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小型机关。
劳启扬又左右看了一眼,这才放心地按下了那个机关。
“哐啷”一声短小的机关声响起,凤、龙两人一怔,循声望去,却见房屋右边的地板露出了一小块口子,现出了里头黑漆漆的一个小洞。
龙倾寒身在上方瞧不清,是以凤璇阳微微抬眼,安抚他地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小洞边,低下头来看,见着里头放置的乃是一个小盒子。
“这是甚?”凤璇阳指着那盒子道。这盒子也不知有没有危险,他可不敢随便拿起来。
不过,在劳启扬裹着一层布才将那盒子抱起来时,他真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好奇而随便去拿。
那盒子被拿起后,机关就自动关上了。劳启扬幽幽地望着手里的盒子,把它放到了桌上,嘴里喃喃着些什么:“书青啊书青,二十年了,我终是要将他揭晓了。你若是泉下有知,可莫要再爬上来怨念我这老头子了。”他朝着这盒子虔诚地拜了三拜,便对凤璇阳招了招手,“快来瞧,这东西只能给你看。”
凤璇阳抬眸,用余光望了龙倾寒一眼,得到他点头的赞同后,便走了过去。
待他走近后,劳启扬便慢慢地打开了盒子——
☆、第四十五章·红莲印记之真相
凤璇阳与龙倾寒的眼都睁大了;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瞧;生怕一眨眼便错过了什么。
盒子慢慢开启,两人的呼吸也瞬间凝滞;看着那双苍老的手都快烧出了洞来。
然而;在即将现出盒子里的东西之际;“啪”地一声,劳启扬又快速地把盒子给关上了。
“……”
凤璇阳不满地撇了撇嘴;“老头;你作甚呢?”
只见劳启扬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是不答话。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凤璇阳,此时月光照进屋内,泻下一缕银色的光辉;正落在凤璇阳的身上;那额际的红莲显得愈发刺目显眼。
劳启扬的双目瞬间瞪大,抖着手指着凤璇阳,“你,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找我们算账了!啊——”
他大声尖叫,竟忽地抱起头跑了出去,足下宛如生风一般,眨眼便不见了人影,饶是凤璇阳武功高强,也被这一下骇到了,都没反应过来。待他迈步去追时,早已不见了劳启扬的身影。
龙倾寒也怔住了,他旋即跃下地面,与走回来的凤璇阳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此事古怪至极。
现下劳启扬不在了,他们也只得自己动手,查看那东西究竟是甚。
两人对望了一眼,凤璇阳便取过方才劳启扬丢下的布,将盒子缓缓打开,终于现出了里头的东西。
只见偌大的盒子里只放置了一个堪比半个拇指大小的东西,通体透红,形似莲心,在月光照映下现出丝丝流光,宛如一双通红的媚眼让人不禁沉醉。
然而这般美丽的物品,却让凤、龙俩人后脊一凉,总觉得这东西似是一双地狱的血手一般,越是被它吸引,越是会被拉入深渊。
不自觉地,龙倾寒竟被它夺去了心神,他愣愣地望着它,双目开始失神,竟伸出了手朝那东西探去,似乎有种感觉,那东西他很熟悉,很熟悉,便如种在他心底一般,在声声呼唤着他。
然,在即将触碰之际,凤璇阳的手伸了过来,将龙倾寒的手紧紧地握住,而后侧身挡住他的视线,低头便往他唇上落下一吻。
熟悉的檀香从鼻尖侵入,龙倾寒微微失神,便反应过来,他颤了颤睫毛,目光终于凝聚,“璇阳?我怎地了?”
凤璇阳摇了摇头,扶额道:“这东西诡异至极,似是能吸人魂魄一般。若非我心定,只怕也……”
龙倾寒一怔,微蹙眉头,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方才那红莲印记似是被火烧一般灼热,但现下又平息了下来。
收回视线,他疑惑地问道:“这究竟是甚?缘何如此神秘,况且与魔……嗯与你有何干系?”
凤璇阳眼底闪过了一丝光,他耸了耸肩,“不知,本座还是第一次见着如此古怪的东西,真不知究竟有何魅力,竟能吸人心神。说来,这老头从本座来此开始,便是疯疯癫癫的,时而唤本座昔日的名字,时而带着本座去瞧我幼时的玩具,但从未同本座说过秘密之事,今儿个也不知怎地了,竟如此正经地说话。”
龙倾寒双眸微微一动,从凤璇阳的话里可听出,劳启扬也知晓凤璇阳乃是魔月转生一事了。先前他一直没有问凤璇阳往生之事,似是下意识地想逃避这个可能,但如今从凤璇阳口中听之,他真不知是什么心情。他动了动唇,决定还是将心中郁结已久的疑惑问出口,“璇阳,你与魔月……”
“魔月?”一道森冷的声音忽地从他们背后传来,极其突然,将他们吓了一跳。两个武功高手在此,竟然都未发觉来人的脚步声,何其诡异。
回身望去,两人都不由得一怔。
发话之人竟是劳启扬,但却又不似劳启扬,只因现下的他双目有神,透出威严,他负手而立,俨然生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便发丝凌乱,衣衫有些不整,但难掩他的威势。
凤、龙两人都怔住了,如今的劳启扬同先前那副痴傻完全两样,这样的他,方有当年那个江湖上有名的掌门师兄模样。
他负着手走了过来,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如一把锤子敲击在他们心中一般,但却落地无声,显出他高超的轻功。
他走了过来,牢牢地盯着凤、龙两人打量,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凤璇阳的身上,幽幽地注视着他,眼底流动着不知名的光。
这时,凤璇阳忽地笑了起来,那邪气的笑容衬得额际的红莲愈发妖娆,“老头,许久不见。”
劳启扬的眼底深深地倒影着那红莲印记,他目光微动,淡淡地点了点头,“你来了。”
“是,本座来了。”
“许久未见了。”
“不错,许久未见了。”
“来了便好,来了……便好,那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来了。”
凤璇阳没再答话了,他微微地勾起了一抹笑,暗中拉起了龙倾寒的手,有些微凉的温度从掌心传上,凤璇阳心疼地将手握得更紧。
龙倾寒一怔,凤璇阳与劳启扬的对话,透露着一些什么讯息,可他却完全听不懂其中含意,但这毕竟是他们师叔侄之间的事情,他听不懂也情有可原。
“今日是六月十五。”劳启扬缓缓地背过身,凝望着屋外,漫漫思绪不知飘往了何处。
“是,今日是六月十五。”凤璇阳应道。
幽幽一叹,话语凄凉,“今日月圆,可却独独人缺。十几年了,如今分别竟有十几年了。”
凤璇阳眸里忽地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他动了动唇角,似是悟了什么地道:“老头,逝去的不可再来,若有悔意,不若将秘密道出,也算给逝去之人一个交代。”
劳启扬一怔,叹了口气,便转过身来。而这时凤璇阳也带着龙倾寒走了过来,月光照下,覆在了龙倾寒的脸上,待一看到龙倾寒的脸,劳启扬双眼竟微微一亮,而后复又暗淡敛下,道:“他是何人?”
“本座夫人。”凤璇阳微扬眉心,相握的手更是贴紧。
劳启扬面露轻微喜色,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他点了点头,“好,你有了夫人,甚好甚好,如此我也安心了,你定要好好*护他。”
“这是自然。”凤璇阳了悟一笑,手握得更紧了。
龙倾寒一直在他们俩之间左右看,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为何他们俩说的话他都听不懂。
劳启扬深深地望了龙倾寒一眼,嘴角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便走到小盒子那里,取过布打了开来,“想必,你们方才也瞧着这是甚了?”
凤璇阳拉着龙倾寒走过,点了点头,“但本座却不知这是何物。”
劳启扬脸上的笑意渐渐敛起,他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望着前方,出口的话似带着一丝悔意,“此乃出自苗疆‘蛊峒’的一种蛊,名唤‘红莲’。”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凤、龙两人的心忽地被揪紧了,总觉得似有什么真相呼之而出。
劳启扬裹着布将那颗“红莲”取了出来,在凤、龙两人晃了晃,而后将其带到了凤璇阳的面前,道:“你可知红莲印记如何来得?”
凤璇阳双瞳一缩,似是明了了什么,“莫非,便是这个蛊?”
“什么!”龙倾寒惊诧道,“这红莲印记不是魔月幼时时,你们派中人找人给他纹上的么!”一旦涉及到关于凤璇阳之事,素来淡定的龙倾寒也变得急躁了起来。
凤璇阳握紧了他的手,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劳启扬叹了口气,摇头道:“对外是那么说,其实……其实那是咱们为了控制他而种的蛊啊。”话到最后,流露出他满满的悔意。
“你说甚!”凤璇阳也禁不住厉声一吼,他扳过劳启扬,摇晃着他道:“这究竟是怎地何事,你老实告知本座。”
劳启扬眼眸微动,惭愧地低下了头,将悠悠往事一一诉说,“多年前一个雨夜,我正巧赶回派里,便看到派门口放置着一个婴孩,当时我翻看他身周都无任何字样说明,想来是个父母亲都不要的弃儿,当时我心疼这孩子便将他捡了回去,这婴孩便是书青了。我们几位师兄弟甚是喜*他,多年来竭尽全力地栽培他。在他五岁那年,便开始教他习武。他的天赋很高,很快便成为众位师兄弟抢手的弟子,后来经过他自个儿的选择,最终他拜在了师弟坐下。我们对他寄予了厚望,期盼着他有一日将久华派发扬得愈加光大,岂知……”
劳启扬双目泛起一丝微光,长长一叹,话语凄凉,“岂知有一日,不知是何方来的道士,行到了派门前,指着派门言说本派内有妖邪之人,二十年之内,必因此人而致全派没落,门庭衰败,并遭逢大难,死伤无数。当时守门的弟子听之,不敢相信便要将其赶走,岂知这道士竟又预言说若果你们不信,三日后那奸邪之人必会推倒大殿上的香炉。”
凤、龙两人呼吸一窒,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而生。
劳启扬瞥了挑眉一眼,惭愧地摇头道:“而三日后……”
☆、第四十六章·将知真相又不得
“呵;三日后;可是段书青打翻了香炉?”龙倾寒幽幽地接了口,口中的语气显出了他的不满。
劳启扬一怔;低下了头;歉疚地道:“是。”
龙倾寒的眸里瞬间骤起了浪涌;语气里透出愤恨之情:“便是因为这等原因你们要给他下蛊?!”
凤璇阳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能感觉到龙倾寒的怒意正从两人相牵的手上透出;他握紧了手;冷声道:“老头子;之后呢。”
“之后?呵,之后便是我们这些老头子聚在一块,商讨此事;但岂料都商讨不出结果、毕竟段书青乃是我们派的宝贝;我们谁都狠不下心去害他。但大伙儿又思及到门派的未来,最后还是痛下了决心,将那道士请了回来,让他帮想法子解决。之后,唉……我们便从那道士口中知晓了红莲蛊的存在,他告知我们可哄书青纹印,实际给其下红莲蛊,而后将母蛊握在我们自己手中,若是书青有何不轨之举,我们可将母蛊杀死,那么书青也会随之死去。若是我们狠不下心杀他,待他二十岁时红莲蛊亦会发作,慢慢侵蚀他的生命,最后渐渐死去。当时我们犹有些犹豫,不肯下手,但道士又预言了几件事,书青他……他真如预言般做到了。于是我们渐渐信服,去寻了红莲蛊,给他种下。”
凤、龙两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凤璇阳绷着脸没有说话,而龙倾寒则是气得浑身发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暗害别人,甚至导致了后来的悲剧以及凤璇阳凄惨的童年,他如何不怒!他厉声喝道:“仅凭一个道士所言,你们便取人性命,这便是武林正道久华派的做法么!你们若是将段书青逐出门派,不便了事了么!”
劳启扬双眸一暗,叹道:“其实我们也实是不想害书青的,我们还暗地里去寻了解蛊的法子,若是日后发觉书青他并无此心,我们便给他解了。可是……”劳启扬忽地一怔,抬起自己的手,死死地望着,仿佛在自己的手上看到了淋漓的鲜血般,他抖着声道:“可是,他杀人了,他杀了掌门,杀了许许多多的人,道士的预言成真了!”
龙倾寒惊诧地瞳孔一缩,他看了一眼凤璇阳,却见凤璇阳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眼里流露出不明的光。
他微微低头思索起来,依照他父亲所说,段书青只是杀了掌门,那么后头的许许多多的人从何而来。但若是父亲的消息有误,劳启扬所说的才是真的,那么凤璇阳脸上的嘲讽意思又为何?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龙倾寒旋即双眸一冷,道:“若是如此,你们为何不在他杀人之时杀了他,反而在其之后去攻打魔教,杀戮!”
劳启扬怔了怔,出神地望着龙倾寒道:“我们不想的,不想的……我们也曾试过杀死母蛊,你瞧,”他伸手指向那个盒子道,“这便是母蛊的尸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存着,便是要告知你们,我们曾试过的。但……”他瞳孔一缩,抱起头喊到,“可他没死,还活着,他还活着!我们也曾查过原因,许是因他修炼‘冥阳功’之故,又许是因他妻儿……”
“哼!”凤璇阳冷哼了一声,语气里的愤怒让劳启扬抖了抖。
而龙倾寒则从中听出了问题,他觑了一眼凤璇阳额上的红莲,恍然惊道:“是了,如此说来,那段书青的妻子,乃至璇阳岂非……”岂非都中了蛊!后面的话,他无力再说,他惊恐地望着凤璇阳,素来淡得没有神情的脸上浮现了恐惧。是了,他怎么忘了,红莲蛊既然可印上红莲印记,那么凤璇阳必是中了蛊,而他自己……他抚上了自己的左臂,不由得微微一笑,心里竟忽地平静了下来。
璇阳啊璇阳,我们连命都绑在了一块,这便是你下连心蛊的目的么,让我与君同赴黄泉。
凤璇阳犹不知龙倾寒所想,他握紧了他的手,安抚道:“莫要再想太多了,本座现下不是好好的么?”
龙倾寒微微一笑,点点头,旋即恢复了一脸冰冷,他冲着劳启扬冷声喝道:“你们这般做法,同那等害人的邪魔歪道有何不同。更甚者,你们害的乃是下一代人!”
“轰”地一声响起,龙倾寒震怒之下,竟甩袖震裂了身旁的衣柜。凤璇阳见之,心疼得走上去搂紧了龙倾寒。知晓这种事,凤璇阳他其实比龙倾寒还难受,但龙倾寒这般冷静之人都如此生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