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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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陌生人-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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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心里有鬼,还好意思话中带刺  地扁我、损我!你给我说清楚,刚刚讲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又不是脑震荡的猪,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既然你装佯,我就  坦白一点。你很羡慕颜冰蕊是不是?可惜你没那个命,你跟上了一个穷光蛋!
  你想结婚是不是?很抱歉,我不想把我的生命投资在一间牢房上面!“
  “是啊!你用不负责任来成全你的自命风流!用嫉妒来掩饰你的怯懦无能!你根本  不敢负责任!不错,我羡慕冰蕊,而你嫉妒殷灿,你敢不承认?”
  话未说完,戈承坚一双巨掌向她扫来,幸好被夏竹及时抓住,她厉声喝道:“你们  保留一点人性行不行?今大是冰蕊的好日子,你们可不可以压抑自己的情绪去视福她,  也给自己一点祝福?”
  戈承坚放下了高举的手,狠狠瞪着蝶茵,终于忿忿离去。
  夏竹拿起了酒瓶,继续麻醉自己。在阵窒息般的沉默后,她听见蝶茵用她似乎没有  生命气息的声音平平缓缓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所谓抵死无悔的爱情只剩下  彼此伤害、彼此践踏?为什么只有无尽的猜疑、争执、否定和厌烦?我能给自已什么祝  福?”
  “嗯……”
  夏竹自顾喝酒,自顾不暇地吐露自己的感受,仿佛心间已失去了往昔关照他人的余  裕,喃喃说道:“不要爱上你不该去爱的人……对啊……谁叫你去爱一个你不该爱的人  ?”
  蝶茵以为这是回应之语,惨然说道:“对,我不该爱上小戈。这是生命腐烂的开始  !对这个没有安全感、充满不确定的世界,我失望、害怕,我已经厌倦……”
  夏竹在酒精的深度麻痹中,已经听不进这几句谶语,只有苍云之外的上帝默默垂怜  。

()
  大厅之内,歌舞乐声升平依旧。
  这是一个既华丽又诡谲、既幸福又悲惨的夜晚。
  订婚之后,冰蕊迁人别墅成为女主人,殷灿并带着她到日本度假。
  冰蕊抛忘了一切,和他尽情享受神仙一般自在又丰裕富足的蜜月假期。
  “在这一段时间内,我全心全意陪你,什么也不管,等再回到台湾,我就要全力去  进行另外一件大事。”
  殷灿这样告诉冰蕊。
  他真是一个全能、全知、全方位的丈夫。充沛的精力、清晰的头脑、雄厚的财力,  在恩情、精神和物质方面都有余裕百分之百地满足地,他有能力让她想怎样开心就怎样  开心,想怎样满足就怎样满足。关于性,他尤其没有一贯的杀伐霸气,总使她欢愉、满  足到顶点。
  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女人能拥有如此的丈夫、如此的幸运、如此的幸福、如此的  骄宠!
  冰蕊用她完全纯净的本质,体验着一个完全圆满的梦想。
  他们像两尾神仙鱼,在京都的思古风情与古城文明中自在悠游。
  在京都的庙寺、大原的乡间和禅院、幽雅的旅店、古老的茶屋、神社、河岸茂绿的  樱树、马鞍山的温泉……他们轻车简从,道不尽的逍遥写意。
  而在大埠东京的精华地带,他让她尽情挥霍、恣意满足感官与物质,采买一切她想  要的。
  虽说她抛忘了一切,摆脱了现实的羁绊,换上另一种心情去享受人生,但唯一令她  念念不忘的,还是蝶茵和夏竹。
  她为她们采买了许许多多的名牌服饰、配件、化妆品、香水甚至珠宝。凡是她喜欢  的,必为她们同样购置相似的数量,有时甚至更多。
  “冰蕊,你简直是新人类中的异数。他们重色轻友,而你是重友轻色。”
  殷灿这样逍遣她,她嫣然笑着反问:“什么是轻色?色指的是什么?”
  “现代人的解释是男朋友或女朋友,老公或老婆。”
  殷灿笑道。
  “你吃醋吗?只因我没有为你打算、为你买东西。”
  “有一点!因为她们在你心目中的份量太重了。不过反过来想想,我把你从她们身  边抢走,实在也很难补偿她们。”
  “灿哥,你真好。我真希望夏竹以后也能嫁到像你这样的老公。”
  冰蕊紧挽着殷灿,把脸颊贴上他的肩头。殷灿又说:“何不让她也嫁给我,这样可  就完全符合你的心愿了。”
  冰蕊听了抬起头来,半认真地问:“灿哥,你真的喜欢夏竹?”
  殷灿立即笑道:“当然是开玩笑!你们二女共事一人,变成了情敌,你损失惨重,  我没好日子过,这种傻事我不会做!”
  冰蕊听了还是没有释然,又追问:“灿哥,我不吃醋,你真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喜  欢夏竹?”
  她等着他回答,知道他不屑撒谎。
  果然殷灿轩朗回答:“我喜欢她,但是我只要一个女人,绝不自找麻烦。”
  “灿哥,我就是崇拜你这么潇洒、这么坦白。”
  “安心当我殷灿的妻子,我身边没有给女人的第二个位子。”
  他告诉她,给她体会他泱泱的男子气概。

()
  神仙假期一如殷灿的行程计画在二十天内结束,他们回到台北。
  冰蕊的首要之务,就是回天母找夏竹和冰蕊,把三大箱的贵重礼物送给她们。
  然而,公寓的人门深锁。在百货公司的领带专柜和CAFE都找不到蝶茵和夏竹。
  蝶茵缺勤是常事,连夏竹也不见人影,冰蕊不由深感大事不妙。
  “请问,夏竹为什么事请假?”
  她向CAFE里的人探问。
  “好像她的朋友出事了,昨大晚上匆匆离开,没有再回来。”
  有人这样告诉她。
  夏竹和蝶茵同时告假,冰蕊的联想是,莫非出事的人是戈承坚?
  她回到公寓,让司机把箱子都搬进去,决定在那里无止无尽地等候,直到他们回来  。
  她们总会回来的吧?如果戈承坚出了不测,蝶茵也许痛不欲生。冰蕊知道,蝶茵根  本不能没有小戈,如同她不能没有她的灿哥。身为二十世纪末的现代新人类,她和蝶茵  都一样,是那种一日为夫、终生为夫,跟定唯一一个男人的古代女子。
  不,她不能失去蝶茵,不能让蝶茵失去小戈……“上帝,把我的幸福分三分之一给  蝶茵,三分之一给夏竹……”
  在不停的祷告中,她终于听见钥匙在镇孔中转动的声音,是神色如槁木一般的夏竹  走了进来。她一看见冰蕊,颓然把身子靠在门板上,只用一副空洞又凄清的大眼望着她  。
  “夏竹,出了什么事?蝶茵呢?小戈呢?”
  冰蕊张惶地问,深觉噩梦就要成真。
  夏竹仍是死死地望着她,眼神深邃得可怕、空洞得可怕。
  “夏竹你快税,蝶茵怎么了?小戈怎么了?”
  冰蕊情急大叫。
  仿佛等了一轮回的日出日落,夏竹才幽幽回答。
  “蝶茵死了,蝶茵死了。”
  “……蝶茵死了……?”
  冰蕊浑身冰冷,两眼发直。她生平未曾预测过涉及生死这样惨烈的事,但却是一猜  就中!她不能接受这种事!
  “蝶茵死了?那戈承坚呢?他也死了吗?”
  她不由错乱地狂喊出来。
  夏竹瞪着圆眼,诡谲地向她吼叫:“蝶茵死了!是蝶茵死了!你提戈承坚做什么?  ”
  “蝶茵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过出去几天,才一转身,你就告诉我蝶茵  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冰蕊僵僵站在原地,一张脸像中了邪似地发怔,一对惊惶的黑眼珠镶在圆睁的眼白  之中,其悸怖如同遇上了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夏竹拖着破皮囊似的身子,把自已颓然摔进沙发里,有气无力地再说一次:“蝶茵  真的死了,她说过她会像樱花吹雪那样壮烈地为爱而死。她为自己预设了命运、预设了  结局。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冰蕊,你不也知道的吗?”
  听夏竹说得这样冷静又这样深沉,冰蕊再也不能勉强自已不去相信。她怔怔地张大  眼睛又呆立了好久,才梦游似地问:“她怎么死了?为什么要死?”
  “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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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竹仿佛陈述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既没有激动,也没有眼泪,只是幽灵一般地飘  了起来:“她脾气愈来愈壤,看见蚂蚁骂蚂蚁,看见苍蝇骂苍蝇,和小戈在一起只有吵  架、动粗,愈吵愈凶。戈承坚干脆逃跑,不冉回来。”
  “她是死谏?”
  “她说她愿意为他而死,从一而终。她不怕结束自已的生命。”
  说到这里,悲情终于淹没了夏竹,她的眼泪滚落卜来。
  “蝶茵!”
  冰蕊烈痛欲死,终于仰天悲啸,叫着蝶茵的名字,放声嚎啕痛哭狂泣起来。
  “蝶茵,我要你,你不要走!你不要死!”
  她像疯狂一样的扑向夏竹,死命要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我要去看她!带我去看  她!她在哪里?夏竹?她在哪里?”
  “冷静一点,冰蕊,我们替蝶商找一套衣服,她等着要穿呢。找到了衣服,我带你  去看她。”
  夏竹满脸泪水,伸手抚慰冰蕊的脸颊,忍着悲伤劝她。
  说起了衣服,冰蕊重重一怔!她把红肿的眼睛投落在她带来的三个大箱子上,又是  一番天崩地陨的大恸!
  箱子里面,有蝶茵最喜爱的、顶尖流行的帅气黑色套装、缎面镶珠的西式小背心、  紧身烟管裤、长筒皮靴、吉儿桑德的纯丝外套和香水,还有卡迪亚的钻表、整套的娇兰  化妆品、法国的巧克力、渗有金箔的日本“金色不动茶”……这些都是蝶茵梦寐以求而  买不起的极品,她替她飞越千山万水带了回来,却未料成了送终的礼物!
  冰蕊悲泣难忍,一面打开衣箱,面哭得肝肠寸断。
  “真的?真的?蝶茵,你真的死了?我给你带回来的东西,你真的不要了?”
  她翻着那些衣物,泪水滴落在那件纯丝的昂贵外套上。
  夏竹跟过来,安慰她:“冰蕊,你不要太伤心,蝶茵会领受你的心意的。你来做决  定,让她穿哪套衣服,嗯?你一向最会打扮的……”
  冰蕊替蝶茵选了黑色西式套装,银白衬衫,黑丝巾和皮靴,在用心挑选中,她稍微  平静了下来,再问夏竹:“蝶茵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我们懂得她的心,知道她爱小戈。”
  “蝶茵,你好绝情!”
  冰蕊再度哭泣一番,想起了戈承坚,又问:“小戈呢?他怎么样?”
  “守在那里,看起来已经死了一半。有什么用?已经太迟了。”
  夏竹呢喃。
  “夏竹,你难道不恨他?他害死—蝶茵!我恨他!”
  冰蕊咬牙道。
  “既然蝶茵不恨他,我恨他做什么?不是他害死蝶茵,是蝶茵成全了她自己!”
  “不!我恨他!他负心,他害死蝶茵!我恨他!”
  冰蕊扭绞着箱子内的衣物,暴戾地哭喊。
  第六章
  蝶茵的双眸半睁半合,化了淡淡的妆,穿戴一身昂贵的服饰,静静躺在棺里。
  她睡在香水百合的花瓣中,这是她生平最爱的花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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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蕊替她举行了一个最隆重的丧礼,在殷灿没有设限的财力支援下,让蝶茵拥有了  毕生最风光的排场她的丧礼。
  “蝶茵,你闭上眼睛安眠啊?你为什么不把眼睛闭起来?”
  戈承坚不敢再看蝶茵的遗容。
  蝶茵那古典而美到极致的丹凤眼,曾经让他心蚀骨溶,而今竟然死也不肯合闭。半  露在眼睫下的一对漆黑眼珠,让承坚看了真是胆裂心碎!
  他瘫在她的棺边,拍打着,哀求着,为她闭上眼睛。
  “她死不瞑目,她恨你!”
  冰蕊对他叫骂,替蝶茵声讨不平。
  夏竹反而说:“别这样,冰蕊。蝶茵是舍不得离开承坚,她还要看他,永远永远要  看他,永生永世都爱他。”
  “是啊!蝶茵要看他!她就是看不见他才死的!”
  冰蕊哭道。
  这样的对话,却让承坚更觉不堪,更难承受。
  为什么夏竹不咒骂他,她一向视他如寇仇,认定他会害了蝶茵;而如今,蝶茵死了  ,她反而反过来讴歌他和蝶茵的爱情!承坚搞不懂夏竹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他倒希望她  和冰蕊一起谴责他、诅咒他,甚至打他、杀了他……他任由冰蕊责骂,只是低着头木然  无语,任由泪水从眼角渗出。
  花开花落自有时脱离红尘归净土去也终须去莫问燕归处这是夏竹亲手为蝶茵而写的  挽幛,当冰蕊看见,又是一阵大恸。
  殷灿看她悲痛难抑,始终寸步不离陪着她。她的悲伤在他看来简直超过了哀悼朋友  的极限。他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悲痛,甚至比蝶茵的母亲还要激动。
  “冰蕊,别难过了,蝶茵已经超脱出切,她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你何必这样伤心呢  ?”
  殷灿体贴温柔地安慰她。
  “不,不是这样!根本不是像你们请的一样!蝶茵本来活得好好的,她会高高兴兴  地和我们散步、逛街,高高兴兴和我们一起煮咖啡,高高兴兴地和我们一起做白日梦,  高高兴兴地享受爱情、享受生活,她为什么要死?死真的那么崇高、那么令人向往吗?  不,我不信!谁不想好好在这个温暖又热闹的人世活着?谁真的愿意死?愿意去那个阴  森惨淡的另一个冷酷异境?是戈承坚负心逼死她!她死得多无奈、多寂寞、多苦、多痛  ,她根本不愿意死!”
  “冰蕊,算了,天下无不散筵席,蝶茵只是先走一步。”
  殷灿再找不出话来宽慰冰蕊,只有这么说。
  “是呀,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蝶茵只是先走一步……”
  冰蕊忽然冷淡下来,悠悠忽忽重复着殷灿的话,又道:“人生真的好空虚、好空虚  ,空虚到教人畏惧害怕。你寄望的,会给你希望,也给你绝望,彻底的绝望!一下子就  摧毁掉你整个世界,夺走你的一切,你的生命,教你一无所有……”
  “冰蕊,你只是太伤心了,这个世界没有你想像得这么残酷……,你忘了有我在你  身边?我会给你幸福,你根本不必胡思乱想!”
  “不!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这么不可靠!昨天我欢天喜地订了婚,今天我的朋  友却含恨离开这个世界!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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