福,而是……而是她所重视的……“国家”么?!
那么,难道说卡姆兰丘的惨状不是什么命运的捉弄,而是阿尔托莉亚作为“王”的治理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吗?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阿托利斯了。我的……亚瑟殿下。希望你,不要后悔!】
在拔剑之前,桂妮薇尔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此刻是如此清晰的响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不要后悔么?她后悔了么?
“呜……”
难以自已的,阿尔托莉亚哽咽了起来。
她回忆起了那些久远的日子。
回忆起那个从不理会热闹的斗技场上男人们彼此较量,只是独自一人面对着那柄刺在岩石中的剑的少女。
那个时候,她是在想着些什么呢?
当初的自己,究竟是保持着怎样的决心,才伸手握住了剑柄呢?
回忆早已模糊。
即使泪水朦胧了双眼也想不起来。
若是……若是早知道,拔出了剑的代价,是以自己所热爱的国家作为交换……
她一定不会拔剑。
朦胧着泪眼,阿尔托莉亚再次抬头注视着如血的残阳。
自己的全部过错……一定就是在那天犯下的。
不会有错。
若她没有拔剑,那么……兰斯洛特、桂妮薇尔……
为了她的理想而努力的,全部的大家……或许都不会死去……
=我是倒叙圣杯战斗的分割线=
火花爆出。
青银色与赤血色的身影,交错盘旋。
势如裂帛,剑如流星。
如同落叶狂风般的剑之舞。
现在的阿尔托莉亚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只能狼狈的抵御对面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御,秉持着以伤换伤的战斗方针的赤红色英灵。
“为什么……你就……真这么恨我么?莫德雷德。”
面对那已经摘下了头盔,露出了和自己无比相似的面容的赤红色英灵,阿尔托莉亚断断续续的开口。
如果拼着解放宝具的话,眼前这个英灵应该是无法与自己匹敌的。
但是曾经贯穿过一次眼前躯体的手中之剑,却像是有着自己意识般拒绝执行这个命令。
如同鲜血所凝固而成的血色武器挥动出了狂乱的风暴,但是所作的却仅仅只是将她圈困在战斗的场所,似乎……只是单纯的为了拖延时间。
为什么?
阿尔托莉亚不解——就像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莫德雷德会在她离国远征的时候选择叛乱。
对于莫德雷德的印象,阿尔托莉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就只是停留在“被桂妮薇尔带回来的沉默寡言的戴着面罩的孩子”这一点印象之上而已。
虽然直觉的对他感到熟悉,却也直觉他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说起来,整个十二圆桌主骑士中,她最不熟悉的骑士或许就是莫德雷德了。
所以即使再久远的过去曾经和他一对一战斗到最后,可以对于莫德雷德所表现出的战斗技巧,阿尔托莉亚可以说是相当的狼狈不堪。
因为她从中看到了曾经的圆桌骑士的痕迹——兰斯洛特的华美,杰兰特的狂暴,特里斯坦的精准,拉莫洛克的迅疾以及更多……
“……”
似乎是听到了阿尔托莉亚的疑问,正在攻击的莫德雷德突然放缓了攻势,不过却也仅仅只是给了阿尔托莉亚可以少许喘息的空挡而已,但是,他的声音,却是切实的响了起来,“……我……并、不恨你……父亲大人。”
清清淡淡的,丝毫没有暴虐感觉的声音,虽然生硬却异常的清晰——完全没有任何狂暴的迹象。
“你!”
阿尔托莉亚错愕的抬头注视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孔。
“……我、承诺过……要帮……她。”
似乎并不在意阿尔托莉亚的错愕,莫德雷德突然收起了武器,就那样丢下了被他的举动吓到的阿尔托莉亚,“……你、永远……都、不是……她……”
他想要被承认的对象,是那会对他温和微笑的拥有异色双眼的女子。当初因为被梅林的大魔术影响了记忆,所以错误的将那份感情混淆到了阿尔托莉亚身上。
所幸,在圣杯的影响下,最终还是恢复了记忆。
也正是因为那样,他才清楚那位女子为了整个大不列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而对此,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为此而不甘,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会接受了他名义上的生母——摩根的诱惑。
为的只是能够再召唤回那名已经回归的女性,因为那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在恢复了真正的记忆之后,王位或者被承认什么的,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他只是想再见到那名如友更如母的女性,看着她对他微笑,听着她对他说话。
仅此而已。
“?!!”
对于莫德雷德经过省略的说辞,阿尔托莉亚承认自己是完全的有听没有懂。
但是,到了此刻,若是再猜不出来身为Berserker的莫德雷德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的话,她也不配是曾经的亚瑟王了。
“……你……在、迟疑……”
手上的血色长剑的外形再次发生了改变,形成了一柄阿尔托莉亚再熟悉不过的长枪。莫德雷德看着她,轻轻道,“……你、赢……不了、我……”
这一点,阿尔托莉亚也很清楚。
和当初在卡姆兰丘战斗的时候完全不同,眼下两人的心态完全可以用调了个来形容。
原本实力就只在伯仲之间,而眼下莫德雷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似乎已经脱离了Berserker这个Class的职介影响。
阿尔托莉亚很清楚,自己应该是要去救爱丽丝苏菲尔的,她们曾发誓共举圣杯。
不能在这里低头。
她很清楚。
但是,赢不了。
如果是原来的那个为了国家可以牺牲掉一切的亚瑟王的话,那么胜负是非常明显。
可是此刻,阿尔托莉亚却很清楚,就像那一夜酒宴上其他的英灵所说的那样。
在决议抹杀掉自己的一切用以赎罪的她,根本连称“王”的资格都没有。
曾经的信念遭到了动摇,直接反应在了所挥出的剑刃之上。
于是,只能到此为止了么?
但是最后,在她放弃了抵抗的时候,战斗却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了。
莫德雷德原本准备刺出长枪的动作瞬间定格,莫德雷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色:“……时间……到了。”
什么意思?
就在阿尔托莉亚为之错愕的时候,莫德雷德的身影却开始了逐渐虚化消失——这明显是魔力耗尽的征兆。
“……”
收起了武器,莫德雷德嘴微微动了一下后,叹了一口气,青碧色的眼看了阿尔托莉亚一眼后,缓缓合上。
没有仇恨,没有敌意,甚至连应有的不甘都没有。
只是一种淡淡的怜悯。
没错,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莫德雷德只是在怜悯她。
“为什么?”
面对阿尔托莉亚的疑问,莫德雷德并没有回答就消失了,只留下了空旷的地下室还有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而错愕当场的她。
从最后的结果上来看,她活下来了,赢了。
可是……却比输了这场战斗还让阿尔托莉亚觉得难受。
为什么以前会觉得莫德雷德不适合当王?若是当初能早一步发现他的坚持与果断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生后面的悲剧?
阿尔托莉亚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当年圆桌的崩溃,大不列颠的分裂,都是阿尔托莉亚,永远无法都推卸的责任。
王都是孤高的。
她曾经对着自己这样说。
但是,在寻找救国之路的同时,自己究竟忽略了多少人的想法和苦恼。
沉寂离开的兰斯洛特,英勇献身的高文,殉于使命的加拉哈德,他们在最后一刻都在想着什么?他们是否同样怀着后悔和不甘离世?
无从解答。
我是切换回现在的分割线=
“呜呜……”
轻声的哽咽着,她任脸上的泪水尽情流淌。
在这个没有时间流淌的地方,不管她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会被记录进历史中。
在这里,她不必再为自己安上王者的头衔。
那么,即使示弱也没关系,即使丢脸也没关系。
带着这样的思绪,她向着没能完成的理想,向着没能被拯救的人们。
向着因为她身为王者而消逝的一切。
“……对不起……”
虽然哽咽到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但她还是无法克制道歉的冲动。
虽然明白自己的歉意无法传达到任何人心中,但少女依旧重复着忏悔。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这样的人……”
这样的自己——根本就不该称为王。
“一定……会有办法,只要……”
圣杯。
总有一天,在跨越无止境的战斗后,自己终将得到圣杯。
那时,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都能通过奇迹抹去。
只要能拿到圣杯,就一定可以补救……
即使需要舍弃掉自己所坚持的善也无所谓,即使会被人责骂也无所谓……只要能获得圣杯……
阿尔托莉亚,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唯一的期待之上。
而在获得圣杯之前,她只能继续维持现在这种的状况。
在无尽的惩罚中饱受煎熬。
对无法偿还的罪过心生懊恼。
直到下一次被召唤前,名为“阿尔托莉亚”的少女,都会被囚禁于这无限接近于永远的刹那。
这是属于她的罪。
而她,只能这样不断的流泪,不断的忏悔。
直到再一次被召唤,否则,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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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王の悔·End
第六十九章 尾声三
于是日常细节做修改,小鱿鱼在做什么下一章会解释的。
小兰花在TE里面是已经返回英灵王座的,所以指望他出场的人可以歇一歇了。
还有一章TE就宣告终结了,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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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到了现在,卫宫士郎在回忆起来的时候,也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管是从那场埋葬了无数人的冬木大火中逃生也好,还是跟随养父开始修习所谓的“魔术”也好,统统都是过去的他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
卫宫士郎还记得那场大火之后他第一次清醒时的场景。
当时只是觉得阳光很刺眼,然后就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之后才是视线的逐渐恢复,发现自己正在从未见过的白色房间中,睡在陌生的床铺上。
虽然打从心底吃了一惊,但是房间的洁白、干净还是很快就让当时还年幼的他安下了心来。
然后才是好奇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在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他发现房间很大,在他的床铺旁边还有好几张并列的床。
不管是哪张床上,都有人在上面,包着绷带的大家好像都受了伤的样子——不过,在这间房间里,并没有死亡的阴影。
受伤的大家,都是自那场大火中得救的人们。
这个认知让当时的士郎放松了神经,然后才将视线投向了窗外——晴空万里的蓝天,美丽的无与伦比。
之后又过了好几天,他认知到了很多事情事情。包括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火灾,自己从火灾现场被人救出,自己的双亲都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体被绷带包裹着。
虽然当时的士郎并不是很清楚关于“死亡”的定义,但是那个时候的他的确隐约就知晓了,自己已经孑然一身的这个事实。
不过,还没等那个时候的他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冒出来了一个人。
不,确切来说,是先冒出了还算是蛮谈得来的赵优,然后那个人才冒了出来。
就在他取下了绷带,能够自己吃饭的那一天。
“哟,先恭喜你小子大难不死。”
原本士郎只是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然后一束大的可以用来砸死人的香水百合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囧囧有神的呆愣当场,还没来得及说哪有人探病的时候送病人百合,一张大大的笑脸就从百合花后冒了出来。
盯着那张笑脸愣了有数秒之后,士郎的神经才算是重启完毕:“赵?”
“是我没错。对了,劫后余生的感觉怎么样?”
不等士郎回答,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客人的直觉的赵优,就那样大剌剌的跳坐上了床沿,煞有介事的掏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对了,报六个数字出来。”
“啊?”
“报啊!”
似乎很不满意士郎的反应迟钝,赵优出声催促道。
“哦……”
下意识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报了六个数字,士郎看着赵优很认真的把那张记了六个数字的纸放入口袋之后,终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要这些数字做什么?”
“去买六合彩啊,不是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
赵优回答的异常认真,不过内容却是让人OTZ到了无力的程度。
“小优,别顽皮了。”
然后,伴随着这么一声,那个人出现了,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西装,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看上去似乎比医院的那些医生大夫还要年轻一些的他,与其说像是一名父亲,还不如说更像是一位哥哥。
“喂喂!我哪有,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赵优有些不满抬起了被按住的脑袋,瞪着他,“要不是你非要先过来接这个家伙出院,我才懒得跟过来呢!”
“是是是,那么你能先出去一下么?我有些事情想和他说。”
“随便,反正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那么士郎以后记得来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