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寂寞2- 第129部分

第五十三章　利刃空挂

锤王呆却故意落在后面，神秘兮兮的悄声道了句。“副盟主帮忙的恩情，让我非常感动！所以我告诉副盟主一件隐秘的消息，副盟主知道——密宗是佛门一派，本有降妖伏魔的秘法，前不久我抓了个花妖，从那个花妖口中知道，花妖一族的现任族长从多年前加入灵鹫宫开始就跟灵鹫宫宫主经常私下研究阴阳交欢神功……”

“咦？好有趣的消息咧！喜疯子练这功夫做什么咧？”紫衫一副惊喜好奇之态，让一直观察她神情变化的锤王呆暗觉失望，却不敢把心情放在脸上，咧嘴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那花妖也不知道太多消息，灵鹫宫的魔女嘛，练魔君霸天的邪功还能为什么？肯定是魅惑男人啊！”

锤王呆哈哈一笑，径自扛着巨锤穿门而出……

大殿外，风情等到锤王呆出来，眉头微皱。“你刚才未免太啰嗦，信不过副盟主又何必来？”

锤王呆哈哈一笑，拍把风情肩头。“风情兄弟你太实在！如果不说清楚，假如天外飞仙被正义传说拥有、被紫霄剑派所有、被让剑做主帮派所有，将来还不变成了是正义传说的天下？”

风情不以为然之极。“副盟主岂是那种无信之人。”

“你错了！”锤王呆不屑一顾。“白色黄昏才是有信的人，副盟主现在是正义传说的夫人，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男人，随时可以无信无情无义！”

风情冷笑。“如果是这样，你说不说又有什么不同。”

“风情兄弟还不明白！”锤王呆摇头直叹。“白色黄昏是一个人，紫衫是一个人。紫衫可以为了正义传说无信无情无义，但白色黄昏不会为了任何人做有负其名的事情。”

“……”风情沉默，这才隐约有所明悟。作为白色黄昏的紫衫不会把只属于白色黄昏个人的东西因为别的原因而分享出去，但作为正义传说夫人的紫衫却不一定。

简而言之，锤王呆是把紫衫看作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代表的是白色黄昏，另一个代表的是正义传说夫人。这两个人，彼此不会把两个身份所拥有的私人之物、秘密告诉另一方……不错，从这种角度而言，紫衫的确是两个人……

“呆兄的细心让我自愧不如……”风情由衷赞佩，锤王呆却哈哈一笑，不以为然之极。“这不难猜，从三界开启前的大战历史就能明白……这女人确实厉害可怕，百晓生栽在她手上一点不冤，就看黑子怎么样了！”

“百晓生？”风情诧异莫名，虽然有传闻说百晓生一直对紫衫念念不忘，但锤王呆口中的栽字充满不屑的鄙夷，显然不仅仅是如此。这种鄙夷，分明是对那种阴沟里翻船的高手才有。

“风情兄弟太正派，当然没有眼线。百晓生修炼了几百年的纯阳真气已破，迷恋上了一个精通波斯魔幻音，名叫花开花落的女人。波斯魔幻音秘籍早就成了绝响，江湖出处有二，但这两处出处全都跟白色黄昏有密切的关系。明明知道这些百晓生还中招，让人失望透顶！”锤王呆说的信心满满，让风情不由刮目相看，相识多年，锤王呆经常都会说出一些让风情意外的话，今日这番言论，显然是说，密宗拥有诸多眼线，遍布各派。

“百晓生已经是天盟的人，紫衫为什么要这么做？”风情百思不得其解，小剑绝非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紫衫又何必要毁了百晓生的纯阳真气？

“纯阳真气威力无穷，张三丰练的就是。过去百晓生的乾坤大挪移威力过人，靠的就是纯阳真气！但也不过发挥了防守作用，不毁百晓生的纯阳真气，不用花开花落迷的他神魂颠倒，百晓生又怎么能真正为白色黄昏所用？”锤王呆嘿嘿怪笑。“西天极乐的诸佛修的都是纯阳真气。”

风情一时愕然，江湖的阴谋诡计，总是让他为之厌烦。他对这些事情从来不屑一顾，又不得不了解、防备。原本只想变强，练成不惧被人欺辱武功的他，却不得不应付江湖中的种种尔虞我诈，却不得不面对头疼的门派事务……

他的妻子风铃，那天幽幽轻叹“我们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到西湖玩几天呢？”

那一刻，风情震惊的记起，飞仙神派成立之前，他还没有在江湖上扬名之前，每个月都会陪风铃去一次西湖，呆上五、六天。而现在，他们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去过了……西湖如此，任何独处的时间也如此。惭愧的泪水湿润了风情的眼眶，风铃只是静静的抱着他，再没有说别的话……

失去九天玄女神雨法术的作用，进攻灵鹫宫飘渺峰的仙人、妖精战斗力大幅度减弱，面对士气振奋的灵鹫宫弟子，节节败退，形势早就演变成一面倒的单方面被屠杀。

虚空的九天玄女依旧存在，一次次、喜儿出现，消失几天几夜，而后疲惫不堪的离去……精力养足的时候又再回来，一个月如此，一年如此，几年，仍旧如此……

九天玄女似乎什么变化也没有……

但今天，灵鹫宫弟子惊奇的发现，九天玄女的身影开始变的模糊。她们不知道宫主喜儿跟九天玄女进行的是什么奇特的交战，但从没有人怀疑，那是一种特别的战斗。

当消失了三天三夜的喜儿再度出现在灵鹫宫众高手眼前的时候，看见她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妖美浅笑。

“呵呵呵呵……九天玄女，再见。”

九天玄女的长袖仍旧在挥动，一阵阵的神雨仍旧在不绝的飞扬飘洒……她的神情仍旧一如平时，不见有任何异样……但是，她的身形在迅速变淡、变淡、最后淡的近乎透明……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系统公告：灵鹫宫霄云喜击败九天玄女的神体，九天玄女神识陷入沉眠，九天玄女神体化作九天玄雨坠落天地。

系统公告：灵鹫宫霄云喜击败九天玄女的神体，获得金钱六万亿，获得九天玄女座下所有NPC仙山灵地的秘籍、丹药、兵器装备，获得神级功力丹两千颗……

系统公告：灵鹫宫霄云喜击败九天玄女的神体，九天玄女座下NPC掌管的仙山灵地尽皆除名，天庭所有仙山灵地之主悲愤不已，纷纷解囊集资，悬赏通缉邪魔霄云喜，天庭通缉榜新增永不特赦的重犯霄云喜，悬赏金钱三万亿，悬赏神级功力丹一千颗，悬赏功德值、道德值、侠义值、正气值、门派学道值各十亿。

系统公告：灵鹫宫霄云喜击败九天玄女的神体，天庭玉帝悲愤莫名，下令灭魔军灭绝灵鹫宫，灭魔军上下悲愤，视灵鹫宫如让剑做主帮派一样的天庭死敌。

灵鹫宫门派，一片振奋的欢呼声中……战场上的喜儿，突然出手，闪身冲入一直施展生死符金光阵的灵鹫宫高手之中。鲜血、一片片的飞溅，一个又一个的灵鹫宫高手被抓烂了咽喉，抓穿了心脏，抓碎了天灵盖……

恐惧的惊变，让在场的更多灵鹫宫高手全体噤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直到，第一百三十七个人被杀，浑身浴血的喜儿，又闪移至原本的位置，她的脸上，仍旧挂着妖美的浅笑，她的目光，仍旧迷离……

“呵呵呵呵……会死的……”

一百多具尸体，陆续摔落地上，摔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目睹这一切的众多灵鹫宫高手，心中都浮起一样的念头。

‘宫主疯了，宫主真的疯了……’

雨，下的更大了。

江湖中，那些通晓天庭事情的NPC仙人和江湖上学富五车的才子才女都知道，九天玄女的神体被败，将会为天地带来绵绵无期的倾盆狂暴大雨。玄女之强不在于个人修为，本非拥有个人战斗力的女神，其强在于座下实力高强的弟子有许多，仙山灵地之主有许多……如此众多的仙人愿意跟随，全因为玄女的善。

玄女之死，天地悲泣。众生将面临长久的自然浩劫……

飞黄山。

草庐外的石桌前，依韵独自端坐，取出真空袋里的食物，缓慢的吃着，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迷茫的眸子，久久眺望雨幕、远空……

草庐门口，一个身形颇显魁梧健壮的男人，静静注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惜若看看沉默的依韵，看看喟然长叹的剑王。一切都跟她以为的不同，依韵不像是来挑战的人，剑王也没有因为他而说什么。

“进来吧。”剑王对依韵视如不见，径自领着浑身湿透的惜若进了草庐大厅。

“那个人……”惜若对外面露天石桌前端坐的身影充满了好奇。

“呜呼哀哉……故人也！”剑王暗然长叹，不胜唏嘘的轻抚桌上漆黑的重剑。“人言江湖之大，无穷尽，奈何我眼里的江湖，却不过数丈方圆。遥想往昔短暂江湖路，曾以为盛名之下无虚士，天下总该有三两个配让我拔剑之人！奈何、奈何，我剑寂寞，所谓正义传说也不过如此，在我的剑面前，竟然怯弱的不战而逃……利刃空挂，寂寞如斯。悔当初不该修炼剑道，从此之后，人生只剩寂寞而已……”

第五十四章　红颜之伴

惜若震惊不已，尽管剑王在她心里早就是一个强绝江湖的人物，可是，真正确定他曾经击败过正义传说的时候，那种震撼，仍然让她止不住的因为激动而颤抖……

初入江湖的时候，惜若拜入隐士门下，许多成长院的朋友都在闯荡江湖，没有新朋友的惜若隔三差五的传音入密联系那些朋友，虽然二十多年后，那些朋友里只剩一个还在江湖闯荡，其他人都经商或者变成了技能师。

但对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这些人也都能说的出几个。正义传说无疑是江湖中的传奇，三百年江湖生涯，至今位于可望不可及的巅峰之上。而这个人，原来就是草庐外在雨中沉默吃喝的男人。

而这个人，曾经在剑王面前落荒而逃……

“既然剑王的剑注定寂寞，在山上，在江湖上，都是寂寞，又何必埋藏在深山？独孤求败剑冢绝技、造就风清扬之名、令狐冲之名、杨过之名……剑王的剑也应该造就出流传永久的传说！”

这本来不是惜若来之前准备的说辞，此刻激情澎湃，只觉得原本的说辞太无力。剑王听后，沉默良久，一声长叹。“独孤求败终不过孤身独居，寂寞一生而已。”

“江湖闻独孤求败之名便敬若神明，剑王之名本该如此。剑王无意虚名，可是江湖不知，反而让许多浪得虚名之辈风云江湖，贻害多少追求剑道的江湖中人误入歧途尚且不自知！剑王身负剑道真谛，理当谱写永久的江湖传说，引导江湖中人认识，何谓剑道！”

惜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剑王如果蜗居此处，是江湖中人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和损失。最后，不由自主的伏倒地上。“剑王若出，惜若愿永远追随剑王左右！”

空旷的草庐房子里，家徒四壁，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唯独剑王的剑，绝非凡品。正是这样的地方，剑王却惯于孤独的居住了两百多年。其武功，其性情，都深受许多知晓的NPC隐士高手推崇。

惜若却不顾一切的只希望剑王离开这里，在江湖上绽放光亮。沉默的剑王一声长叹，许久，终于说话。

“呜呼哀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昔年我被江湖杀手偷袭暗算，本在江湖上留有未了之仇，只是后来以为，胜一杀手易如反掌，不足以证我剑道。还不如隐居深山抱剑长眠！今日遇惜若，几如昔年为红颜步出深山之情、之景。岂非天意……走吧！便如你所言，以寂寞之剑，教江湖认识何谓无上剑道。”

惜若抬起头的时候，心情激动的她，已经泪流满面，本不知道江湖路方向在何处的她，突然意识到，她的江湖就捆绑在剑王的身上，八十年的孤独，原来为的，就是这一天……

曾经她师父无数次提醒的话，曾经她无数次毫不犹豫回复师父的那句话，这一刻不由自主的被抛到九霄云外。

‘我只是敬佩剑王的剑道，对他从没有男女之情……’

当惜若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恍然之间，她意识到，原来她过去并不懂何谓男女之情。一见钟情，心如鹿撞的彷徨固然是一种朦胧、神奇不可思议的美妙情感；但是，因为倾慕演化而来的，何尝不是一种义无反顾，飞蛾扑火般信任相随的激烈情感呢？

惜若情不自禁的扑到剑王怀里，用尽所有力气，生涩的主动吻上去……深吻，不知道持续多久，分开的时候，惜若极尽温柔。“我的剑也许不足以把你的剑从寂寞中拉拽出来；但我的心、我的情、我的人，一定让你再不会孤独……”

“呜呼哀哉！”剑王那稀疏的胡渣上，落寞依旧的脸上，神情纹丝不动，沉稳如山岳，深邃如汪洋大海。“天意也，寂寞因天下欲寻一敌而不得，孤单却只因为心中无情；利刃空挂，宝剑寂寞依旧，心中有情，孤单不再。惜若，我们去吧！”

“嗯。”惜若答应着，才想起草庐外还有人，不知道是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当他们走出草庐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不见了，远远的山峰之巅，雨幕中一条孤单的身影沿路而下……

“他真可怜。”惜若看着，不由暗觉感叹。

“沉溺虚名者，本是可怜凡俗人。”剑王魏然轻叹。

惜若心中，曾经对正义传说的敬仰这一刻荡然无存，什么高手，传说，全都变成矮小的山坡，唯独身边的男人，高山仰止，孤峰独高……

雨一直下。

九天玄女被败后，除了沙漠，无处不在下雨，处处未曾停雨，江河海，水涨，多少堤岸被淹没，多少沙滩被海浪吞没。

南海中的孤岛，每日都有被海水吞没而消失无影无踪的。

极北之地的冰岛，范围渐渐在缩小，涌动的海浪吞没了许多的寒冰。经年不绝的暴风雪在九天玄女被击败后变的更烈，岛上有限的生物在气候的骤变中对食物的需求变的更强烈。

风雪中，一头野猪哆嗦的缩着身子，搓着一对巨大的猪蹄子，身上披着不知道由多少件北极熊皮缝制而成的衣袍，顶着风雪奔走，找寻着猎物的踪影。阵阵沉闷的脚步声早已吓的周围几十里范围内的雪狼、北极熊等生物闻风丧胆的争相奔逃……

“嗷嗷嗷——我是麒麟我是麒麟，我浑身是火，我不怕不怕不怕冷——嗷嗷嗷——我肚子不饿不饿不饿锇……”野猪妖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地上，大口喘着气，但空气的寒冷又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哆嗦。猎物越来越少，尤其它每次狩猎造成的动静太大，道上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