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哈莉？！- 第143部分

在大家乱哄哄你推我拥的这个时刻，哈利稍微想了一下，自己最害怕的是什么，答案似乎毫无疑问——在那一瞬间，摄魂怪那破絮般的斗篷，腐烂的肢体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她本以为会是伏地魔，于是她仔细想了想，发现奇洛脑袋后面的那张脸虽然可憎而恐怖，但现在对自己的影响也没那么大了，而密室里的里德尔——“很好，我想他现在恐怕正在外面的草地上飞行课呢！”也就是说，从来不知道伏地魔真正长什么样的哈利，发现自己根本联想不出自己站在他面前的样子。

而摄魂怪……

一想起他们，哈利就忍不住了打了个寒噤，虽然早从书上看过介绍并有所准备，但没想到真正面对的时候完全无法承受。

那绝不是简单的害怕，而是内心深处的某种恐惧……第一次浮现出来……

最终由于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上前——这是当然的——卢平把他们编排成一个队伍，一个一个上前。

博格怪出来了，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学生们心中恐惧的形象，蛇……木乃伊……女鬼（也许是贞子）……老鼠……蜘蛛……

在教授的引导下，几乎每个同学都顺利地完成了对抗咒语。

……

眼看着到了纳威这里，他本来想勇敢地上前，结果却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摔倒了一边，于是哈利发现博格怪来到了自己身边。

还没等她举起魔杖，卢平教授就喊了停，冲了过来挡在她前面，博格怪变成了一个银白色的球体……随着一声“滑稽滑稽”，它砰地炸了开来，消失了。

“格兰芬多加五分，你们做得很好！哈利和赫敏每人加五分。”

“不过我什么也没有做啊？”哈利还在盯着博格怪消失的地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你和赫敏在本课开始时就都正确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哈利。”卢平轻松地耸耸肩，“很好，各位，非常棒的一节课——家庭作业，请读关于博格特的那一章，写一篇分析，星期一交，下课吧。”

大家走出门，唧唧喳喳地讨论着，为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战胜了自己害怕的事物感到兴高采烈。

“我不知道卢平教授为什么害怕水晶球？”

“这是我们上过的最精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对不对？”

“他似乎是位很好的教师，”赫敏满怀期待地说，“但是我希望我也能和博格特交手……”

“你怕的是什么呢？”罗恩好笑地说，“太过简单的家庭作业吗？”

赫敏撇撇嘴，没回答，好像在很专注地想这个问题。

“我觉得他不仅锻炼了我们的魔法——也许也是为了让我们克服自己的恐惧，能够战胜自己，”哈利思考着，“不过他为什么不让我试着对付一下呢？虽然我还没想好能把摄魂怪变成什么样子……”

还有，关于那个博格怪……

那不是水晶球。

但是，能够对付博格怪变成的摄魂怪，并没有多大用处。

事实上，在她所能翻找到的书上，只提到一种咒语能对抗摄魂怪——守护神咒，这恐怕并不是个容易学的咒语。

她记起赫敏他们提到，在火车上的时候，卢平教授应该就是用这个咒语把摄魂怪赶走的。

如果……如果她能向他学习的话，就不用再怕摄魂怪了——很显然，它们对自己的影响要比其他任何人都大。

好吧，她一定要找个时间去请教一下。

卢平似乎是个很好相处的教授——与斯内普简直是天壤之别。

甚至可以说，如果斯内普是斯莱特林的教授，那么卢平就是格兰芬多的教授了。

*

十月，是将近魁地奇赛季的时候，第二个周二晚上，奥利弗伍德开了一次会，讨论新季节的战术。

奥利弗今年七年级了，他为此感到很焦急。

“这是我们赢得魁地奇杯的最后一次机会，我的最后一次机会，很快我就要离开学校了，我再也不能在这里比赛了。到现在为止，格兰芬多已经七年没有赢了。好吧，我们过去运气极坏，没有一个好的找球手，然后去年又取消了比赛。

——但是，我们也知道，我们是本校最佳的球队！——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最优秀的！所以，我们这一次绝对会赢！”

随着大家热切地点头和鼓掌，奥利弗的眼里闪现着昔日那种躁狂激动的光芒。

乔治吹了一声口哨，弗雷德则拍拍他的击球棒，露出隐晦的笑容。

于是，哈利在心里默默保佑今年的比赛上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

于是的于是，每周三次的训练又开始了——但今年的天气有够糟糕的。

不知道是不是摄魂怪呆在这儿的原因，天气越来越冷，越来越潮湿，夜晚也更加黑了，每一晚的大风大雨几乎要把人冻僵了。

在那一天训练结束的晚上，哈利注意到公共休息室里每个人都很激动。

“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试着用新学到的咒语把自己的头发弄干，一边问罗恩。

“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罗恩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十月底，万圣节前夕！”

“太棒了，”后面走进来的弗雷德一手勾住哈利的肩膀，“我的臭弹快没了，需要去补充一下。”

哈利回头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甩了下来。

“哈利，我敢说你下一次就能去了，”赫敏试图安慰她，“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抓住布莱克的，人家已经有一次看见他在什么地方了。”

“布莱克哪有那么笨？乖乖呆在那儿等着人去抓他？”罗恩却不以为然，“哈利，你不如去问问教授？”

“罗恩！哈利是应该待在学校里的……”话虽说如此，赫敏却不大想把它说完，她替哈利惋惜。

“她可不能是惟一留校的三年级学生，”罗恩眨了眨眼，“总之，快去问问麦格教授吧！”

“我会去问，但我能预料到答案，”哈利心情沉重，耸了耸肩。

“或许你可以趁那个时间去好好看望一下你那可怜的狗，”一个低而轻的声音在哈利耳边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哈利下意识地转头，对上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不是吗？”

哈利挫败地低下头，揉了揉头发，她差点忘记了这个家伙也在格兰芬多——他怎么能忍受这里呢？

“好吧……唔，汤姆，你说得对。”

“你要去看阿黑吗？它似乎和——噢！”克鲁克山轻快地跳到赫敏的膝上，嘴里叼着一只很大的死蜘蛛，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

“它一定要在我们面前吃东西吗？”罗恩怒了。

“噢，克鲁克山，你真聪明！是你自己抓的吗？”赫敏的态度截然不同，显得无比亲切。

克鲁克山慢慢咀嚼着那只蜘蛛，用诡异的黄眼睛盯着罗恩。

“就让它待在那儿，拜托了，”罗恩很不自在地转过头，“斑斑睡在我书包里呢。”

事实上，克鲁克山并不让人省心。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两只动物进行了一场生死追逐大战。

罗恩和赫敏也吵了起来。

“看看！”他拎着斑斑在赫敏面前摇晃，“它已经成这样了！你别让那只猫靠近它！”

“克鲁克山并不知道它做错了呀！”赫敏缩了缩，很是委屈，“所有的猫都会抓耗子呀！”

“这家伙真怪！”罗恩一边安抚着心爱的斑斑，一边嘀咕，“它听见我说斑斑在我的书包里了！”

哈利按上自己放在校服内袋里的不停转动的窥镜，若有所思。随即，她站了起来，走上了楼梯。

“一个静音咒，”黑发黑眼的少年悠然自得地跟在她后面走了上来，“很不错吧？”

哈利皱着眉，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许久，她抬起头，询问地望向后者，“阿尼马格斯……有什么咒语能发现吗？”

……

哈利最终没能获得去霍格莫德的批准，还差点被麦格训了一通。

万圣节前夕的早晨，她陪罗恩和赫敏到了前厅，目送他们排队出了门。

然后她趁人不注意，绕到了另一边，顺着前廊走了出去，一路走下草坪，来到海格的小屋前。

海格不在，大概是出去遛鸟（鹰头马身有翼兽？）了吧。哈利抬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阿黑？在吗？牙牙？”

然后两只狗都汪汪叫着，冲出了门，扑上了她。

哈利顺势抱上阿黑，竖起食指，“嘘——小声点，我带你到城堡里逛一会儿，别叫哦。”

阿黑停止吠叫，兴奋地甩起了尾巴，牙牙则有点失望地转了一圈，悻悻地溜了回去。

☆、119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哈利当然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带着这么大的“不祥”往城堡里走。

她把隐形衣拿了出来；抖了抖，把自己和阿黑裹了进去，压低声音，“好了，记得在这下面走；不要跑太快，知道吗？”

“汪！”

哈利一路小心地不要撞上别人，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楼梯。

她想到塔楼顶上去看看海德薇；顺便吹吹风；然后再回寝室。

阿黑果然很乖；动作轻快；只是尾巴不停地甩到哈利的腿上，不时这里嗅嗅，那里嗅嗅。

“死心吧，罗恩带着斑斑出去玩了，克鲁克山也不在，”哈利似乎察觉出它的想法，赶紧小声说道。

本来按照习惯，哈利是打算去图书馆看看书的，但是，一来她目前书包里还有一堆新买的没看完的……书，不用去图书馆借，二来她之前被赫敏催着在开学前把这学期的课本提前预习了几遍，虽然还没到能背下来的程度，但暂时脑子里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当他们走过一条走廊的时候，哈利因为一不小心差点踩到阿黑的尾巴，吓得往旁边一闪，但又不敢动作太大，这样反而手忙脚乱地，把旁边的门撞了一下，哈利不得不往另一边闪开，赶紧往前走。

然而身后的门很快就开了。

卢平教授走出来，环视了一圈，微微皱起了眉，“是谁在那？”

哈利立马停下脚步，屏气凝神，不敢回答。

阿黑也乖巧地收起了呼啦呼啦的呼吸声，安静停在她脚边。

“皮皮鬼？”卢平有点怀疑地望了一圈，从这边看向另一边，最后视线落在哈利这边，似乎是闻到了阿黑身上的味道一样，谨慎地举起了魔杖，“不管是谁，再不出来的话……”

哈利担心不管怎样他还是会用咒语把自己逼出来，又怕自己和阿黑被他发现，最后干脆一狠心，把隐形衣扯下来——

“请等一下，教授！”

“哈利？”卢平吃了一惊——啊，当然了，任何一个看到半个Potter的人都会很吃惊的。

哈利僵在原地不敢动。心里挺慌张的，该怎么办呢？她可从来没在教授面前暴露过隐形衣的事啊，万一……

然而，卢平看上去是挺吃惊的，不过他似乎只是吃惊哈利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她为什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

他很快镇定下来，向她招了招手，“过来吧，到里面来。”

哈利移了移步子，最后松开了隐形衣，让它滑落在地面，依旧遮着阿黑，几近耳语地祈祷着，“你呆在这里，千万别动……千万别动啊……”

哈利有点僵硬地走过去，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你在干什么？”卢平却好像完全没在意隐形衣的事情，“罗恩和赫敏呢？”

“他们去霍格莫德了，”哈利耸了耸肩。

“哦，”卢平似乎很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你想一个人在城堡里作个大探险吗？”

哈利没敢回答。

幸好他很快把话题转开了，“你为什么不进来呢？我刚刚收到为我们的下一课准备的格林迪洛。”

“格林——什么？”

哈利好奇地跟着卢平进了办公室。

只见角落里放着一个很大的水箱，一个长着尖尖的小角、病恹恹的绿色家伙把脸紧贴在玻璃上，它做着鬼脸，不断伸曲着细长的爪子。

“水怪，”卢平对格林迪洛做了个简单的介绍，“我们对付它应该不会有多大困难，毕竟我们有过卡巴了。秘诀在于破坏它的紧握，你注意到那长得不正常的爪子了吗？强壮，但是脆弱。”

哈利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懂——强壮却脆弱？

“喝杯茶吗？我方才正在想着泡一杯呢。”

“好的，”哈利有点好奇，他怎么就不问隐形衣的事呢？——她甚至已经鼓起勇气决定告诉他那是来自她父亲的了——然后趁势问他们是否很熟，哈利确信自己在她父母的合照里看过他的身影。

“坐下吧——唔，我只有袋泡茶，但恐怕，我敢说你对茶叶已经觉得够烦了吧？”

哈利望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您知道？”

“麦格教授告诉我的，”卢平说着，也笑了，递不偶来一杯茶，“你不害怕吧，嗯？”

“不，”哈利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然后慢慢地说，“一点都不。”

那个对自己有可能有危险的“不祥”，就在这个房间外的走廊上呢。

哈利把茶放在了卢平的桌子上，“对了，您还记得我们对付博格特的那天的事吗”

“记得，”卢平谨慎地说。

“您为什么不让我试着对付博格特呢？”

卢平扬起了眉毛，有点惊讶，“我原来以为这原因是明摆着的，哈利。”

哈利原来以为卢平不会承认这件事，因此愣了，“为什么？”

“好吧，”卢平微微一皱眉，“我以为如果搏格特面对你，会以伏地魔的形象出现。”

他说出了伏地魔的名字！这说明……

“显然，我错了。”卢平很快地补充道。

“我一开始的确想到过他，”哈利诚实地说，“但后来我发现我的脑海中一直被那些摄魂怪占据着。”

“我明白了，”卢平若有所思，“唔，我想，这说明你最怕的东西是恐惧——这很聪明，哈利。”

哈利有些不解。

“那你一直在想我不相信你能够对付博格特？”卢平微微一笑。

“唔，是的，”哈利感到高兴了许多，“卢平教授，您知道那摄魂怪……”

门被敲响了，哈利条件反射地看向门。

“请进。”

门开了，斯内普拿着一个高脚杯走了进来，杯口还冒着热气。他一看见哈利，就停了下来，眯起了漆黑的眼眸。

“啊，西弗勒斯，”卢平轻快地说，“多谢了，把它放在书桌上好吗？”

斯内普把玻璃杯放下来，目光在哈利和卢平之间来回了几次。

“我正在给哈利看我的格林迪洛，”卢平解释。

“哦，令人着迷，”斯内普干巴巴地说，“我想——你应该直接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