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男孩儿抬起手,我摇摇头,让开了。我已经让他碰触到我杂乱的心事。有时候,这个叫和三的脑袋里梦幻伤感地让人咬牙切齿。我这样的人,生活在这个世上,应该更现实些。
男孩儿终究还是握上了我的手。两个人,一路再无言。
“那就是南子的碟店,生意还不错吧,”我指着碟店,现在正下晚自习,进进出出真多人,我笑着就要走过去,减元却拉住了我的手,“等等,”表情突然很严肃,
“怎么了,诶,减元,要去哪儿,”他握着我的手竟然往碟店旁边的小路走去,这里,只有一只昏暗的路灯,因为都是这一排老屋的后门所在,所以很少有人往此去。“别做声,看看那是怎么回事,”男孩儿沉声说,
看什么?我眼睛不是很好,那里又黑,只模模糊糊看见几个黑影,那是南子碟店的后门!!我一下子警觉起来,“他们要干嘛?!”减元安抚地捂住了我的嘴,我们此时窝在墙根处,看见从路那边又过来几个人,手里提着几个桶,————“他们可能要点火,”我惊恐地望向他,还没有会过来,他拉住我急急地往外走,一路拿出手机,“喂,110吗,这里有人纵火,地址是——…”迅速但不失冷静地说完,挂上电话,把手机放进我手里,“三子,有多远走多远,我过去拖延他们,警察马上就会过来,”一边只推我。我一下意识过来他要干什么,“不!减元!我现在就去告诉南子——…”
“不能告诉他!你没看见他店里那么多人,他一慌,那群外面的人真会狗急跳墙!快走,有多远走多远!”他青着脸孔吼我,又拍了拍我脸庞,“别担心我,我只装路人走过去,他们反而不敢做什么——…”转身就跑了过去。“减元——…”我心脏蹙紧地都不该如何是好,猛然看着手里拽着的手机,再次拨通,“110吗,你们快过来,这里——…”
当终于听到熟悉的警笛声时,我那象灌了铅的身体再也控制不住,慌张飞快地跑向小巷,“减元!!”
里面的景象,让我倒抽了口气,横横竖竖躺在地上蠕动的人影,警察正在一个个排查,我一眼就看到靠在墙边站都站不稳的减元,警察竟然也在拉扯着他,“减元!”我竟然疯狂地推开拉着他的警察,“你们认不认识好人,他被他们打成这样————”我颤抖地抚摸上他流血的唇角,声音里都有哭音,“哎,你是哪来的女孩儿,我们正在办案——…”“是我们报警的,笨蛋!是我们报警的!!”终于,我哭喊着冲着那个警察,看着眼前脸上都是血的男孩儿,我心疼的————
“是我们报警的,别怪她,她是女孩儿,————我们跟你去警局,是这么回事——…”男孩儿气弱地说,手还无力地抹着我不断掉下来的眼泪,“别哭,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减元——…”泪,只有越流越多,真的很心疼———
无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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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女子
静立水边
翩跹的落花
在你们身后
洒落了一地忧伤
飘起的衣袂
在水中重生。”
毛毛轻读完,突然一拍腿站起来,“好!还是步美有才,三把两咽就搞定海报的词儿了,现在就差你了,三子,”毛毛的单眼皮小眼睛算计起人来,真是精得不可方物。可我还是坚决摇头,这事儿,我肯定做不来。
真信了毛毛他们这些人的邪,说找个小剧场私干,真让他们找着了!还是人正儿八经请来去演出的,毛毛的人脉又广,管弦、混音、声乐,全让她号召起来了,声势那个浩大。
其实,本身这也是件好事情,因为这次演出得来的报酬大家准备全捐给我们学校对口救助的希望小学,我当然也百分百支持,关键是,他们分给我的这个任务太为难:他们让我跳莎乐美的七层纱舞!这,这,同志们太抬举我了!
我们准备演奏的是理查。斯特劳斯的《莎乐美》七重纱之舞曲,他们觉得如果配上一段七重纱舞,会让演出更美妙绝伦。我不否认大家的想法,可是,实事求是,我那跳舞只供业余休闲之乐可以,真难登大雅之堂。所以,这次无论他们怎么说,我是不会答应的。
毛毛瞪着我,我也不咸不淡地瞪着她。突然,她一指点上我的额头,人,笑起来,又框住我的脖子靠过来,“三子,你要实在不想跳舞也可以,”这笑容太甜,我知道,她绝不会这么便宜我,果然,————她不说话了,围着我们的这些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嘴都象抹了蜜,
“三子可是大美女,”
“那当然,看这满场跳舞的都没一个有咱三子身材好,”
“三子,你有罗拉的背影,帅极了,”
“三子,你是女神!”最夸张就他棠立,手一挥,象红卫兵,
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反正不是好事儿。我也不着急,斜眼睨着象偷腥的猫的坏毛毛,
“三子,我们想借你的一个东西,”
我扬扬眉,示意她继续说,
“只有你的最漂亮,”
我假笑了下,
“你也听到刚才步美配的句子了,我们的海报想借一下,你的背部裸体,”
瞧这群人紧张地看着我,
“三子,我们这可是在做善事,想想希望小学的小朋友——…”小桃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你们,你们,你们!”我猛地站起身,指着这圈人咬牙切齿地“你们”了半天,最后,颓然地又坐下,双手捂着脸弯腰埋在双腿间,不做声,
“三子,”
“三子,”
“三子,别这样,我们——…”拍我肩的有,摸我头的有,反正极尽安慰利诱之能事者,我的这帮好同学们是也,
“恩。”我突然冷哼了声。声音真不大,可就象人人都听到了,
“三子!!”真恨不得大家全冲上来要抱你,
我被他们撞地七昏八素,有什么办法,依然捧着的脸庞里只有苦笑:我不能真弄的众叛亲离吧。
突然,又抬起脸,望着眼前大大小小惊喜的脸庞,“上哪儿找步美说的那么有意境的水边?也该让咱知道为艺术献身,献身在什么地界上吧?”
还是最兴奋的毛毛那张脸,这损主意准都她出的,我看她是真什么都预谋好了,“三子,你美丽的背影将会留在——…”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大家赶快上位!”毛毛一脸神秘的话突然被辅导老师拍着巴掌的叫唤打断。我恨恨地瞪着他们各个兴高采烈地散开。毛毛拍了拍我的脸蛋儿,一脸胸有成竹地坐正,眼中仿佛有强烈的期待。好啊,他们还有事瞒着我!
写在再次填坑前
写在再次填坑前
谢谢大家对《活色生香》的厚待,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在前面吧,自以为《妖刀村正》《斗狠》后想把脑子静一下,所以,《活色》是个很俗气的故事,充满了物质奢华,情节也不会象上面两篇那样怪诞,很老套,如果您反感这样的虚荣情态,还是请慎入吧,现在咱年纪大了,脸皮儿也越来越薄了,经不起一点儿刺激了,呵呵,其实,写《活色生香》完全是一个普通人虚荣心作祟,我向往和三这样的生活,多姿多彩,浮华的没边儿了。如果您也爱做这样“物质女孩”的梦,就一起吧,谢谢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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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是个人才。你说她上哪儿就找到这么好的“水边”?
当然了,首长们疗养的地儿到底就是万里挑一,这隐匿在绿林葱葱军区疗养院深处的内湖边,————真是美不胜收。
我喜欢芦苇。芦苇成熟后便会开出雪白的花,风吹过时,芦苇很缓慢地摇着,伤感而美丽。每一支芦苇都是温柔的,消瘦的温柔,很凄凉。而当大片的芦苇在一起,就以它的规模表现出壮美的气势了,也就具备了一种千军万马般阔大的悲壮。军人们会与这种“悲壮”惺惺相惜吧。
耳边隐隐还听得军号声,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头发被吹地纷乱,眼神却是炯炯的。我眼前看到的芦苇是还未成熟的,没有白色的芦花,依然绿色,却一片片生机勃勃,
“三子,不错吧,这是不是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毛毛也是双手插口袋里撞了下我,她的短发吹的比我还乱,
“当然好,就是这种地方能让咱们拍照,还是半裸照,”我笑着摇头。今天咱们能进得这种地方来,还是走了他们管弦那边要进来给首长们举行一个小型演奏会的路子,咱俩这回全成了美工,又布置会场,又帮他们化装的,修文棠立他们真成甩手大爷了,美得看我们忙前忙后,谁让他们今天是主角呢,
“啧,这就不要你操心了,许端有道儿,”毛毛酷酷甩了甩头发,笑地忒贼,
许端,————那就真不要我操心了,那丫就是个包打听,上下三教九流他都有得混,我就惊诧毛毛他们这回搞地大啊,连指挥系那边的都号召过来了,许端可是咱音乐学院有名的“万事通”,还比我们大一界呢,
我俩看完地形蹭回后台时,修文他们已经换好装,正都抱着自己的乐器调音,带队秦老师连忙招呼我们后勤组的帮他们上妆,
“都知道规矩吧,别上太浓,”秦老师忙地焦头烂额,一边还不停嘱咐,这边,毛毛捏着棠立的脸已经阴笑,“这回你死我手上了吧,”
“小姑奶奶,您就饶了奴才吧,主子?福晋?格格?太后?王母!”棠立哀号着。可毛毛哪儿没分寸,他们也就闹着玩儿,毛毛那妆画的,咱钢琴系数一数二,
“三儿,你最漂亮了,把我画的和你一样漂亮就好了,”
眉笔一根夹在耳朵上,口里还咬着一根,我拍了拍许靓谄媚的笑脸,故意娇气地拿下嘴里咬着的眉笔,无比委屈的纽头对其他人说,“看看,看看,许靓尽敢要求和我一样漂亮,”
“就是!找死,三儿,给他上腮红,让他猴精转世!”
“对对,口红,用粉色,用粉色,”
笑闹一片,可,真正手上的话儿,熟练精巧,秦老师听着也只是不停催,“严肃点,严肃点,高级别演出呢。”我们也只是各个儿笑地象狐狸。
正闹着,许端过来了,他今天也有演出,可据毛毛说,他今天来更重要的是为咱们那私活联系场地,所以,毛毛一看见他来,拍了拍棠立让他起身,
“你好了。许端!我给你画!”
棠立可能也知道用意,赶忙起身,许端坐了过来,旁边画妆的人都竖起了耳朵,估计都知道今日“重托”是许端同志,
“啧,可能有麻烦,”谁知,许端一坐下来就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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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毛毛也没耽误手上的活,熟练地给他用小棉巾清洗皮肤,可眉头也皱地不轻,
“喏,我找的是他哥,———徐洋!这边!”
这时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正好走进来,许端向他招手,年轻人走过来,
“这是徐洋,他是这边疗养院干部处团委的,他哥是这里的二把手,本来说的蛮好借咱们个半天,还能给咱们搞个保护性场景,可是,他们这疗养院这个月要接待大首长,要禁行,搞不成了,”
“那我们少来人,不要半天,只三个小时,”毛毛说,可徐洋摇了头,“不行,今天你们演出完,这里就封闭检查了,这次来的首长级别很高——…”
大家当然失望,这块儿的芦苇背景确实是绝佳的,一时你一叹可惜,他一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感叹开了,———
“和三,有人找,”
这时有人喊,我一回头,
估计后台的人看见他眼前都一亮,
冯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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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予诺,这样的人物走到哪里都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原因有很多。首先,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男人,我这样说也许轻浮,可他的五官确实过于精致,眼眉间其实魅意很深,可都被人家“青年俊才”的光环给遮掩了,呵呵,其实说来,冯予诺可以说是比米旆减元他们更上一个层次的世家子弟,也能说是那个浮华圈子里最金贵的一代人了,只二十六七的年纪,却事业有成,他们有比米旆减元这一代更能挥霍的资本,…
就象小桃经常念叨的“富家子弟”价值论:三十岁往上走的,当然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毕竟他们更圆滑更世故;二十五岁下的,象米旆,减元,佟岩,这一排,爱玩儿敢玩儿,可就算家再大业再大,也还轮不上他们做主,属待开发潜力股;这样算来,冯予诺这一排人是当前最极品了,年纪轻,又有自己的事业,更敢玩更会玩,激|情、世故都占全了。所以,漂亮女孩儿更喜欢往他们身边围,把这些人眼光养得成了最挑的,…
小桃的价值论很现实很普及,音乐学院的孩子们和这个圈子靠地这样近,当然人人心中有数,何况,冯予诺的光环对学音乐的孩子来说更耀眼,他的事业正是我们实现梦想的一个契机,所以,他的出现更是当然能引起所有人的注目。
“冯先生,”带队的领导、老师们过来客气地和他打招呼,冯予诺很优雅地甚至谦虚地回以礼貌,
“我正好在这里办点儿事儿,听说你们在这里演出,特意过来看看。上次,和三姚夜为我们公司庆功宴的表演非常成功,和三更是帮了我私人一个大忙,一直想找机会来谢谢她,…”
他大方地看着我,唇边随和的微笑。我礼貌地站在一旁也是微笑,也没别扭,尽管,我看见毛毛他们眼睛里已经相当暧昧了,
“哪里,冯先生客气了,”
老师们这样说,我也点头。冯予诺很识场合,没有多说什么,对我微微一点头,真的也只是礼貌地打过招呼就离开了。他这一走,毛毛他们算是嘀哩咕噜有话说了,
“三子,这是条大鱼,咬住,要咬住咯!”
“咳,说我们三子不是池中物吧,这种极品也给撂下了,咳!”
“天理呀,天理呀,你在哪里,真的什么好东西都给了有钱人?”
听他们在那里以疯装邪,我很配合地一幅虚荣小女人样儿,他们说一句,我眨眨眼睛天真点点头,毛毛还直搂着我的脖子拍着我的脸蛋儿,“啧啧啧,瞧多大的凤凰鱼哇,镶金的,24K!”
反正就是个闹呗,笑做一团。
这时,到是徐洋开了口,
“你们和冯予诺很熟?那还愁什么,知道他老头是谁吗,军区最高首长,整个南边部队上的事儿就他老头儿一句话,别说找我们这儿借个地方了,”
“真的?”
“是吗?”
“原来冯予诺还有这背景?”
这次再迎上这些热切激动甚至到癫狂的眼光,我不敢再和他们鬼闹了,坚决摇头,这个人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