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不干脆一点地对我说:‘哇——嗷!柳迎风小姐今天多么漂亮和性感呀’,我想我听后准会感动得不行。女人都喜欢听到这样的赞美。”柳迎风小姐笑着问我:“架都敢打了,难道这话不敢说?”柳迎风的语气里有股挑衅的意味儿,表情傲慢不屑。
“哦?柳迎风小姐不是已经替我说了么?!”我一想起她自从得知我同陈安和“小广播喇叭”干架的事儿就故意躲我、疏远我,便有点懊恼,有点耿耿于怀。我想,我爱上了你那不是我的错儿。因为爱从来就没有错与对之说。
“说吧?由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夹着香烟的手悬在空中,她的眼睛穿过蓝烟压低了眉宇直直地望着我。
“什么?”我不解地问。我真的不知道。由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是一个让人弄不透的半句话。
“喜欢我呀。”她倒有几分好奇,将她的话说组织成一句完整的话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我是说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我的?”
我低下头,感觉到脸有些涨热。我避开她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我觉得她这完全又是在向我挑衅。于是大胆的说道:“说不上来。怎么,学生喜欢老师有罪吗?”我这下儿打定主意下定决心一定要追柳迎风。
“看你,又犯了老‘罪’了。”柳迎风小姐笑道。丢掉烟蒂,并用她的高跟水晶凉鞋捻灭烟蒂。然后缓缓地朝天台边缘的围栏走去,双手扶着围栏,然后抱着双臂笑着说:“好了,开始吧!”
我很懊悔我提到“老”字。
“什么?”我问。
“明知故问。”柳迎风小姐看出来了。接而说道:“这一次加上在歌厅里的那一次,一共是两回了。就当作一次好了。只罚你走十分钟,怎么样?我对你够宽厚的吧?!”
“这么说,柳迎风小姐是非要让我走猫步?”我有些想挽回局面:“这样好不好,换换别的,比如说讲笑话直到你捧腹大笑为止,或唱支歌什么的?怎么样?”
“这些留到以后再说吧。不过,说好了走猫步是一定要走猫步的。”柳迎风小姐丝毫也不想改变主意。明摆着是要等着看我“现丑”了。而且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没办法,我怕谁呀?!我只有沿着天台上的水泥地板的一条比较直的裂纹,甩开手臂、昂起头、扭动着臀部学走起了猫步。来来回回从从容容的走了好几个来回。柳迎风小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也是,我觉得我是个可爱十足的小丑。要知道,形体课上可还没有讲到这一课,但往后是少不了有这一课的。我在天台上的猫步表演,全都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哈,棒极了!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哈,只要稍作指点,不比泰国的人妖逊色多少。”柳迎风说道。
“啊,现在不在你面前做‘人妖’也是不行的了,谁叫我说了女性们都讨厌那个字呢。”我说话开始变得谨慎了,尽量不在柳迎风面前再提“老”字。然后故作幽默地说道:“现在不少男子也讨厌这个字,而且并不见得就比女性讨厌的程度低些。嗬!忽然之间,这个字代替了从前的‘四害’之一了。”
“哦?现在是哪四害?”柳迎风小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问。
“老、胖、平、丑”。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柳迎风小姐笑开了。她被烟呛到了,连续咳嗽了几声。她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上了一只烟。还是555那个牌子的香烟。
柳迎风小姐的笑声迟续了约有两三分钟之久。我也一直在笑,自已讲笑话一般不容易引起自已发笑了。而是看到了被自已的笑话逗笑的人才笑的。这样,笑话便有了它的意义和意境了。
柳迎风小姐的微笑很迷人。白白的牙齿,微微向两侧扬起的嘴角,眯缝的单凤眼,我看得有些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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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最近你和女友分手了?是真的吗?”柳迎风小姐很关心的问。
“嗯。是真的。”我老实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你暗恋我的传闻不是传闻罗?”柳迎风小姐面带着风趣的表情,大胆地问道。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我问。暗暗地攒了一把劲,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就我和她两个人。于是便打算豁出去。
“先听你讲完假话,然后再听真话”,柳迎风小姐说:“因为假话向来比真话悦耳动听。所似假话总是那么有市场。”
“我改变主意,我不说假话,只讲真话!”我表情有几分严肃地看着柳迎风小姐说,“我暗恋柳迎风小姐不是传闻。刚开始我也以为是传闻。可是,越往后我越否认这一点。直到连韩雪晴都看出来了,我才知道那压根儿就不是传闻。”
“就是你那女友?哦,相信。漂亮的女人就好比美丽的鲜花一样,总能招引花蝶的追随。”柳迎风小姐笑道。“就像我从前做模特一样。”
“柳迎风小姐这么好的身材不做模特倒实在可惜。”我重新打量了她的身材。她的美,是随距离的推近而更深一层,简直让我觉得有些晕眩。我问道:“为了电影学院而自愿放弃的么?”我觉得她还这么年轻,应当再做个两三年是没问题的。
“不,因为有一次在大连我们这个团参加一个国际表演大赛时突然摔倒了。脚腕摔伤了,骨胳粉碎性裂了。那年我二十三岁,正是事业的高峰。在医院一躺就是一年。这倒没什么,但我从此就再也不能做模特了。”然后问我:“你知道我现在多大了?”
我笑道:“啊,我只知道我三十岁了。三十岁的男人在二十多岁的女人面前公开自已暗恋对方的实情,是很正常的。”我故意夸大我的年龄,逗柳迎风开心。她肯定知道我有多大。整个班上的学生的年龄在老师那儿都是公开的。
“跟你们年青人在一起聊天儿可真有意思。”柳迎风笑道。然后说,“可我过二十六岁了”,比你大六、七岁,够资格做你的小姨了吧?你有恋师情结吗?”
“你可真逗!自从我小姨死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打算要什么小姨了。”我接着反问道,“有恋师情节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她说,你挺有个性的。
我想,这大约是她对我最直截了当的赞赏。
我觉得我取消了暑假回南京的计划是对的。我非常庆幸我没有回西迎风甚到没有同单纯一起去江苏。
暑假里,我常常和柳迎风小姐去看电影、散步、吃饭、游泳和在她们寝室的天台上边看星星边和她聊天儿。我每天都要给她通一次电话。因为才分手不到一会儿,我就非常想她。这就是爱情。或者说,爱情的滋味就是这样的。
我甚至认为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深刻地体味到爱情的甜蜜的滋味,这的确是我从前和雪晴在一起时所从未有过的激动。
虽然她一直回避说她也爱我的话,但我感觉得到,她正在慢慢地试着接纳我。她看我的眼神比从前温存多了,离含情脉脉虽然还有点远,但也不至于远得毫无希望可依的。这是时间的问题,跟别的没关系。
两个月的暑假很快就过去了。这两个月之间,我几乎了解了柳迎风小姐的全部。包括她曾经结过一次婚的事儿。
当我听到这件事儿后,我发现我并不惊奇,并不在意。因为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近于疯狂。真正的爱情都是面临着疯狂的。不叫人疯狂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我觉得我品味到什么叫爱情了。
“你真的不在乎我比你大出一大截吗?”柳迎风好多次问我这样几个问题:“你真的就不介意我结过一次婚吗?还有,你真的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
我郑重地告诉她说:“我就喜欢成熟和有阅历的女性,因为这样的女性懂得怎样去爱和创造爱。”我把柳迎风的手顺势放在我的远比她的手大许多的掌心里,轻轻地抚摸着:“我也不介意你有一次或几次婚姻,更不去追问你为什么离婚。我也不想听你再提这些事。”当她在第五次问到这些问题时,我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郑重的告诉她:“这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始终是过去的。我只在乎你现在和将来爱我就足够了。”
柳迎风听后,伏在我的肩膀上哭了。也就是那一次,我第一次把她抱在怀里,并亲吻了她。
我想,我就是从这一天开始起和柳迎风真正相爱了。在这个暑假里,我宣布我结束了一场暗恋。
一天晚上,我和柳迎风到北京市区去看一个国际影展。我回来得不算晚,八点钟。还未到家门,我就从楼底下看到室内的灯亮着。我知道阿帆回来了。
我叩门而进。出来开门的不是阿帆,而是从我面前消失了三个多月的雪晴。雪晴从前常来我和阿帆的小屋。我并不为此感到特别惊奇。包括雪晴见我时满脸的不自然。
室内突然变得出奇的迎风静,阿帆神色不迎风的神情让我感到颇为生疑。雪晴慌忙地与我道别后走了。
“阿帆,怎么了?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不认得我了?”我开玩笑道。
阿帆越发显得沉默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你爸妈还是不肯原谅你呀?”我问道。接着迎风慰道:“放心,哥们儿……”
阿帆打断我的话说:“阿帆,我……我压根儿就没回湖南。”
“你别逗了,阿帆。没回湖南你能回哪儿猫去呀?”我笑着,故意伸出手来摸阿帆的额头,开玩笑道:“让你爸给打傻了?”
“洛科,我问你,咱们是不是哥们儿?”阿帆镇静自若地问。
“这还用说,铁板上钉钉的事实呀?!”我在阿帆的右胸轻轻的给了一拳,笑呵呵地说。
“既然是哥们儿,我……就不隐瞒你了。”阿帆说:“洛科,对不起,我和……雪晴相爱了。”
“这是好事儿呀。我还得恭喜你呢”。我说的是真心话。一会儿,我想起阿帆刚才说的没回湖南的话,问道:“这么说,你和雪晴一块儿出去旅游了?”
阿帆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可是,洛科,我是在雪晴同你提出分手之前就相爱的。”
我镇住了。有点不相信阿帆的话是真的。但我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没说什么,只是望着阿帆。
“的确是真的。但雪晴真正爱过你。直到她对你提出分手后的一个月后,她一直还爱着你……”阿帆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不在乎。我相信时间是一剂最好的良药。我会用我的真情来获得雪晴整个的爱的。”
我听出来阿帆这话的意思,他所谓的“用真情来获得雪晴整个的爱”,就是要把我从雪晴的心里给完全的抹去或淡化。变得只剩下友情。
“别说了,阿帆,我懂你,我也知道我该怎么做。好好的爱雪晴,她可真是难得的女孩儿。你要对她专一一点。”我真诚的希望阿帆能做到这样。然后叹息道:“是我对不起雪晴,辜负了她的一份真心。可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这点连我自已都一直蒙在鼓里。”
“直到爱上柳迎风小姐?”阿帆问道。
“聪明。看来不承认也不行呀。”我招了。主要是为了安抚一下阿帆的心,让他别芥蒂我。
“你不是说暑假回南京的么?为柳迎风留下了?”阿帆问:“你和她有进展没有?”
我点点头。
“你小子可真是魅力四射呀。连老师也敢搞”。阿帆笑嘻嘻地,一脸邪乎的表情:“老实交待,你和柳迎风小姐有没有搞过?”
“你小子怎么说话跟下三滥一样粗鲁呀,什么搞不搞的?叫爱!”我接着如实答道:“没有。你和雪晴呢。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呆了一个暑期。算起来在一起的时间有两个多月吧?”
“哦,两个多月就能‘胡作非为’呀?”阿帆说道。
“这么说,你还挺有耐性的,佩服,佩服!”我笑道:“我倒对阿帆兄得另眼相看了。哈……你小子有福了,这下儿有机会去游览武汉的吉庆街呀、黄鹤楼呀、东湖呀……”
“你也别灰心呀,到时我也替你在雪晴面前说几句好话,带你一起去!”阿帆有些得意。之后,又挠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话结结巴巴:“也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刚才,啊,刚才差点不是让你小子给撞上了吗?”我想起雪晴刚才紧张兮兮的样子,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见到我呢。还有阿帆不自在和表情象做了亏心事儿似的。
“我没想到雪晴和你在一起快一年了,竟然还是Chu女”。阿帆说。
“不是说过吗?我一直把她看作我妹妹。哪有哥哥搞妹妹的?”我笑道。心想,倘若不是你阿帆那天出点意外住医院的话,雪晴就不会是Chu女了。越往后想越决得这是个局,这个局不是上阿帆迎风排的,而是上帝存心找茬儿高计出来的一个圈套。我入套了,但心里很释然。因为雪晴压根儿跟我有缘无分。
我们电影学院门口常常停着许多豪华气派的小汽车,车里常常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我们这一届表演专业的女生旷课现在也越来越多,尤其是长相漂亮一点的女孩儿。这些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码子事儿,不过都心照不暄罢了。
是的,第一学期同学们都还算规规矩矩,虽然有迟到早退现象,但都不怎么旷课,课堂上几乎都是坐得满满的,仿佛总在过中秋节似的,团团圆圆。可是,到了第二学期这满堂红的局面日益发生改变。女同学们也一个比一个穿得靓,一个个像洗去了铅华似的,打扮得花儿蝶儿样的耀眼夺目。有的三五天不来,也有的十天半月也不打照面儿。几乎班里所有的女生都有旷课纪录。漂亮的女生更是了得,拿旷课当饭吃。
后来想想,第一学期的单纯完全是一种不得以的单纯,因为第一学期大家怀里都带着美好的愿望和高尚的梦,到后来大家都切身体会到梦毕竟是梦,各自的未来还得依靠现实去验证去检阅。
表演专业的女生几乎个个都长得上眼,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什么样的气质类型的都有,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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