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想要动动手指,全三却发现这比登天还要难,他想给出一些对外界的反应,比如在水色趴在他床边小声哭泣的时候他能眨眨眼毛,比如水色拉着他手腕的时候他能缩动手指,比如水色亲吻他面颊的时候他能滑动眼珠,真的不想要水色如此伤心欲绝,真的不想我们两个一块痛苦…………
频繁的企图活动自己令黑暗中的全三力不从心,他开始头痛欲裂,冰冷的身躯在虚无中不可抑制的颤抖哆嗦,有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他的四肢限制他的行动,甚至激荡他的神志。
然而,他不妥协,他不放弃,他坚持心中的意志,他就是要醒过来,他要睁开眼,他要给家人一个宽慰,他是强势的全三,他不要贪生怕死的躺在这里,要么活,要么亡!
拥有顽强意志力的全三在黑暗中与那股子钳制住他的力量抵制、抗衡了一个月,哪怕是伤痕累累,哪怕是千疮百孔,就算是hi遍体鳞伤,就算是hi支离破碎他也决不再妥协,这一次,他一定要站起来!!!
水色去参加装置艺术展的第一天,他对外界有了反应,当时他动了动他的尾指,想要拉住松开他手义无反顾掉头离去的水色,然而,他动弹的晚了水色一步,在他听到关门声的时候,他的眼球在眼皮子下不断滑动。
第二天,他的手指能动作的幅度明显大了一些,第一个发现他变化的竟然是死小孩,他喊的极大声,抱住他又亲又啃,然后撒丫子的冲出房门去喊他的爷爷们。
三爸来了,还有二爸和大爸,喜极而泣的是三爸,三爸拉着他的手腕一遍遍的问他:“三儿,你要是能感受得到就动动手指啊三儿。”
然后三儿动了,吃岚抖着唇半天没说出来话,最后竟像他大孙子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语无伦次的问了又问,说了又说,一直到吃岚真的确定他的三小子有反应后才一马当先的冲出去开心的喊着医生。
第三天,他不但手指能动,眼睫毛也微微颤动着试图睁开眼睛,当时医生正站在他床头说着什么,睁开眼睛只是生理上的刺激,未必是真的苏醒,说全三毕竟躺在床上一年半,身体各个功能虽没衰败,肌肉也没有萎缩,但还是照常人有差异。
番外之全三篇02
医生还没有唠叨完的时候全二和全大来了,全三能清楚的听到他二哥的暴跳如雷,揪扯着医生的衣领子大吼大叫,骂医生是瞎子吗,他家三儿明明就是有知觉了,听得见他们说话,还什么他妈的真的假的,怒红着一双桃花眼的全二挥舞着拳头要医生立即组织专家商会,如果需要必须立马给全三手术。
第四天的时候。全三已经很明显的在回应外界与他的沟通,水草亲他,他便会眨眼,二哥大哥攥着他的手腕,他便勾动手指回应,三爸对他喜极而泣的时候,他的眼角有泪流出,仿佛在对迟岚说着三爸不要伤心。
终于,男人在第五天的时候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天晓得全家的男人到底有多么欢欣鼓舞,就仿佛乞丐刮中了大乐透,一下子从解放前干回到了地主时代。
那一天,全三的病房里沸反连天,总还是有人出出入入着,有人提到了水色,睁着眼睛躺在那里还是不能动作的全三急切至极,他的眼睛是睁开了,但是好像感受不到外界的明暗,但医生可以肯定他的听觉是好使的,他能听到任何人的任何声音。
所谓“植物人”,是指在眼中脑损害后病人长期缺乏高级精神活动的状态,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不能说话,肢体无自动运动,眼睛可无目的的转动,貌似清醒,其实昏迷,医学上称之为“持续性植物状态”,俗称“植物人”。
“病人的康复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病床前,全三的主治医师真对男人的家人们讲述全三现在的情况:“第一是意识恢复,第二是功能恢复。意识恢复是基础,没有意识恢复,谈不上功能恢复,但在意识恢复的同时,要注重功能恢复的治疗。患者如能按指令闭眼、伸舌、皱眉等,说明意识已经恢复,可进行第二步即功能恢复阶段,其原则是继续进行意识恢复的部分治疗,但重点是功能恢复。”
全三的主治医师在男人家人们的脸上瞧见了希望与激动,愁云不见,一个个露出笑颜:“这是好事,不要急,我们要一步步慢慢来。”就算是经验老道的医师也倍感震惊,一般来说,脑部损伤,轻伤三个月内苏醒,稍重的也大多在5个月内苏醒,不然就危险了,超过6个月很少醒来的,如果沉睡中大脑淤血或水肿或脑损伤恢复过来,在一定外界刺激下有可能会苏醒,时间越长,机会越渺茫。
现在,病床上这个男人竟然在昏迷了十八个月的状况下醒过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定有什么支撑着他,才能要他扭转乾坤、重见光明。
之后,医师又嘱咐了病人家属有关病人的病况后带着护士长;离开了,但是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就是关于水色,这很棘手,一家子人坐下来悄声研究着到底该不该把全三醒过来这一消息告诉水色。
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赞同的有赞同的理由,不赞同的也有不赞同的理由,一家之主最后发了话,说他全家的男人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先不告诉水色那孩子,省得万一只是三小子虚晃一下子没醒过来,那不是给水色那孩子往伤口上撒盐,必定闪的不轻,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该轻言给谁承诺,否则伤上加伤。
再者,大全先生难得的随着孩子们浪漫一把,他极为严肃的说:“大家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帮助三儿恢复意识恢复功能,争取在三个月之内要三小子站起来,亲自去那个什么装置艺术展把水色接回来,将这罗马蒂克进行到底。”
全蔼的话很振奋人心,令家人听候如醍醐灌顶,是呐,先急着告诉水色那孩子干什么,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呢,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何不把这未知变成肯定,然后敲锣打鼓欢欢喜喜的去把水色接回来,大大的给那孩子一个惊喜。
三个月,三个月是目标,虽然期望全三快些恢复但也不会太操之过急,免得适得其反。
家里的人轮流照顾着以及睁开眼睛但对外界光感没有反应的全三,从最基础的发布指令开始,每日每日不厌其烦的说着:“三儿,如果听见的话就动动睫毛。”
“老三,听见二哥没?听见了就拉拉二哥的手指。”
“三,大哥来看你了,眨眨眼表示你知道。”
“大爸,大爸伸舌头,小草要亲亲,要舌吻。”
只有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过来探望儿子的时候不怎么太出声,都是默默的守在儿子的床前,拉着三小子的手认真仔细的揉捏全三有些僵硬的手臂肌肉,或擦擦脸或叹息着。
临了临了的时候全蔼总是重重地握住全三的手指拍拍,哑着嗓子说:“三儿,苦尽甘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爱一字,两人痴,他全家的男人个个痴心绝对!!!
皇天不负有心人,半个月后全三真正醒来,眼睛看得见人,耳朵听得见声,就是说话有些咬字不清,肢体功能很不协调,大脑不能第一时间准确的传达他自己想要做出的指令。
这样弱势的全三别说男人自己受不住,这是任何人都受不住的,但是作为真正关切他们的家人谁也没有露出难色,一个个欢欣鼓舞积极向上。
大全先生的开导与赞许也许才是令全三纾解心结的真正原因,从小到大男人都对亲子全三继位苛刻,水色去参加睡美人装置展的事儿是由全蔼亲自坐在全三的病床前来对儿子说明的。
“老三,爸爸很开心,你终于醒过来了,爸爸很担心,现在真是太好了。”
“振作起来,我全蔼的儿子不能这弱势的躺在这里。”
“去把水色接回来,他还在博物馆理等着你去吻醒他。”
“等你好了,你们赶紧把婚复了,爸爸给你们大摆三天三夜的宴席庆祝。”
“三儿,加油!”
全蔼的话像一针强心剂,振奋了全三的心绪,男人开始积极的配合着医生各项康复医疗。
他就像不会累一样,缠着全二和全大,不要他们走,要他们不断的对他发出指令,要他的大脑尽快跟上节奏。
一个半月的时候,全三已经可以正常说话,并且对外界的感受越来越敏感,但他仍旧下不了床,五指可以灵活运转,却抬不起手臂来。
两个半月的时候,他顽强的意志力使得他超出常人,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身体,十天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动作腿脚,甚至一个人的时候还企图下地走动,不止一次的从床上摔落下来。
谁也劝不住他,他像走火入魔一般恨自己不能立马站起来冲出这间病房,然后他坚持不懈着,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训练着自己,想要自己的身体再协调一些。
他的水色,他的小猫,他的爱人,已经在那里躺了两个多月,他不能令他伤心,他不想要他的美梦成真,他想要在他生日那日神秘空降,他要给他世界上最大的惊喜,他要去吻醒他的‘睡美人’……
书剑开始倒计时,七天……六天……五天……四天……三天……两天……就是明日……
没有像期待中的那般完美,全三终还是没能拄着拐杖站起来,无论是他的主治医生还是默默守护他的家人还是小水草,都一次次的安慰着他,像现在这种程度的恢复已经是很惊人的了,次啊短短的三个月就能坐在轮椅上简直就是个奇迹,要全三不要太操之过急,免得适得其反。
九月八号的那一晚,全三躺在他睡了整整十八个月的病床上失眠了,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他很激情,一颗心怦跳不停,明天,就是明天,他便可如愿以偿的见到他朝思墓想的男人。
不,用不了一天,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只要天一亮他就出发,不不不!很快全三又否决了自己的决定,他应该在利用一上午的时间在试一次脱离拐杖独自站起来,他要站着走到水色的面前,他一套站着牵住水色的手腕,他要站着将他紧紧拥住。
男人固执如牛,很快天就亮了,很快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在一次次的摔倒与失败中,全三暴躁的气自己的无力,于是他发狠的把自己关在康健室里极度发泄着,他锁住了所有的房门,拧上了全部的窗户,他就不信他站不起来。
最后,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萎顿在尘埃中,水草从没有见过这次颓败的大爸,他身子小,是被二大爷和大大爷顺着康健室大门顶上的气窗给翻进来的。
他像只挂在树杈上的毛猴子,双手扣着门梁,双脚悬着,努力的使自己不掉下来,也不回头,背对着身后的全三嚷嚷着:“大爸,大爸快过来接住我,千万别要我摔下去,呜呜呜……”他八岁了,个子长得很猛,其实他只要用力的那么往下一跳就可以轻松的落地,但他偏不,他在这耍宝。
霸气总裁的双性情人 【番外小剧场】 番外之全三篇03
全三没理他,男人疲惫至极,没过多久,水草自己从门框上跳下来,然后像只小狗一样凑到全三的身边紧紧抱住男人说:“大爸,歇够了的话小草就帮你洗白白,然后我们一起去接爹地回来好不好?”
美滋滋的枕在男人的肩头继续自言自语:“爹地一定会很开心,小草也很开心,大爸,爹地已经躺在那里等了三个月,你就别要爹地一个人在那里继续等下去了,我们去把爹地接回来吧嗯?”
“我们说好的,咱们三个好大爸……小草会和爹地一起帮助大爸重新站起来的,爹地开心了你就开心了,你开心了就站起来了……”
儿子直白的话要钢铁一般的全三动容了,是呐……儿子说的对,他不去把他的水色接回来还在这里执拗什么?
能够睁开眼看世界、听世界、感受这世界,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慈悲,无数个夜里他躺在那里动不能动,将水色的悲悸听得真切,当时他要的不就是能够醒来吗?
笑了,真切的笑了,他还不如一个八岁的孩子看得透彻醒悟,铁壁弯住儿子的身躯,男人给予男孩一记最强烈的拥抱,然后,他被八岁的儿子搀扶着站起来,坐到了早就准备在门外的轮椅上,披着窗外漫天的霞光去接他的‘睡美人’回来…………
希望这还不晚,水色我来了……
当展览馆庄严威仪的大门被推开后的第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全三就瞪圆了他那双带着点灰蓝的鹰眸,真切的将高台上那‘睡着’的清瘦人影纳入眼底。
一颗心激动不已,全三恨不得背上插上翅膀向着礼台上的男人飞扑过去,他想他,日日夜夜的想他,刻骨铭心。
有工作人员手举着大字符的板子进场,很快,人们开始安静有序的悄悄离场,他们是路人甲乙丙丁,但他们都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他们期待这场童话的落幕,他们同样祝福这对儿苦命的同性爱侣。
双手握住两侧的车轮,掌上握出力量的痕迹,车轮滚动,缓缓向着前方逝去……
他的水色瘦了,瘦得轮廓有些脱相,白色很衬他,他静静的‘睡’在那特安详,顺着视线看过去,水色的呼吸平缓又均匀,棚顶的射灯落下来,在那圣洁的礼台上打出一道光圈,将简直快要不食人间烟火的水色笼罩其中,一切都变得梦幻起来,仿佛走入了爱丽丝仙境。
长袍下的双足白得几乎病态,族弓漂亮精致,它们交叠在一起,胆小似的缩在长袍的边缘下,但还是被全三看到了,男人揪着一颗心,小心翼翼的滑动着手掌下的轮子……
越走越近,在看到水色面眸的正面时,全三的心——抽痛了,他的水色满面的落寂之色,纠结着眉宇不安的睡在那洁白的枕头上,很快,涌出眼缝的透明液体湿透了他耳下的肌肤与脖颈处的枕巾。
他像个委屈的孩子,他哭的十分隐忍,他看得出他忍的辛苦,但还是前功尽弃的爆发出来,他的眼皮跳动,他的鼻头红了,他的唇是抖动的……
全三靠上前去,心痛着眼前如此憔悴的爱人,水色,我是你的奇迹,水色我来牵你回去,我们约好的,你忘了吗…………
然后,他看见了他的笑颜,他与他一样为今天的到来激动雀跃,他像个孩童,满心欢喜的自被他压扁的枕头下摸出了什么,高高的举过头顶,举在他的面前,那么闪、那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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