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得可真够远的,我屁股都坐麻了,他们吃完饭也都各自离开,饭桌上只剩我和慢悠悠给我介绍物种起源的朱会计。我终于明白我们乌鸡精临走时要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我了,原来,朱会计是资深话捞来的。
吃饱后他们都各自回房休息,正好可以让我和饭桶多呆回,没有每天只能逗留十分钟的限制。挑了两大桶剩菜剩饭直奔位于地下室饭桶的房间,自从搬到宠物店之后,我和饭桶也只有早饭和晚饭后才有时间聚一下。
“哎呀,不要舔……不要舔……”拉开栓在饭桶脖子上的大铁链,把他长角的脑袋直往饭桶里按,注:这里所指的饭桶,就是饭桶的意思。
饭桶硬着脖子就是不吃东西,它是怕我走掉,清澈透亮的两只大眼睛又急又委屈的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直发酸。摸摸他下巴,知道自己最近很冷落它,它长这么大一直是跟我睡一起,搬过来后,我们每天见面的时间不足半小时,不止是它受不了,我也受不了。虽然饭桶长得是磕碜了点,好歹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给喂大的不是。
“呜呜……呜……!”饭桶的头一直被我按着,但就是不吃东西,我心里难受,拍拍他脑袋,跟他说话,说心理话。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饭桶能听懂我的话,它一直都是最了解我的。
“饭桶乖,大哥也很想你,只是人在江湖就要守江湖规矩,咱们端人家碗就要归人家管,对不对?”
饭桶像条狗一样乖乖地蹲坐在我面前,我摸它头,它舔我手,舔到指头上血口子的时候,它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低鸣,眼睛竟也开始湿润了。过了会儿围着我的脚转了几圈后,含着我的裤脚,用嘴轻轻拱我大腿,想把我往门外推。
我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它这不是让我走,而是想让我带它私奔去。无奈地摸摸它脑袋。
“我知道你心疼我想回去,但是,你看你每天都能吃干饭,不用在像以前那样喝三两米熬成的稀饭,不用每天吃半饱,多好啊!再说,咱们以前那个家已经欠了快一年的水电煤气物业卫生管理费了,在回去,估计连门都给人封了。”
饭桶看着我,眼睛乌溜溜的眨都不眨,最后,回到他窝里趴下,吃饭,吃一口,看我一眼,看了一眼,再吃一口,才两桶饭而已,它竟然能吃整整一个晚上。
第10章
第一个月的工资,好漂亮的一张粉红,好久没跟这东西亲密接触了,蹲在厕所里,关上门望着面前的粉红,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没什么缺的,那饭桶呢!最近它老是喜欢咬转头,是不是牙齿痒痒了,还是给饭桶买个磨牙的玩具好了。
领了工资的当天,谢溪煌吃完晚饭就陪我上街了,逛了三四个小时,左问右看了老半天,人家都快收摊了,我还是没找到中意的,这些无良商贩,一个磨牙的狗骨头都敢要二十块,开什么玩笑,在包吃包住的情况下,二十块我还不知要用到什么时候列,下届奥运会吧!
“老板,这个玩具小皮球怎么卖?”手中的皮球,我觉得这个又结实大小也刚好,一口咬住恰到好处,而且,我估摸着怎么也不会超过一块钱,算是逛了这么久唯一能入得了眼的。
“一块五!不还价!”老板扫了我一眼,毫不犹豫开出了价钱。
“一块五!”我惊讶的叫了起来,“又不是真皮的!”
“开玩笑,你摸摸你摸摸,不是真皮的是什么?”老板恬不知耻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值得我学习。
“你这还叫真皮?!”说完,拉了下自己的脸,“这才是好不好!便宜点啦,给宠物磨牙齿的卖那么贵干嘛!一块一块!一块钱我就买了。”
“你多少给加点,一块钱进都进不回来啊?”
“一块!”我的立场相当坚定。
一个小时后……
“一块啊老板!”
“这位同学,你放过我好哇,我下岗摆个摊也不容易,你多这五毛钱也发不了财,少这五毛也破不了产。”
“这位老板,你放过我吧,为五毛钱跟你还了一个多小时我也不容易,你看你隔壁的都收摊了。”真TM累死,为这五毛钱我容易吗我!
最后,地摊老板做了个重大决定,“好吧好吧,哎呀!一块钱你拿了赶紧走,真是!算我倒霉。”
“八毛吧老板,少这两毛你也饿不死,你……”
“好啦!”
一声怒吼,终止了我和地摊老板的对话,没想到哇,最后崩溃的那个人竟然是谢溪煌!
最后,那一块钱,也不是我付的。
兴高采烈地拿了小皮球,完了还找老板要了个袋子,真是爽啊!
饭桶在门口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在门里面开心得直挠墙,可一看到跟在我后头的谢溪煌,亢奋的情绪立即陡降了,呜了几声后又蹲回了它的窝。我掏出怀里的皮球逗它,它仍然不理我,闻了闻就把头移开。特别是它看我的那种眼神,仿佛有很深的怨念,很深很深啊!
在我的半骂半教育下,饭桶终于搞清楚这是我买给它的,立即又亢奋得跟疯了似的,含着皮球直往我身上扑,我怎么命令它坐下它都当没听见一样。不过这家伙现在站起来比我都高,再加上遍布全身,闪着墨光的黑色鳞甲,头上还长两树杈子,这么牛叉的造型,它不欺负我就已经很好了。
跟谢溪煌好说歹说,可算是同意在三更无人夜把饭桶放出去透透风。不过为了防止饭桶把孤魂野鬼给吓得再死一次,还是给饭桶长角的脑袋上绑了个拖把头,顺便把乌鸡精的毛衣也给它套在了身上。远远看去,在草地上咬着小皮球玩得不亦乐乎的饭桶,就像一只巨型的拖把色的长毛巨獒,那身材要是在长大一点,可以当马骑了。
谢溪煌同意将饭桶在离家不远的草皮上放下风,交待了几句后就进屋了。我一个人手插兜里在那站着,看着远远的饭桶那随风摇摆的拖把头真是可笑到极点,它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就在这时,背后猛得被人推了一把,等我站稳后反应过来,装在夹克兜里的钱包已经抓在那小偷手里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大叫‘抓小偷!’。在前面草皮上玩得正高兴的饭桶听到我叫唤,先是一愣,很快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撒腿就往小偷跑的方向撵,可是还没跑开三步又一个急刹车,满头的拖把毛也跟着往前用力甩了一甩后,掉头回到原地一口咬住草地上的皮球,这才继续往前追。
饭桶的反应让我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它的小皮球。其实我那包里除了几张擦鼻涕没舍得扔的手纸外,什么都没有,就连那只装手纸的布袋,也还是捡斑妹扔掉不要的凶兆给缝的。
饭桶撒腿跑出老远,当时我就傻了,饭桶来这儿后从来没被放过,这一出去要是不认识回来的路怎么办?想着心里就慌了,也赶紧撒腿跟上去。
不知追了多久,只记得已经跑过无数个公交站台,六个十字路口,而前面饭桶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穿在巷子里忽隐忽现,正着急得火烧眉毛不知如何是好,背后赶上来一人。
“你……你……追……”一路狂奔,还要分口气跟追上来的谢溪煌说话,说完这句话,觉得胸腔里的最后一丝气体全都耗尽了。
谢溪煌也是一路跑过来,气息却丝毫未被打乱,“你歇会儿,前面山脚汇合!”
我在天上的母亲呀!这真是群怪物啊,跑了这么久就不带喘口气的吗,想我也是在农批市场做过苦力的,连我都受不了的运动,那一般是个‘人’都受不了的。不过,老子今天可算遇到高手了,饭桶算什么,谢溪煌算什么,真正牛叉的,是那个偷了我手纸的小偷,妈的,跑了这么久还能活着,体力这么好,干嘛做小偷啊,报名奥运会参加铁人三项赛不是更好!
对了,谢溪煌说什么山脚等,难道我们已经跑到离家十八站远的梧桐山了吗!不可思议的看看四周,果然,梧桐山的群山带就在百米开外的地方了。
跑跑停停,停停跑跑,可算在山脚下的一颗大树下把他们给找着了,那小偷瘦小干巴的身体靠在树干上,手捂着胸口喘得跟晚期肺痨一样,边喘还边咳,就算他现在把肺给咳出来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饭桶蹲坐在小偷对面,凶神恶煞的瞪着小偷的同时也在喘,只不过它喘得相当费劲,因为它嘴里还含着个球。
我跑到跟前,钱包已经被谢溪煌拿在了手里,饭桶看到我来了,兴奋得从地上起来,围着我直摇尾巴,像是在跟我邀功,随后又恶狠狠地朝谢溪煌低吼几声,然后又盯着我哈舌头。我明白了,它这是要告诉我,小偷是他追到的,但小偷手里的东西却被谢溪煌给拿走了。
我容易吗我,追了十八站,从市区跑到山脚,就为了几张手纸,其实手纸并不重要,凶兆缝的钱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总不能把饭桶给丢了吧!
气急败坏冲上去就是一脚,痛的小偷哇哇直叫。
“你说你小子有点出息行不?就为几张破手纸你至于吗?”
那小子一听也急了,竟然跟我嚷了起来,可还没嚷几声,看到饭桶凶恶的眼神后,立马又收敛起来:“你他妈……我说这位先生您怎么不早说,您要早说我不就还你了吗!您以为抢劫不要成本的啊,现在好一点的跑鞋好贵的说!”
“你以为我想追你啊,我钱包不要了,那我兄弟总得追回来吧!”我也火了,跟他对着吵起来,一旁的谢溪煌听了,翻了翻钱包,愣了,上来拍拍我肩膀,又引得饭桶一阵咬牙切齿的闷哼:“我给你发的一百块薪水呢!”
我头都不回,答道“存起来了。”
“你出来买东西不带钱的吗?”
“我不是看你带了吗?”
“我……你……”
谢溪煌树立在寒风中,任凭寒风中的枯叶淋浴样从他身上无情刮过。
第11章
等我们回到家,发现斑妹、凤亭,还有朱会计他们穿着各式睡衣,坐在客厅一脸严肃的等我们回来。
气氛有点不大对头,把饭桶领到地下室锁起来后也上来加入到他们。
“……老大,这事你交给我,我保证搞定他们,想当初五百年前我……”
斑妹话还没说完就被乌鸡精打断,“别提五百年前了,五百年前人类还拿树叶擦屁股呢!要我说老大,您把这差事交给我,我跟龟头蛟打过一架您是知道的,虽然我断了一条腿,但也把那小子给灭了一半不是!”
斑妹和凤亭不知道为了什么争论起来,我在厨房给他们冲奶茶,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觉得他们好像在争着去做一件很不好完成的事情,但我乃区区一介五百年前还拿树叶擦屁股的凡人,当然没有插嘴的份了。
飘着香香热气的奶茶一端上桌,他们的注意力立即被奶茶吸引,谁都不说话了,专心致志的吸着热奶茶面上的泡沫。
“哇,真香!”斑妹仰起头,满嘴泡沫笑得像只大肥猫,眼睛弯得都成一条缝了。
谢溪煌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突然问向我:“你有什么看法?”
“啊!”愣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过我觉得像是黑社会内部组织去参加年底尾牙。”
我有话直说的,绝对不会拐弯抹角。谢溪煌听了,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响,他是在笑,却又怕笑出声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把自己搞得那么冰冷闷骚吗!笑出来有什么不好吗!
“你坐。”谢溪煌说着,拉了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你跟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本来我的初衷很简单,找个人工费便宜一点的打杂工,因为我知道你肯定做不长,就和那些人一样。其实在你前面短短的几年里,我已经招了不下两千个杂工,可他们最后不是疯了就是被斑妹他们给气走,你能坚持到今天,还能活的这么滋润和乐观,是我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哎呀,谢溪煌今天这么平易近‘人’,还给我提前预支了薪水,莫不是我花了他一块钱,他记仇想要开除我吧!心里默默盘算,觉得此时还是不要做声的好,听他把话说完。
“其实我们到底是什么你已经很清楚,我就不多废话。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我们店要关门了。”
听到谢溪煌说到这儿,我有点接受不了,我们店的生意那叫一个火,收费那叫做一个贵,每天在门口排队的人比路口卖酸辣粉的队伍还长,怎么就做不下去要倒闭了呢!开什么玩笑!中石油倒了我们都不会倒。
“老……老老大,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想赶我走吧!”我话说的有点没底气。
“哎呀,你误会老大了,老大是心疼你,想让你找地方躲躲,说不定我们也都要分开了。盛饭!你这样想好差劲哦,老大难得这么为‘人’着想。”斑妹颇有点为他们老大鸣不平。可她这样一说,倒搞得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哦!你们妖怪有难,我这个‘人’和你们相处这么久了,不但不给你们搭把手帮个忙,还尽想着自己会不会失业。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妖怪之腹,这不是丢‘人’的脸吗!
想到这里,不行!立即表白心迹:“都这么久了,我和饭……不,是和我们家诸葛墨鳞都把这当家了,怎么好好的一个家就要散了呢,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你们说,只要我能做到,只要我们这个家不散。”
谢溪煌不做声了,用眼角余光看着我默默发呆。房间里安静得如同太平间,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严肃,等这谢溪煌发号施令。
沉默半天后,谢溪煌终于开了金口,慢条斯理地说:“今时不比往日,我最后一次蜕皮的天劫马上就要到了,大家……”
“什么!!!”斑妹和凤亭大惊,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叫:“老大你要去死皮了!”
“淡定,要淡定!”一旁一直没做声的朱会计,相当淡定的捧着奶茶教育我们:“一定要淡定!听老大把话说完嘛,现在激动个什么劲,你们两只加起来比恐龙年纪都大,还这么不淡定,淡定是美德!”
斑妹被朱会计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自己在老大面前失态的表现,让斑妹脸上又红又三,额头上的那个竖着的三字,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了。
“朱会计说得对,朱会计仙福永享,朱会计寿与……哎呦!”
朱会计的一巴掌果然让乌鸡精安静不少。
“此时非彼时,暗蛟这次是冲这我来的,而且上次被你打败的。”谢溪煌望向凤亭,“根本就不是暗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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