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打得火热,这时收音机里说,有杀人凶手杀出了疯人院,还是一个铁钩船长……”“哎……”拜瑞拦住了雷伊讲故事的兴头,“你说错了!”
“你住嘴!”雷伊瞪了他一眼,“女孩子吓得半死,说要回家,男孩子很生气,就开车走了……”“那不对!”拜瑞接道,“男孩子是去找帮手的,女孩子留在车里面等着,后来,她听见车顶上有‘刮嚓、刮嚓、刮嚓’的声音……”海伦不屑地撇撇嘴:“不是‘刮嚓、刮嚓、刮嚓’的声音,是‘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拜瑞不高兴了:“是‘刮嚓、刮嚓、刮嚓’的声音。因为男孩子被吊在树上,双脚在车顶上摩擦时发出的声音,所以是‘刮嚓、刮嚓、刮嚓’。”“不,不,是他断了头,血从他的脖子上流到车顶上,才发出‘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海伦噘起了嘴,坚持着。
雷伊和朱莉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他们并不同意这两个版本。
“不,他没有断头,他是被铁钩子挖了个肠穿肚烂。我是这样听说的。”朱莉说出了自己的那个版本,她的感觉就像已经做了最后的阐述那样笃定。
哪知雷伊并不买她的账:“你们都说错了,他们回到女孩家,发现车门外挂着一个血淋淋的铁钩,这才是原装正版,这才是真的。”浪花悄悄地漫过来,拍打在沙滩上,又悄然地退了下去,有规律的涛声使人昏然欲眠。
“真什么真?真你个鬼!那不过就是一个鬼故事罢了!”拜瑞骂了一句粗话,但是他对雷伊的话并没有完全否认,不过他宁可相信那只不过是一个鬼故事。
雷伊认真地辩解道:“不,是真有其事。”
“我不相信。”海伦看看身后的海水,阳光下的那种蔚蓝色已经全然不见了,现在呈现出的是一种颇具诡异的墨黑色,浪花泛起的泡沫为这片黑幕勾勒出无数个半圆形的白边,就像一张单色的图案画。
雷伊没有注意到海伦的神色,依旧在坚持:“我可以发誓!”
朱莉看到了海伦的表情,其实,她也并非像表面上那样坚强,在这样的晚上,用这样的故事来吓自己,真是没有什么好玩的。因此,她急忙打断雷伊的话:“行啦,别说了!这其实就是一个吓唬女孩子不要在婚前Zuo爱的鬼故事嘛。”雷伊并没有理解女友的意思,他很严肃地说:“亲爱的,我对你的智商简直钦佩得五体投地,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是民间故事,它们通常也都是有事实依据的。”一个浪头打来,撞击的声音像隐隐的雷声,令人不寒而栗。
远处,大海隐藏在夜色的黑暗当中,似乎随时都会有不测出现,令几个人都有些不安。
三个人都被雷伊的话吓住了,谁也不想再和他辩论。大家沉默着,听着那阵阵的波涛声,没有人注意到雷伊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浪涌上沙滩,又退下去……
显然,再讲这样的故事,那么这个晚上就会被恐怖气氛所破坏,现在,两对恋人分头开始他们的爱情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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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从火堆中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棒,在海滩上来回跑着,燃烧的木棒被海风一吹,飞出一蓬纷乱的火花,就像焰火。
拜瑞仰面躺在沙滩上,他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今天他真没少喝,那是他最大的嗜好,现在他正朦胧着目光像是在数着天上的星星。
海伦扔开木棒,一下跪在拜瑞的身边,继续着她的梦想:“……于是,到那时,我刚刚完成长篇连续剧两年的合约,而你已替铁人队领军一年……”海伦趴在拜瑞的身上,用自己丰满的胸部在拜瑞胸前磨蹭。
“随便啦。”拜瑞的思绪似乎并不在这里,其实,那是因为他车后备箱里的那几瓶酒。在酒精的作用下,现在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海伦显然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便俯身去亲吻他。
第二部分第二篇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干了什么(2 )
“……然后,我们就……私奔!”海伦的思想开始没有边际地膨胀了,“我们去欧洲,或者奇奇岛……”她挺起胸,骑在拜瑞的身上,现在,她体内的酒精也开始涌动了,尽管那不过是小半瓶酒,但足以使一个人变得不清醒。她猛地用力拉开自己的短夹克衫,露出里面黑色镂花的胸罩,那一对Ru房在黑色|乳罩里显得格外性感。
拜瑞还是那句没有明确含义的话:“随便啦。”
海伦将已经裸露出的胸口重新压向拜瑞,继续她的美梦:“在那儿,我怀了你的第一个孩子……”她突然感到一阵冲动,便将分开的双腿并拢,夹住拜瑞的腿,“然后……你就去戒酒,我们……快快乐乐地生活……诸如此类……”朱莉和雷伊在另一边,现在,朱莉已经换上睡衣,她像梦游一样,在沙滩上行走,海风将她白色的睡衣吹得飘起,飘然欲仙,就像在沙地上漂浮。
“你去哪儿?”雷伊大声地叫着,“嘿!你去哪儿?”
朱莉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在走着,突然,一个黑影扑向她,嘴里大声喊着:“钩死你!”
朱莉惊恐地尖叫起来……
来人是雷伊,那只是一个恶作剧。
“你真相信那个鬼故事?”朱莉认真地问雷伊。此刻两个人靠得很近,背后是大海。
“是真事嘛。”
“那铁钩……只是棒棒的象征。”朱莉看着眼前的火堆,火已经开始弱下来。
“是吗?”显然,这对雷伊来说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最后被……阉割啦。”说到这里朱莉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马上又伤感地说:“老天,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呢?”
“那你就别走嘛,”雷伊坐直了身体,“忘记波士顿,跟我去纽约!”
“可我们不能光坐在咖啡馆里打电脑呀,再说那里不够地方嘛。”
“你倒真是明白我的想法。”雷伊苦笑道。
“我明白你的痛苦。”
“你真是一语中的呀!”
“我不喜欢这些……”朱莉没有说下去,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抹不掉的忧伤。
“你会爱上那些剃头纹身,穿耳穿鼻的哲学系的学生的。”雷伊以一种玩笑的语气说着,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玩笑的感觉。
“听上去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朱莉努力化解这种气氛,但是她感觉越来越冷,“我可能不会再见到你了。”
“可你知道吗?在中学产生的恋情成功率比其他的都要高。”
“是吗?”朱莉抬起头,“有什么根据?”
她说着,脱掉身上的外衣,她的身材显得很苗条,但是胸部却异常丰满。
“你……真的想要吗?”雷伊迟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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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没有回答,她用行动做了说明——她慢慢地靠向雷伊,然后,倒在他的怀里……
月光如水,波涛汹涌。
汽车边,拜瑞仰面靠在车前盖上,海伦压在他的身上。
海伦的手在拜瑞的口袋里掏着:“给我车钥匙。”
拜瑞扭动了一下身体:“我的车谁也不可以开。”
海伦的唇还是没有离开拜瑞:“我知道,亲爱的……但是钓鱼皇后要回家了……”她的手和舌一样的灵活,终于摸到了车钥匙,“谢谢!”雷伊搂着朱莉出现在汽车一侧的小路上。海伦转过身,把钥匙抛给雷伊:“嘿,你们俩。”拜瑞不乐意地嘟囔着:“把钥匙给我。”
“你已经烂醉如泥了。”雷伊轻笑,他可不会让这样一个醉鬼把他们开下海。
“来,跟我坐后面。”海伦用胳膊勾过拜瑞,“我可以让你摸我。”
拜瑞被这句话打动了,他吻着海伦往车里走,突然,他猛地转过身,戳着雷伊的胸膛,嘟囔道:“只有我才能开我的车,听到没?”
雷伊笑着拉开车门:“清楚了,伙计。”
风向变了,波涛拍岸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
蜿蜒的山路上,黑色的宝马车颠簸着驶过,红色的示宽灯将汽车走过的痕迹照出一条轨迹。
宝马车的音响确实非常优秀,喇叭浑厚的低音使得车内的人像是在享受一个大乐队在演奏。车窗被打开了一半,因此音乐也随着夜风在空中飘荡。
雷伊一直就想有这样一辆车,现在当他轻踏油门时,只要脚尖轻轻一点,汽车便陡然提速,开这种车真是一种享受。他得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朱莉,却发现朱莉也正斜倚在座位靠背上盯着他。
后座上,拜瑞已经和海伦紧紧地抱在一起。突然,拜瑞又俯向前对雷伊大声道:“你开车的技术简直是……九流!”海伦根本没有理睬拜瑞在说什么,她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夹进桂冠里面,揪得生疼,正气急败坏地拉扯着那个荣誉的标志。
朱莉不高兴了,她马上回嘴道:“你来开开试试,酒鬼!”
这一句海伦也听见了,她和拜瑞两个人都怒视着朱莉,朱莉却满不在乎地扭过脸看着前方了。
雷伊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笑。
拜瑞被抢白得火冒三丈,但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再闹,他突然伸手将音响的旋钮按了一下:“这是什么垃圾!”
本来悦耳的音乐一下变成狂暴的摇滚,鲜明的节奏使人想跟着节拍跳动。
拜瑞被这音乐所刺激,他一把拉开汽车天窗,将身体探出去,狂叫起来……
汽车沿着公路急驰,车灯划破夜色。
车内被摇滚音乐吵得有些不安静。拜瑞大口地灌着酒,肆意地喊叫着。
他突然一失手,酒瓶掉进车内,黄|色的液体洒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吓了众人一跳。
“你怎么回事?搞什么鬼?”朱莉不快地喊道。
“当心!”拜瑞突然没头没脑地吼叫起来。
车似乎撞倒了什么,伴随着众人的尖叫,雷伊急忙打轮,汽车在公路上旋转着,掉了一个头。
拜瑞担心地问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雷伊惊魂未定。
“大家都没事吧?”这是海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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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犹豫着猜测道:“应该是动物吧。”
拜瑞懊恼地捂着脸缩回后座,海伦惊慌地发现他脸上的异样:“你流血了?
“拜瑞摸了摸额头:”不是我的血。“
雷伊:“一定是只狗。”
拜瑞忽然想起了一个对他来说更严重的问题,冲下了汽车:“老天,我的车!”众人纷纷下车,汽车被撞瘪的前脸提醒他们,这件事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因为排气口上全都是血。
拜瑞勃然大怒地朝雷伊吼叫:“你怎么不留意路面?”
雷伊有些无措,辩驳道:“它突然扑出来,我没看见。”
朱莉看着汽车的惨状,摇摇头:“不可能是狗。”
“可能是鹿。”拜瑞关心的只是他的车。
雷伊突然想到刚才这一切不都是这个醉鬼造成的吗?他生气地推搡着拜瑞:“你掉了酒瓶。我不过……”拜瑞:“我爸爸会杀死我的。”
海伦扑过去,拉住了冲动的拜瑞:“是意外嘛。”
一直没有出声的朱莉担忧地问道:“它呢?是鹿的话,它去哪儿了?”
雷伊也一片茫然:“可能跑了?”
不然又会是怎样呢?这样对待它真是不公平。朱莉心怀歉意:“希望是这样,没撞死它就好了。”“在爸爸发现之前要怎么撒这个谎呢?现在得赶紧找个修理厂。”拜瑞催促大家道:“走吧。”
雷伊:“走吧。”
朱莉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前方的某处,哭喊道:“天啊!”
大家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路边很黑,看不出什么来,朱莉跑上前,她拎出一只男人的雨靴,上面一条鲜明的血迹在月光下闪着暗褐色的光。
大家被吓得半晌没有说话。
“没有可能的。”海伦低声道。
雷伊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了,他只是不停地大叫着:“天啊!天啊!”
朱莉四下寻找,她困惑地看了看:“我……我没有看到任何人呀。”
拜瑞安慰道:“没有可能的……”突然,他一下想到了什么,便马上回到汽车边,打开后备箱……
朱莉扔掉那只雨靴,长叹一声,道:“唉哟,怎么会是这样……”
拜瑞打断了朱莉的话:“看看那边的路吧!”
朱莉马上明白了,刚才是汽车在路上紧急刹车时,车头掉转了方向,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找寻的方向是汽车的前面,如果要是撞了什么东西或人的话,那应该到车头的相反方向去寻找。
拜瑞没有更多解释,只说了一句:“跟我来。”
朱莉闭上眼睛,低声祈祷:“主啊,求求你!”
四个人成扇面形向汽车驶来的方向去寻找。突然,朱莉又是一声尖叫!
大家急忙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躺在路边,一动不动。
雷伊几乎要哭出来,他不断地向所有的人解释着:“我没有看见他的,我发誓……”没有人理睬他,大家都被看到的情景所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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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吗?”雷伊带着哭腔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知道。”朱莉替大家说了。
拜瑞想上前,但马上又退了回来,对其他几个人道:“看看……看他有没有脉搏。”朱莉吓得急忙退后一步,摇手道:“啊,不……”
雷伊也急忙向后退,并喊道:“那……那是我撞到他的……”
拜瑞和朱莉忙挡住他:“快去!”
雷伊只好慢慢地走过去,他的动作就像初学走路的小孩,生硬,迟缓。
月光照在那个人的脸上,他满脸是血,像是被洒满了草莓酱,显得狰狞可怖。
雷伊一点点地靠近他,似乎在担心这个被撞的人会突然站起来扑向自己。但是,他的担心白费了,那个满脸血的人一动不动。
“我想……他……死了。”雷伊说,他的声音此时显得那样无助。
拜瑞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大叫起来:“可恶!他妈的!”他突然大笑起来。在此时,这种笑声听起来尤为恐怖。
朱莉稍显镇定,她又看了看月光下的那张陌生的面孔——其实,就是一个熟人,在这时也不会看出那脸的形状了。然后,她轻声问道:“他是谁?”
这个问题显然问得有点荒唐,雷伊摇摇头,道:“不知道,他的脸血肉模糊……”“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