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开始是要与冯丞斐呕气,及至屏风后轻微的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音响起时,他的脑子嗡地一声混乱了。
他应该扭过脸不能看,更应该马上走出去,可是他却动弹不了,眼角处屏风后的人影优雅地握着衣领往外褪,李怀瑾胸闷气促,他觉得明亮刺眼的灯光还不够亮,不能将屏风后的景致清晰地照出来。
上一次那双美到极致的光…裸的秀足在他眼前出现,想像着褚明锦美丽的身体沾着水珠,清澈的眸子在湿润的长睫下荡漾着春水一般的柔情,李怀瑾有些无法自持,脑子里隐隐地产生一股想把那纯粹的羞涩纯洁媚惑的身体拥入怀中的冲动。
冯丞斐闭着眼,心头无比苦涩,不用睁眼,光是耳边急迫闷躁的心跳,他也知李怀瑾动了欲…念。
“君玉,宝宝是我的夫人,你怎么能这样?”
冯丞斐死死地攥住床单,控制着逸到唇边的愤怒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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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易理长这么大,郑建业第一次控制不住重责了他。
“爹,褚明锦跑了也不敢声张的,怕什么?冯丞斐要报复,咱郑家还怕他吗?”郑易理梗着脖子,不服地大声嚷嚷。
郑建业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爹答应你绑架褚明锦最主要为的什么?是用她要胁冯丞斐。”
“那也只是要胁不成,有什么所谓?”郑易理不服地嘀咕。
岂会是无所谓,虽说太尉府与冯丞斐本就结怨多多,可做出绑架人家夫人这般无耻的事,冯丞斐怎能不报仇?一个接一个的套做出,这时太子未立,郑家纵是根深,也难保不马前失蹄。
深入的利害关系,说了儿子也不懂,郑建业恨恨斥道:“给褚明锦跑了这个暂且不提,你怎能把自己的妾送给手下人玩…弄?那夏茶花,你自己说,如今留是不留?
“当然要留。”郑易理不以为然道:“爹你不是把那六个碰过茶花的护兵都杀了吗?”
郑建业说家丑不可外扬,咬牙把那六个沾染过茶花的男人都处死了。其实依郑易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处死那六个人的,那情景太刺…激了,他以后还想让那六个人再玩几次给他看的。茶花他更不会杀,要留着以后背着郑建业再偷偷玩那种花样。
郑建业看着儿子的表情,颓然长叹,扔了藤杖走了。
儿子不争气又不是今日才知道,还怪自己,要绑架褚明锦,就不该让儿子搅一手。
冯丞斐肯定会报仇,郑建业苦思着对策之时,郑怡春让人传了消息出来。
——宸妃与瑶妃在今天同时被掳了封号打入冷宫。
郑建业郁闷一扫而光,宸妃和瑶妃被贬,意味着李怀瑜和李怀瑾两个皇子都失去册封太子的机会,李怀琳的对手就只剩下一个有名份的李怀玦,和一个目前尚未正名的冯丞斐。
郑建业大喜之余,又有些不解,皇帝怎么会做出这样糊涂的决定。
“具体经过讲一讲。”
“皇后娘娘上去时,宸妃不在,里面是瑶妃,披着皇上的龙袍,地上有甘罕的尸体。皇后娘娘推断,想必是宸妃使了瑶妃去摘月楼的,甘罕辱了瑶妃,皇上一怒之下,杀了甘罕,又把她们二人都贬斥了。”
“皇上没有为难皇后娘娘吧?”
“没有,娘娘又没逆旨,依旨去摘月楼了,只是去的晚些时罢,皇上怎么也怪不到皇后娘娘身上。”
郑建业抚须叫好连声,自己的妹子真是太聪明了。
李怀玦的母妃一直不得圣宠,家族式微,本人也没什么声望,不足为惧,现在只需搞掉一个冯丞斐,李怀琳的太子之路就一帆风顺了,一挨懦弱的李怀琳登基,这天下就攥在郑家人手里了。
怎么处置掉冯丞斐?郑建业苦苦思索。想出一个又一个阴谋,又一个个否定,冯丞斐机敏善谋,此番绑架到褚明锦是侥幸,觑的是冯丞斐关心则乱罢了。
对付不了冯丞斐,可也不能就此罢手,郑建业苦思许久,胡子颤动,得意地笑了。
冯丞斐落不了他的圈套,那就从皇帝那里着手,让皇帝认为冯丞斐是柳妃之子却不是皇帝的儿子,设计皇帝比设计冯丞斐更容易。
这个要做圈套不难,柳妃已死,无从分辩,要让皇帝起疑很容易,散布谣言,并在皇帝听到谣言之前,更改帝皇后妃起居注,使冯丞斐的出生日期与皇帝临幸柳妃的时间对不上。
柳妃自进宫到难产死去那一年,一直得圣宠,按柳妃的生子日期推断,冯丞斐是在柳妃进宫第一个月就怀上的,年代久远,他只需把起居注里柳妃来葵水的日期改一下,冯丞斐就会变成柳妃在宫外怀上的。
当然,皇帝女人无数,柳妃之前是不是处子,皇帝心中有数,可是要使一个失贞的女子像处子一般,并且一样有落红,也不是难事,只要让皇帝起疑,并且去验证确实能办到,就足够了。
91、雨滴红娇
郑建业在思索怎么对付冯丞斐的时候,冯丞斐已决定使一石二鸟之计,一举粉碎光宗皇帝和郑家的阴谋。
褚明锦去隔壁厢房洗浴了,冯丞斐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勉力压制住胸口疯狂滋生的愤怒,抿抿嘴唇,对李怀瑾朗声道:“君玉,过来扶我下床。”
李怀瑾背对着冯丞斐站了起来,两只脚却迟迟提不起来,脚下似踩在泥沼之中,沉沉粘粘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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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走向冯丞斐,那高高隆起的裤裆给冯丞斐看到,该怎么解释?
细细的甘甜,微微的苦涩,他有些怀疑自己失了魂,现在的这个他完全不像自己。
“格非,你说,我这是怎么啦?”短暂的混乱后,李怀瑾跌跌撞撞地走到床前,他的脸上带着疲惫,眼神疼痛羞愧交错着。“格非,我这个刚才竟……你说,我这是怎么啦?”
冯丞斐委实意外李怀瑾的坦言,心头刹那间是失望的冰凉,刹那间又是浇不熄的怒火,冷与热交错间,奇怪的,被迷雾笼罩地大脑忽然就清明起来。
看来,李怀瑾自己还不知自己喜欢宝宝,他的心只是无意中被扰乱了。
冯丞斐微微一笑,道:“这是你年龄到了,该娶妃纳宠了。”
李怀瑾觉得冯丞斐的解释不能让他释怀,可是他想不出更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不喜欢这样,他只喜欢与冯丞斐和褚明锦有一种别人得不到的亲密,并不想产生欲念,破坏他与冯丞斐的交情。
“君玉,扶我去书房。”冯丞斐笑着抬臂,李怀瑾伸手把他半扶半抱下床,埋怨道:“去书房做什么?写奏折吗?”
冯丞斐摇头,纯黑的眸子闪过苦涩。
“老爷,王府来人,有急事找王爷。”
两人刚走到书房门口,翠屏急冲冲奔进来禀报,跟在她后面的,是王府的长史。
“王爷,宫里传了信出来,瑶妃娘娘……瑶妃娘娘被皇上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了。”
“什么?”李怀瑾变了脸,往马肆奔要问方廷宣,忽想着方廷宣下午见过皇帝了,皇帝却还把他母妃打入冷宫,看来找方廷宣也没用,奔了回去抓住冯丞斐问计:“格非,你看这事怎么办?”
风雨欲来风满楼,冯丞斐在心中默叹,回握住李怀瑾的手,安慰道:“你若信我,就回府里好吃好喝好睡,什么都别管,我估摸着,立储就在这几日了。”
“可我母妃……”他母妃被皇帝凶几句,就哭得痛不欲生,被贬去冷宫,不知会不会一时想不开?看看冯丞斐的伤腿,李怀瑾没有再问下去,“格非,你好好养伤,我先进宫看看。”
夜深了宫门早落锁匙了,冯丞斐抬手,复又垂了下去,看着李怀瑾的背影没有喊他停下来。
铺开白纸,滴水进砚台,冯丞斐挽起袖子,极轻极慢地磨着墨。
“休书”两字落在洁白的纸张上时,冯丞斐提笔的手抖得再写不下去,明明身处温暖明亮的房间里,他却觉得自己置身在漆黑如墨狂风暴雨的丛林中,四周阴影森然,脚下泥泞密布。
恍惚间又回到与褚明锦初识之时,那时不解情的滋味,胸腔里新鲜干净,那么羞涩地迎接褚明锦在自己心中缓缓绽放开来。
这一纸休书下了,会不会将彼此的感情斩断,再无团圆之日?
一滴泪落在纸上,晶莹透明,缓缓地悄无声息消失,留下一片晕染开的墨痕。
冯丞斐把纸揉成一团扔掉,另铺开一张。
悲哀重重累积,灵魂是前所未有的焦灼,在他脑中混乱得要炸开,冯丞斐只觉那杆毛笔重逾千钧,手腕怎么也抬不起来。
灯影摇晃,沙漏嘀嗒,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外天边露出蒙蒙的微白。
天要亮了,这局马上要布下,随着形势的恶劣,褚明锦若是在他身边,还是冯夫人,危险会越来越大。
不舍最终被忧惧盖过,逐渐的减弱,忧惧抵达顶点的时候,不舍被挤到角落里,冯丞斐提起笔,笔尖在洁白的纸张上运行。
褚明锦站在冯丞斐背后许久了,她看着他不停地在纸上写下休书两字,又不停地把纸张揉掉。即便刚穿越过来那时,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像瞎子一般摸索着道路时,她也不曾有过这样惨淡的情绪。
冯丞斐为什么下休书,自然不是因为不爱她,他也许想着,以后再把她接回来,可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许许多多的意外难以掌控,褚明锦想,这休书下了,也许他们以后再也不会走到一块儿了。
褚明锦觉得有些冷,她听得李怀瑾走了,上床睡觉了,等不到冯丞斐回房才过来的,此时身上不着寸缕,只裹着丝被,过来时,她也许下意识的想勾…引冯丞斐,用恩爱行动消弥他伤腿没法医治的苦痛。
冯丞斐写完休书,抬眼间就看到裹着被子的褚明锦一步一步朝房门外挪。
“宝宝。”冯丞斐扑过去,从背后连人带被子把褚明锦抱住。“来了多久了?”
“很久。”褚明锦喃喃,彻夜不眠使她有些头晕目眩,与醉酒的微醺相仿,可是醉酒的晕是让人陶醉的,此时的晕却沉重得让人想躺倒下去不要醒过来。
软绸丝被滑不溜手,从锁骨往下方看去,白腻的山峰隐隐约约,冯丞斐悲伤之余,莫名的亢奋使得下面抬起头。
“宝宝……”喘息一般地低喊了一声,冯丞斐轻咬住褚明锦的耳垂,又去咬她的脖颈,小狗般舔个没完,头颅在颈窝蹭来蹭去。
这么个样子,倒像可怜的饥渴的断奶的孩子。这个让人不自禁要笑出声来的想法浮上褚明锦,褚明锦轻笑了起来,随后心尖一滞。
——两人要分开了,冯丞斐往后,可不就是断奶的孩子!
扭转过身体,褚明锦松开抓被子的手,抱着冯丞斐的腰身紧了紧,装疯卖傻般往他耳朵吹气问:“格非,你的那个它是不是硬了?”
“……”冯丞斐被褚明锦突如其来直白放肆的言语惊呆了,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硬没硬?”褚明锦腹部贴紧冯丞斐高高竖起的一物蹭了蹭,嗲着嗓子装乖卖傻。
冯丞斐略愣之后,身体被撩…拨得上了火,心头更加难过,想着等下休书递给褚明锦,不知她怎生伤心,会不会认为自己只喜欢她的身体?
硬便硬得厉害,却不敢来,只克制着一个劲儿在褚明锦脸上脖颈上亲来亲去。
这么一人扭一人亲,裹在褚明锦身上的被子越掉越下,冯丞斐看着眼里圆润的肩膀嫩白的山峰,再难克制,心道不能真刀真枪地做什么,磨蹭一番也是好的,一只手除上衫,腿脚不便,只把裤子往下褪,将褚明锦扶按到书案上,用膝盖顶开她的腿,将硬繃繃的物…事塞到腿缝中,像真来事儿那样抽…送。
伤腿着不了力,独腿支撑着,那撞击只得平时的一半力度,褚明锦心下悲凉,要蓄意勾…引,断断续续细细软软地呻…吟起来,哼啊的间隙中高高低低地喊着格非,把冯丞斐喊得三魂去了七魄,飘飘荡荡升了空。
“格非……嗯……”褚明锦觉得自己吃错了药一样,开始是想勾引冯丞斐的,可这么叫了一阵,再给冯丞斐蹭呀蹭,她的身体酥…软得没气力,竟是特别想做了,光…裸的腹部往冯丞斐迎了又迎,磨蹭着他腹部的草丛,身体快掉下书案了也不管,见冯丞斐还不进去,眼眶红红拉过他的手按到自己的腿缝间,让他感受那里的湿润,口中软声哀求道:“格非,进来好不好?我想要了……”
冯丞斐听得她软语娇声,身体着火发烧了似的,物…儿被软绵绵的话音勾得发胀,再不迟缓,慢慢地把已兴奋得筋脉贲张的棒子顶了进去。
坚…硬被柔软包裹,冯丞斐忍不住吼了一声,喘息着夸道:“宝宝,你里头真湿。”
“你蹭了那么久,能不湿吗?”褚明锦哼哼唧唧,看冯丞斐的动作没有往日迅疾有力,猛醒过来,不想回房,又不便说躺地上,左右瞥了一眼,灵机一动:“我坐不住了,到椅子上去……”
那檀木大靠背椅很结实坚固,冯丞斐没有异议,物…儿也不往外退,托着褚明锦臀部,一个大幅度转身,两人搂抱着跌坐椅子上。
下坠的力量使埋在体内的那凶悍的棒子几乎要顶穿褚明锦的腹部,似要将她那一处地方捣烂,褚明锦啊地叫了声,吓得心惊胆战,惊慌失措之下忙去推冯丞斐,要推开他起身体,却冷不防让那硬物捅上最敏感的地方,酥麻象电流通向全身,褚明锦长长地叫了一声,几近闭气,双臂下垂彻底瘫软在椅子上。
“你悠点来,别把我做死了。”褚明锦无力地低哼。
冯丞斐憋得难受,也只得听话地慢下来,两手握住椅把,腰身耸动,让自己那物在褚明锦体内缓缓律…动。
这么小火慢炖不久,褚明锦又难受了,想他快些,把自己弄到最疯狂的顶点。轻喘着说道:“可以快些来了……”
“要怎么个样的快?”冯丞斐假作不懂,腰胯使劲挺了挺,棒子重重插了进去,停在深处不动了,含住褚明锦耳垂咬了下去,很给面子地请教夫人:“宝宝,这么着算不算快些来了?”
“再快些……不要停……”褚明锦已经被欲…望弄得昏昏沉沉了,耳垂被冯丞斐一咬,通道一阵收缩,迷迷糊糊中下面一麻,竟是这般就丢了,那快…感虽不是十分清晰强烈,心中却是觉得踏实饱足。
92、霜白霞红
刚穿越过来时还是春天,现在却已入冬了,太阳冲破云层,枝头残霜未消,褚明锦缩在袖子里的手攥着冯丞斐写下的那纸休书,走得甚是艰难。
似乎这一走,就再不能回头。
──不是不相爱,可惜爱情在权力面前一堪一击,无未来可言。褚明锦想,他们的爱情会不会最终静静地死在阴暗的角落里,像尸首的残骸那样泛着浑浊的颜色?
人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