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胸无点墨,却貌美如花。枉费她虽为一介女子,却有一颗远大抱负的心,若可以受到陛下的宠爱,她就可以大展拳脚!没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容颜,在这后宫中就等于输了一半。
太后的这番话,又让她看见了希望。
“小女谢过太后娘娘。”
姐姐姜千雪见妹妹行礼了,忙不迭的跟着行礼,其实她并不明白,后位这种事,太后娘娘还能插得上手?
第十章
出了锦澜宫,姜艺语走在前面,不管后面尾随的姜千雪急着追上来的步伐,姜千雪纳闷的问道:“妹妹,你这是生气了?”
姜艺语猛地停下来,姜千雪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口,不敢再说半句话,她这妹妹向来强势。父亲母亲偏爱她,让妹妹更是心生嫉妒,她不想让姐妹二人之间产生嫌隙,所以处处忍让,不过她脑袋很简单,不像妹妹一般懂得那些大道理。
“姐姐,难道你看不出太后是有意提拔我俩吗?”姜艺语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表现成这般,让太后怎么想?我们在这皇宫也就只有一个太后姑姑可以攀附了,一旦惹得太后不喜,我们就只能和那些个女人一般,老死于宫中。”姜千雪还好,凭着一张好相貌还有机会,她呢!?
“妹妹,我觉得还是别和太后姑姑相接近的好,父亲临别前告诉我,太后和陛下的关系并不好。”姜千雪觉得日后她的夫君是陛下,与陛下不喜的人在一起,也会被跟着讨厌。
“姐姐,什么时候你才可以聪慧点?”至少要和你这张脸匹配。姜艺语冷了冷眸色,甩袖离开。
姜千雪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真的错了么?母亲从小教导她,女子出嫁应从夫,公婆应孝敬,可两者一旦有冲突时,就要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太后年岁上了,总是斗不过皇帝的,对于女子而言,丈夫更是天,她这番话有何不对?
太后让身边的女侍唤她八子前来,八子凌祁和新帝凌渊晟是一母同胞兄弟,因凌祁生来就不喜言语,她便多少更加心疼于凌祁,而忽略了凌渊晟,如果凌祁愿意开口的话,如今的帝位是谁坐还不一定呢。
坐在凤椅上小口尝着御厨新研制的千层糕,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对身旁的女侍说:“一会儿让御厨再做些,给八王爷带回去寝宫。”
“是,太后。”
太后连着吃了三四块千层糕,也没见着刚刚派去的女侍回来,担忧了神色,问道:“怎么还没回来?”
“太后,要不奴婢去看看?”
“恩。”
品级更高的女侍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自己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行礼后,才面色凝重的离开。
女侍不会这么久都不回来,除非……找不到八王爷。
一般时候八王爷都是很安静的在自己的寝宫附近顽耍,除非发闷了,才会乱走一通。
跟在八王爷身后的太监们都小心翼翼的走路,惟恐自己一个脚步声大了,会叨扰到正在绕路走来走去的八王爷。
想来这八王爷也是个奇怪的主,生性恬静,不善言辞,几乎一个月下来说两个字的可能性都没有,所以宫中一时间都传言,陛下一母同胞的兄弟八王爷是个哑巴。不过大多数时候伺候八王爷算是个好差事,一来八王爷那常常得到太后的赏赐,伺候好了太后会另外有赏,再来八王爷只要没有特殊的情况,只会呆在他自己的院落里,一坐就是一天。
凌祁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时绕过一条小道,不时穿过一道拱门,不时走在林荫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这宫里憋得他透不过气来。
跟在后面的太监见八王爷走入一个园子,这才着急了起来。要是现在将八王爷拉出来,定是要被责罚一番的。
封澜宫,几乎是被看成禁地的地方,大多数皇孙贵胄都不敢靠近这园子,不是因为这里风水不好,更不是因为这里是陛下豢养男宠的殿所需要避讳。
男宠终究也是个男人,也是有谷欠望的,他们相互间会解决身体需要,可是都不会进入最后一步,只因为他们都是习惯被压着的,所以当男人踏入园子,很可能会遇上几个谷欠求不满的强行让你和他野合,一旦被抓到,玩弄陛下的人,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长得好看些的则会视为是同类,先怒目相视一个,再群攻围上。
“小主子……,要不您先出来?”太监小声的说道。
凌祁早就神游起来,没有注意到太监的说话声,他继续往前走着。
就要绕出园子的时候,太监们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凌祁停了下脚步后,直接推开了一扇门,就这么——走了进去!?
“王爷……”太监站在那扇门那轻轻的叫唤,“王爷,跟奴才回去吧。”
“……”许久,没人应答。
小喜子正拿着筷子的手顿了,措手不及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
“小喜子,……有人来了吗?”瑕将心底的害怕隐藏起来,专注的往小喜子的方向看去,不知道的人就发现不了他目不能视物,不过如果那人呆久些,总是会知道点端倪。
“恩。”小喜子盯着突如其来的人回道,“你是谁?”
“王爷,午膳时间到了。”
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小喜子怔了。他还以为这名少年是新来封澜宫的,没想到居然会是个王爷。据他所知,宫中现在只有一个八王爷还滞留着,那么……眼前的少年就是传闻中太后最宠的儿子,和他主子一样有残疾的人?
凌祁望着桌子上散发出香味的菜色,肚子适时的叫了两声,他……饿了,早餐也没有吃。
在小喜子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凌祁一言不发的坐到餐桌前,盯着那张望着一处方向的瑕。
这人在看什么?凌祁好奇的顺着那人眼神看过去,可是除了一道白墙,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凌祁更加郁闷了,伸出手在那人面前晃了两下,不等他继续,小喜子就跑过来,“八王爷,您来这是……?”
小喜子是实在摸不清,八王爷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凌祁手心贴在肚皮上,小喜子愣了愣,直到凌祁拍了两声肚皮,小喜子才貌似明白了意思,问道:“八王爷这是饿了?”
凌祁点了点头,视线却是从未离开那一直噙着一抹笑容的瑕。他并不是没有看过嘴角一直弯起的人,但多数都是带着面具而笑的,在他面前装成和善。亲切,借机接近他的母后和皇兄,可是显少人会像对面这个人一样,笑容没有杂质。
瑕不解的朝小喜子说话的方向看去。八王爷?貌似有点耳熟。
小喜子心里非常不安,八王爷在这呆越久,他主子是瞎子的事情,迟早也会败露,怎么办?
留也不得,哄也不得,进退维谷。
小喜子破罐子破摔,知道这样根本瞒不了多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就丧了这条命去!
再摆上一副碗筷,将筷子递给八王爷,“八王爷请慢用。”
凌祁却没有接过,看了眼小喜子后,就一直盯住门口的方向,小喜子抿了抿唇,知道凌祁的意思是让自己出去后,将筷子放在凌祁的右手边,“八王爷,主子,奴才先行告退。”
“小喜子?”瑕有些无措。小喜子不在的话,他根本伪装不了多久。
小喜子狠了狠,头也不回的关上门,一出门倒是吓了一跳,外面居然聚集了十多个太监,全部焦点都聚集在他身上,他能不吓到么?
希望……他那个乞丐主子能安静点。
凌祁观察着对面的人,只见他咬了咬下唇,紧张的右手执筷往一盘碟子里夹去,面上露出个侥幸的笑容。
这人……是看不见的?
第十一章
瑕将菜送到嘴巴,耳尖的听见不属于他的口水吞咽声,咬了才方知自己刚刚所夹的是一块肉,小喜子报菜名的时候,貌似有鸡肉?所以说……他吃到鸡肉了吗?
凌祁看着对面的人,脸色古怪的咽下。
“你不喜欢吃吗?”瑕问道。
他摇头,那人却好似不知道般没有动静,瑕又重复问了遍,凌祁才相信原来这人真的是瞎子啊。
“这些菜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你可以尝尝。”
吃过最好吃的菜,那么怎么是那副表情?瞅了眼那三小叠菜,都是很普通的菜色,这人为什么会说很好吃?他宫里的美味佳肴每个卖相都要比这几道菜好很多。
筷子在敲到桌上很多次后,才夹到了菜,他低下头,将菜慢慢的咽下,思绪再三了才说道:“小喜子说您是八王爷,王爷指的是陛下的兄弟吗?”
本意要试吃一口菜的凌祁听到这话,立刻收回筷子。这人也是想利用他接近皇兄,所以才和他说话,诱惑他吃东西吗?
见对方没有回话,瑕就更加的提心吊胆,静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嗫嚅的开口,“我……,如果……我……看不见,这件……这件事……八王爷能不能帮我……保密?”他想要活着,即使苟延残喘,死掉的瞬间,那感受其实很不好,他很恐惧,而且一旦他的事情被戳穿,小喜子也会有事。
老爹说连累别人的人死后会去十八层地狱,他一直这么相信着,认为因为前世他没有连累谁,所以才能奇迹的重生。
这人……不是抱有目的?凌祁失神的想,却不知道因为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导致对面的瑕更是战战兢兢,全然不知所措。
在瑕担惊受怕的时候,凌祁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的吃饭,他是真的饿了。
凌祁吃饱后,将筷子放回桌子上,瞄了眼对面惶惶不安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开启一年没有说过话的嘴巴,“……我保密。”说完后,他整个人就呆若木鸡。
瑕猛地抬起头,“八王爷,谢谢你。”
翘首盼望的众太监看见凌祁出来了,几乎都要感动得流泪了,八王爷终于出来了!忙上前问道:“王爷,可要回宫了?”
见凌祁点头,太监们才敢呼口气。
女侍见凌祁回来了,急忙带他去太后的锦澜宫,凌祁反复的想到封澜宫的瞎子,以至于太后说了什么,他都没有注意听。
“祁儿?”太后见没有得到儿子的回应,朝女侍的方向瞥了一眼,“祁儿,累了就先回寝宫休息,恩?”
凌祁站起身行了个礼,一言不发的离开,太后也没有多计较,应该说习惯了才是。
“祁儿不对劲,他今天没有离开寝宫过吗?”太后凝重着脸发问。她的祁儿她定要守护好来,否则哪一天被人害去了也不自知。
女侍躬身回道:“回太后,跟在八王爷身边的太监禀报,八王爷今天只是出去走了一圈,没有遇到什么人,想来今天八王爷又烦闷了,太后不必忧虑。”
是吗?太后狐疑的想。
小喜子等八王爷走了有一阵子了,才敢进瑕的屋子,见瑕还坐在餐桌上,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怔在做什么?跟奴才一起去领罪吧。”小喜子想那八王爷没有什么理由不举报。
“他……和我说,不会说出去。”应该算是答应保密了吧?瑕不安的想。
小喜子翻了下眼白,没好气的说:“八王爷难道还会因为和你同病相怜而包庇你吗?”说完后才恍然明白瑕的话里意思,脸色古怪的好像吃到了虫子,问道:“你说八王爷和你说,他不会告诉别人?”
“恩。”同病相怜?小喜子这么一说,瑕才陡然想起小喜子与他说过,唯一一个有缺陷还能留在皇宫的人,那个人就是么?可是他明明对自己说话了……
“你确定没有听错吗?!”倘若是真的,那就真的是奇迹了。
八王爷居然不是哑巴?!
“恩,小喜子你可以安心了。”
小喜子觉得那乞丐主子真是思想太简单了,一看就是涉世未深。冷着目看着没隔两天又来的八王爷,他是这么想的。
“叩见八王爷。”
被当成透明人……凌祁直接绕过他,走入乞丐主子的屋子里去。
瑕开始还是战战兢兢,后来凌祁来的次数多了,渐渐也放了开来,有的时候凌祁会和他一直呆在屋子里,两人干坐着一天,很少交谈,小喜子也放下心来。
“八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欢开口说话,可是……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这里的房子长什么样吗?”瑕目无焦距的说,“有一天如果我能离开这里,我想告诉一个人,这里长什么模样。”狗儿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不怎么样,至少……我从来不觉得它美过,很普通。”凌祁思虑了一番后回答。
“……”是吗?
此时要是太后听见凌祁流利的说话,估计会擦眼以为产生了幻觉。至始至终却只有一个瞎子倾听他的话。
一头银黑发穿插其中,其貌不扬、眼神矍铄、显得睿智的当朝宰相芮诚阴着脸走出君臣议事的朝堂。
“啐!”啐了一口痰,虎背熊腰、满脸胡须,像极大老粗的男人阔步前行,愤愤不已的嚷着,不顾及帝皇就在离其不足百米远的地方,“芮丞相,陛下摆明就是针对了你!此处北方霪雨(连绵下雨,阴天为主)不断,造成灾民增多,怎能都怪在您身上!还以为那黄口小儿是迷惑了先皇,才得到的禅位,现在想来,十有j□j是先皇脑袋晕了!我江大虽然只是个骠骑大将军,只懂得带兵打仗,也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
芮诚双眉紧蹙的回头看眼渐渐走出的朝堂官员,从他们躲闪的眼神里,他几乎能看见那些人的幸灾乐祸。多年来他辅佐先皇励精图治,得罪了不少同僚,没想到最忠心于他的,竟会是当时随手一救的江大。
“江大,帝皇做什么都是对了,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切记要管管你的坏脾气,被陛下知道,事情可大可小。”
江大急红了脸,“芮丞相,除了你,我江大不怕任何人。这事确是陛下处理不妥当,我这个大老粗都知道,您贵为丞相,在朝上这么被责骂,是会被人耻笑的!”他最受不得别人用那种神色看待芮丞相,芮丞相是他最尊敬的人,他江大能到今天这位置,也全靠芮丞相。
“江大,本相身为朝堂之手,要代替陛下过问天下之事,北方霪雨之祸本相自然要负起大责,陛下做的没错,而你要记得,陛下是你的主子,唯一的主子,你对他不敬,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芮丞相,陛下这般对你,您为何还要替他说话?”
“陛下是君,本相是臣,君臣有道,说了你也不明白。一世像你这般糊涂过日子,或许才是生之大幸。”仰头看向国都灿烂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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