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头,二人的视线相交,看着面前之人的样子,沈璇的眼中无意识的有了一层雾气,想念的人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了,面前之人是出现的如此突然,毫无征兆。
“你来了。”沈璇出声说道,不是“你怎么来了、你为何而来”而是一句“你来了”,可见二人的感情。
“嗯,我回来了。”薛耀溪应答出声,走上前,很自然的把身上的大氅给沈璇披上。
肩上的重量、大氅上门传递的温度,让沈璇的心里甜滋滋的。之前因为要贴春联,沈璇为了方便,没有披风加身。
“外面天冷,进屋去吧。”沈璇出声提议,四处看了看,丁香半夏和墨砚三人早不见人影了。
“好。”薛耀溪很听话的答道,给沈璇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拉起沈璇有些冷的手给她暖着,二人结伴往房间走去。
房间里面正烧着炉碳、暖烘烘的,二人顺势围着桌子坐着,彼此无言的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沈璇这才开口询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月初。听说你们回老家了,我就赶来了。”薛耀溪平静的回答着,但看沈璇的眼神却带着宠溺。
“边关如何了?”沈璇继续询问,这是她比较关心的事情。
“已经停战了,正在和谈。大约二三个月后,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真的?”沈璇听到薛耀溪的回答,惊讶的出声,脸上喜形于色。看到薛耀溪的点头之后,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停战了。”
看到沈璇高兴的样子,薛耀溪脸上也漏出了笑容。等沈璇高兴过之后,又开口询问,“对了,杜大哥和我大哥,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他们都很好,立了战功,要等回京之后封赏。”薛耀溪如实的回答着,知道沈璇定会询问二人的情况,离开边关之前,薛耀溪特意派人打听过。
“太好了,离开三年,终于回来了。等会就把这事告诉大伯他们一家,让他们好好高兴高兴。”沈璇如此说道。
“姐姐,你快点出来,家里都忙完了,咱们该去爷爷他们那里了。”沈硕星站在院门口朝着屋内喊话。
“知道了,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儿就过去。”沈璇隔着门,回了一句。
听到沈硕星离开的脚步后,这才转头对着薛耀溪询问道,“那你?”
“我和你们一起去。”薛耀溪出声回答,决定正式拜见沈家的众人。
“啊?”沈璇惊讶出声。
“我不能够去吗?”薛耀溪询问着,为了得到目的,继续说道,“若是你不愿,我就不去了。是我唐突了,不该选在今天来这里,要不我和墨砚去镇上的客栈住吧?”
明明很平常的声音,沈璇却硬是从里面听出了委屈,看到浑身散发着忧伤的薛耀溪,沈璇这心里有股罪恶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到沈璇软化的表情,薛耀溪继续再接再厉道,“我想和你一起过年。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在过年。每到那时,桌上摆满了饭菜,却只有我一个人,冷冰冰的。要不、、、。”
“停,别再说了。”沈璇出声打断,实在听不下去了,听到对方的描述、脑中想象着当时的情景,沈璇心里为对方酸楚。隧紧接着说道,“好吧,一起去吧。”
“那要是你的家人误会了,怎么办?”薛耀溪小心翼翼的询问,心里早就打好了一副如意算盘。
“误会什么?”沈璇疑惑的询问。
“你不是还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你家里的人吗?若是我这次过去了,那?”薛耀溪“好心”的提醒着。
听到对方的提醒,沈璇陷入了沉默,没有听到沈璇的立刻回答,薛耀溪这心情有些低落,他可是想趁机见见沈家的所有人,让沈家人知道二人的事情。
沈璇回神之后,又看到了浑身散发忧伤的薛耀溪,这心一软,出口的话就变了一个味道,“去吧,反正早晚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沈璇的如此回答,薛耀溪看着沈璇高兴的直笑,但说完此话的沈璇,心里却无比的后悔了啊。只是看到对方的笑容,沈璇又不忍心出声辩解了。算了,这事就这么决定吧。
沈璇和薛耀溪走在去沈家老宅的路上,身后跟着拿着礼盒的丁香半夏和墨砚。距离沈家老宅越近,沈璇这心里就越心虚,如今二人的情况,到是与前世女儿回家过年带着男友前来拜访亲人的节奏。可是,现在是在古代啊,这样的情况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沈璇肯定会被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谁家女儿大过年的带着没名没分的男子回家的啊?
不管沈璇内心怎么样纠结,他们很快就到了沈家老宅。进了大门,走进堂屋,几人的身影就进入了沈家众人的眼里。
“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娘,爹娘,小叔小婶子,哥哥、四哥。”沈璇进屋后对着长辈一番问候。
因为薛耀溪这个外人的到来,沈家众人没有急着出声回答,而是由一家之主沈爷爷出声询问,“这位公子是?”
其实,沈家人现在都知道了薛耀溪的身份。关于薛耀溪的到来,沈家众人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因为前来的沈爹和周氏已经给众人提过了,就连薛耀溪对沈璇的心意,作为兄长的秋哥也委婉的提醒过了。虽然沈家人对此事有些消化不良,但一想到沈璇的年龄,也就没有反对的声音了。十六岁,是该嫁人了!
还未等沈璇出声回答,站在一旁早就看明白的薛耀溪,出声说道,“沈爷爷沈奶奶,沈大伯沈大伯娘,沈伯父沈伯母,沈小叔沈小婶,晚辈姓薛,名耀溪,京城人氏。晚辈对沈小姐有意,今日特意前来拜访的。”
薛耀溪如此真实的回答,让沈家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而沈璇听到这里脸上有了绯红,特别是在秋哥等人的眼神打趣下,沈璇这心里即喜又羞。
“啊,还请薛少爷坐下吧。”沈爹最先回神,招呼着薛耀溪入座。经过沈爹的提醒,其他人也都回神了。
“多谢伯父。”薛耀溪回了一句,然后吩咐道,“墨砚。”
听到主子的吩咐,墨砚把手上的礼盒送给相对应的人,丁香和半夏也在帮忙。这些礼物与沈爹周氏他们的不同,这是薛耀溪让店铺掌柜的给选择的,而沈璇一家人的礼物则是他亲自选的。
送给沈爷爷的是上好的烟杆子和烟丝;送给沈奶奶和沈大伯娘、沈小婶的则是上好的绸缎和首饰;送给沈大伯和沈小叔也是上好的衣料;送给冬哥的自然是文房四宝;送给沈硕星、沈硕启和沈硕明的最为现实,每人一块玉佩外加二百两银子。
看到手上的礼物,大家免不了又是一番推脱、谦让,最后还是秋哥看不下去,这才出声制止了。这边薛耀溪坐在沈家爷们面前,与其说是聊天还不如说是审问,那边沈璇也被沈奶奶和几个女性长辈围着,好一通询问。
经过半个时辰,薛耀溪成功的打入“敌人”内部,获得了沈家人一家老少的认可。事情说开了,彼此熟悉了,气氛就自然好了。
眼看着时辰已经过了未时,沈奶奶招呼着三个儿媳去了厨房,沈璇也跟着去帮忙。薛耀溪则一直与沈家爷们聊着,从言谈举止中体现出的良好修养,让沈家人这心里更加满意。至于跟来的墨砚和丁香半夏,则早被沈璇打发回去,让他们一起去过年。
经过一个时辰,年三十的团圆饭总算是做好了。因为薛耀溪的到来,沈家人本想分桌而坐的,但被薛耀溪制止了。知道薛耀溪说的是实话,大家就没有客气,最后一家人围坐成了一大桌子。因为人多,那大桌子还是由二张小桌子拼成的。
“薛少爷,让你看笑话了。咱们村里过年,都是一大家子围坐成一桌,不分大小。”沈爹看到薛耀溪所坐的位置后,抱歉的说了一句。此时的薛耀溪右边是沈硕星,左边是沈硕启,正好被夹在二个孩子中间。
“要不把位置换换?”经过沈爹的提醒,大家也看出了薛耀溪所坐位置的不妥,沈爷爷开口提议道。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坐的,弄成如今这局面。
“无妨,这样就可以。”薛耀溪看了看隔着沈硕星而坐的沈璇后,如此回答着。想到彼此的称呼问题,又开口说道,“在下是晚辈,大家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不要在称呼薛少爷了。”
听到薛耀溪的提议,沈爹本能的想要反对,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里,自家虽出来二个举人,但还是感觉低人一等。不过想到薛耀溪对沈璇的心意,这心里又有所动摇。
思考不过几息的时间,想通之后,沈爹隧开口说道,“那好,我们也不客气了,就叫你耀溪了。”
听到沈爹的回答,薛耀溪嘴角上扬,显得很愉悦。因为听到沈家人一直称呼他为薛少爷,感觉他们彼此之间有隔阂,如今就舒服多了。
“好了,快吃饭吧,大家边吃边聊。”沈奶奶出声招呼着。
接下来的气氛更加融洽,沈家人也没有把薛耀溪当成外人,大家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聊着。二个时辰后,这顿年夜饭才结束。撤下碗筷,摆上糖果,沏上一壶好茶,大家开始守岁。
“大嫂,你怎么了,是不是困了?”沈小婶子看着一直在那低着头的沈大伯娘出声询问。
“没,不困。就是有些想老大和老二那二个孩子了,出去好几年了。”沈大伯娘小声的回答着。
二人的交谈,正好被坐在不远处的沈璇听到了,沈璇这下终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伯娘,边关已经停战了,正在和谈,二三个月后大哥就可以回来了。”沈璇出声说道。
沈璇的这个消息犹如惊雷在沈家人耳边响起,出乎意料。
沈大伯娘反应过来后,连忙对着沈璇激动的问道,“真的?小璇你没有说错?”
“大伯娘,这事是真的,绝对没有出错。”沈璇边点头边回答着。
“太好了、太好了,老大那孩子终于要回来了。”沈大伯娘得到沈璇的再次肯定回答,这心里送了一口气,激动的直念叨着。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几年沈大伯娘的心一直提着,为了那远在边关的大儿子和那消失了二儿子。
“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周氏看到家人的表情后,对着沈璇“埋怨”了一句。
“我、、”沈璇小声的说着,刚想说自己忘了,却被薛耀溪劫了话。
“伯母,这事是我不让说的。”薛耀溪出声说道,不想让沈家人因此而误会了沈璇。看到大家疑问的眼神后这才继续解释,“为了庆祝,皇帝在今天才会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等传到这里大概是一个月之后了。若是在这之前,沈家把这个消息先透露出去了,对沈家有害无益。”
“爷爷,这事要听薛大哥的。若是这个消息从咱们沈家传出去,会引来麻烦的,到时候大家肯定会怀疑,咱们沈家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能够比皇帝还要早得到消息。”秋哥插了一句,点出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提醒家人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对对,此事要保密,你们几个把嘴都封严了,这个消息不准透漏出去。特别是你们几个妇人,与其他人聊天时,别把此事说出去了。”沈爷爷严肃的出声嘱咐着。
大家听到秋哥说此事与皇家有关,这心思就谨慎了,都出声保证绝对不会把此事说出去。其实秋哥说的有些夸大其词,若是他们在京城如此小心谨慎就非常要得的,在村里的话可以适当的放松些,因为村民朴实,心里哪有那么多的道道弯弯啊!不过,如此作风还是很好的,沈璇如此想着。
“耀溪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沈大伯出声询问。
之前的谈话中,他们只知道薛耀溪是一个训练当兵的官,其他的一概不知,包括薛耀溪那悲惨的身份。
“晚辈这二年一直在边关,替皇上办事。”薛耀溪简单的回了一句。
听到薛耀溪的回答,沈家人也知道此事不能够在多问,隧转移了话题。
“爹,娘,要不你们先回屋睡吧?”戌时刚过,周氏对着沈爷爷和沈奶奶提议道,担心二老的身体。
“是啊,爹娘,你们就先去睡吧,我们在这守着就好。”沈小叔出声符合道。
“罢了,人老了,身体撑不住了,我们就先回屋了。”沈爷爷看看沈奶奶的脸色后,出声说道。
听到沈爷爷的回答,沈大伯娘连忙起身,准备把沈奶奶送回房间去。不得不说,沈大伯娘虽然性格上有些不讨喜,但对老人的孝心是真实的。
看到沈爷爷和沈奶奶离开后,大家这才想起薛耀溪还一直陪在旁边。想到薛耀溪一路赶来,想必身体很疲惫,沈爹隧开口说道,“耀溪也累了吧,秋哥你们兄妹几个就先回去吧。”
“是啊,让几个孩子都一块回去吧。”沈小叔符合着。
薛耀溪的身体也确实很累了,听到大家的提议,也没有勉强,很顺从的答应了。最后,沈璇这一辈的几个孩子全都离开了老宅,只剩下六个大人在守岁。
秋哥带着沈硕星先回家给薛耀溪准备休息的房间,薛耀溪与沈璇一起把沈小叔家的二个孩子送回家。此时的薛耀溪和沈璇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二人随意的聊着。好在大晚上的,村民都在家里守岁,也看不到二人独处的“幽会”。
“你在边关这二年该吃了不少苦吧?”沈璇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还好,没多少苦。”薛耀溪不在乎的回答着。
本来他这个人就是不在乎外在条件的人,在边关还是在京城,这环境对薛耀溪来说,没多大差别。只是在边关,见不到沈璇,心里会有一股思念,担心他不在京城的日子里,沈璇与其他男子情同意和了。这也是薛耀溪一到沈家,就把二人关系挑明的原因。如今他回来了,当然要宣示主权了。
“对了,你今天是不是都算计好了的,否则怎么会准备礼物准备的那么齐全?”沈璇把今日见到薛耀溪之后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如此询问道。
薛耀溪没有回答,但通过对方那毫不掩饰的轻笑,沈璇也明白了。想起对方不远千里的赶到沙土村、为了见到沈家人有意提起的“委屈”,给沈家众人准备的礼物,在家人面前承认心悦与她,沈璇这心里五味成杂,她究竟何德何能,让眼前的男子如此重视,为了她如此心细。
“你生气了?”看到沈璇半天没有出声说话,薛耀溪小心翼翼的询问,担心沈璇因为他的小手段而不高兴。
看到对方眼里的害怕、担忧,沈璇知道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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