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女人没明白徐凌的担心还直说没事,三人拉扯着又引来了别人注意,其他人听说水里有果实,跟枣花虎妞反应一样,都要下水,耳边是女人们叽里呱啦的声音,徐凌头都大了。
还好黑山及时带人回来了,女人们总算不再吵闹。黑山他们带回来的猎物不多,有一只跟鹤有点接近的大鸟,另一个猎物浑身长满长毛,黑色的,脸有点像狗,只是四个爪上还有蹼,也不知什么动物。
黑山原本就没打算在这多做停留,他说:“这儿最多的就是鸟,可惜长了翅膀不好抓,还有那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游水游的可快了,咱们一会装满了水,就继续往前走。”
这水塘周围树木很少,动物容易暴露出来,是以除了能飞的鸟类,还有一些能躲进水里的,其他陆地上的动物很少见,黑山他们的武器大都是石矛一类的,对付陆地上的猎物拼拼力气还行,要是抓鸟可有些困难了。
黑山刚说完,枣花、黑妹等几个女人就七嘴八舌地说:“徐凌说这水底下有果实,嗯……啥花的果实?”
“荷花。”虎妞提醒她。
“对对对,他说水里有荷花的果实。”
黑山听了也很惊讶,他扭头看着徐凌:“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啊……我们……我们族吃过这个。”徐凌一语带过。
“那太好了。”黑山光顾着高兴了,也没多问,他叫来几个人,估计都是擅长游泳的,然后吩咐:“你们下水,找找这……荷花的果实。”对于“荷花”的发音,黑山像其他人一样还有点生涩。
有的人觉得奇怪,还喃喃:“这果实怎么长在水里?”
徐凌叫住他们又补充了几句:“你们顺着叶往下摸,果实一般藏在泥里。”
众人这就更觉得奇怪了,但族长的吩咐他们也不敢有异议,脱了衣服下了水,扑通扑通的,一连跳下去好几个,停在荷叶上的鸟被这动静惊得飞走了。水边上,围着不少人,连黑山都扒头往水里看。
扎进水里的人不一会就上来了,只是他们仍旧满脸疑问,表示没有找着。他们上来换口气,又扎了进去。
反复好几遍,连徐凌心里都没底了,他怕这会的荷花跟现代的荷花不一样,也许没有藕,尴尬地站在水边,犹犹豫豫也不知道要不要解释几句。
这次潜水的时间比每次都长,终于,水面上炸开了几个水花,男人们一个个都冒了上来,脸憋的通红,他们扬着脖子,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还来不及说什么,但面上的表情不再是疑惑,而是笑嘻嘻的,众人知道他们可能是找到了。
男人们游上了岸,手里攥着的可不就是藕吗?一节一节的,肥大饱满,经过水的冲刷露出的乳白色的表皮,看着就让人喜欢。
众人一见还真在泥里找到了东西,对于徐凌的话也信了七八分。男人们将藕递到黑山跟前,其他人一个个都抻长脖子看,黑山拿起一个掂量了几下,又闻了闻,他说:“这个果实怎么这么怪?长在泥里不说,还这样的,我还没看见过这样的果实了。”
其他人交头接耳议论着,无外乎就是说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有人相信徐凌的话,他都说吃过了,那肯定没毒,毕竟他要是没吃过的话,也不会知道水里有果实。
一部分人仍旧担心这东西有毒,毕竟长的太奇怪了,在他们的观念里,果实一般都是圆的,像藕这种,他们根本形容不出来,甚至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这个模样的东西。
黑山想了想,说:“一会给这东西煮一煮,先找几个人吃,要是明天没事,这东西就真没毒。”
不是黑山不相信徐凌,而是他经历过有人误食长相相似的蘑菇结果被毒死的事情,再加上这东西都没见过,谁也说不准吃完以后怎么样,还是小心一点好。
要说这藕和现代的还是有差别的,虽然也算圆润饱满,但肯定没有现代的藕个头大,颜色也稍微暗淡一些,藕节处还顶着芽,徐凌也怕这会的藕是有毒的,再有像他吃蘑菇那次也是,那些东西对黑山他们没事,并不代表对自己也没事,反之亦然,所以徐凌倒庆幸黑山想的周到,退一万步讲,就是真有点什么事,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凉拌藕
徐凌自告奋勇说来料理藕,众人听他说吃过,自然巴不得他来做。
自从大伙跟徐凌学会“炒菜”后,众人到爱吃炒的更甚于烤的和煮的,黑山递给他个洗好的藕,问:“还是炒来吃吗?”
徐凌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做藕,反正他家一般是炒醋溜或者凉拌,再有就是炸藕夹,现在没有调料,(动物)油又珍贵的不行,再加上天气炎热,徐凌还是决定做一个省事的凉拌藕。
“天太热,还是拌着吃吧。”
“半?”黑山满脸不解。
徐凌也没法跟他解释,接过藕就开始动手削皮,那个匕首虽然是石头磨得,但也锋利异常,徐凌用着还不太习惯,削完皮切片,然后将藕片丢进锅里用水焯一下,徐凌做的时候,其他人一直围在旁边看着。焯水时间不长,藕片在沸水里滚几滚后就捞上来过凉水,直到藕片变凉,就控干水分装盘了,上面再撒上盐拌一拌,对于现在只有盐这一种调味料来说,到这也算是做完了。
这道菜省事,徐凌手脚也麻利,没一会一大盘凉拌藕就做好了。族里也选出了几个人试吃,有两个上了岁数的,还有俩个胳膊腿有残疾的男人,倒还有几个人女人想试吃,只不过黑山没让。
算上黑山和徐凌,一共六个人,原本族里人也劝他们的族长别吃,可也不知他怎么想的,执意要尝尝,竟还有人准备了草药,也不知那草药是治什么的,反正谁一有点不舒服,就嚼着吃,连孕妇都吃。
六个人围成一个圈,中间是那盘凉拌藕。俩个老人颤巍巍地伸出手捏了一片,然后小口小口嚼着,那俩残疾人也是,这会吃相倒特斯文。
周围围着全部的族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一个个都瞪着眼睛张着嘴,紧紧盯着他们,眼神始终跟着藕片移来移去。
徐凌看他们这样,心里也嘀咕,心想你们真跟吃毒药似的,他捏了一片,原本想直接放嘴里的,可一想到人家担心也不是没道理,临到嘴边也改成小口吃了,黑山也拿了一片。
藕片很脆,在嘴里嚼着咯吱咯吱的,微微有一点甜味,也是徐凌太久没吃甜了,否则他也尝不出这不太明显的甜味,可能是他吃腻了肉类再加上最近上火,徐凌觉得这藕片简直太好吃了,爽口解腻,那股清香,一路从嗓子带进了胃里。
那四个人应该跟徐凌一个感受,只见他们不再是一副破罐子破摔样了,囫囵吃了一片,就又捏了一片,互相交流着惊叹的表情。
其他人吃不到藕,只能紧紧盯着他们的表情,见他们匆匆又吞了几片,一副很好吃的样子,个个心痒的不行,也想尝尝,可是族长不让。
黑山也颇为惊讶,这个味道和口感,是他过去二十多年来从未尝过的,那一刻他甚至想,哪怕有毒也认了。
原本黑山还想他们都少吃一点,就算真有毒,只要不是剧毒就还有救,可这会,这念头他早忘了,吃到后来,六个人都快抢起来了,一根藕统共没多少,也就几分钟,一盘子凉拌藕都吃光了。
黑山见过有毒的植物,也学着辨别过,一般有毒的都带着一些异味,总之不会太好闻,这个藕他闻着有些香,他不懂什么清香、甜香这种词,他就是觉得这种香味很淡很淡,闻着不会让人难受。
虽然有的毒物不是吃完立马就有反应,但在黑山心里,他已经认为这藕是没毒的了,他又派了十好几个人,继续下水去找这荷花的果实。
众人一看这意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一个个喜笑颜开,纷纷主动要去下水。
有人忍不住,问:“族长,这还剩几个藕,咱要不要先做了吃?”
黑山犹豫了下:“还是等明天的吧,我觉得这东西没毒,可也不敢肯定,等明天没事的,咱再做了吃。”
众人只能带着雀跃的心情下水,有几个没事干的,拉着刚才吃过藕的那四个人问来问去,那四个人词穷,只翻来覆去说好吃,说从来没吃过这个味道的东西,弄的全族人更心痒了。
吃过藕的这几人成了全族重点关注对象,时不时地就过来问一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或者“没事吧?要是哪疼了就赶紧说出来。”
人们自然乐于见他们没事,等到晚上看他们还好好地坐着了,都跟着高兴,高兴发现新的能食用的东西,同时又馋得不行,连他们的族长都说这味道是之前从没吃过的,众人迫不及待地想尝尝到那藕到底什么滋味,心尖上,跟有个东西在挠似的。
这会,采上来的藕都快堆成小山堆了。
徐凌原本是知道藕没有毒的,只是被他们一个个紧张气氛弄的直嘀咕,再加上这藕的味道和现代的还真有些不一样,徐凌心里更是没谱了,有时肚子抽抽一下,他就往这藕上联想,所幸直到晚上都没什么事。
转天早上,徐凌起的不算晚,可其他人早起了,并且已经开始学着徐凌昨天的步骤料理着藕,昨天堆起来的藕堆竟下去了一半。藕这东西其实算菜,可众人却恨不得吃它吃到饱,孕妇们一改连日来的食欲不振,吃相更加凶猛。
黑山见徐凌醒了,美滋滋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凉拌藕,他讨好地说:“这个真没毒,今天一早,大伙起来就吵着要吃藕,这是黑妹做的,你尝尝。”
要说这凉拌藕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无外乎就是焯水时间长短,黑妹做藕片还带一点生性味,可能是水一开就捞上来了,不过也更加清脆,早晨吃点爽口的凉菜可比吃油腻的烤肉好太多了,尤其这还是夏天。
原本黑山是打算今天就继续赶路的,毕竟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眼看着一天天的变凉,要是在大地变黄之前还找不到适合居住的地方,那他们可就危险了,只是没想到发现了能食用的藕,黑山自然想多采集一点。
黑山却明白这藕虽然好吃,却不如肉解饱,他仍然派十来个人出去打猎,剩下的则下水去采藕,这会的女人也没这么娇气,即使怀孕了,也仍旧跟大家忙和着,也有跟着下水的,只不过她们更随便一些,累了就坐在一旁休息,族里的人除了年幼的小孩,几乎没有不会水的。
黑山告诉大家明天上路,众人唯恐过了这片水塘就再也吃不到藕了,一个个使出浑身力气,都不愿意多休息,光是一上午,就采了不少。
徐凌发愁藕的储存问题,毕竟现在天气还炎热,也不知这些藕能放到多久,他让下水的人顺便挖些塘泥上来,然后用泥给藕一个个裹起来,不下水的老人、孩子跟着用草拧草绳,徐凌再把它们都捆起来。徐凌隐隐约约记得电视上教过这个方法,就是不知道这样能存多久。
盛在罐子里的盐也拿了出来,改用兽皮裹着,所有的器皿都装好水,收拾妥当后,转天一早,全族人就出发了。
鱼大餐
方向很明确,天蛇族人继续上路。走了一天半,周围的景致悄悄改变,起先是偶尔有这么一两棵树,再走上几小时,一两棵变成四五棵,地上植物的种类也变多起来,偶尔还能找着大型动物的踪迹。
中午,众人靠着树休息,黑山带着男人打猎去了,黑妹来到树下,她仰脖看了半天,下一刻竟手脚并用蹿上树干,眨眼的功夫,就蹿上去两三米,动作敏捷,根本看不出来怀孕了,徐凌在树底下看着心惊肉跳。
枣花给手里的东西放好,也跑到树下,她抬头望着上面,兴奋地喊着:“黑妹黑妹,上面有鸟窝是不是?鸟窝里有蛋吗?”
黑妹竟然还歘空回答了:“我还没爬到那了。”
徐凌紧张得不行,他在树底下走来走去,边喊:“小心点,黑妹你赶紧下来,咱不掏鸟蛋好不好?”
“没事没事。”黑妹抱着树干扭头冲底下又喊了两嗓子。
枣花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说:“黑妹是咱们族里爬树最好的,连黑山都比不上。”
黑妹爬到了有鸟窝的那个树杈上,只听她兴奋地喊着:“有鸟蛋有鸟蛋。”
徐凌已经看不清黑妹的动作了,只是没多一会,就看她顺着树干溜下来,等到她双脚安全踩在土地上,徐凌悬着的心才放下。
枣花凑过去看:“几个蛋几个蛋?”
“有三个。”黑妹从怀里掏了出来。
“唔,黑山一个,青斑一个,你掏来的肯定给你一个,没有我的,你要给我吃一口。”枣花扳着手指数了数,一算到没有自己的就有点着急。
“好好好,给你咬一口。”
“我要咬外面的,里面的那个太难咽了。”
黑妹有点不情愿,支吾了一会才说行,又赶紧补充:“你只能咬一小口啊。”
俩人商量好后,欢欢喜喜生篝火去了。
一会黑山回来,枣花和黑妹献宝一样捧着鸟蛋,也有其他人掏了鸟蛋拿给黑山,果然如枣花说的那样,黑山和青斑理所当然地从每份那里拿了一个,剩下的给掏鸟蛋人自己留着,若还有剩,则分给女人。
枣花和黑妹围着火做饭,锅里有四颗蛋,一颗是黑妹的,一颗是青斑的,另外两颗是黑山扔进去的,他凑到徐凌跟前:“他们刚才掏了好几个鸟蛋,待会煮了给你吃。”
徐凌也想吃鸟蛋了,原本还以为没有自己的,这会听说黑山给他煮了一个,他一个劲地点头。俩人坐在一边说话,徐凌说:“我刚才看黑妹上树了,这么高,她也不怕摔下来。”
“黑妹爬树可厉害了,小时候我都爬不过她。”黑山倒不在意。
“可她怀孕了,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你们不是很重视怀孕的女人嘛?”
“怀什么?有什么?”黑山眯着双眼有点迷茫。
“咳……就是怀娃崽了,我说万一她磕着碰着肚子,娃崽没了怎么办?”
在这群原始人的观念里,孩子没了就是“脏东西”给孩子带走了,一点想不到其他原因,黑山仍旧不明白徐凌说的话,但他似乎不愿意提“娃崽没了”这种不吉利的话,他压低声音:“磕着碰着跟娃崽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提这个,小心给‘哦吧’招来。”
这个“哦吧”是一个发音,没有具体意思,泛指一切不好的东西,有时猎不到猎物,或者天气不好,都说是哦吧闹的。
徐凌张了张嘴,组织了半天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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