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要大嫂安分点。”
“怎么这样说?她不是都待在家里?”整天都待在家里了还要安分什么?
“原则上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大嫂却对我爸的公司很有兴趣,对于我爸把公司交给专业经理人经营很有意见,加上大哥根本对商业没兴趣,只想专心做医学研究,所以她就认为自己有重责大任扛起老爸的事业。”
老爸很早就知道他们兄弟对于接手他的事业没兴趣,所以提早将公司交给专业经理人经营,不但仍然拥有公司的实权,又多出许多时间和老妈游山玩水,他常说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决策。
龚秋萍看起来确实像是喜欢强出头的人。“然后呢?”她很关心后续的发展。
“然后就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啊!她一个劲儿的想插手公司的事,搞得老爸很不爽、经理人想走,就连一向不管这个的大哥都没逃过一劫,听说她逮到机会就在他耳边一直念念念,要他向老爸开口索讨经营权,结果现在大哥更常‘值班’了,而且还是值夜班,宁愿睡病床也不愿回家。”
“喔!好复杂。”将盘内最后一小口的红豆用汤匙刮起送入口中。
“是有点,不过这都不关我们的事,你待会要去哪?”反正他不住家里,这些战争不会波及到他。
“嗯……很冷耶!”这么冷的天根本哪里都不想去。
“不然回家睡觉好了。”他坏坏地建议。
袁依洁瞅他一眼。“睡觉?!现在才几点?你敢说我都不敢听。”
“是你说很冷的耶!那你说寒冷的天气最适合做什么?”他反问。
“睡……喂,不会去看电影喔!”差点也脱口说出睡觉两个宇。
“好,就看电影。你还要不要再吃?不要就买单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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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依洁摇头,她在吃完精致丰盛的料理后,又连续解决一个红豆泡芙和一个超级大福,真的已经够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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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川和袁依洁的日子过得愈来愈甜蜜,为了不让谢巧馨看了刺眼,一个星期大概有三到四天的时间她会留在大川那里过夜。
他们很有默契的都不再提起结婚的事,反正现在的同居生活很赞,也就不必非得要求一纸结婚证书。
此时廖大川放在床头的手机先是强烈震动,随后响起嘹亮的铃声,把原本紧拥在一起的他们给吵醒。
“马的!你就不能设静音吗?”袁依洁轻踹他一脚,然后缩到棉被里咒骂。
他们昨天看完电影后又去吃宵夜,回到家都超过十二点了,然后还大战三百回合,接近凌晨四点才睡,现在天才刚亮,就有人这么不识相的打电话来骚扰,就算被骂三字经也是活该。
廖大川吃力地撑开眼,瞥一眼来电显示,是家里打来的,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警觉地坐起身。
除非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否则家里从没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喂!”他已经完全清醒。
龚秋萍充满元气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喂,大川?我是大嫂啦!”
一听到她的声音,原本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来。“什么事啊?”心中暗自决定,她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否则绝对让她见不到今天的夕阳。
“今天带你那个女朋友一起回来,我有重要的事宣布。”从她高昂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确实很兴奋。
“你?!”什么时候家里真的轮到她做主了?
“是啊,我已经通知大家了,你们住得比较远,早点出门比较好,别让我们等你们。”
“大家?!”何谓大家?
“唉呀,就是爸妈、你哥和你们啦!”龚秋萍发出夸张的笑声。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记得早点回来嗄。”龚秋萍再次提醒。
“嗯。”
挂上电话,廖大川马上往床铺倒下,拉上棉被打算继续补眠。如果是龚秋萍的事就不是那么重要,先睡饱再说……
等他们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因为隔天还要上班,所以廖大川打算打电话回家说不回去了,免得再赶回台北会很累,隔天会没办法上班。
在他的眼里,龚秋萍的事从来都不重要,所以他根本不想为了听她的几句话而特地赶回去。
他都尚且如此了,更何况是袁依洁,还干脆撇清关系,说龚秋萍又不是她大嫂,她当然没理由要跟他回去。
她像没事人般的冷眼看着他拨电话,只希望他赶快打完电话好出去觅食,她都快饿扁了。
怪的是廖大川很快就结束这通电话,而且还表情凝重,让她忍不住关心地问:“怎么了?”
“还是必须回去一趟,你要不要和我回去?”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她,不像之前还会以玩笑的口吻询问。
袁依洁停顿了一会儿后才给他回应。“嗯。”看他表情这么严肃,让她忍不住也想跟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简单收拾一下就离开公寓,连午餐都是买“得来速”在车上啃,车子直接朝台中的廖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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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到家时,廖家两老及和袁依洁第一次见面的大哥都已经坐在客厅,比起龚秋萍一脸喜孜孜的模样,看得出其他三人和他们一样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廖大川的脸就像刚踩到新鲜的狗屎一样难看,下午他打电话回家跟老爸说不回来了,电话却被龚秋萍一把抢过,不但要他马上回来,还威胁加诅咒的非得要看到他出现!本来不想理她,可是因为考虑到父母及大哥,他才决定回来一趟。
她最好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就要宣布喽!”龚秋萍脸上那得意又夸张的表情,让所有的人都想杀了她。
在场每个人都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下眼睑,一脸“有屁快放”的神情,尤其是袁依洁,她觉得自己是被骗来的,所以更是不爽。
“仔细听好喔!我、怀、孕、了。”她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为了宣布这件事。
这是何等大事啊!廖家的长孙耶!母凭子贵,她怀的要是个儿子的话,还怕得不到廖家的财产吗?想必公公婆婆至少也会先包个超级大红包给她吧?
结婚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是开花结果,她的“苦”日子终于要过去啦!
她就要看看有了这个儿子以后,那个整天只会泡在医院里的丈夫还敢不敢对她不理不睬。
之所以一定要廖大川他们也在的原因,当然是为了示威喽!总要让他们知道,老二就是老二,怎么争得过老大?更何况她现在还怀了个金孙?!就算是个女娃,也肯定是真命天女,让公婆捧在手掌心的掌上明珠啊!
她非常清楚公婆是多么希望家里能有一个小孩来热闹热闹,所以她肚里的小孩来得还真是时候呢!
袁依洁觉得很奇怪,她是个“外人”,所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可是其他人看起来也是一点都不开心,这就很诡异了。
就算大嫂再怎么不好,至少现在也怀了廖家的骨肉,怎么大伙儿都不开心?!尤其是大哥,甚至让她感觉到他脸上充满了杀气,廖家双亲和大川也是表情凝重的不发一语。
龚秋萍可不是瞎子,当然也注意到他们奇特的反应。
“怎么了?怎么都没人恭喜我?”她推推大哥的肩膀。“大海,你是孩子的爸,好歹也要高兴一下吧!”
廖大海依然沉默不语,将脸整个埋在手掌中。
“爸,你也说句公道话啊!”
“你!唉~~”廖伯父只是摇头叹息。
龚秋萍改而转向廖伯母。“妈,你说句话啊!这不是你们等了很久的孙子吗?我好不容易才怀了这个孩子,你们怎么可以用这么冷淡的态度?”
“我……唉!”廖伯母撇过头不想多说。
“现在是怎样?你们一个个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环视大家一圈。
袁依洁觉得廖家沉重的气氛让她喘不过气来,有股想往外冲的冲动,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以眼神交会来决定由谁开口。
其实,除了“当事人”以外,谁也没资格开口。
廖大海深吐一口气,将脸从双掌中抬起,眼神呆滞地盯着脚尖前方,冷淡开口。“我们离婚吧!”
他看起来很平静,仿佛他说的只是“我们去吃饭吧”这么简单的话语。
“什么?!”龚秋萍惊呼。
连袁依洁都克制不住低呼出声,廖大川立刻伸过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这个时候不要有任何声音与意见会比较好。
“廖大海,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龚秋萍眼球布满血丝,分不清是因为生气还是难过。
“我说我们离婚吧!这个婚姻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说出这些话让廖大海不但不难过,反而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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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秋萍瞠大眼瞪着他。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才说要离婚?!你是高兴过头神经错乱了是不是?爸妈盼了这么久的孙子耶,你说离就离啊!爸妈会同意吗?”
“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廖大海始终很平静。
袁依洁也瞠大双眼,差一点又低呼出声,幸好廖大川事先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以紧捏她的手一下来提醒她要克制住。
龚秋萍原本气得胀红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无血色。“你胡说什么!这孩子不是你的,难道是鬼的吗?”态度明显软化,不像刚刚一副所有人都亏欠她的理直气壮模样。
“孩子的爸是人是鬼只有你最清楚,但肯定不是我!早在我们结婚后第二年,我就因为奇怪为何你迟迟没有怀孕而自己做过检查,才知道原来我有罕见的非阻塞性无精虫症,即使输精管是畅通的,可是津ye里面却找不到一只精虫。
“为了不让爸妈一直空等待,在确定是无精虫症后,我就和他们及大川讨论过了,也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觉得对你有所亏欠,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要百般容忍你?爸妈年纪都这么大了,为何还要看你的脸色?爸爸何必每个月给你那么多的生活费?妈又干么常常买首饰送你?既然你都不珍惜,还在外面找男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好聚好散,协议离婚吧!”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对龚秋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对于父母亲他非常感恩,为了替他留住面子,所以帮着他隐瞒,甚至容忍气焰嚣张的龚秋萍。
“你为什么不早说~~”龚秋萍强势的态度终于溃堤,她掩面而泣。
她一直都认为廖家人好欺负,每个人都怕她,所以不但在家里很嚣张,还因为廖大海都忙着医院的事而干脆自己到外面觅野食,反正公公和大海每个月给的钱够她养好几个小白脸,所以她当然极尽所能的荒淫度日。
要不是因为廖大川那天突然带袁依洁回家,让她担心自己会因为没有替廖家生下一男半女而地位不保的话,她也不会起了想要赶快怀孕的念头。为了安排这次受孕,她不但事先在外面做“功课”,回到家还得硬逼廖大海“缴械”,怕的就是东窗事发呀!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结果,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说?你不知道就已经对我们这么刻薄,要是知道了,不就天天烦着爸妈要钱,天天把我贬到一文不值吗?”廖大海还是维持平静。
整件事让他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无辜的爸妈,为了他、为了家庭的和谐,即使在外面交游广阔、呼风唤雨,回到家还是对龚秋萍百般容忍。幸好,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他宁愿让大家知道他不孕,也不想让家人再受到伤害,尤其是已经渐渐年迈的双亲。
“你——”偷人的是她,她也无话可说。
“今晚你就搬出去吧!把你的东西也全部带走,我不想再看到任何跟你有关的东西。”廖大海难得态度如此强硬。
龚秋萍红着眼看看大家,发现没人对廖大海的话有意见,也就是说大家都赞成她马上离开就对了。
她将视线停留在袁依洁脸上,只见她尴尬的将头撇向廖大川的方向,不愿对这种家务事发表任何意见。
龚秋萍将眼光再度调回到廖大海的身上。“那离婚条件呢?”在这种时候还能厚着脸皮说这样的话,大概也只有她了。
廖家人似乎早对她的贪得无餍见怪不怪,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而第一次碰到这种事的袁依洁,手又被廖大川紧捏了一下——也许离开廖家的时候,她的手会变形成佛手柑也说不定。
“两百万现金,再多也没有了。”他本来可以一毛都不给的,但他希望好聚好散,至少他真的“曾经”爱过这个女人。
“什……呃!那……爸和妈买给我的那些首饰呢?”两百万根本不够她塞牙缝,只好冀望其他部分可以补足。
看到她到这个时候还是这么计较,廖家人同时轻叹。
一直保持沉默的廖爸爸终于开口了。“不管是谁送的,只要是属于你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廖家根本不会和她计较这些,只希望这个恶梦能赶快结束。
“除了大海给的两百万,我另外再加一百万给你,这几年你就算没有功劳也有一点苦劳,所以算是我们给你的一点补偿。”廖妈妈补充道。
袁依洁终于知道廖家一家真的都是好人,龚秋萍这么糟糕,他们都还愿意给她这么多,只能怪龚秋萍人在福中不知福,才会白白放弃这么好的夫家。
廖大海做结语。“你去整理吧!我明天就找律师办理。”
龚秋萍上楼后,客厅陷入静默,没有人想开口。
廖大川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要把空间留给爸妈和大哥,所以和他们打声招呼后就先带着袁依洁离开了。
第十章
廖大海和龚秋萍签字离婚了,听说龚秋萍怕廖家将她偷人的事说出去而被嘲笑,所以带着所有的家当躲到偏远的乡下,至于她是否决定要生下那个父不详的小孩也没人知道。
至于廖大海,因为担心医院同事的“关心”而辞去医院的工作,转而接受美国某个研究单位的邀约,到美国专心做研究去了。
袁依洁对这整个事件一直有种失落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对廖家算好还算坏?
“在