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金蜃龙都说:‘长孙雾此人,虽然在历代长孙氏家主里资质平庸,可独独桃花运极旺,如果真要对他的一生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话,那唯一的瑕疵就是,他无法找寻到能令命定之泪亮起的女人。’
‘总的说来,这个男人,用人类的话说,命格算是比较有福的了!’
这点我完全不否认,就好比我母亲,仅仅是一眼执念,便让她将当年最纯真的一颗少女情怀寄托在了他身上,枉费了三浦明夫的半世守护,直至今日,依然没有拔出对长孙雾的情根。
再说眼前这个五夫人,也算是情深之人了,不过就是一场一见钟情的相遇,即便当年知道两人之间天差地别的身份,也甘愿为了这个‘花花公子’一般的男人独自漂泊,痴心守候。
当然,宅邸里的女人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对着长孙雾用情深厚的呢?她们能进这个家本来就因为出身不错,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却心甘情愿在一方天地下争斗一生,直至芳华不再。
“老爷,您快服汤药吧,”女人端起手中的陶瓷碗,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如今床榻前的伺候工作全权落在了她一人手中,虽然还是身份不高的五太太,然‘后宫’里女人的吃穿用资金也全部交由了她一手分配。
“不……喝了……青岚啊,你先下去吧,我……想和胤轩……说说话……”长孙雾吃力的坐起身,闻了闻汤药,皱着眉拒绝了眼前的陶瓷碗,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是回天乏术了,服药,不过是找罪受的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老爷,医生特别吩咐,一定要每天喝的……”女人焦急的蹙起了眉,她还想说什么,却在长孙雾撇过头的决绝中,无奈的暗暗落下了眼泪,僵持了几十秒,最后只能依从,掩面而去。
“胤轩……你,过来,”靠着床榻的长孙雾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上前。
说真的,我真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消磨完了,跪了半个小时,腿站起来之际还稍稍有了些许晃,耐着最后的性子,皱眉,坐到了他的床榻边。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耳畔处,我挑眉,等待着他的开口。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的时候,就是因为这颗石头,我才……冷落了你。”他喘着气,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像是陷入到了当年的回忆中,断断续续的言语间却透着一股苍凉和……懊悔。
懊悔?我暗暗甩甩头,胡思乱想点什么呢!
“……父亲,既然都是我五岁的儿事,我怎么还可能记得呢。”我冷淡的撇了撇嘴角,淡淡的敷衍说。
他缓缓的摇摇头,苦笑的弧度愈发深了:“你……不用……骗我,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怪的很……任凭……我怎么……哄你,都不能让你……笑……咳咳……”
“不过,我还是知道……你比一般的……孩子要来得……聪慧……甚至,聪明的……不可思议……别人说这话,我还……能相信,可你……你,不可能忘记的……那天,看到这颗……龙之泪,我第一次,看到……你笑了。”
我有些意外他对我的观察,有些事却是不得我否认,这个男人,在我五岁前,对我,是有付出爱的。
“我……第一次,看到……龙之泪真正的颜色……你知道吗……当时……我心里有多震惊……”他的眼睛仿佛回到了自己五岁前的样子,我无法形容,只能说,有些柔光,可就因为这淡淡的柔光,竟然让我的心咯噔一下,复杂,蔓延了我的眼睛。
“那颗石头……真是难以置信……它……是一颗有灵魂的……石头,在被我重新……拿到手心中时,它……竟然在我脑袋里说话了!虽然……这辈子……它也只说了那一次,可是……就因为那一句话……我的心,被一股浓浓的不甘……堵住了……”还一堵就是三十多年之久,长孙雾眼里的懊悔越来越深。
“你不用说了,我不在乎。”我别过头,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暗自却再次对沉睡中的金蜃龙咒骂了一句:“妈的!你到底跟那老头说了什么!”
那金蜃龙很快便感应到了我的情绪,激灵一下,立刻醒了过来,透过灵识,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缩着脖子抱着头,害怕的嗫嚅一声:“主人……哇……我什么都没说哇……”
他微微一笑,没有因为我的冷漠而退怯,“其实……我知道……我这身子……都是因为……这颗石头……在作怪,它……现在……终于回到……真正的主人……身边了,咳咳……”
这是长孙雾重病来最长一次说话了,因为说得太多,这次咳嗽厉害到连腰都快直不起来,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蹙眉,淡淡的说:“你好好休息吧,身子要紧。”
“咳咳……不行……咳咳……有些话,不说,我怕……将来……就来不及说了……”他径自的顺着我的手,靠在了我挨过去的肩膀上,这一抹景象,连静候在门口的几个佣人都不可思议的瞪直了眼。
“是对……权利的欲望……和嫉妒……害了我们父子间的感情……再后来……看着你……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出众……我心里……是有自豪……和后悔的……可是,那里你已经……长大了……也更加的冷漠了……我想……总不见得……让一个……做父亲的给……自个儿子道歉吧……所以……所以……”说到此,长孙雾的老脸上依然划过了一股淡淡的窘迫和尴尬。
所以就陷害我至今?我暗暗冷哼一声,我都说不在乎了,你还啰嗦什么?说了半天,一切的恶源,不过就是那可笑的自尊心罢了……
他的话有九分是真实的,但我不会相信,长孙雾打亲情牌的背后会没有任何目的。
正想着间,果然,长孙雾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断断续续的将最重要的目的打了出来:“胤轩……我不求你原谅我……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勾了一道讽刺的弧度:“你想说,让我放了长孙擴,是吗?”
他眼中因为我吐出的话而闪过了一丝光芒,慌忙的接到:“你……可以答应……我吗?!虽然,这是命定之泪……的选择,可是……这可是……悖德乱伦之事啊!不可以……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我不能答应。”我沉吟几秒,在他充满希翼的目光中,无情而冷漠的开了口。
他,因为我的断然拒绝而呆滞了几秒,最后化作了一道极其苦涩的笑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也是……我……早该知道的……”
看着他颓然从我手腕上松开的一双苍老的大手,怔怔的透过他,我仿佛看到了孩童里,也是那双手,带着一股子的作为人父的喜悦,宠溺的拂过我的额头,轻柔的唤着:“胤轩……来,爸爸抱抱……”
我将他的身子重新轻轻的靠在了床榻上,依然没有任何情绪的瞥了他一眼,却在起身之际,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淡淡的溢出了一句:“你不用自责了,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一次也没有。”
第二十一章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口吻吐出这句话的,但,其中,我承认,多少是放了些真实情感的,也因为我的这句话,而让长孙雾那双黯然的眼眸怔怔的看了我半晌,最后,点了点头,阖上眼之际,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在了发鬓处。
这是我五岁以来第一次和他正面的谈话,却也是最后一次,隔阂早已太深,有些东西,即便是有心表达,也没有那个可能了。
金蜃龙曾问我,有没有后悔和它相信,我当时却狡猾的没有回答……静静的从那间房间出来,五夫人早已等在门口多时,只要不在长孙雾跟前,她见到我是连招呼都不打的,直接窜进了房间去,那动作就仿佛,我会下毒害死长孙雾一般。
我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好笑的摇了摇头,扪心自问,我真的没有后悔过吗?这辈子,几乎,我从来没有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即使在旁人看来有多么不可理喻,多么惊世骇俗,我也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去一步一步的完成,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了心头涌上的一股浓浓的后悔,如果……当年我忍住了没出手去碰触它,也许……
我甩甩头,没有再敢往下去想,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个胆小的男人……
对长孙雾残忍的对待,我从来没有怨恨,因为,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我,一开始就封闭了接受亲情的那一扇门,我关的密不可漏,没有给长孙雾留下任何一丝机会!
我知道,今日他这般放下一生尊严的‘请求’不过就是怕将来长孙氏将因为丑闻而从此败落,虽然,其中融入了自己的感情,然说到底,毕竟不是纯粹的。
因为这次谈话,长孙雾甚至起了将宫崎玲奈接回来的打算,这辈子,说起让他最愧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于一片薰衣草花海里一眼邂逅,便付出一生深情的女人,这段时间,虽然五夫人总陪伴他在床榻,可他还是想在临死前将这个女人写进族谱中立为正统夫人。
然而,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这事刚在长孙氏家族会议上一致通过,长孙擴的小娇妻,那个冥氏的大小姐便死在了我母亲的刀下。
得到消息的我,也不由的被惊到了!
我不觉得宫崎玲奈会有杀冥氏女儿的念头,果然,不消一天,正在办公室批公文的我就得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这个女人,果然是疯了,她花了重金竟然聘请了日本如今最大的杀手组织——魅野,而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擴!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发狂了,竟然远在日本还不安分!我电话给了三浦明夫,沉声的口气里第一次溢出了严厉和怒气,开始,他一口咬定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人所为,直到我威胁说以后仇家报复,我将不再管这女人的安危,他才慌忙的改口,叹了口气,道出了致使宫崎玲奈痛下杀心的缘由。
而一切,不过就是我在新婚当夜,驱车去了长孙擴的楼下……
我一直不对冥茵茵动手,不是因为我害怕她背后的冥氏势力,而是,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得到我的宝贝,也许,我曾经是有将这个女人掐死的心,可,杀人不过头点地,用这样的方式是最下策的,然后,因为宫崎玲奈的这道追杀令,却让下策变为了下下策!
不过对冥茵茵而言,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也是最聪明的,最起码,她让长孙擴永远记住了她,也让我与长孙擴之间的矛盾又更深了一层。
这是我第一次愤怒到失控了,狠狠批了一顿三浦明夫,连电话都被我摔了个粉碎,因为这场追杀行动,而坏了我所有的计划,恼怒之下,我架空了宫崎玲奈在宫崎帮中所有的特权和股票,冻结了她在银行三分之二的财产,更是阻断了她企图再回长孙氏的愿望,我让手下的人告诉她,我会解决她的一切安保措施,和每月充裕的养老费用,如若没有要事,我将不会与她通话或者见面。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很清楚,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除了作为人子的赡养义务,其他的,概不负责!
回来的人说,宫崎玲奈气得砸光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最后,当场晕厥了过去。
我对她再也没有什么愧疚可言,任何企图伤害我宝贝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我虽然不能把作为我母亲的人怎么样,可对宫崎玲奈这样的女人而言,扼杀她的野心并不亚于要了她的性命!
我派人查探了长孙擴如今的状况,这个女人以这样方式离开,让他陷入了深深悲恸,一个星期都走不出来。
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我与他之间已没了障碍,如此,我将不会再对他手软了。
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这次,不管他有多憎恨与我,我都会让他乖乖的回到我身边,即便要用强的,我也在所不惜。
解决了所有事务,当晚,我便驱车来到了他的住宅,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阵阵的酒气充斥着四周,当我踏进卧室时,他,竟然还在摸着黑的爬到冰箱处寻找着酒罐子。
我打开灯,那张憔悴的娃娃脸上像没了生气一般,我的怒火‘蹭’的一下便烧到了眼睛,勾了一道冰冷的讽笑,狠厉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何必把自己作践成这样,当初,如果你乖乖听话,她也就不会死了不是吗?”
他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本来就对我惧怕非常,那女人死后,十多年的怨恨终于在顷刻间爆发了,他冲上去,掐住我的脖子,怒吼着要为那个该死的女人报仇,我没有把他的失控放在眼里,我不会让他悲伤太久的,虽然,这个女人成功的占据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一块地,可这不能改变他最终只能成为我的事实。
我倏地扯过他,捧起他的脸,狠狠的占据着那瓣让我渴求已久的红唇,陶醉在了他带给我柔软的触感和日思夜想的甜美中,忍耐了十多年的欲望痛得让我恨不得将他顷刻间就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正当我长驱直入,肆意的和他缠绵之际,却没想到,他趁我不备,狠狠的咬了我一口,那力度和速度,要不是我反应快,可能,连舌头都会被他就这样咬断!
我眯起眼,唇舌间早已闻到了属于自己的血腥之气,当意识到,在他心中,那个女人的地位甚至高过我时,我那汹涌的怒火炽烈到无法用理智来平息了!
对他,我已经没残余多少耐心了,从来,我就是一个跟着欲望走的男人,疼痛的欲火让我心中的野兽终于爆发,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我狞笑着将自己的巨根插进了他那美妙的唇舌间,畅快而肆意的驰骋在了他温暖的口腔中,他痛苦的呜咽着,眼泪也从眼角处溢出,可这一切却只能使我更加畅快而疯狂,胀痛的欲火积攒了太多,即便百下之后也没有要发泄的趋势,直到他的脸上涨得通红,痛苦得无法呼吸,我才不慌不忙的将这十多年的欲望全部泄在了他的喉间。
也正是那时,我听到了卧室外有人启门的脚步声,这种时候,我再清楚不过来人是谁了,不过,这次,我不但要让我的宝贝好好长长‘记性’,认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外,另一方面也是对对方的一种宣誓和警告:不管你是谁,都阻止不了我夺回长孙擴的决心。
当我摆好了一个姿势,准备在长孙擴的哭泣惊吓中进入时,卧室的门如期而至的打开了,我半跪在床榻上,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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