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蛊惑戈承坚,正是她为蝶茵复仇的一部分。
可是,在他激越狂动的牵引下,她深深地颤栗了,迷乱了,原欲的焚心烈火在她的 身上猛烈地狂燃起来!
她紧紧箍住他濡滑而坚实的手臂,他的胸膛,他的肩背,她舔吮他、啃噬他上半身 每一吋年轻、健康的肌肉,而他,更急于去吮啜她身上的每一吋细腻、每一吋青春、每 一吋充满弹性的温柔,他把她的Ru房饱含在嘴里,另一只手贪馋地捏握着,狂肆地、饥 渴地、尽情地吸吮、揉抚,却仿佛这也填不满原欲疆界的无底鸿沟。
他狂乱、猛暴地进入她,就像要让整个的灵肉全都躲进她的身体里面去寻求最大的 庇护、安全、慰藉和快乐!他们站立在水花中摇摆震撼,细碎连绵的水声模糊了他们彼 此的呻吟、喘息和呐喊。
“抱紧我!别停下来!把我当成你的玩物,玩弄我!猛烈地玩弄我!”
夏竹忘情地喊着,催动着戈承坚抵死地奉承及翻覆。
然而,夏竹的心里呼唤的却是:灿哥!灿哥!灿哥……水花是冰凉的,躯体却是灼 热的,它潺潺绵绵地喷涌,仿佛他们的激|情狂欲能持续多久,它就能陪伴着他们泉涌多 久,甚至直到永恒,直到世界的尽头。
她和他,在情欲奔腾中恍恍惚惚神游千里,三魂七魄仿彿都找不到归路。
欲火熄了。
他们瘫倒在磁砖上,水珠像半圈白色的水晶彩虹在他们的头上飞腾,跳着轻盈曼妙 的水舞。
原欲和烈焰退尽之后,夏竹浸淫的,是内心透骨的冰冷。
她扯下一条浴巾里了自己,把戈承坚一个人丢在浴室里。
她漠然点起烟,吞吐着云雾。
她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害怕。
擦干了身体,穿上干净的衣服,她带了整包的维琴妮淡烟,走上天台。
很远的地方,稀疏的车灯像萤火虫样流动着、闪烁着。
蝶茵,你不是有很多萤火虫吗?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你喜欢我的复仇方式吗?
那个负心人,我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当做玄关的垫来践踏!
如果你反对,我还是要这样做!蝶茵,这个凡俗世界的事,你就撒手别管了巴!
她手中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地点燃,仿佛飞起一只一只红色的萤火虫。
红色的萤火虫,是复仇者的化身和旗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戈承坚拖着沉重的步伐找了上来。
“原来你在这里。”
他如释重负,好像怕她会从这世界上消失掉。
她没有说话。他从背后抱住她,疲累地说:“夏竹,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需要你 。”
她笑笑,用力吸一口烟,一只红色萤火虫飘了出去。
冰蕊正跟着辛蒂克芬馥的健身录影带做着韵律操。
近来她的精神好多了,无疑地,是因为被冷落的感觉改善了许多,殷灿总是会多腾 出一点时间陪她,虽然事实上他给她的陪伴只不过比以前多一些些而已,但是在冰蕊来 讲,却得到很大的宽慰和安心。
她香汗淋漓地摆动着四肢和身体,很认真地维护自己的身材。瞧瞧号称世界超级模 特儿的辛蒂,除了比她高一些之外,她窈窕匀称、丰满高眺的体态可丝毫不比辛蒂逊色 。
正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沾沾自喜,电话铃响了起来,她心中一喜,踮着脚尖飞舞着跑 去接电话。
一定是她的灿哥!电话都由佣人过滤过才接给她,她心里一阵甜蜜,拿起话筒就说 :“灿哥!”
“怎么认定是我?”
果然是殷灿迷人的男中音传来。
“当然是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
她撒娇着。晚餐前的时刻,他向来不打电话,总是正准备去应酬。
“想你呀。”
“我不相信!”
“真的想你,整个脑子里都是你。”
他的口气很认真,简直比当初追求她的时候还要缠绵。
“那你回来嘛,现在就回来!”
她继续撒娇,开玩笑地说。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未想殷灿告诉她:“好,我现在就回去!”
他挂了电话。
冰蕊快乐得跳了起来。她立即吩咐佣人加菜,然后飞跑着进了浴室,洗掉身上的汗 水,换上一袭粉红色的雪纺纱晚装,容光焕发、香气袭人地等着殷灿回来。
她不时地登上四楼顶的空中花园去眺望小路的尽头。她倚着花架边等着,想像他之 所以想急着回来看她,必是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要与她共享,比如,全华的股权之 争那棘手的问题解决了,他虽然没告诉她细节,不过她明白,他连睡觉都在设法突破困 境,很可能,他在今天得到了胜利!
果然,一盏熟悉的车灯蜿蜒着从小路钻了上来,她立即奔下楼,笑容满面在大厅上 迎接她的灿哥。
“灿哥,我叫厨房给你蒸了红石斑和日式鸡柳,还有龙虾味噌汤,你可要好好吃几 碗饭!”
她挽着他的臂膀,娇媚地取悦他。
“很好,叫他们把菜送到房间来,我要和你好好喝几杯。”
殷灿吩咐着,一迳往通往二楼的扶梯走。他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冰蕊所期待的,如 释重负的欢愉。
饭菜张罗了整整一桌摆在房闲里,大部分是清爽的海鲜,还有几盘下饭重口味的精 致菜肴。一条两斤多的大红石斑,在一流厨师的调理下,蒸好了端上桌还是鳍翘尾张、 皮肉俱全,仿佛还是活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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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哥,你真的不吃饭?”
冰蕊知道殷灿最喜欢鱼汁拌饭,特意又问了一次。
“吃不下。我们喝酒。”
殷灿扯松了领带,没什么兴致地说。
临窗的主卧室面积扩大,简直就是一间一应俱全的大套房。
佣人送来了一瓶一九五0年代的白兰地,他们对坐在纱窗边,眺望着夜景饮起酒来 。
殷煤不大说话,冰蕊深感沉闷。在电话裘,他才对她情话绵绵,为什么见了面,却 又是一副神思不属?他的心事重重是千真万确的,那么,可见他在电话中的亲密愉快是 勉强伪装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伪装快乐,又勉强赶回来陪她共进晚餐呢?
她几度忍不住想开口问他,看他满脸阴霾的神色,却是欲言又止。
“灿哥。”
她的嘴才张开,殷灿摆摆手,制止她,只说:“慢慢喝,别喝太多。”
也许是于心不忍吧,他笑笑又告诉她:“等一下还要你陪我。”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和她Zuo爱。可是她更多怀疑,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兴致?他 不过在哄她罢了。
默默喝着问酒,他们之闲从来不曾如此沉闷、如此窘迫、如此尴尬、如此疏离!
冰蕊终于忍不住了,她咽了咽唾液,提起勇气说:“灿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殷灿听了,仍是摇摇头,制止她,然后对她讲:“喝酒!冰蕊,好好享受这一切, 也许一个突如其来的改变之后,我们再也尝不出它们真正的滋味!”
他替她挟了一块鱼肉放在碟子里,意味深长地说。
冰蕊顿时被不安强烈地震慑住了,惊惶地问:“灿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你的 样子,好像世界未日到了一样,叫人好害怕!”
“我就知道你这么容易紧张,这么容易被我唬倒!灿哥是唬你的!”
他顽谑地说:“鱼肉凉了当然就走味了,灿哥是叫你趁热吃!”
“噢灿哥,告诉我实话,别开玩笑,我笑不出来!”
冰蕊娇唤抗议,仍是皱着眉头。
“冰蕊,过来。”
殷灿不予作答,示意她坐到他腿上来,她乖驯地照办了。
他拦腰抱着她,轻轻啃着她的香肩,然而她却是无心调情,反而又是追问:“灿哥 ,快告诉我,你有什么麻烦?有什么天大的事难倒了你?是不是?”
殷灿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再说下去。然而,他的手顺势滑到了她的胸脯,多么温 柔、柔软、丰饱细腻、滑嫩的一对Ru房!让人忘却一切的,女子软玉温香的美妙肌肤与 肉体!他渐渐血脉愤张,情欲像洪流一般贯穿了全身。
他抱着她滚到地毯上,剥掉她的纱褛,在她光洁滑腻的美丽胴体上尽情享受驰骋的 欢愉,她一如以往任由他抚弄翻腾,然而他竟是愈来愈加狂恣,几乎是蹂躏一般让她忍 不住呻吟而至落泪。
他从来不曾如此狂暴过!向来,他是个温存、温柔又体贴的丈夫,他在她身上的施 予向来都恰到好处,使她欢畅又满足。而现在,他似乎邪魔附身,想把她一次吃尽、摧 残至死,好像这是最后的欢媾、最后一次狂欢烈爱的饱餐,他们将不会有第二次……等 到他静止下来,她已是虚脱欲死!
而他,反而有余力将她重新穿上衣衫,把她抱到椅上靠着,把酒送到她嘴边。
“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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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她眼角的泪,柔声又说:“对不起,刚才我太粗鲁了。是不是很痛?”
她摇摇头,羞赧地拭去眼泪,仍是不死心地问他:“灿哥,我觉得你好奇怪,有什 么事好不对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告诉我!灿哥!”
她用所有的感情在哀求他。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疲倦,和平常Zuo爱之后的模样完全不同,好像是有什么邪异的力 量附着在他身上,而且叫她清清楚楚地感应着。
殷灿至少知道再不能逃避,于是在她身边坐下,放沉了声音道:“我刚刚一直不让 你说,现在你说出来看看。”
冰蕊听了,更觉一股不祥之感翻了上来,忧心仲仲地问着:“是不是股权的事?除 了这件事,没有什么难题能让灿哥坐困愁城?”
“你真聪明,一箭中的。”
他敷衍地只夸了这么一句。
“不,我太笨,我只能袖手旁观,一点使不上力,只能替你干着急。”
她自怨自艾,因为她知道,殷灿如果输了这一仗,在他的价值观里,他等于输了一 生,一生的英名和抱负尽扫落地!甚至!她也明白,这一仗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是郭家已经拿到了温师夷手上的股票?”
提起温师夷这个名宇她就胆战心惊、魂飞魄散。她曾一度忘了这个梦魇,然而当她 眼见殷灿为股权之争寝食难安,这个可怖的名字又再次变成了她的梦魇!她不愿意提起 这个人,却不能否定这个人致命的存在!
好在殷灿说:“那倒不是。”
他只回答一半。她怕他为什么不把话说明白,告诉她所有的答案而让她忧心如焚!
“那么事情还有很乐观的空间啊?灿哥,是不是他狮子大开口,想狠狠敲你一笔? ”
冰蕊心头一宽,天真地问。
“如果是这样,就根本是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冰蕊。”殷灿说着,整张脸沉沉黑 了下来,肃穆得像走到了阴间森罗殿一般叫了声冰蕊的名宇,才万分艰难地又告诉她: “姓温的答应把股权全部以市价让给我,条件是,他要你。”
冰蕊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清清楚楚辨识出他所说的每一个宇的含意。她觉得身上 的每一个毛细孔都纷纷长出了鳞片,每一滴血都燃成了火烫的溶油,她烈痛、作呕,她 正在毛骨悚然中死去!
而致她于死地的,不是温师夷和龌龊妄想,而是她至爱的灿哥的态度!
他向自己提起这件事,没有震怒、没有愤慨,等于表示他愿意接受!他并不排除这 个可行性!
冰雪聪明的她不得不在这电光火石的领会中领悟了!
是的,他的生平志业高于一切,高于他自己的生命,当然也高于他的爱情,他的妻 子!
“灿哥,你答应了他?”
她颤抖抱着问他,睁圆了看着他的一对眼睛。
殷灿回避了她的凝视,转过身子去,摇摇头。
“答应他!答应他!我愿意!告诉他,我愿意!”
冰蕊使出全力吼叫,只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热,狠狠把它咽了回去。
世界果然在那个突然降落的临界点完全改变了。
那一夜,殷灿没有和她同床,甚至,很明显地,他在躲着地。
是不能面对?还是在心理上已先将她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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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蕊不愿去揣想这一切,她只想向他做一番最彻底的表白,以便连速了断。
她彻夜未睡,拂晓就守在大厅,在他未出门前,她要把事情解决掉,她不愿意多等 。
殷灿在哪一个房间过夜,她不知道,不过她从佣人口中确定,他并没有离开别墅。
当然,到了该出门的时候,他出现在大厅。
他看见了她,知道躲不过,放慢了脚步从她身边走过。
她立即叫住他:“灿哥,到里面去好吗?我有事和你谈。”
好几个司机、佣人都跟随着,殷灿无奈,只好跟着到了那间挂着狩猎图的接客室里 去。
他在那幅画下低下了头,夏竹的话像锐刺一样椎击着他的良知,他无词以对,在沙 发上坐了下来,等着冰蕊提起那件最不堪的事。
“灿哥,你不用难过,我真的愿意为你解决问题,即使你不提,我若知道了还是愿 意这样做。”
她对他说,声调出奇地平静。
他没有把头抬起来,也没说什么。
“灿哥,是不是你的心已离开我,所以连眼睛也不肯看我?”
她哀伤地问他,声音充满了柔柔弱弱的感情。
他终于不得不抬起头,面对她。
一对黑眼圈,圈着爬绕血丝了的眼睛。
而这对眼睛看见的,是一张苍白无血色、光采尽失的憔悴的脸。
同是天涯沦落人,卿须怜我我怜卿。
她竟然一点也不恨他,只觉得心疼!心疼!
一向的气宇轩昂、意气风发,而今怎堪看他失意落魄至此?她爱的是他的泱泱男儿 气概,而不是失败者的颓废狼藉、垂头丧气!
毋宁说,他之有今日,全因她这个红颜祸水!如果没有她,他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解 决他的问题!
她死心塌地,这样告诉自己。
“冰蕊,恨我、看轻我!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