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处处黄金只是对私人来说,现在赚的这点钱对一个国家来说那可真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珠,投下去激不起一丝浪花。
现今叶昭又与威尔斯合作在澳洲购买土地寻找金矿,叶昭未免遗憾自己前世对地质方面没什么研究,不然澳洲金矿热刚刚开始,肯定还有大金矿未被发现,如果自己稍微有些了解,澳洲可就成了自己另一处巨大的利润来源。
不过不管怎么说,威尔斯对自己那是没话说了,要知道英镑虽然看似可以直接兑换黄金,但直接换十三万英镑的黄金,那可不是件小事儿,威尔斯定然费了许多力气,才能帮自己搞出来这许多黄金。
叶昭将这一吨左右的黄金交与了国库,本来他是要无偿缴纳给国库的,但户房几名主事说什么都不同意,掌国库的副主事赖尚南更是拒绝就这般入账,赖尚南掌管的户房分支机构实际上已经具有几分中央银行的职能。
赖尚南说的好,从古到今就没有见过这等事,王爷这般做,那南朝官员可就无所适从了,因为王爷本就已经不领俸禄,甚至郡王府一切开支自理,那些按照规制的护军、领催、甲兵的上百份钱粮、投充人、新丁、炭军、灰军、煤军等上千丁的钱粮均不再领取,这已经令人匪夷所思了,现今又倒贴银子给国库,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是以赖尚南说什么也要将叶昭捐献的黄金计为有息国债,并且时时按照金价计算,每年支付给王爷利息,或者将利息滚入总数中,总不能真就白白纳入国库,摄政王为国为民弹精竭虑,不但没银子拿,还要给国库倒贴银子,这道理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其实叶昭也知道,南朝官员都唯自己马首是瞻,自己不拿俸禄已经令人难以接受,多多少少这些官员都会有压力了,再倒贴银子,可不叫他们也都要捐银子或者自动减俸吗?他们又不像自己可以到处去捞银子,难道叫他们打白工?还是叫他们无奈下去搜刮百姓?
是以叶昭也就从谏如流,将黄金算作国债,说起来,利息还不错,倒是足够支付自己王府开支,当然,说的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管事下人的银钱支出,至于奢侈品等自己日常开销,那自然是不好计算了。
接了蓉儿下学,刚刚又天上掉馅饼发笔小财,叶昭心情自然不错,马车里,蓉儿穿着红格子制服裙,薄薄的及膝红色长筒袜,红色小皮鞋,小不点精致的耀眼,令叶昭心悸不已。
蓉儿上了马车,就被叶昭抱在了怀里亲她的小脸,蓉儿又无奈又甜蜜又害羞,耷拉着小脑袋,任相公毛手毛脚,自从那晚之后,相公好像就魔怔了一般,天天缠着自己。
蓉儿其实最怕的就是被相公发现她尿床的秘密,可每次好似又都迷迷糊糊的憋不住,相公倒也没笑话过她,蓉儿小心思自然还满是担心,奇怪的是,床褥倒也没有画过圈圈。
叶昭知道自己有点禽兽,抱着小学生一般的蓉儿,又是穿得好似后世学生制服一般的清纯稚嫩,身子就一阵一阵冒热气,抱着蓉儿亲她嫩嫩的小脸蛋,手轻轻抚摸着那薄薄红棉袜紧裹的晶莹小膝盖,呼吸就有些急促。
“相公,我想请香玉和满月吃饭。”蓉儿小脸神色微微黯淡。
叶昭就轻轻抱住她,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今天,给蓉儿办了退学手续,从明天起,蓉儿就会去读女校了。
广州中等教育学堂男女分校,国立第一男子中学和国立第一女子中学,招收的学员为小学堂中接受知识比较快年纪也比较大的学员,当然,也有没受过新式教育直接入读的,而且这类人士是大多数,这些人主要就是以前的读书人,秀才童生等等,年纪偏大,不屑于去读“小学堂”,而是从中学直接开始。
实际上现今中等教育同样兼顾了小学堂打基础的启蒙教育,只是教育方法不同,启蒙内容进度上会更快,因为学员本就是具有一定知识的读书人,年纪又都偏大,学习知识理解知识的能力自然要高一些。
而因为是面向南朝各省招生,国立男子中学第一批学员就招收了五百多人,女子中学就比较惨淡,仅仅二十多人,还不够一个班的。
以蓉儿知识水平和接受新知识的能力,自然进入女中为好,叶昭虽不指望她真的成为科学家,但枯燥的学习她已经懂的知识显然也很无趣,是以才帮她办了退学转学手续。而蓉儿在小学堂的两个好朋友,香玉和满月,自然是没资格升入中学的。
抱着蓉儿,叶昭满腔欲火早无,贴着她的小脸蛋,疼爱的道:“不用不开心,你还可以经常去看她们呀,而且你们永远是朋友,这朋友啊,不见得天天在一起,天南地北,友情常在。”
蓉儿点了点小脑瓜。
叶昭又道:“那就明天请她们来咱府里,咱好好准备一下,这可是等于你的毕业宴,不能马虎,相公帮你好好想想菜式,保管她们吃了一次想下次。”
“好!”蓉儿开心的点头,亲昵的将小脸在叶昭脸上蹭,相公宠溺的幸福感将她的小心思填的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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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榨果汁给她们喝行不行?”蓉儿自然觉得果汁是自己和相公的专属品,给别人榨果汁,就要问过相公。
叶昭笑道:“可以啊,你想送她们什么都行,咱府里不是有好多珠宝吗?送她们一人一对耳环吧。”
蓉儿却是摇了摇小脑袋,说:“那不好,会打乱她们的生活。”
叶昭诧异的看着蓉儿,却不想这道理蓉儿都明白,可真是长大了,可不是嘛,朱满月家还好说,如果送给香玉耳环,以她家的条件,父母的见识,只怕少起不了事端,还不定折腾出什么事情来,贫苦人家家入异宝,多半会成为祸事。捏捏蓉儿小脸,叶昭说:“那这样,多买些纸笔送给她们俩,这上小学堂的文具啊,就由你这个朋友包了。”
相公总是有好主意,蓉儿开心的“嗯”了一声。
第六十八章 满室皆荣华
王府庆春苑宴客厅,华灯洒下柔和的光芒,金银器皿熠熠生辉,长方形的巨型餐桌上铺着黄澄澄绸缎桌布,镂金花瓶里的兰花清丽绽放,富贵清雅。
宴客厅宽敞无比,建有戏台,现今丝竹飘扬,戏台上走马灯似的武生、青衣、花旦粉墨登场,唱得是《蟠桃会》,很热闹的一出武戏。
庆春苑本就是王府有重要客人亦或王爷王妃来了兴致时看戏之所,好像小戏院似的大厅仅有一桌,整个戏班就高速运转起来,唱的极为卖力,可比台下有千万观众更有劲头。
其实叶昭也对王府戏班这些艺人的能耐赞叹不已,没有任何机械设备辅助,但他们的戏台道具的水准高到不可想象,布景的移动变幻妙到巅峰,武生在棉花团做成的云朵上腾空虚浮,一朵用粉红丝绸做成的大荷花,带着两片绿色的大荷叶从戏台上升起,荷叶与花瓣渐次张开,仪态端庄的观音大士,身着全白的绸衣,戴着白色的头巾,站在莲花中央,当叶瓣张开时,童子龙女分别站在叶瓣中间,花瓣完全展开后,观音菩萨就逐渐上升,花瓣随之慢慢闭拢。
叶昭不由得轻轻鼓掌,中国传统艺术之博大精深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可惜到了电子时代,终于还是被电流制造的虚假东西打败,慢慢趋于消亡。
巨型方桌左右,坐着朱满月、马香玉和她俩的家人,年纪小,自不能单独赴宴,朱满月有母亲朱九棠陪着,而马香玉则与父亲同来,也就是那小面铺马记云吞面的马老板。
朱九棠虽然知道叶昭身份,甚至客串过几天文书,但却第一次见识王府之奢华,心里的震撼难以言表,来摄政王府做客,她自然特意打扮了一番,水蓝缎子的百花裙,美髻上银钗朱钗亮闪闪的,略显妩媚,娥眉黛目,体态风流,倒也明媚动人。
马老板却是做梦也没想过香玉的这位好朋友就是摄政王福晋,而且是嫡福晋,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眼里闪现的画面好像都断断续续的,充满了不真实感,至于人家都在说什么,也仅仅下意识回答,早就陷入了梦游状态。
身后几步外,一排清秀小婢轻轻摇扇,更有一溜溜小婢穿花蝴蝶般送上各色点心糖果。
两个小婢端着银托盘给福晋奉上香茗,纯白美玉的茶杯,碗盖是金的,另一只银托盘,里面有两只白玉杯子,和先前那只一模一样,一只盛金银花,一只盛玫瑰花,另外还有一副金筷子。
蓉儿可全无在叶昭面前的幼齿可爱模样,她捻了几朵金银花放入茶杯,又对她的朋友满月、香玉还有朱九棠、马老板道:“你们也尝尝,喜欢不喜欢。”亲自帮她们的四盏茶杯里也放了金银花。
等小婢将香茗送到朱九棠等人面前,朱九棠急忙起身福了福,谢过福晋,而马老板已经闹了不少笑话,这时又急忙趴下磕头谢恩。
这情形闹得满月和香玉也都怯怯的,跟着从椅子上跳下来,眼巴巴看着蓉儿。
叶昭笑道:“都不要太拘束,今天请你们来可不是给你们罪受,这不福晋想她的两个小姐妹吗?这么闹,以后咱们可没法儿走动了。”
“是,是……”马老板起身,心内喜悦的无以复加,走动?自己竟然沾女儿光,能时时来给王爷磕头?
这个从生下来就被他认为是赔钱货,送去上学也不过是想卖个好价钱的女儿蓦然间成了金疙瘩,马老板心说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有喜鹊在院子里叫,莫非上天早有预兆?唉?早怎么没想到,没好好疼惜她呢?
叶昭笑着对马老板道:“香玉的亲事不急,将来啊,福晋给她物色一门牢靠的。”
马老板乐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咧着嘴,一个劲儿的傻笑,又想跪下磕头,被女侍卫拦住。
叶昭又看向了朱九棠,说道:“镖局怎样了?”
朱九棠微微躬身:“托王爷福,一切还好。”
对于青帮,叶昭自也不会掉以轻心,不过朱老爷子倒也算奉公守法,镖局生意最近尚好,而且申请配备了三十枝火器,这也没办法,他走的货大多是来往云贵,镖师们没有火器傍身,在那穷山恶水盗贼如毛之地,分分秒就被人剁碎了喂狗。
不仅仅是朱家镖局,广州的几家镖局均配备了少量火器,当然,火枪上有编号,也有严格的佩带使用条例。
实际上南朝对火器的控制极为严格,而且也在逐步解散民团,广东一地,已经开始了取缔民团的行动,严令三个月内解散一切民间武装组织,火器甚或大刀长矛都要折价上缴,团勇回乡安心生产,愿意当兵的只等下一年募兵时报名就是。
广东已经基本形成了警备团、巡访团到巡捕房、地方乡公所治安队的军民治安结构,取缔民团乃是进一步将文职政府的影响力扩大到乡村的必然结果,同样,对于维持社会稳定也有着重要的意义。而其余几省,就要慢慢来了,就算江西,北部地区也刚刚平息战乱,解散民间武装就要有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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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棠琢磨着又道:“王爷,上月赵五之事实在跟我爹爹没有干系,而且,我们也遵巡捕厅公文,以前的香棍、刑棍、堂礼统统取消,凡是镖局镖师,不许再开坛收徒,就算我们镖局内,也没人以同门自称。”
南朝借鉴的是香港岛经验,现今在香港岛,自称三合会成员一律获罪,而且法令一直延续到后世,一百多年后的香港,自称帮会成员同样会受到恐吓罪的指控。
叶昭就笑:“倒也没这么不近人情,你们这些师兄师妹称呼惯了,难道非逼着你们改口么?取缔帮派,是为了稳定,收徒不收徒的,只要不是过去那种,徒子徒孙满天下,遇到事端一拥而上的暴力团伙,倒也不是说收个徒弟都不行了,而且收徒就要有仪式,欺师灭祖,本就该遭天谴。”
朱九棠连连点头,只觉得摄政王说到自己心坎儿上了。
叶昭又道:“赵五的事儿,我也知道和镖局无干,你们倒也不必忧心。”
赵五引发的一场骚乱发生在十几天前,这个赵五是青帮弟子,后来进了广州卫生局做清洁工,却惹出了一场事端。
卫生局在南朝尚不是常设机构,只有广州、赣州、福州等几个大城市刚刚设立,而广州卫生局是最大的,清洁工就有五六百人。
这些清洁工大多是外乡人,住在东城新城区卫生局给建造的简易木房宿舍中,在后世看来自然是猪窝狗棚一般,但现今?管吃管住,衣服也是统一的,每个月还有一个银洋拿,想想几年前的乱世,这样的差事去哪儿找?
不过赵五显然不知足,他好吃懒做,又滥赌,常常在宿舍聚众开赌,不服管教,最后管事要开革他,他就借着青帮的名头,聚齐了上百人冲进清洁工宿舍区大院,将那管事暴打一顿,还打伤了十几名工人,人一多,气势一壮,可就脑袋发热,又冲出去开始洗劫商铺,很快就有了数百人参与,几名先行赶到的巡捕都遭到殴打,其中一名伤势严重,送进医院不治而亡,接着大批步枪巡捕赶到,二话不说武力弹压,打死了数十名暴徒,赵五也在其中,而其余人或抓或逃,一场骚乱很快就消弭于无形。
这场暴乱令叶昭叹息不已,现今为了维护稳定铁血的手腕真是不可避免,不然只怕那些心里不安分的猫猫狗狗必然群起效尤,毕竟这些年乱世,杀伐太重,到处都是手上沾过人命的凶顽,和平年代的治国方略并不能对症下药。
不过说起来,现今南朝人权算是好的了,若不是现在国力弱小,叶昭真想谴责谴责欧罗巴诸国在人权上的记录,在殖民地、甚至在本国,欧罗巴诸国距离文明社会的准则还差的很远,只怕还得慢慢向南朝学习。
现今听朱九棠说起赵五一事,叶昭不欲多谈,毕竟不是什么舒心事儿,摇了摇折扇,指着戏台道:“王母出场了。”
众人目光自都看向了台上,王爷对这段戏有兴趣,大伙儿自都要屏声静气乖乖的看。
用过茶点,大戏落幕,叶昭传膳,小婢们送进一道道精美的菜肴。
而看着蓉儿将两个小姐妹召到身边,三个小脑瓜凑一起小声蛐蛐咕咕,叶昭就笑,脸上全是疼爱。
叶昭夹过一筷樱桃肉丸,刚刚放入嘴中,小婢来报,说是瑞四爷到了。
王爷用膳,本来就是天大的事也该先压下来,等王爷用过饭再说,但叶昭早就有令,不管自己在做什么,有官员来拜访,都要马上通报,而选在饭口来拜访摄政王的官员,那也必定是急事。
听说是瑞四,叶昭就招招手,小婢送上热水毛巾,漱口洗手,又对蓉儿道:“你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