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伶面无表情地走到大帐篷前,两脚伫立在地,久久不能动,内心无比复杂苦涩!
今日,黑衣人从她手中劫走小主子之后,第一念头就想到这是苍燕宸干的好事,因为曾经在数月前苍燕宸就是利用她对他的感情,想打听小姐一些隐密的事情,明知如此,她还傻傻的遐想终有一日,他会喜欢上自己,可是最后,她也只不过是他认识的一个路人而已!
“为何不进来!”帐内传来悠沉的声音。
花伶闻声回神,犹豫片刻,掀起帐帘走进去,帐内不明不暗,却可以借着帐外的火光看清帐里的人。
“主子!”她恭敬走前,看到青争睁着清亮的双眼,眼都不眨地静静望着帐篷的顶端。
“燕国。军营可有异动?”青争淡淡问道。
花伶微微一愣:“主子怎么知道我去了大燕国。军营?”
随即,想了想,她的心思何时瞒得过主子,忙转口说道:“大燕国的军营十分庞大,而且防备森严,在军营里,并未找到苍燕宸,不过,在回来的路上,花伶曾经冷静回想今日的事情,小主子被人劫去,应该不是苍燕宸所为,至于主子所说的异动,不知指的是何事,但是,在花伶离开军营之时,四周都十分的平静,毫无异常!”
在她与苍燕宸相处的日子里,他似乎并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青争的真实身份,每次提到青争之时,苍燕宸就会用‘她’或是‘小丫头’来称呼青争,也从未向她问起青争的身份,苍燕宸似乎只想从她的身上得到暗卫一些事情罢了!
从这些来看,苍燕宸更不可能知道青争是旭日王妃,所以,也不可能知道青争将要临盆!然后,趁机抢走拿孩子以作要狭。
“平静……”青争听花伶的回答,眨了眨双眼,思索一番,低低呢喃:“难道广角没有把信给他吗?还是他另有打算?”
“主子,您说什么?”花伶未听清她的说话。
青争未答话,撑坐起身子,抬眼看着花伶说道:“不是想要将功赎罪吗?你现在就送我出关……”
“主子,我们没有出关令!”花伶说道。
她出入大燕国的军营,都是靠着一身好轻功,攀爬不算陡峭的崖壁,这才得已成功潜进大燕国的军营,如今,她若带上虚弱的青争,以她的能力,不足以把青争安全的带出关外。
青争深意说道:“只要去到关口,自然会有人接应我们!”
此次来边疆,过于匆忙,她并没有带上出关令,再者,东门凌旭就在边疆,只要他说句话,立马就能敞开关口的大门,放人出入,所以,她带不带出关令,并不重要。
“主子,我去让他们拔营!”
青争赶忙阻止走出帐外的花伶:“不,不要惊动其他人,就我们俩个出关,你先把马车驱来这里,我再悄悄上马离开。”
花伶迟疑了片刻,点头走出帐外,不一会儿,青争便听到细微滚轮的声音。
在花伶驭车之下,未惊动任何的人,轻而易举的离开帐篷之地,沿着山路前行,他们绕向最后一个山头,途中,青争交待许多事情。
花伶一直未吭声,但从青争的语气,可以听出,青争其实并不打算带她一起前行。
离大宫国的关口越来越近,天色紧跟着渐渐亮起,泛起蒙蒙白亮,清静的路上,除了两旁林子里的鸟叫声,就只有马蹄及滚轮之声,车厢内,青争躺在软垫上假寐,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小姐,我看到雪国太子的书童,千层!”车外的花伶警戒地压低声音说道。
她半眯起眼目,凝视着站在关口围墙下,马车前的年轻男子,他连连打着哈欠,脸色闪过不耐之色,似乎正在等谁的出现。
车内,青争微微睁开双眼,眸光闪了闪,动了动身子,拿起单薄的白色披风系在白细的脖颈上,然后,走出车外。
花伶赶忙扶着她走下马车,青争说道:“你回去吧,记得我交待的事情!”
“小姐……”花伶担忧的叫了一声,当看到青争不容置疑的目光,忙用沉重改口说道:“小姐,万事小心!”
站在不远处的千层看到有人向他走来,忙打起精神,注视着向他缓慢走来之人,看清来人是青争之时,先是一愣,随即,眼目闪过杀意,仇视般的盯着她,他此刻就像凶狠的沙漠大狼,似要扑过来把青争的皮肉啃个干净。
青争在他面前站停,戏谑的目光睨他一眼,红唇一点一点绽开,微微开口说道:“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仇恨之人就站在眼前,却不能杀她,千层,我说的对吧?”
千层面色一寒,眼目暴出红红的血丝,紧紧的盯着青争,匆然想起来之前,太子曾经交待的话‘无论青争问起什么,你都不要答她,就算普通的闲聊,也不必理会她,只管把她带我的身边即可!’虽然不知道太子的用意,但是,太子说这话定有他的道理。
倏地,他撇过头,不再看她,咬着牙根说道:“青小姐,请!”夜深引迅摇。
青争浅浅一笑,回过头,见花伶仍在原地,便挥挥了手,示意她赶紧离去,然后,转身坐上马车。
不远处的花伶,疑惑重重,一直盯视着千层驱马离开,看着他出示出关令,直至看不见车影,才驭着马车离去。
此时此刻,深山里的帐篷之地,在婴孩的哭叫声中,沸腾起来,而青争的帐里,只留下一碗白色的乳液。
正文 第204章 我带你去个地方(必看)
天际泛白的空下,马车左右摇晃地实为厉害,坐在驾坐前的年轻男子,看到远处的不大不小的石头,眼睛一亮,忙驱驶马匹从石块旁跑过,蓦地,车厢紧跟着抛了起来。
坐在狭小车厢里的青争,身子不由地跟着被高高抛起,眉心微微一动,忙抬脚一伸,顶在对面的车壁上,稳住自己的身子,眼目懒懒的扫过空旷的车厢,连个靠枕的影儿都未见着,唇角讽刺一勾:“千层,大雪国是不是很穷,不然,马车上为何连张软被都没有!”
马车外的千层,闻声,忍不住在心头里,暗暗低咒一声,有一点实在让他想不透,平日,他都与太子在一起,从未见到在太子给任何人写过书信,那青争又是如何知道太子会派他在关口等她,难道她真如太子所说,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以往,他们都被她骗了?
千层回想以前,太子给她授课之时,她除了会打嗑睡,就是拿着笔随意乱画着,太子给她布下的课业都是敷衍而过,要么,就是找人代笔,平日还喜欢随意乱用词语,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青争见他不回话,唇角扯了扯,以她对千层的了解,必是卓景澄早有吩咐,生怕她从千层里套出什么话来,还有,这卓景澄做了七年太傅,果真没有白混,竟然连出关令都被他轻易弄到手。
她身子往车门口移动,又道:“大雪国一定很冷吧?”
良久,见千层仍不回话,青争眸光一闪,语气突然一转,犹为冷沉,不屑冷哼:“本以为井尧君是个君子,没想到其实是个鼠辈,暗中给我下药也就罢了…却趁我临盆之时,劫走我未曾见过面的女儿……”
千层听到她说太子的不是,眼里的红丝再次暴了出来,她并不了解太子,凭什么这样说太子!
“更让人意外的是,他的心肠还如此的歹毒,大雪国是极寒之地,我刚出世的女儿如何能经受得住那刺股的寒冷,可怜这孩子连娘亲母乳都不曾喝过,就要遭受这种折磨,井尧君根本就不是人!像他这样的人早就该下黄泉到阎王爷那里重新投头做人…哦,不,该做畜。生!”
当然,有些话是故意说给千层听的,但有些话的确是她的心声,可怜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孩子,却连个面都未见着,现在不知道有没有饿着,有没有被人喂饱,卓景澄可找人好好的照顾她!
“闭嘴!”千层大怒吼道:“太子根本不是你说的十恶不赦之徒…”
“你以为太子是你吗?不顾及你们之间的七年师徒情份,射伤太子,虽不致命,却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你才是那个该投胎成畜。生的人,而太子是心冷面热之人,才不会把刚出世的孩子带到寒冷之地。”
青争听到千层的话,心头不由一松,果然被她猜对了,井尧君未把孩子带到大雪国。
“当夜,若我不是顾及师徒情份,岂会只是简单射他两箭,早就让我爹把他抓住,送到皇帝面前邀功!”她淡淡说道:“若说不顾及师徒情份的人,也该是他,千层,你可想过,我为何会有大雪国的箭?”
千层不语,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件事情。
青争低低戏谑一笑:“是大燕国的镖骑大将军前来刺杀我之时,所射的箭,而这箭正是你口里好太子所赠送……”
瞬间,车里车外变得出奇的安静,细听之下,只有马蹄与滚轮的声音。
马车的车厢不再左右摇晃,青争唇角一扯,微微闭上双眼,她之所以知道卓景澄会派人在关口等她,全是单凭自己的推测,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若没有估错,在客栈见到的白衣人就是卓景澄,他的目的应该是想找到冬天农耕种植方法,如今,他必是因为那日她说‘只要不是大风大雪之地,冬日还是能种植’的话,以及知道她不会说出冬日的农耕之道,才会掳走她的孩子,以作要狭。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清风随着车外的千层挑起车帘吹进,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青争走下马车,便看到五步外的卓景澄,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袍,俊逸的面容依然冷若冰霜,当看到她的霎那,脸上似乎出现小小的裂痕。际天厢过驾。
“你…真的来了!”他虽然猜到她会来,但免不了仍感到一丝丝的意外。
青争讽刺一笑:“尧君太子率兵前来,目的不是打战,却只为要狭一个女子,你就不怕得不偿失?”
卓景澄闻言,唇角浅浅滑开,不错,他率大兵前来,真正的目的不在于打战,他只想带青争回大雪国,为那白茫茫的大地,种出一片绿地,可是,以青争的性子,怕是不会助大雪国之力,他也只好用处非常手段,逼她就范。
“你很聪明!”他不由的夸赞道,相处七年,却从来没有发现到这一点,以前,只是一味的看到她四处作恶的一面。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道狠戾疾风扑了过来,拳头重重地落在他的肩上,冷沉的话语随起:“卓景澄,我的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大雪国就等着陪葬!”
当即,卓景澄被她打退数步,冷眉揪起,重重咳了一声。
站在远处的侍卫,迅速朝怒意腾腾的青争举起高弓,拉弦,作势要把她射个千疮百孔。
“青争!”千层大怒。
之前,好不容易把她以往对太子犯下的过错放至一旁,现今又在他的面前打太子,真是不知死活的人,可知,现在这里全是他们大雪国的人。
卓景澄忙抬手,示意他们把弓放下,牵过身旁的马匹,让青争坐到马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正文 第205章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青争敛起怒意,从容淡定地拉拢身上的披风,丝毫不把四周的弓箭手放在眼里,目光淡淡落在牵着马匹的卓景澄身上,当见到他捂着肩胛的手,眸光闪过冷笑,在风飞客栈后院见到他之时,他捂着胸口,还以为真的为哪个姑娘家伤愁,原来,表露出来的神情,也只不过是怪她射他的那两箭。
她转身迈上马车,坐在驾座上,没有要上马的意思。
卓景澄见她上车的动作有些迟缓,忽然想起她的身子,不宜跨坐马匹上,便坐到她的身旁,驭马车前行,千层迅速骑到马匹上,跟随其后。
“在客栈之时,为何不揭穿我的身份?”卓景澄微微侧头,望着越发清丽的面容。
在风飞客栈,他就感觉到她已察觉到他的身份,只是她一直未点破罢了,而他也不想言明,只是想享受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师徒’气氛,同时,也是为了好好地观察她,至今,他仍觉得自己再次回到大宫国是明智的择决。
青争轻倚门车厢门边,睨他一眼,轻闭上眼睛养神:“尚未清楚你的目的为何,揭穿你的身份,岂不是打草惊蛇?”
虽然,他现在率兵前来大国的边境,却知道他没有攻打大宫国的意思,不然,他也不会迟迟发兵。她看得出来他心底根本就没有与两国一战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让他安然地从客栈里出来,当然,这话她是不可能说给他听的。
卓景澄不再多言,回过头,专心驭马前行……
盏茶之后,天色渐亮,日阳如一把利剑破云而出,闭目养神的青争,刺眼的日光让她不由的睁开双眼,她赶忙伸手挡在双眼之前,尚未看清四周的景物,马车也随着缓缓停下,身旁的男子轻声说道:“到了!”
青争轻轻揉了揉双眼,扫看四周的景物,只不过是一片光秃秃的高山,就在这时,山底下传来,鼓声‘咚咚’作响,振奋众人的心,紧接而来,伴随着的是铿锵有力的步伐声,士兵的吆喝声,如雷贯耳,像是开闸流出的急水,又像是滚滚而来的大潮,更像是在荒原上奔腾的骏马……
她随着卓景澄,走到山的边沿,没有任何的东西阻碍着他们的视线,举目一望,所有的景色一览无遗,包括军甲统一的士兵们,千万人横直有行,行行笔直,就像刀切一样,个个面目庄严、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前往战地方向。
卓景澄微微侧目:“这里是不是比你扎营的地方,更能清楚看到战场一人一物……”
青争不答话,目光凝视着山下的三支强大的队伍,仿佛三条黑、白、黄的巨龙,正向前空旷之地缓缓聚集!
卓景澄深意说道:“在大宫国里,我最为佩服的是青都统,好比一块磁石,具有吸引力,号召各大将领,齐聚一心,再对比现今的大宫国的将领,犹如一盘散沙……”
青争听他提到青霆,狐疑抬起眼目,侧望着他,那双冷淡眼眸虽然是在望着她,但是,他的目光看的却是她身后的地方。
她缓缓回头一望,只见战地后的大山之下,隐藏着缩头缩脚的上万名士兵,看着他们身上银色铠甲,应是大宫的人!
青争微眯起眼瞳,目光落在为首的将领的身上,从他的铠甲,头盔,面形,身材来看,似乎正是运粮来的提都大人……争青闪胛不。
她在心头冷冷一哼,有意拖延运粮的日子也就罢了,如今三国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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