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继父知道林悦喜欢兔子后,二话没说就买了一对回来,两只粉嘟嘟毛茸茸的小家伙,把林悦欢喜的,睡觉都恨不得抱着睡,但调皮的林悦能做的也就是陪着兔子玩,照料兔子的任务她却不在行。
林欣也着实喜欢这两只可爱的小东西,除了家里的家务,继父不让林欣母子三人多做其他的事,于是照顾这两只兔子就成了林欣每天的主要任务。
林欣回来喂兔子的时候,妹妹正缠着母亲问继父什么时候回来,说继父答应她要买糖葫芦给她吃的,她怕继父忘了。
母亲嗔笑的点了点她的小脑袋,“你这个小馋丫头。”
“我要去找爹,我要带着小兔子一起去找爹。”林悦扭的像麻花似的缠着李氏。
李氏拗不过她,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虽说小酒坊离得并不远,但林悦好奇心太重,李氏真怕她半路上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就跟着别人走了。
林欣看着母亲为难,便说“我送她过去吧。”
林欣虽然十五岁了,但普通人家真没那么多规矩,况且她也没定下人家,抛头露面实属寻常。
林欣搀着妹妹的小手往小酒坊走去,林欣看着妹妹兴奋的笑脸,哀叹的想,爹死了也不过半年多,妹妹差不多都把他抛在脑后了,新爹爹的好吃的,好玩的已经完全攻克下了妹妹的心。
如果不是崔志刚那令人反感的眼神,母亲带着自己姐妹俩改嫁也未尝是件坏事,起码不会再衣食无着,林欣是亲眼见过有人活活饿死的,现在虽然是太平年间,但闹饥荒是常有的事。
母亲虽然教林欣读过很多贞洁烈妇的故事,但林欣早就清楚的认识到,母亲带着自己和妹妹,如果不改嫁,或许很难活下去。
或许自己和母亲闹别扭的原因,只是因为母亲挑选的再嫁对象,如果他的眼神没有那么点猥琐,如果不是怕他伤害自己姐妹俩和母亲,自己还会那么排斥母亲的再嫁吗?
想到这里,林欣不觉有些悲哀,或许自己认为母亲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再嫁是伤害了故去的父亲,还不如说是自己怕母亲选择的人不牢靠,怕这个人伤害到到自己,伤害到妹妹。也许,故去的慈爱的父亲只是一个藉口,自己借怀念父亲来抵触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正文 第三章 衣冠禽兽
看着活蹦乱跳的妹妹,林欣露出了她最纯真的笑容,明媚天真,娇嫩白皙透着粉晕的脸庞仿若一瓣最娇嫩的桃花,那黑如曜石的眸子仿若最灿烂的星子,当她笑着的时候,她没有留意到,几乎看着她的人,都溺在这温柔里。
不多一会儿,崔志刚的小酒坊就到了,崔志刚正和气的做着生意,沽酒的人不少,崔志刚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的,可他的笑总是能让林欣想到噩梦般的药铺掌柜的脸。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许自己已男人产生了抵触感,或许崔志刚真是个老好人,自己太多疑了。
“爹”林悦已经飞脱了林欣的手,扑到了崔志刚的怀里,“好女儿,好女儿,”
崔志刚像一个真正慈爱的父亲那样把林悦捧抱在怀里,眼神有些闪躲的看向林欣,“欣儿也来啦。”
林欣应付的嗯了一声。
“爹,我要吃糖葫芦。”林悦吊在崔志刚的脖子上撒娇。
“好,好。”崔志刚拉开柜子抓了一把铜钱交给林悦,林悦立刻蹦跳下地,向街巷上卖糖葫芦的老伯冲过去。
林欣远远的看着妹妹,进酒坊买酒的人见了林欣都是一呆,回过神来赶紧就问是不是崔志刚的新妇带过来的女儿,当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都连声恭喜崔志刚,有这样的女儿,找个好人家婚配了,这便宜老丈人哪还要守着这小酒坊,直接回家享福得了。
也有人打听林欣的年岁,十五了还没许配人家,是要赶紧物色了。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林悦用一把铜钱换回了一大把的糖葫芦,大约有一二十支。
林悦看见店里的人,不管是谁,每人都发了一支。等人都走了,崔志刚也没有责怪林悦。
或许,崔志刚是真心喜欢林悦的,真把她当女儿的。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崔志刚家十五岁的继女成了小县城的热门话题,这个偏远镇上嫁过来的寡妇带着的拖油瓶成了这里的香饽饽,上门说亲的媒婆都快要踏破了门槛,有普通殷实人家想娶回去做妻的,也有高门大户想抬回去做妾的。
但不论条件好坏,都被崔志刚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人人都知道这个善良的继父想给继女攀一门好亲。
林欣也乐得清闲,随着相处时间的加长,林欣也觉得自己似乎误会了崔志刚,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母亲脸上的笑容也越来也多,妹妹也长高了,飞扬的笑声抛洒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林欣和母亲的关系也得到了改善,有点像父亲未去世前那样,但林欣仍叫崔志刚叔叔,也没什么话跟他讲,妹妹林悦跟这个新爹越黏越紧,胜似亲生父女。
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腊月,新年就快近了,母亲李氏有些着急女儿的婚事了,过了新年,林欣就十六岁了,可算是个大姑娘了,再拖可就不妥当了。可林欣不急,继父崔志刚也不急,李氏就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味道了。
年关越近,酒坊的生意就越好,崔志刚经常晚上去酒坊里准备第二天的事宜,搬搬酒,对对帐。崔志刚不舍得母亲去帮忙,林欣大了,为避嫌也不能跟着继父去帮忙,只能他一个人在酒坊里忙活。
这一天晚上,林悦使劲喊无聊,非要跟着继父一起去酒坊里玩,大家都拗不过她,只能帮她穿厚实点,她便像只小熊似的跟在继父身后去了酒坊。
李氏守在灯下做针线,林欣帮着母亲描花样,时间一点点的流过,比平时崔志国回来的时间晚了不少,父女两个还没回来,李氏和林欣都有些急了。李氏想去酒坊看看,林欣不放心母亲的腿脚,坚决要自己去看看,小酒坊离住处本就不太远,母亲便答应了。
林欣提着母亲点好的灯笼,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小酒坊外,门是关着的,林欣拍了几下没人应,可透过门缝看里面是有灯光的,林欣又拍了几下门,还是没人应。这时,忽然从门里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像口鼻被被捂住的人发出的,甚至有点像林悦的声音。
林欣急了,大喊“崔志刚,开门,悦儿,你在里面吗?”随着她的喊声,呜呜声越来越大,林欣已经可以肯定那是林悦的声音,林欣扔下灯笼,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撞向店门,撞的身体都麻木了,还好,店门尽日日晒雨淋的也并不结实,这样猛撞了几下,大门竟也被她撞开了。
林欣冲进酒坊里,柜子旁留给崔志刚午睡的小榻上,妹妹被扒得只剩一身亵衣,崔志刚身上也不剩几件衣服,妹妹的嘴被崔志刚捂着。
看见林欣进来,崔志刚索性放开捂着林悦的手,林悦一获得自由,便冲到姐姐身边,哇哇的大哭起来,“姐,姐,他是坏人,他脱我衣服。”
“你这个禽兽,”林欣愤怒的吼着,“悦儿天天叫你爹爹,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孩子?”林欣忍不住搬起一坛酒就向崔志刚砸去。
“禽兽?”崔志刚脸上流露出林欣从未见过的下流气,“老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三个臭婊子,就让老子整天啃那个老婊子,老子也要尝尝雏儿的味道”说完他淫笑了一声,吞了一大口口水,目光上下打量着林欣,“既然你都看见了,老子也就不装了,老子馋你很久了,今天晚上一个都别想走。”说完,慢慢的朝林欣走了过来。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崔志刚,林欣慌了,论力气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扯开喉咙叫,现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要跑,妹妹还在身边,都快吓傻了,更没有胜算。
随着情况越来越紧急,林欣的头脑反而越来越冷静,林欣开了口,“你放了我妹妹,其他什么都好说。”先要让妹妹脱身,自己再想办法。
崔志刚盯着林欣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林欣三两下脱下自己的短披风,罩在妹妹身上,附在林悦耳边轻声说,“出了门赶快往家里跑,叫娘多带点人过来。”母亲见到妹妹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欣已经不打算顾及自己的脸面,只要妹妹平安就好。
可是崔志刚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想让她去报信,门都没有,今天放了你妹妹可以,但得是我成了好事之后,否则一个都别想逃。”
林欣看着他那张变了形的写满龌龊念头的脸,知道想让妹妹先逃是不可能的了,要想逃出生天,只能令想他法。
林欣眼睛往门口一扫,被自己撞坏了的门,和旁边柜子上的几坛酒让她灵光一现。
林欣盯着继父那变形的脸,强忍住恶心,说,“店门已经撞坏了,要是有人经过,崔氏祖宗的脸也就丢尽了。”
正文 第四章 杀继父
精虫上脑的崔志刚听到祖宗两个字总算有点意动,向靠近门口的姐妹俩看了一眼,喝道“你们到里面来,我来把门弄好,”他走向门口的时候,又向眼神四处游移的林欣警告道:“别乱叫,这么晚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小心你老娘,敢反抗,老子回去扒了你娘的皮。”
平日那个伪善的,满脸堆满和气的小生意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欣想起了父亲生病时自己常去的那间药铺的掌柜,为了能请得动他去给父亲看病,自己忍受了多少猥琐的目光,眼前的这张脸和药铺掌柜的那张脸慢慢重叠在一起,林欣觉得一口气涌到了喉间。
崔志刚乐颠颠的捡起店门上被撞下来的一块破板,端过店里的一条长凳想把它抵在已经被他关好的破门上,只要今晚成了好事,李氏母女三人就都是他手中的玩物了。
想想这小县城里,谁有老子这样的福气,独占三朵金花,还有两朵嫩的能掐出水来,老子在人前装了一辈子老实人,临到中年,竟有这等的艳福,当初装老实把李氏骗到了手,过了今晚,老子在家里再也不用装了,老子也学那皇帝老儿,老子的破床上也要睡几个女人。
崔志刚越想越美,连吞了几口口水。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林欣已经摸过一小坛酒,冲到崔志刚身后,对着他的脑门狠命砸下去,一坛酒稀里哗啦全碎崔志刚的后脑勺上,酒水混着血水四溅在崔志刚的后背上和地上。
但他并没有倒在地上,竟然晃悠悠的转过身,指着林欣口齿不清的咕哝道,“你这个小娼妇,敢砸…老子,老子弄死你,老子……”后面的话已有些不清楚,酒水血水也顺着头发流到眼睛里,崔志刚摇摇晃晃的想向林欣姐妹扑过来。
但那一下显然砸的很重,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看着崔志刚狰狞的面孔,林欣有些惊恐,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但恐惧归恐惧,她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慢。
她顺手抄起柜子上的另一坛酒,对着崔志刚的面门使劲又砸了下去,这一下鲜血,涕泗,横流,崔志刚被彻底放倒了,倒在地上,一点声息也没有,不知是死是活。
旁边的林悦已经被吓傻了,林欣赶紧拖过妹妹,拼命的拉开店门,向外面冲出去,惊吓过度的两姐妹头都不敢回的往前跑。
姐妹俩冲出屋子死命的向前跑,虽然知道崔志刚应该爬不起来了,但恐惧还是支撑她带着妹妹又往前跑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后面没有人后,气喘吁吁的林欣才拉着妹妹停了下来。
姐妹俩躲在一棵大树后,向后面的路上望去,一个人也没有。
崔志刚会不会被自己砸死了,林欣有些担心,看着身后瑟缩着的妹妹,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对自己说,这样的禽兽被砸死也是活该。
一个经过的路人发现了酒坊里的命案,崔志刚死了。
平静已久的小县城出了一件杀人案,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李氏母女三人成了最大的嫌疑犯。
县衙一升堂,李氏母女三人便被带进大堂,审问始末。崔志刚的兄弟亲人也都在大堂上,看见李氏母女恨不得冲上去咬几口,要不是差役拦着,早冲上去动手了。
崔志刚如何欺辱林悦姐妹的事,林欣已经对李氏讲了,姐妹俩回来时的情景惊呆了李氏,李氏啼哭了一夜,哭自己害苦了女儿,她最终暗暗想出了顶包这个主意,但没有告诉女儿。
别人通知李氏母女三人崔志刚死在酒坊里后,林欣和母亲赶到了酒坊,当林欣看到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崔志刚时,林欣恶心的差点吐了起来。
虽然这具尸体活着的时候是那么让她厌恶,但冷冰冰的躺在那儿的一团肉还是让她恐惧莫名。慢慢平静下来的林欣又有点欣慰,这个禽兽真的死了,虽然自己没想到会把他砸死,但不管怎么说,他死了,再也不能伤害妹妹了。
县衙大堂上。
啪,县令大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究竟是谁杀害崔志刚的,快快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李氏哆嗦了一阵,诺诺道,“是民妇,但民妇实没有杀害亲夫,昨天夜里民妇的男人去酒坊分装第二天要卖的酒,民妇见他回来的比平时晚,民妇就去酒坊里寻他。”昨夜李氏已经决定了,这伤人的罪名应由自己来顶,但她没有告诉女儿自己的这个决定。
林欣听到母亲的说辞应经明白了母亲的打算,她着急的在后面扯了扯母亲的衣服,李氏没有理会林欣,径自说了下去,“到了酒坊,民妇与男人发生了争执,民妇急怒之下便拿酒坛砸了自己的男人,然后便出门回家了。”
“崔志刚当时就死了吗?”县令问道。
“民妇确实不知。”李氏低下头。
“狡辩,你这奸诈的恶妇,你砸伤崔志刚后,又下重手砸死他,是想把他的家产据为己有,是不是?”县令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民妇没有想砸死他。”李氏申辩。
“狡辩,不是你杀的还会是谁杀的,速速把你杀人的过程交待下来,给崔家的人一个交待,给亡者一个交待。”
旁边崔志刚的兄弟崔志成跪在地上,头磕的咚咚响,“青天大老爷英明,就是这个淫妇杀了我兄弟,我兄弟把这淫妇娶回来,好吃好喝伺候这三个贱人,哪想到竟然被她谋了命去呀!求大老爷为我兄弟做主呀!”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李氏母女一眼。
“本官自会秉公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说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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