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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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见王-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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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余年,他们的血液居然还是如此美丽芬芳。

不愧是仁兽。

他一声轻鸣,其声清脆,直上九霄,震动世间。

天上地下,所有禽鸟之属仿佛受到了震击,纷纷向北方飞去,更有数只灵性大鸟,眸中渐渐清明,它们的眼睛所映之情景,一点不少的被千里之外的凤凰之王获取,凤鸟为百禽之首,天然就可控制万鸟。

很快,空中的鸟儿看到桑林山上的景象,自然也被姬夷召看到。

一位王者高立山颠,其神宁,其气清,其魄明,巨大太极光速悬转着将他笼罩,仿佛从天界下凡的神人。

姬夷召一时神情微有恍惚,仿佛看到当年一个软软的小孩,在他身上爬上爬下,扯着他长发翻滚,糯糯地唤他哥哥。

当年轻狂少年,

藐天下英豪,如今物人两皆非,前尘历历,往事难追。

微微摇头,他伸手弹出一支黑羽,在空中响起一声轻鸣。

瞬间,整个夷山山脉,无数鸟兽高呼回应,高低激昂,宛若战歌。

“传凤凰令,十方之界尽出,我辈当一灭其主,解我妖族千年沉枷,点兵,起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

第98章 再回故地

夷山;大鹏非常迷信的翻着黄历。

“别这么封建迷信好不好。”姬夷召揉着怀里的大鸟;不时捏捏蹭蹭,对方也温柔的回应,让他心情非常不错。

“黄帝参天星而定历法,有其天道所在;是称黄历,有时却有凶吉之应。”大鹏很能接受新思想。

“天上星辰自有其行,哪是人能干涉。”姬夷召嗤之以鼻。

“这却不然。”大鹏觉得要让侄儿知道敬畏天地才好;于是举例;“比如你那王不见王之命,就是一例。”

“王不见王之命,”姬夷召好奇地看着大鹏鸟;问。

“您有两个命格,一是勾陈妖星,兴我妖族之命,就是生蛋日。”大鹏在算出兵日子时和倒儿细细解释,“还有一个就是荧惑守心,即王不见王,那是你的破蛋日……”

姬夷召皱眉,有点不爽的捏怀里的灰鸟:“男人怎么会生蛋……”

灰鸟安慰的用翅膀拍拍他。

“你说姬惠?”大鹏想了想,答道,“当时孔雀想要强留下他,谁知他强行挖腹取卵,声称再乱来就把蛋打了,孔雀当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就任他离去。”

“按你破蛋的那天计算,正是荧惑逆行,侵入心宿之时,荧惑又为火之精,南方星主之子,你是南荒山君的儿子,生辰又正逢其时,便是最蠢的星官,也可测出你生命格不祥。”大鹏当然不蠢。

“心宿向来是帝王命星,荧惑妖星一在帝王之侧,就是荧惑守心之相,是为大凶。”大鹏伸爪子数,“看看吧,你遇到的帝王,第一个是上任夏王,你非常厉害的十三岁就把他解决了。”

“……”姬夷召无语,这也算?

“再比如前任商君,你去商地,他是不是死在你面前?”

“……”那个是姬幽做的,他只是去打了个照面!

“还有东君豢丹,山君姬惠,西君禺熊……”

“够了!”姬夷召把怀里的鸟儿几乎揉成一团橡皮,“照你这么说,我只要再去见商王子乙,他就会直接死了我们也不用发兵了是不是?”

大鹏想了想,认真道:“可以一试。”

姬夷召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直接放出一道雷光过去。

“为什么是雷?”

“这是电。”姬夷召淡淡道,“论大规模杀伤的话,雷暴无疑是最强硬的方式。”

“威力适中……”大鹏话音一转,见侄儿抬起手来,立刻道,“你有留情却也有此威力,想来若是全力尽出,定然无敌。”

姬夷召这才把手放下,转头看向山下一片妖怪。

品种真丰富,从天下到地下,从水里到海上,从吃肉的狼虎到吃草的兔子……

等等,为什么有兔子?

他问大鹏。

“别小看兔子,他们也会咬人。”大白老鼠化身的年轻男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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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鱼丛山口

汹涌的江水奔腾而下,在山口之处被二八两分,进入深不见底的巨大隧道。

九曲七折之后,汹涌的江水如被驯服的骏马,安静平缓的注入如网的沟渠之中,开始灌溉淮中的无数平原。

相比中州延绵十年的干旱,这时的水势虽小了许多,但到底人地两安,粮食自给倒也算安宁。

当年山君之事传来,但与会之人几乎被姬夷召化妖之时杀尽,各种传言无人能说的清楚,山君治理南荒数十年,公正威严,影响巨大,数十次与妖族相争,不曾丝毫留手,乾关一战更是几乎身死,说他勾结妖族,整个南荒无人肯信,在他们看来,应该是如当年一样,夏国扣押少君逼山君就范,这才使有诡计将山君除去,并且给了一个如此荒谬的罪名。

一时间,中都与南荒关系降到冰点。

祭祀姬桓为族长,暂代执政。

而姬桓在听说此事之时,就知道真假,从前的所有疑惑,一下全部清楚。

当年幼时,兄长身边就有一只异鸟,极是通灵。

后来异鸟不见,却是一名少年跟在兄长身边,相处之时,极是亲呢。

再后来,异鸟与少年皆不见踪影,兄长继承大位,自己曾数次提及,他都沉默以对。

直接那年,兄长抱回一虚弱婴孩,声称是他子嗣,其母已然身死,当时他心中虽然难过,但到底也是祝福。

不久他以少年生辰根骨推算其有祸世之命,当时本想除去,但到底不敢下手,这才借姬幽之手,将他送去中都,试图以夏之国运镇压其命格。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妖星竟然一剑弑君,并从容逃回南荒。

那妖物是荧惑守心之命,天生克王,王见不见则活,见则死,兄长祭祀占卜之术远胜过他,心中明明知晓,却也不将此妖物除去。

真是糊涂!

就在姬桓缅怀兄长之时,却是有紧急军情来报。

一夜之间,妖族占领鱼丛山以西十七关口,所住之民非俘即死,更严重的是,妖族不知用何法术,炸塌了半个鱼丛山,堵住了淮水出口。

召集水位开始抬升,若是决堤,那整个淮中将遇到比从前千年都要可怕的洪水。

姬桓左右思考,他明白自己远不是妖王的对手,虽有天阙实力,但不过是第一重天人交感的境界,如今天下十方之界仅剩最后一层,其功效不过是让日月精华无法降于世间,对妖族力量却并无遏制,若无强大战力,完全不可能对抗妖族大军。

若如此,姬桓是聪明人,姬夷召没有直接动手,说明他还念及兄长旧情,他命手下先与妖族商议,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再命手下军民携带粮食,向高处迁徙,然后,他速度上鸟向中都而去,去见夏王。

第99章 妄想

“鱼丛山是淮水出口;我族控制此处,南荒不敢不从;”姬夷召站在高大的木棉树上,身边木棉花红似血;飘飘洒洒;让他莫名的回想起当年在这颗树上化形的时候;“中都现在自身难保,南荒现在粮食仅是自给自足;只要这水放出;南荒之地就是一场大劫。”

各种鸟类停在他身边的树枝上,把枝头的花瓣扯的到处都是,一个包包头的小姑娘有点犹豫,“兄长;我是南荒姬氏的神兵啊,身上流的也是主人的血,如果这样做,主人会很难过的。”

“涅阿,”姬夷召摸摸她的头,“是啊,他会难过,所以我不会大开杀戒,至于死去的人……”姬夷召冷冷一笑,“这堤坝是我一手设计建立,谁想过昔日所救,却是今日所杀。”

“可是……”涅阿还是很担心,万一主人不高兴怎么办?

“我已无人族之血,不必纠结血脉伦理。”姬夷召漆黑的眸光看着山下被堵住抬高的水位,“我会将他们逐出南荒,当年轩辕一氏起于姬水河,这才以姬为姓,后在大禹治水时有功,却被夏启封于南荒,如今他们回到中州,也算全了故土之愿。”

“是我多说了,”涅阿明白大王已经知道轻重,于是又问,“我想去帮兄长。”

“我不用枪。”姬夷召淡淡回绝。

“涅阿可以变成兄长最顺手的武器。”涅阿枪把自己胖胖的小手伸出来,带着小窝窝的手掌不停的在空中变化成刀枪斧棍,表现自己可以帮哥哥的忙。

“什么都可以变吗?”姬夷召微微挑眉。

涅阿忙点头。

“那变成这个样子吧。”姬夷召画了一个图形。

“这是什么?”涅阿好奇地问。

“大喇叭。”

……

大鹏鸟一口吞掉一队前来想要来夺取关口的愚蠢人类,打了个嗝,慵懒地立在悬崖边上,大白老鼠站在他身边,不解的看了看木棉树上的那只黑鸟。

明明是凤凰,旁边就是梧桐树,为什么要落在木棉树上呢?

再看看他的手指在树上一叩一叩,河边的整座山体就坍塌下来,将本就够高的水位抬的更高,眼看淮水已经开始蓄了十数丈的水量,现在就算挖开堤坝,也会出带出巨大伤害。

只是水位越高,花的时间也就越长,姬夷召打算把水积蓄到多高呢?

老鼠知道水越多,花的时间越长,但如此多的妖类,不可能在这等的太久。

“为什么不能?”被问到的姬夷召平静的看着他。

“妖族只是笼统的称谓,您不能让兔子与狼相安无事,更不能让大鹏与龙友好相处。”清秀美丽的男人拿出一张叶子,上边清楚的记录着最近半天已经上报的妖族失踪成员名单。

“飞鸟之中,猛禽留下;走兽之中,凶兽留下;那些没用的统统滚回去。”姬夷召淡淡道,“兵分两路,南荒淮水于东夷汇入灵川,派水族处灵川向上,潜伏中都之外,随时待命。”

“这个不难,大王准备何时开河放水?”

“等南荒族人撤离。”

“您如此肯定他们会走?”

“水可疏不可堵,大禹的经验已经告诉过他们,如今水位渐高,便是他们将我等全歼,也已无法阻止这场灾劫,所以,他们会退。”姬夷召将怨鸟抱在怀里,“怎么南荒也是他的母族,他救我而死,我自不会赶尽杀绝。”

“凤凰为瑞,你如此想,却是正途。”白老鼠松了一口气,“商主已随姬桓前来,他的大军远在万里之外,却独身来此,想是为了见你,好说合此事。”

姬夷召沉默一下,才缓缓道:“若我说还对人族有怜悯之心,是不是显得很贱?”

“你为人多年,若非当年诸事,又哪会抛弃人身。”大鹏走过来,安慰的拍了拍侄子,“我知你不愿伤及无辜,但两族相战,哪有无伤之理,你杀不杀光人族,并不重要,只要破了十方之界,给我妖族生路,就是足够。”

“人族迫妖族至此,你真一点不恨?”姬夷召微微皱眉,问。

“夷召,天道好还,事尽则败,若非人族毫不放过,势要斩尽杀绝,又如何会有今日之难?”大鹏回他,“人与妖,皆是天道一环,再者,此战未开就言及胜后如何,未免过早。”

姬夷召点点头,不再多言。

只有汹涌河水,还在打着漩涡涌来,把水位越抬越高。

姬夷召看着河水,不知不觉睡了一觉,等他醒来时,却见那河水又高了一数丈,心中却有一点黯然,抱阿丹抱紧了些:“喂,如果你醒过来,会不会变心?”

怨鸟歪歪头,听不懂,于是用无辜的眼睛看他。

“我是为了妖族,非是为你,你莫自责才好。”姬夷召叹息一声,转头问老鼠,“情况如何?”

“绝大部分已经撤离了,他们避水经验丰富,不过水要再积下去,就难说了。”老鼠回答。

姬夷召点点头,正要开启泄洪,却突然一顿。

他眼前不远之外,站着一名白衣男子。

在他面前,芝兰玉树,不过如此,俊秀疏朗的眉目间,仿佛轻云拂月,流风回雪,抬眼之间,已是万年。

当年小小婴孩,已经是如此英伟模样,再想双方处境,姬夷召也不得不叹世事无常。

不过,这是必然面对之事,他早有准备。

“勾陈妖帝,”姬其尧,又或者商子乙缓缓开口,他的眉宇间有无法掩饰怒意,“你的复仇,要到何处为止?”

“杀上天界,灭五方天帝,就可结束。”姬夷召平静道。

“天下大旱,自你化妖而始,此事可与你有关?”商子乙紧紧盯着他,神情凝重。

“是我所为。”姬夷召点头。

“如何可解?”姬其尧追问。

“哈,”一声轻笑,姬夷召嘲讽道,“杀了我,我就告诉你。”

“铮!”

双剑交接,姬夷召手中银剑清如秋水,姬其尧那轩辕剑则灿若骄阳。

“长进不错。”姬夷召出手不紧不慢,双剑交接间,喷溅出耀目的火花,擦身而过。

“哥哥教的。”姬其尧手中剑势沉稳,反手一转,剑身环绕而上,直取对方面门。

“多久了,还记得。”姬夷召银剑一抖,借光一转,午后骄阳光

芒似光,直直反射入眼,激的姬其尧心神分了一刹,被一剑捅穿胸口。

“你刺偏了。”姬其尧伸手握银剑,猛然一拉,靠近瞬间轩辕剑出,带出人道之光煌煌,势压人心。

“哼,那便成全你。”银剑向右一拉,几乎将对方斩成两半,妖皇化做无数黑羽,漫天飞舞间,让那以命换命的一剑落空。

姬其尧胸口的伤势却在顷刻愈合,而同时,旁边的木棉树断成两截,嘎吱一声后,缓缓倒下。

那是乙木天德经,世上最烦人的功法,没有之一。

黑羽汇聚,姬夷召收回长剑,道:“还有其它能力吗?”

“你没有优势,不是吗?”凭借青木之印无限回气之能,又有天地合之力,加轩辕剑之锐,姬其尧觉得自己并未落入下风。

“是吗?”姬夷微微一笑。

那声笑极轻极脆,仿佛那打旋飞下的木棉花坠落在地时的轻响。

但一时间,万鸟惊沸,如世界末日般向四面八方散去,山间鸟,林中兽,水里鱼,皆如不要命般飞速度离开。

姬夷召摊开手,那里有一块普通的木碳,然后缓缓握紧。

姬其尧心中一凛,一种极重的危机感刹时涌来,瞬间一剑刺出,体内元气聚合木印,那速度之快,力道之强,几乎把整个天空划破。

然而,那剑刺中的前一瞬,姬夷召已将手掌握紧。

前所未有的耀眼光束从指缝中迸溅而出,在人完全无法反应的短暂时光里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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