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哀家如何信你!御史大夫,哼,那是最容易得罪人的职位!”
凌渊晟只是笑了笑,“母后,事情已经有了定局,明天凌祁也要上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不是吗?”看太后越发生气的样子,他继续说:“也许以后你会和朕一样认为,凌祁非常适合那个位置。”
是的,适合。御史大夫是在朝堂仅次于丞相最重要的存在,主要负责监管,同时需要与任何人分清瓜葛,只有这样才能对任何事都秉公办理,最重要的刑事方面绝对不能有一丝的感情,必须冷酷无情。
凌渊晟觉得某种程度上来说,凌祁与他极为相似,是最适合御史大夫这位置的人。他谋划了三年才能将依靠丞相芮诚的御史大夫拉下,就是为了让凌祁顶上。
凌祁轻拍太后的手,“母后,别担心了,你只要知道儿子是您的儿子,皇兄的弟弟,没人敢动我就行了。”
“真的吗?”
“恩。”
太后心里的一块石头却还是未放下,忧心不安。
狗儿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的两个太监又换了一轮,暗暗叹了口气关上门。
还以为进宫可以跟着瑕享福,不用在慕大夫那里担心受怕,深怕慕大夫一个不高兴就扔他出去。在狗儿的想法里,在凌国瑕是唯一一个不会因为他发脾气或者怎么了就抛弃他的人,是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人。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狗儿有些烦躁,看天气早就到午时了,怎么饭菜还没有送来?如果瑕在的话,一定是宁愿饿着自己也会让他吃饱吧?即使是那难以接近的慕大夫这个时候也会给他吃的,除非他在弄药。
肚子又叫了几声,无奈的打开门,对着那两个太监唯唯诺诺的说:“请问……饭菜还没有吗?因为我有些饿了,所以……”
太监懒得看他一眼,“一会儿就来了,慌什么。”
狗儿能听出太监口气中的不屑与看低。关上门的时候还听见刚刚与他说话的太监用着他多年来听惯的嫌弃语调说:“本来以为捞了什么好差事,可以一段时间不用干活,现在看来这里闷得要命,我还情愿回去每天擦擦窗子扫扫地。”
“你就别抱怨了,一会被魏公公听见就有你受的了。”
有些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狗儿竖起了耳朵,听那两人颇为害怕的说:“魏公公。”
原来是那凶神恶煞的太监来了啊。狗儿无趣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听着门被打开的声音,恹恹的看了过去,“魏公公好。”
魏晏没有理他,直接将手上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今日当值的太监有事,你自己吃完了就交给门外的太监,他们会处理。”
“恩。”
“既然你现在人在宫中,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说一些基本的规矩。就好比刚刚我说话,你应的时候需要回‘诺’,而不是‘恩’。”
狗儿弱弱的点头,看魏晏转身就要走,连忙喊道:“魏公公等下!”
魏晏回头,看着他,让他直接后背逼出汗来,还不等他说什么,魏公公就对他说:“如果你嫌冷,可以让门口的太监给你找几件御寒的,关于其他的你可以直接让他们转达给我。”
狗儿眼珠子左右一直不安的转动着,半晌了才说:“魏公公,我想问瑕真的不在宫里吗?是的话……那我想出宫。”出宫虽然会挨饿,至少也比在这里闷死好啊。虽然……这里的房子真心好看,不过他一个乞丐,一辈子能进这么一次皇宫,怎么都值了!
魏晏嘲笑的看着他,“你是什么身份,认为皇宫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魏晏留下一声嗤笑便离开,留下他一人彷徨的站在原地。
狗儿后知后觉的认为,自己是被骗了,被那个鳌将军骗到宫里来了。可是留他一个小乞丐在这里能做什么?难不成——
捂住自己的□。
不会和那些人一样,变成一个没有命根子的太监吧!
作者有话要说:无法静心的码字,
最近是带了倦怠期么?
我要好好的度过这倦怠期!
第六十六章
拿着盒子的手冻得通红,一双手直接失去了感觉。凌祁明明可以戴上暖和的手套,可怕不小心将里面的玩意儿弄坏了,所以他只能紧紧的拿在手里。
踌躇了半天,他还是站在了皇宫最为尊贵的地方,这个他从小到大很少靠近的地方。
——属于历代皇帝的寝宫。
曾经不靠近的原因是因为父皇……,如今是因为皇兄。
“叩见八王爷。”小引子和其余守着门的太监一同行礼道。
凌祁没有说话,往那紧闭的门望了望,“本王有事要见君子。”
小引子没有起身,就着这姿势回道:“八王爷,陛下有令,这几日公子必须研习书法,没有陛下的允许不能出来。”
书法?凌祁嘴角小小的噙起一抹带着其他意味的笑,没有多说,递上了盒子,“既然如此,把这个交予君子,就说是本王送的。”
“诺。”小引子屈身身子接过那被一层红布掩盖的盒子。
凌祁没有迟疑的背过身,“转告陛下,我与君子只是朋友,不必如此防范。”这语气让小引子很清楚这是冲谁说的话,不等别人回应,那双黑底金线的鞋履就离开小引子的视线。
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小引子觉得没问题了才敲了敲门,将收来的东西拿给那刚睡起不久的瑕。
瑕伸着懒腰,听见动静,“小引子?”
“诺。”小引子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瑕的身侧,看着瑕睡眼惺胧的打着哈欠,问道:“怎么?”摸着身侧只摸到顺滑的布料,“这是什么?”
“这是八王爷刚刚拖奴才拿来的,可要奴才帮您看看是什么东西?”
“八王爷?”瑕这时才想起来,八王爷前段时间似乎和他说要出宫了,难道是今天?“八王爷是今日出宫吗?”
“君子什么话?八王爷早就出宫了,今日只是回来看看太后,没有其他的意思。”
出宫了?
“他……没有和我说……”瑕难掩落寞的说。是他自作多情了吗?他原本还以为八王爷是真的当他是朋友,可是八王爷却连出了宫都没和他说一声。手放在盒子上,心情蓦然的沉重起来,闷闷地,让人觉得不好受,收到礼物的好心情也没有了。
“君子,你和八王爷有这么熟吗?”熟到八王爷进来看一看太后还捎上礼物给你?小引子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小引子心里下了决定,准备之后回去向小喜子打听打听。
熟?似乎也不算,他们只是一起玩过几次。这么一想,心里就更加的难受。“没有。小引子,你带我出去一下,可以吗?”
小引子拒绝的摇头道:“君子,陛下说了,今日不能出去一步,就算是奴才也不得离开。”
他也记得陛下的话,“……恩。”将包着布的盒子拿起,“小引子,帮我看看里面是什么吧。”
“诺。”接过盒子,小引子很快就解开布,露出里面没有雕刻花纹的木盒,“君子,奴才这就打开。”
“恩。”
打开盒子,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小引子好奇的拿了出来。看着清晰的自己,小引子想也许这就是最近市面上价值最高的镜子,听说是从一个偏远的国家引进来的,皇宫还没有这东西。
“是什么?”
“回君子,是面玻璃镜。”将镜子放到瑕的手上,“只要往自己脸上一照,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脸,和铜镜不一样,铜镜看人脸会扭曲的。”小引子没有说出口的是,这面镜子价值不菲。别看边缘只有一层金边包裹着。
“玻璃镜?可以看见自己的?”在已经逐渐模糊的脑海中,瑕隐隐约约的想起了那遥远记忆中的东西。
他还记得那是老爹的小老婆,他不懂得小老婆指什么,印象中唯一记得就是那女人一张漂亮的脸上抹上了很多色彩,听人说那叫化妆,他们说化妆的女人很好看,他却觉得老爹的小老婆不化妆一定更美。
老爹的小老婆偶尔会代替老爹到顶楼收钱,瑕好记得她最喜欢踩着一双大红色高跟鞋,两手永远交叉着,高高在上的样子。
基本时候都是老爹看重的人将钱交到她手上,瑕会在一边小心的看着,不敢出声。有一次还是为了捡楠楠被人扔到地上的娃娃,他冲过去捡起来,谁想到当时老爹的小老婆正往他这个方向走来,他好死不死的就撞了上去,他顿时吓住,双眼直直的看着老爹小老婆手上的东西掉在水泥板上,破碎的碎片一小块扌臿到他手背上,他不敢取出来,只是听她愤怒的说,那是老爹送给她的镜子。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低头看的时候,那倒影的人黑得不成样,头发就鸡窝一样,全部打着结。
十公分细细的跟就这么一下下的踩到他身上,让他深刻的记住了那叫做‘镜子’可以照出自己脸的东西。
小引子看他没有说话,“君子,你怎么了?”
“啊?没,没有。”水贴在所谓的镜子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人不想多碰,可是瑕却不想放手。镜子是他在这个凌国唯一一个他真实看过的东西,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可以确定,他非常喜欢。
小引子看瑕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却有微末的担心。
“真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不过这只是一个奢望。瑕很明白。
听到瑕的自言自语,小引子隠下目光。
合上门,小引子就看见站在自己的面前的魏晏,有礼的唤道:“魏公公。”
“我来看看情况。今日可有人来?”魏晏表情淡淡的说道。
“八王爷有来找过君子,不过被奴才拒与门外,八王爷没说什么也就走了。”
魏晏双眼盯着小引子,“八王爷就这么简单的走了?”
“……八王爷有让奴才交给君子一样东西。”小引子看着魏晏带有压力的眼神,本想隐瞒的话说出口。
守在这陛下寝宫的可不止他一人,想瞒也瞒不了。
魏晏没有移开视线的再问:“是什么?”
“回公公,只是一面简单的镜子,君子不怎么喜欢,就让奴才收起来了。”
“是吗?”手搭在小引子肩头上,“小引子,你是忘记了那痛苦?难道下次想试试这里?”比划了下喉咙,“我可以救下你一次,不代表还有下一次。我不希望下次你再隐瞒我。”原本以为小引子经过了那次就懂得了,没想到那心软的性子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连变成太监都不能让他长点心眼,那么……他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干涩的喉咙应道:“……诺。”
傍晚等凌渊晟回到寝宫的时候就看到瑕坐在椅子上,一直摸着一样东西,凑前一见,原来是最近宫外流行的玻璃镜。早前就有暗卫禀告他,这种镜子一到凌国就很多人争相购买,一面没有雕琢的玻璃镜都已经卖到了五十两,更何况……
修长的手指滑着包裹镜子的金边,低头凑前,直到镜子里同时出现了两张脸孔,他才带着有点好奇的语气问道:“这镜子很是别致,怎么来的?”
镜子中灰暗眼睛弯着,就好像看得见一般,亮着神彩,让凌渊晟有一瞬间的觉得刺目非常,在听见答案的同时,“给朕看看可好?”瑕即使再不愿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交到凌渊晟手上,下一刻镜子应声而落,瑕能很清楚的听到镜面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就如同前世那面因为他而掉落于地的镜子。
“……为……为什么?”瑕茫然的问道,没有得到凌渊晟的回答,他蹲□子,胡乱的摸着地上,眼眶不知怎么的就泛热起来,摸着地上的碎片,咽了咽口水,不敢出声的将碎片拾到自己手上,不时弄伤了手,他也忍着不说话,继续捡着。
凌渊晟眯眼看着那掌心上的碎片慢慢被红色染上,心头的怒火越发的大起来,勾起一抹阴戾的笑意,擒住那掌心还盛着碎片的手腕,用内力往外一甩,看到那一堆的碎片飞落在地面上,心情才好了一些。
瑕没有在意,依旧故我的拾碎片,直到两只手都被人擒住,听着头顶上方的人带着怒气的斥道:“起来,朕要你马上起来。”
看瑕没有反应,凌渊晟更是生气,“你喜欢这种东西,明日朕可以让人送一堆来这里。现在马上给朕起来。”
为什么……他连一个小小的礼物都不能守护?他看不见东西,只有这个东西让他想起以前可以看得到的时光,为什么陛下都看不过眼呢?难道就因为他曾已乞丐的身份让陛下受辱,所以他不配?
瑕不懂,他在思考着,却因为那双呆木的眼睛误让人以为他在无视你说的话,任你如何他都不理会。
“你竟敢——!”凌渊晟冷笑着注视瑕,“魏晏!”直到魏晏进来他都没有移开眼,“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他吃一口饭!”弯身对那地木然的瑕轻声说:“什么时候你认错了,朕就让你吃。”站起身,对着魏晏说:“将他关在偏殿,谁都不得探视!”
“诺。”魏晏接下命令,不敢露出无奈的表情,走到瑕身边,拉着瑕的手臂起身,“君子,走吧。”眼睛看到瑕指腹那流出的血,看向还在盛怒中的凌渊晟,只见凌渊晟只是冷冷的甩了下袖子,转身不理。
魏晏已经知道了帝王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人摸清皇帝的性格了么?
他虽然冷,但是也有一些冀望,只是很多人都已经忽略,直到他自己都遗忘。
他向来不懂得怎么表达感情,所以有些木讷,可是又因为性子使然,让人搞不清他为什么会这样,有的时候对于皇帝来说,自己都是不清楚的。
第六十七章
门重重的被关起,瑕甚至还能听见门被锁住的声音,脆耳的金属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带着不解的神态,手贴在双耳,眉头耸拉着。
门上一大串的锁链让小引子觉得刺目,指甲陷于掌心,好似唯有这样他才会控制住自己想要扯落锁链的想法。
“魏公公,小引子不懂君子做错了什么。”
魏晏将钥匙放到自己的袖子里,“我也不明白,到底君子是怎么待你,才会让你短短时间内有了维护的心思。”
“小引子没有。”话一落,肩上多了点重量,然后就听见魏晏尖细的嗓音低声说:“有没有你自己清楚。你切记,你要服从的只有陛下。”
“……小引子不曾忘记。”
魏晏没有再回话,只是对那两个太监说:“你们看好,里面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能开这扇门,什么时候君子说话了,就来请示我。”
“诺。”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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