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臻听地一脸黑线,怎么也想不到是此处露馅——不过他和慕容冲比,内内外外比较起来都的确算是粗人一个。
“后来你屡次出言蓄意撩拨,我便越发确定了。”慕容永偏过头,略带寒意的柔软双唇拂过任臻的眼睫,“最重要的是,冲哥从不会如你这般看着我。若他真疑我弃我,早就一剑穿心杀了我,而不会有半点优柔不舍。自国破以来,他心里满是仇恨,越积越深,已万劫不复。当年征战,他从不披甲,身先士卒,世人都谓其‘勇’,我却知他为了复国复仇,早已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对自己都能狠,对旁人就更加狠——谁敢阻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包括当年的慕容泓与如今的慕容永。”任臻听他语气淡寞中又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许萧索肃杀之意,不由地无声一叹,主动凑过去噙住他的嘴唇,轻柔地吮吸,并含糊着说道:“所以你才再次失踪,逼我露出马脚。。。”
慕容永被动地仰头承受着他的吻,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也是怕。我怕自己看错了,算错了,你真地回不来了,我受不住。。。更不知道还能以何面目以何肺腑留在冲哥身边,留在这个没有你的天下。。。”
任臻心下大悸,爱、愧、情、疚皆如潮水般汹涌弥涨,将他灭顶,忍不住将慕容永紧紧搂进怀中,惹地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冲要是真回来了。。。大头必死无疑啊= =+
下章上肉~咳~希望表被河蟹
83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任臻知是触及了慕容永腰上未愈的瘀伤;忙松了手;解衣去看,慕容永忙按住他的手道:“黑灯瞎火的,看的出甚来?不碍事的。”任臻无赖道:“那不看;就摸摸。”一只手已经突破重围钻进了衣内在腰间徘徊摩梭;却总是避开那旧伤;又游走到他宽厚的背肌、胸腹之间;还要往下;却被慕容永眼明手快地一把攥住;他莫名地有些气息不稳;带点紧张地开口道:“我们睡吧。”
任臻点点头,大表赞同:“好,睡吧!”
“。。。”慕容永还不及再辩,却被任臻顺势跨骑上来,压着他的胸腹缓缓地倒向石台,一面可怜兮兮地道:“抱会儿罢,天这般冷,一个人哪里能睡的着?”话说的软,动作却半点没含糊,一路攻城略地,宽衣解带,不一会儿就轻车熟路地将人扒了个半、裸,他却没有继续耍流氓了,反俯身下去,静静地埋首于慕容永的脖颈畔,许久不动。半晌后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轻叹一声:“叔明。。。”慕容永心底一软,反手拥住了他,缓缓探过头去,唇舌相触,与他接了个缠缠绵绵的长吻。
二人情深意笃,在漆黑一片的漫漫长夜里不住拥吻,似乎连周遭冰冷的空气都烧地火热,彼此都有些把持不住。直到慕容永再次抓住他的手喘息着突然道:“谁,谁在上面?”
任臻眨眨眼,觉得自己简直要爱死他了——明明是个纯到不行的“雏儿”,偏还装出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心里想的他当然不敢表露出来,赶紧拍马道:“当然是我的上将军在上!”
慕容永刚点了点头,便觉出任臻言行全然不一致,一面说一面就已经探手入了亵裤,并利落地朝后摸索而去,不由怒道:“你——”
任臻又偏头吻住他濡湿的唇,忙里偷闲地笑道:“只是上将军昨儿为救驾受了腰伤,使不得力,为了你我性福着想,我先暂代其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慕容永拿他的胡说八道无法,又到底不忍心亦不愿意推开他,就这么一迟疑,任臻打蛇随棍上,立时伸出手指长驱直入,慕容永二十多年一直洁身自律,何曾受过这般待遇,登时忍不住啊了一声,一种羞耻难耐的感觉窜过四肢百骸,浑身肌肉绷地死紧,叫任臻再进一分都难。任臻摸他腿根,发现他已紧张到像生铁一般僵硬,便柔声诱哄似地道:“叔明,放松些~出生入死都不怕,却怕这个?”
慕容永狠狠地瞪向他,倔强地不出一语,英俊的脸孔满是难堪,眉心的那道旧日刀痕似都羞耻地泛起红来。任臻心中一动,单手拂开他的额发,在雪夜微光中凝视了许久,才低头在那伤痕上印上一吻——他的叔明,究竟为他受过几次伤,拼过几回命?
这么轻轻浅浅的一个吻,却灼地慕容永浑身一烫,随即,任臻撑起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他则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见任臻埋首于自己的胯、间,将半勃的性、器纳入口中。
慕容永如遭电击,忙不迭地撑起身子要将人推开,慌道:“你怎能这么不——”
任臻双手牢牢固定着他的胯骨,不令其退缩半分,他含着那物,抬眼向上看去,甚至极尽□地在顶端大力舔舐了一下,才哑声开口道:“不什么?不要脸?叔明,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还要脸作什么?”
慕容永闻言一怔,眼睁睁地看着任臻重新低下头去一含而尽,他仰头嘶了一声,如浑身过电一般,舒爽地连脚趾都尽数蜷起。。。任臻吐出口中白液,将其细细地在其后抹开。。。慕容永猛地抽搐了一下,却咬着牙不肯再退。。。任臻俯趴上来,开始剧烈地。。。二人大汗淋漓地搂在一处,犹自不肯稍分,一口一口地交换着亲吻,都是激动地不能自已。
。。。慕容永只觉身上粘腻地难受,轻轻推了推任臻,任臻原怕压到他的旧患,一直是撑扶着他的臀部,令其腰部悬空,此刻就坡下驴,再次分开他的大腿,用力一抬,将其扛上汗湿的肩头,“你!”慕容永顿时眼冒金星,身体被压迫到了极致,脸上亦胀地通红,只是因为做地浑身乏力,怎么也无法拒绝,任臻居高临下地冲他痞痞一笑:“再来一次?”。。。
任臻良知未泯,到底没忍心折腾上整宿,只是躺在他身边时不时就要在他下巴、锁骨、脖子、胸膛等处轻轻啃咬,间或留下个痕迹,就像沙漠中久旱逢甘霖的人一般,怎么也要不够。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梦中却仿佛听见了铁马金戈看见了剑影刀光,他以为自己是做了噩梦,不安地皱了皱眉,随即觉得身子被人猛地一推,他骤然惊醒,本能地觉出了危险,就迅速探出手去,摸至枕下欲拔出随身的龙鳞匕——这一下自然扑了个空,他记起来了,他不是在宫里,龙鳞匕亦赐给了拓跋珪——他翻身而起,单膝点地,已是全情戒备。
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看向他原本以为的“刺客”之时,脸上却轰地一烧,几乎要滴下血来。只见苻坚横眉冷目,矗立眼前,眉梢肩上皆是霜白的落雪,不知在风雪之中已寻了多久。此刻他长剑出鞘,青锋所向,赫然便是二人。
任臻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心中顿时有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他即便脸皮再厚,此刻也恨不得钻进地里,低头看也不敢看他,嗫嚅着道:“你你你来了。。。”
身后的慕容永虽亦是全身□,却到底还镇定些。他展开揉成一团的外袍先是覆在任臻肩上,随即毫不避讳地站起身来,现出一身纵情的青紫痕迹,才转身从从容容地开始给自己着衣,只是扫了苻坚一眼,淡然道:“苻天王这是来要清君侧了?”
若可以任臻几乎要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番了——他怎么听不出慕容永是在故意奚落?
苻坚的眼神冷地像冰又烫地如火,在二人之间数个来回,才忽然挥剑入鞘,哑声道:“来寻你。。。们,回营。”
任臻眼尖,见到苻坚动作稳健一如往常,然剑尖却足足颤了山下才对准了剑鞘,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过——可他能如何?该如何?倒是很该自刎以谢天下,然他所作所为皆从本心,即便追往溯昔,一切重头再来,他一样会如今日这般泥足深陷、无法抽身。
好容易穿戴整齐,步出洞口,雪地里杨定为首的数十名燕军,俱围侯在十步开外,一丝异声也无。慕容永知方才必是苻坚率先入洞,见了洞中情形才命众人后退等着,免得被人觑见,有损皇帝威严。他不动声色地看了那“皇帝”一眼,见他低头无语,脚步虚浮,神色间更凄惨过他这个一夜劳累还不得安枕的伤者,方才那些许报复的快感悉数消散,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了一股隐隐的怜惜与疼痛的感觉。
杨定见三人情致,先是愕然随后面色一寒,又沉静地如死水一般,竟不声不响也不上前,一时众人皆默,气氛尴尬到了极致。还是侍卫队长兀烈见久拖无益,只得上前禀道:“杨将军怕惊动在怀远的姚军,故而每天只能派出小股亲兵沿岸搜寻,幸而今日终于找到了,为免与姚军照面——请皇上速速回驾主事!”
任臻细看了他的神情,强打精神道:“。。。出什么事了?”
“昨日战报——”兀烈急道:“潼关告急!”
任臻与慕容永一听皆是怔住,占关东全境的慕容垂苦无正朔之名,一直不敢撕破脸面与西燕开战,前番挑衅却也已被任臻巧言压下,怎会忽地悍然出兵犯境?
“怕是得知你我失踪的消息——”慕容永皱着眉道,任臻不无忧心地点点头:国君主帅忽然战前失踪,杨定必已封锁消息,只怕长安城中知道此事的人都不过寥寥,然慕容垂远在千里之外竟能几乎同步地得知这一情报。。。东西两个燕国虽属两个争权,但朝中许多亲贵重臣间总是明里暗里千丝万缕地联络有亲,一旦两国交兵,这怕是最大的弊端。
一时间,任臻也无暇再想其他,急命启行——既是阴差阳错之下已做了这一国之君,便也只能一往直前做到最好。
慕容永刚欲上马,忽被拦住,却是任臻默不作声地将自己马鞍上安着的一层锦缎软垫拿来,铺上慕容永的坐骑。
慕容永愣了一下,随即俊脸微红,赶紧撇过头去——他是怕他经过昨夜今日便受不得这一路颠簸。
横渡黄河时,众骑皆需缓行轻踏,任臻不自觉中便与苻坚并辔而行,望着他坚毅孤绝的侧影他犹豫了许久,终是沉痛地轻声道:“对不起。”
苻坚依旧不动如山,如闻所未闻。
主帅平安归营,燕军上下自是狂喜,这才一扫多日虽胜尤败的阴霾。而任臻甫一回固原便忙成个脚不沾地,接收固原、论功行赏,召开军机大会,刻意似地不给自己任何闲暇去回想去面对。苻坚依旧沉默寡言,稳重如山,处之泰然,任臻根本不敢主动提起那夜之事,而偶有与慕容永四目相对,见对方也是神色自若地一如往日,仿佛从不曾发生什么——这俩人的讳莫如深几乎把个任臻怄地死去活来。
如今众将团坐,共议军事,任臻眼圈泛青,几乎是有些魂不守色地坐在主位听臣下禀告:翟斌派王绪领军一万西扰潼关,守将拓跋珪领军出击,是役大胜,然拓跋珪立功心切,轻骑追敌,竟一触即溃,就此没了讯息,主将败走已是不祥若后燕又杀回潼关则雍州必危!不少将军都请命派兵增援潼关,免得被人趁虚而入。又有言固原得来不易,燕军精锐已是疲师远征,如何还有精力驰援潼关?更有人建议从长安城中发出援兵,又恐京中兵力空虚云云。
任臻听着满堂争论,不由地揉了揉太阳穴:“翟斌亲自上阵了吗?”众将摇头,任臻又问:“拓跋珪可有亲笔求援文书?”众将又摇头。任臻闭目想了一瞬,判断道:“不必理会。慕容垂乃是佯动,不敢真地开战。”
诸将一惊,便有人不解道:“那后燕为何大军压境?一旦潼关告破,长安必危!须得速速增援!”“正是!拓跋珪黄口小儿,如何能担这一方主将?!”
任臻正色道:“慕容垂不出,翟斌不出,派两个手下,一万多的士兵,就叫大军压境?只是朕诧异慕容垂这时机选的怎这般好哇,我军一有动荡,那边就能立即发兵侵扰边关,一旦我军因此而有了大调动,那说不定真地马上会有一场大战——姚秦未灭,尚隔河而峙,各位将军可有能力应付两线作战?”
众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宿臣,闻言深思圣意,都在暗中一阵耸然,顿时三缄其口,不敢造次。任臻敲山震虎得成,语气却是一缓:“不过诸位将军都知道朕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慕容垂会在此时出兵,依朕想来只是因为慕容垂是与那姚兴有了什么协议,才会派出小股军队骚扰试探。”一句话摘清了嫌疑,安抚了人心,引得众将都齐齐点头、交口称善。任臻则趁势又道:“且朕观拓跋珪素来不是冒进冲动之人,又没有亲笔求援,此次败退当另有后着。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又何必先自乱阵脚?”任臻力排众议,顷刻间就将此事定了——燕军按兵不动,静观后变。
谁知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慕容钟刚将有功将士的名单呈上,任臻用玺,便算是定了。杨定却又起身道:“皇上。有功固然当赏,有错自也当罚!”
任臻怎不知他别有深意?这老实敦厚的傻大个是怎的了,竟主动挑衅慕容氏。
果然本坐首位的慕容永闻言起身,下跪请罪,主动提出要自贬五级,以责当日不听军令贪功冒进之罪。刁云与慕容钟等人自不可坐视,纷纷同跪求情,有言昔日屡建奇功,有言今日一时大意,更有搬出当年前燕未灭之时盛行的军法出来,说慕容永位极人臣当可豁免此罪。
杨定却道:“当日上将军亲颁《治军百例》,言军中上下无论品级一视同仁皆守此法,自己怎可因权废法?”慕容钟怒道:“杨定,莫要以为你升了大将军便可如此放肆!这是在大燕!”杨定反唇相讥道:“大燕的军法便是刑不上大夫!?”“你!”慕容钟火爆性子一如当年,当场暴跳如雷欲扑上理论。
“够了。”慕容永冷冷喝止道,“都退下,不可君前无状!”说罢对任臻端端正正地叩首道:“末将既定成法,三军须从,若主帅犯过可恕,以后又怎可再取信于军?,末将恳请皇上,军法处置末将不从指挥之罪!”
任臻皱起眉来,慕容永在军中权大位尊一呼百应,他一直都知,但亲眼见慕容氏子弟为了他可以罔顾军令君前无状,还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甘与疑虑。他看向杨定:“依治军百例,不从军令,贪功冒进当责何罪?”
杨定倒背如流:“不从军令冒然追击致损兵折将,最轻也得当庭重责百杖。”此话一出,又是群情汹涌——当庭重则百杖?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